第二卷
第二十二章 被黑,是朱家人的宿命

雖然後來有了南北榜,但挽回局面也難了。
可宋濂跟張異的交集不多,他倒是知道,算學入科舉就是這個小道士給推動的……
奈何世事無常,這事終歸耽擱了!
朱元璋的車馬走了一半,他突然想起什麼?
張異的老師許存仁,也在這裏。
雖然朕也明白一個王朝敗亡,總歸還是自身出了問題,改朝換代這事,朕也嘗試去理解!
其二,從修史這件事上看,我朱家的皇帝,未來的名聲恐怕都不會太好!
如果他打破了,他自己的利益也會受到損害。
生老病死,乃是正常之事,你且不可為了此事,而傷了自己的身子!」
行,如果老夫成行,會約上宋兄!
「果然是蠻夷!」
朱元璋自言自語:
朱標愣住,這父皇才剛定下打壓佛道二門的政策,這不是朝令夕改。
張異只說了建州女真四個字,卻已經決定了東北方某個少數民族的命運。
我老母親之死,他有預言!
幾個人撲通一聲,全部跪下去了。
「說起來,那小子對老夫,也算有救命之恩,回頭我要去清心觀,親自感謝!
果然大千世界,無奇不有。
「承您吉言!
這就是父子二人多年來培養出來的感情和默契。
大廳里的幾個老傢伙嚇傻了,什麼故人,
他可以在這個平台上威風一時,但依然逃不離過往的宿命。
朱元璋並沒有發怒,就跟論道一樣,他把問題擺開,跟朱標討論這個話題。
「宋兄放心,老夫沒事沒事!
那就讓大明給它一個好好的教訓就是。
宋濂顯然對這件事很介意,身為讀書人,他們理解宋濂的失落,卻也不知道如何安慰。
對於拍賣行和張異的鏡子,老朱本身也有興趣。
「子不言父過,更何況兒臣並不覺得父皇有錯,更不敢怪罪父皇……」
所以從某種程度上說,皇帝也不過是這個平台上的暫時的管理者。
好不容易壓下這份誘惑,在明軍出海之前,玄武大炮的事,還是要保密……
「行,知道你沒事m.hetubook.com.com就行,你繼續寫你的元史去吧,我祝你早日將天界寺拉下馬?」
章溢舊事重提,其他幾人都沉默了。
老朱也從一開始的我朱家必定千秋萬代,到現在逐漸回歸理性,相信明亡的事實。
朱標登時明白,朱元璋要的是正一道這個平台,為他打斷如今天下由儒家壟斷知識傳播權的途徑,
叔叔你最近應該還在應天吧?」
章溢府上。
老夫也想好好把這件事做完,只是……
張異突然問了一句,老朱點頭:
張異說過,老朱被黑的原因,和他過度集權和對官員這個階層的剝削有關,另外一個就是動了南方地主的利益。
不過看老友眼神堅定,其他人也不好勸說他,百善孝為先,儒家以孝立身。
根源在……
這根源出在朕身上?是朕做錯了什麼嗎?」
可按照張異的說法,這個狼子野心之國,缺乏教化!
如果太趕,註定會修不好。
也許就是因為如此,老夫這悲傷之情,目前尚可控制……」
但朕畢竟是從底層一步步爬上來的,有些東西,朕過不去!
他本身也很少去詢問大明是怎麼亡的。
這些東西下作!
章溢也明白這件事的難度,他主動轉移話題,問宋濂:
張異不經意說出來的信息,讓老朱不得不面對這個問題。
若不是出行北美,對於華夏國運太過重要,老朱真想快意恩仇。
「也不是,朕只是覺得龍虎山的辦學做得不錯,可以推廣開來!」
但朱元璋能感受到朱標這一跪的真誠。
後來,因為張異救了孔老夫子,老夫還曾經請教過他,為什麼會告訴老夫這些!
關於大明是怎麼亡的,是誰滅亡大明,這些事逐漸被朱家父子所知。
既然如此,朕不介意幫後世子孫處理一下麻煩,至少,也要出口氣!」
讓天下像張異說的那樣,因為生產力改變華夏的生產關係?
一個朝代,走到後來總會出現各種問題,如果能解決問題,延續王朝的壽命自然好,m.hetubook.com.com
「行!」
標兒……」
「陛下,咱們去哪?」
如果叔叔有心,可支持他一下,我也好讓我的玻璃鏡子,多賣點錢!」
終明一朝,文官大多數來自於南方。
他一口答應,張異將他送到門口,住家父子二人上車。
老朱冷哼一聲,給日本下了個定義。
眾人聽章溢自述,終是放心下來。
今年母親生病,老夫想起那道士的話,就感覺我老母親恐怕過不了這關!
你活著的時候人家不敢怎麼樣,你亡了,大家的新仇舊恨直接就上來了。
「朕被污衊沒有關係,可是咱們老朱家都要被人潑髒水,那就太過了……
父子二人頗有種鄉巴佬進城的感覺。
人最怕的就是一個猝不及防,如果章溢沒有做好他母親死去的心理準備,很有可能真的會抗不過去。
可是咱們家的出生,就註定了咱們不能和別人一般!
章溢聞言不解,這宋濂平時挺討厭龍虎山那些道士的,今日怎麼主動去清心觀?
在知識等於儒家的時候,這個社會的運轉規則也是儒家人制定的。
劉基,許存仁,是知道張異的本事,
可我聽到存厚說出噩耗的時候,老夫雖然悲痛,但也有了心理準備!
其他的東西,也是道聽途說。
這種改變,不知道會不會帶來什麼不可預測的後果,這點朱元璋也很迷茫。
也因念頭通達,他對日本這件事反而不氣了。
修元史這種大工程,是急不來的。
只是如今還不是時候,老夫當務之急,是要向陛下請辭!」
「朕知道,朕有很多想法你並不認同!
如今看起來,小日子那邊的天皇,和春秋的周天子差不多,大概已經被架空了。
幾個人愣住,旋即腦海中都浮現出張異的樣子。
朱標詢問,老朱過了一會,才嘆息道:
這種衣缽傳承的情感,是其他兒子無法帶給他的。
「去章府!」
至少目前來說,龍虎山還是一副忠君愛國的模樣。
「宋先生領了修元史的工作,也該準和-圖-書備得差不多了吧?」
或者,請太子殿下美言幾句!」
在不改變這套底層規則的情況下,他想為自己盡量多爭取一些權力。
「外邊有個姓朱的客人求見,說是你大人的老友!」
那就是皇帝陛下呀!
「倒是忘了,宋兄喜歡結交那些世外高人,你跟慧曇大師也有交集!
他說,是讓我有個心理準備,如果我心有準備,大概可以逃過一劫!
「在想我大明的亡國,和滿清的修史……」
劉基若有所思,他此時才明白,張異那小子的苦心。
章溢一番話,說的眾人面面相覷。
朕必須給子孫留點什麼,哪怕是最後證明無用功,也不能不試!
宋濂聞言苦笑,皇帝是什麼性子,他們還不知道?
朱元璋的性子古怪,他會不會答應章溢,其他人都說不好。
朱元璋定了目標,馬車便改變方向,朝著章府去。
甚至用張異的賜予來說,這個名為華夏的平台,都是依託儒家的世界觀來搭建的。
你只能委屈著,受著,可別有什麼怨言!」
這件事提起來也是徒惹人煩,他擺擺手:
章溢臉上沒有半絲血色,整個人彷彿沒了生氣。
等朱元璋一身便服,龍行虎步,身後還跟著朱標從外邊進來。
張異嘿嘿笑:
「你想我做什麼?」
想通這一點,皇帝瞬間念頭通達,忍,忍個屁!
「去年楊憲挑起孔府事件,老夫作為御史中丞,跟清心觀那小道士有過一段交往!
行這等下賤之事,可見這王朝的國風也不正!
「朝天宮那邊,也該給它增加一點權柄了!」
「心煩,既然張兄說那小道士神異,我也去看看!」
他讓太子起來,說:
老夫不明白這話的意思,現在卻是理解了!
朱元璋就是不想,章溢也會繼續堅持。
「第二件事,建州女真是什麼玩意?
皇帝太心急了,宋濂怕時間不夠。
眾人面面相覷,他們想起去年張異的預言,對這老友的情況頗為擔心。
其他皇帝,那是出身高貴,咱們老朱家是什麼成色,你也和_圖_書明白!
「微臣,拜見陛下,拜見太子殿下!」
可未知的未來,總比眼下的憋屈好。
「張異那小子可是跟章兄說過什麼?」
朱元璋鄭重其事:
推廣簡體字,提高生產力……
這套規則,幾乎無解。
浙東派的大佬們,大多都在。
所以老夫去找陛下請辭,就是想見老人家最後一面!
朱標趕緊跪下去,狹小的馬車中沒有多大的空間,他顯得有些憋屈。
「父皇您要抬道教?」
答案,父子二人也很清楚。
修史污衊咱們老朱家,那可不行!
官員來自南方,經濟中心也來自南方,等於朱家的皇帝,刀刀都砍在天下讀書人的脖子上,這還想有個好名聲?
「父皇在想什麼?」
「老爺!」
當時老夫只是不信,尤其是他說我也有一劫,恐怕會隨著我母親離去!
這就是讓人無可奈何的地方。
在張異訴說之前,他們一直以為日本有一位國王。
如果只是不可避免的毀滅,人性的本能會讓他迴避這個問題。
老朱很不服氣,他想變一變,可張異告訴他,皇帝也是這個規則的受益者。
我就怕因為能力不夠,沒把這件事給辦好!」
關於劉伯溫提議的再派使臣這件事,在老朱心裏已經不再考慮。
朱?
蒙古人入關,也沒去黑宋朝的皇帝,
幾個人正聊得興起,僕人來報:
「這件事也不說了,對了,章兄,你要去清心觀的時候叫上我!」
畢竟今天章溢的請辭剛被皇帝駁斥了,而許存仁也因此遭過罪。
自己好意思去打人家嗎?
「也沒有什麼事,就是我忽悠別人弄了個拍賣行,就是那個打探您底細的陳珂!
「傳播權!」
「皇上能把這份重任交給我,是我的榮幸!
「其一,至少我們知道建州女真,就是未來滅我大明的禍首!
將軍,幕府,才是那個國家的統治者。
宋濂嘆了一口氣,說:
不行的話,你讓老劉和老許帶你都行,他們跟那小子的關係,可比老夫好多了!」
哪怕朱元璋不想去面對,但這依和-圖-書然是個殘酷的事實。
宋濂主動開口,安撫章溢。
類似的話題,其實父子二人也好,他們跟張異也罷,都不知道說了多少遍了。
章溢擺擺手,勉強提振一些心情。
「算了,不提這件事!」
朱元璋上車,就陷入久久的沉默。
該來的日子,未來一定會再來。
咱老朱雖然是草莽出身,可也明白不能干涉史官的道理!
然後,打破皇帝身上這層限制?
我家老母親去世,老夫確實悲痛莫名,但也要感謝一個小子,若非他,恐怕今日我真的過不去……」
既然已經決定為敵,那大明自然就不該再派使臣,萬一人家真的朝貢了,降服了?
「你們掉頭,去個地方!」
朱元璋轉換心情,細細聽張異說起日本的風俗民俗……
「宋兄,這事可以慢慢想辦法,如果一年不夠,還是可以跟陛下說說情……
伴隨著張異越發信任皇帝,他對於許多事情的訴說,不再那麼有戒心。
畢竟不是誰都有興趣在結婚那天知道他未來是什麼時候離婚的。
朱元璋並不需要朱標的答案,答案顯而易見。
他以前沒有打日本的心思,本來只是想著朝貢就算了。
雖然說不至於要修個十年八年,但兩年三年算是個比較合適的時間。
幾個人一時間也沒往皇帝身上想,只叫人將人帶進來!
聖上心急,給我的半年時間不太夠!
看不順眼的,就按在地上摩擦,那才是他的真意。
就算此時,他也想試試玄武大炮的成色。
但這依然不是問題的根源。
在場的人都是老狐狸,宋濂雖然說得委婉,可他們也聽出對方的意思。
讀書人壟斷了知識的傳播權,史書也是這群人寫的。
但皇帝很憋屈,他並不希望自己是以這種狀態,在史書上留名。
所以,萬一以後朕給你留下什麼罵名,那也是咱們老朱家的宿命!
宋濂、劉基、章溢、除了已經不在人世的葉琛,浙東四先生齊聚一堂。
「三益兄,節哀順變!
朕也很想學著那些門閥出生皇帝一般,跟百官好好相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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