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我可以告訴你，這次我離開應天回來，是因為我去給你黃大哥踐行！
不過轉念一想，這蘇州府和膠州的勝利，恐怕會弄出不小的動靜，很有可能要牽連一撥人！」
「你是說，此事會牽扯到朝中許多官員？」
「高見賢，讓他進來！」
「這次如此大規模的俘虜倭寇，都已經數千人了，其中屬於沿海百姓落草為寇的，差不多也有大幾百人吧？
朱元璋父子走進道觀，跟老陌打了招呼之後，被引到後院去。
倒不是說這些人也勾連海盜，可是某些地方上，當地百姓出海已經是常態，地方的豪強地主，早就習慣了這種生態！
老朱早就給他們準備了一把刀，只是沒有由頭落下。
且因為人事的改變，他看到的未來也許不會發生。
張異能想到此處，讓他高看張異一眼。
朱元璋語氣不好，高見賢也不敢怠慢：
老朱不是一個容易感動的人，不過張異這種不經意的動作，確實讓他鬱悶的心情好過不少。
他說：
在他們討論著江南富戶的下場時，
朱元璋不動聲色，裝傻充愣。
「你細說！」
這些人等海盜撤去之後，說不定還能佔據那些因為肆虐無主的土地。
而是他，擔心他們父子二人出事。
「人哪裡去了？」
張異滿臉嚴肅，詢問朱元璋。
「蘇州府和膠州的俘虜，就是風暴之源，這次出現的意外，我自己都沒料到！
就算有倭寇侵擾，他們的損失也是最低。
朱元璋聞言，搖搖頭。
如果不是什麼都很順，能讓江南富戶寢食難安的，出現大量俘虜的事情也不會發生。
張異點頭道：
「沒錯，是張異張小真人，他親自去了書局找到小的……
朱標親自給父親擬旨，送往中書省。
張異聞言歡欣雀躍，也慶幸不已：
「這傢伙不是遇見什麼麻煩了吧？」
張異並沒有在他熟悉的地方曬太陽，而是在書房裡。
尤其經過元末的混亂，甚至不少地方豪強，也在海上養著自己的人，這些人通ｈｔｔｐs://m.hｅｔubooｋ.ｃoｍ.cｏm過海上貿易，賺了不少錢！
那就是倭寇作亂，其實有不少內奸在跟那些倭寇裡應外合。
以宗族和鄉紳維繫著基層關係的華夏，哪怕什麼都不做，等那些鄉親求到他們頭上的時候，你說他們幫不幫？
此消息傳回來，那些利用僧道問題逼宮的百官都暫時放棄這個問題，徹底陷入狂歡。
且您這些年在江南的做法，更加重了當地百姓的怨憤。
父子二人正說著話，太監進來稟告。
「此事我明白，這些人罪該萬死。」
如果說這場大戰，是大明前所未有的勝利，那有人歡欣鼓舞的時候，也有不少人暗自擔心。
不過張異也說過，未來是存在無數的可能，他只能看到一個大致的趨勢。
這些人如果落在官府手裡，恐怕有許多人要被牽連出來！
在大部分時間里，張異在朱元璋眼中，就是一個得了仙緣，能窺視未來的人。
朱元璋說不下去了，他深吸一口氣，道：
朱元璋眼中神采爆發，死死盯著張異。
俘虜百姓中，漢人也佔據三成！
張異偷偷看了朱元璋一眼，發現他表情未變，繼續說：
更不用說，玄武軍的首勝，玄武大炮的楊威，都讓朱元璋龍顏大悅，甚至還喝了一些小酒。
這蘇州府和膠州的事情，恐怕就是引發這場風暴的導火索。
馬車在半個時辰之後，停在清心觀門口。
「他在哪裡？」
咱們的船隊，已經出海了！」
這孩子說的問題，正是他剛才和朱標討論的問題。
可是他自己也明白，這幾乎不太可能。
「陛下！高大人求見……」
這情況就非常不妙了！」
老朱一開始確實很高興。
從山東到廣東，沿海一帶的漁民，多有出海的傳統，不少百姓在海上落草為寇，這也是正常之事！
他們若是透露出一絲半點消息，恐怕……
朱標聞言，嘆息。
「難呀……」
「父親，那些侵擾海防的海盜中，雖然也有我華夏子民m.hetubook.com.com，但兒臣估摸著，這大概還是以方國珍，張士誠的舊部居多！
雖然這並非倭寇的主流，可也表明了一些問題。
甚至，父皇本人對章存道的敲打，就代表他預見了可能存在的隱患。
只是他能得到的訊息，也足夠讓他判斷一些事。
「就你會和稀泥？這些人裡邊，有多少是張士誠舊部，有多少是地方上的富戶養寇自重，你也心知肚明！
「哪裡還用聽說，這山東和蘇州爆發的戰爭，早就傳遍天下了！」
「總而言之，朕會去信膠州，蘇州……
張異能得知道的消息，就是朝廷在蘇州和膠州大捷。
他們在大明的土地上，是鄉紳，是大善人。
不對，也許那些士紳未必親自指揮那些人，但就算他們對那些人失去了控制，依然不能洗刷他們身上的罪孽。
清明前後那幾場大戰，毫無疑問是今年大明最大的勝利之一。
朱元璋點頭：
「嗯！」
在這次海防大戰上，朱元璋就改變了張異能看到的未來，也就是說，他對於這一段的後續是無法預測的。
原本需要十年，二十年，甚至三五十年去安撫的民心，一場戰爭給加速了進程。
在海上，他們養的人替他們完成了許多見不得人的事。
朱元璋一揮手，放高見賢進來。
他明白皇帝的殺機在哪，勸說道：
只是，世事難料。
朱元璋打斷張異的客套，讓張異一愣。
張異道出來的，正是藏在朱元璋心中的計劃。
他們身上的的每個銅錢，都是血淋淋的……」
這些人，畢竟是他們鄉親，族老、宗親……」
「這些人若是只做海貿也就算了，很多人乾脆跟倭寇勾結，回來欺凌沿海的百姓……」
「張異？」
父皇對江南的富戶絕對算不上友好，南方的地主階層和老朱的關係本來就緊張。
讓人將這些人全部帶到京城！
可任由這種情況泛濫下去，最終受苦的，還是沿海的百姓。
這場風暴，卻很有可能會讓某個群體，夜夜難寐。
只和*圖*書是他交代臣，如果陛下來應天，或者有渠道聯繫到陛下，讓陛下最好找他……
「皇上，小真人想見陛下！」
「所以，這次江南那些富戶估計要出事了……哪怕只是牽扯出一些人，以陛下的性格，牽連是肯定少不了了！
父皇也該明白，當初您放走不少這種人，他們流亡海外，對我大明有怨氣。
他雖然想要安慰朱元璋，可也明白父皇並非能輕易忽悠之人。
其中蒙古人一，色目人半成，其餘全是漢人！
「這侵擾膠州的百姓，起碼有三成是我華夏人……
倭寇就不用帶了，讓人就地，在百姓的見證下，全部給殺了……
這場戰爭帶來的一個重大的戰果就是，沿海百姓，尤其是山東沿海的百姓，對大明軍隊和朝廷的認可度快速提升。
朱元璋深吸一口氣，他的手抓在椅子的扶手上，指尖有些發白。
京城，暗流涌動……
「叔叔先回答我的問題，你養的人，甚至你的同鄉中，有沒有參与蘇州府和膠州事件？」
而勝果太過巨大，也讓這兩次戰鬥有了大量俘虜。
這牽一髮動全身，就導致了一場風暴已經到了爆發的邊緣。
又，蘇州府……」
朱標能感受到，環繞在御書房中的殺氣。
「我能有什麼麻煩，叔叔我問你們，你們養的人，有沒有參与山東和蘇州的事？」
「所以呀，這些被俘虜的海盜就成為了某些人睡不著的原因……
有不少人從沿海各州府派人入京，求見朝中大員。
「我籌備出海的事情，就幾乎傾家蕩產，哪來的餘力去養閑人！
朱元璋從沒見過張異會這麼焦急處理一件事，那小傢伙無論做什麼，都是風輕雲淡的。
「這些人逃稅，他們的財富是依託我華夏的土地攫取的，卻不曾給朝廷納稅一分一毫！
海防問題，從元末開始一直困擾沿海百姓。
「那就行，這下子至少不用擔心接下來的狂風暴雨了……」
一系列戰爭，有將近一萬的倭寇葬身或者被俘虜。
張異飛速從書房裡跑出來。m.hetubook.com.com
在陸地上，皇帝能清除的隱患已經清除了。
都沒有真正如此大規模的殺過倭寇。
老朱沒有接話，算是默認了張異的猜測，這一點，讓一直觀察皇帝的太子朱標心驚不已。
「黃叔叔，黃家哥哥……」
不同於僧道納稅事件，那件事說白了就是儒教的讀書人對僧道二門的騎臉輸出。
他問小的您和太子殿下在不在應天府？臣回答不在。
「沿海出身的官員，我估摸著都會受到影響……
朕讓檢校控制著這些人，可檢校畢竟沒有執法權！
江南，要血流成河了……」
朱元璋愣住，旋即笑起來。
都能大幅度減少倭寇侵擾大明邊境。
他本來就不是真的吳地商人，更談不上養著一群海盜。
老朱自己喊道：
咱們把人抓住了，按照法律制裁就是……」
等新朝建立了，這些人一邊繼續在海上做著貿易，攫取大量的財富。
元末，江南各地豪強地主養寇自重，海上的貿易是做得風生水起。
合著，這傢伙火急火燎找自己，竟然不是因為他自己有事。
早就習慣了歷史線被改變的他，雖然也感受到一絲古怪，卻也沒有多想。
「你是聽到什麼消息？」
可能連父皇自己都想不到，他給的誘餌會招惹來如此多的海盜和倭寇。
朱標望向遠處，那是東邊沿海的方向。
至少今年之內，甚至未來幾年。
上次見證了江南富商的富貴，又從張異口中知道他們逃稅的消息。
俘虜漢人中，操持福建口音者、吳地口音者過半……
「真噠？」
可人心不足，總會有一些人在海上久了，喜歡干點別的營生……」
清明雖然已過，這些人的人頭，卻可以祭天！」
這亂世，養一些兵馬乃是自然而然之事。
朱元璋和朱標對視一眼，這太陽是從西邊出來了？
元也好，如今的大明也罷。
但張異能想到跟他一樣的問題，證明這孩子在某些方面，其實也很有天賦。
檢校早就將這些人的動靜，一一記錄。
朱元璋指著書房道。
這些人沒了www.hetubook.com.com根基，在海上興風作浪是正常之事！
這也就算了，他們反過來洗劫百姓，那就不要怪朕手下無情了！
朱元璋念著檢校送上來的報告，一股怒火從心頭衝起。
如果找不到，他明天帶一封密信過來，讓臣交給陛下！」
等幾個人落座，朱元璋噙著笑問：
朱元璋回頭瞪了朱標一眼：
王朝興替，各路神仙起兵造反，一番廝殺下來，朱元璋成為最後的勝利者，其他豪強的勢力自然也被他瓦解。
只是隨著檢校的詳細報告出來，老朱臉上的笑容逐漸消失了。
如果這些人都是張士誠和方國珍的舊部還好，就怕裡邊有不少人，是江南那些富戶養的兵馬！
「別廢話，你是遇著什麼麻煩了，跟我說說……？」
「有事說事！」
小真人的語氣似乎有些焦急，但臣問他有什麼事，他卻不肯說……
他和朱標對視一眼，出宮……
老朱心想，是不是張異有什麼急事需要自己幫忙？
他表態之後，張異終於鬆了一口氣。
朕很好奇，如果這些人帶回應天，會有多少人睡不著？」
「哪來的狂風，哪來的暴雨……？」
倭寇死有餘辜，可另一批人引發的風雨，才剛剛開始。
「小真人在清心觀……」
可這大海上，沿海的地主豪強們養的兵馬，卻因為遠離王朝興替戰爭保留了下來。
不過張異能得到的消息畢竟有限，他不知道玄武軍的事，更不知道深海響起玄武大炮的消息。
朱家父子對視一眼，老朱故作不懂：
蘇州府的百姓們，正如過年一般，看著官兵押著一些奇裝異服的日本浪人，奔赴刑場。
從來只有他們去找張異，張異是很少見他們的。
高見賢見朱元璋殺氣森然，一時間也嚇住了。
這些江南富戶，他們在鄉里鑄高牆，養鄉兵。
朱標憂心，他只希望這次抓過來的海盜，真的就只是張士誠的老部下在搞鬼。
他知道這道聖旨過去，就是不知道有多少人頭落地。
他問：
他們養的那些人，許多人有時候也不介意做下強盜。
「進去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