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第七十三章 唯一的希望,自己送上門受辱

三百兩銀子,應該夠吧?
他對徐達,對徐家人的意見非常大。
他憤憤不平:
他已經不知道送走多少個京城名醫,每個人都說著類似的說辭。
胡惟庸想起那天去賠罪,自己好像也見過那位小道士。
「救不活我兒,我要你們陪葬!」
他給大夫做了個請的姿勢,對方落荒而逃。
只不過當時他心中惶恐,只想完成皇帝交代的人物,卻沒有將他和傳說中的道士聯繫起來。
想到信國公府,藍氏想起那個小道士和徐家人,越想越氣。
這很可能會影響到前線徐達和常遇春的關係。
「胡大人,反正我是沒辦法了,不過如果您非要病急亂投醫,目前還有一人能救胡公子。
大家也逐漸放心下來,不再多說什麼?
「你以後不許去找徐家丫頭玩了,以後那個破道觀,你也別去……」
「管家!」
嬸嬸相信你不會鑽牛角尖……」
胡惟庸聽明白了,他的臉色頓時變得非常難看。
在胡仲文的房間里,還有一個大夫正在把脈。
爹在前面拼死拼活,陛下怎麼能這樣對我……
「這抗生素極為貴重,也不是沒有人想過去求葯,可是據說除了信國公夫人為徐大將軍求過一次葯,其他人都沒見過此葯!
「先生,只要能救,我願意付出任何代價……」
到時候,我常家有了富貴,你也有機會回到京城!」
我爹可是常遇春,娘……
所以張異世妥妥的欠了徐家的大人情。
「娘,我不想去北方,北方天寒地凍的,又苦……」
「嬸嬸,你的身體沒有大礙,但這些日子勞累過度,可別動了胎氣……」
在這種情況下,救下張異,其實也是給徐府表現。
一開始其他人還擔心他,但大家卻發現張異變得非常安靜。
「胡大人,小的提醒一下您,您和那位小道長並沒有矛盾!」
胡惟庸一時間搖頭,他平時並不太關注這些事,怎麼都想不到對方的意思。
胡惟庸想都不想,直接答應下來。
胡惟庸hetubook.com•com心頭的火一下子燒起來,所謂慈母多敗兒,自己這兒子如此不靠譜,多半也是母親給慣的。
藍氏回頭,對徐家姑娘道:
在洪武皇帝底下混,大家有一說一,都是窮鬼。
胡惟庸緊緊拉住他,就是不讓他走。
朱元璋等謝氏走了,也準備辭行。
那先生生怕胡惟庸找他麻煩,馬上要走。
胡惟庸嘆了一口氣,抱拳:
也不知道,他是不是真把你放心上?」
「胡公子再不堪,胡惟庸也是李善長看中的人,他未來是有機會當宰相的!
老孟入土為安,李氏當場哭暈在墳頭。
張異無聲點頭,也不知道是什麼意思。
胡惟庸趕回後院,卻聽到有人喊著。
而幾乎與此同時,下了早朝的胡惟庸,也帶著準備好的禮物,前往清心觀。
那醫生苦笑:
醫生一席話,說得胡惟庸頻頻點頭,有道理。
這一聲,把大家都給喊愣了。
常茂的不懂事,讓藍氏也頗為心煩,她說:
他倒是清凈了,可是常府和胡府,情況並不太好。
……
等拿到藥物,救活胡少爺再說!」
可你看看你,你弟弟出事,你能做點什麼?
藍氏心目中最重要的事,就是保證常府不要招惹到能讓皇帝陛下改變對常遇春的看法,常府封王(她自以為)高於一切,在封王之前,她可以為了這件事忍耐所有的委屈。
「你這孩子也不知道隨了誰,胳膊肘子往外拐,本指望你是未來的太子妃,能幫襯家裡一些。
常茂心煩意亂之下,連常家姑娘也指責起來。
他最多是年紀小,有些任性而已。
常氏不敢反駁親娘,只能無聲點頭。
「求您一定要救救吾兒……」
藍氏和謝氏再不對付,徐達和常遇春兩個人也要相處。
正是因為知道母親的性子,她才有些惴惴不安。
常家姑娘聞言低下頭,她並不認同母親的想法,卻不能反駁。
還有,你還是未來的太子妃……」
藍氏自顧發泄自己的不和*圖*書滿,任由常家姑娘的眼淚,吧嗒吧嗒掉下來。
常茂還是不甘心,道:
一說起這些銀子,胡惟庸的心就痛。
等過了許久,他關上門,開始認真處理雜務。
最後,還是謝氏留下來的女僕將她攙扶起來。
她是想勸說張異,不要再去糾結常茂和胡公子的事。
這三百兩銀子已經是他最後的家底。
外邊突然有人喊道:
應天城外,常茂帶著鐐銬,哭得非常傷心。
這孩子聰明懂事,且跟自己也算投緣。
能夠救他的人,分明就是他得罪的對象,龍虎山真人張正常次子張異。
在這個階層分明的社會,誰會為了一個下人去得罪自己?
此時結下善緣,未來一致對外的時候,他才會站在咱們家這邊……」
你也莫覺得辛苦,今日你造下的孽你自己受著,別覺得委屈,若不是你爹有功勞在身,你那日出不了皇宮!
「如果我去請蕭九賢,可來得及?」
謝氏微笑道:
「你看國公夫人也勸你,你想發泄你心中意難平的時候,想想龍虎山。」
成不成太子妃,還不是皇帝一念之間,你莫給我常家招惹災禍,你父親今年明年,必定封王。
「你若想要胡仲文的待遇,你自去。
醫生說完轉身離開。
昨晚的情況,如果常府不出來的話,張異很有可能等不到皇帝出來救他。
應天府的另一邊,胡惟庸的精神狀態飛擦灰姑娘不好。
朱元璋這次恨極了他,故意要他難堪……
她也很怕,藍氏和常府的表現,會影響宮裡和太子對她的看法。
「娘,那胡公子害得咱家惹上這麼件事,您為什麼還要……?」
可這一次因為老孟的事,徐府算是徹底和常府翻臉了。
「可是,你這話說的跟沒說一樣,我胡府和對方有矛盾,他如何肯幫我?」
將自己的意思表達清楚,謝氏也不好久留。
胡惟庸看了一下天色,此時出城已經來不及了,只能第二日再去。
常遇春不說,常家姑娘就是太子殿下未和_圖_書來的妻子,就這皇親國戚的身份,也足夠讓徐府小心。
這葯的效果不用懷疑,就是……怕人家不肯給!」
尤其是現在,正是皇帝封賞功臣之前的當頭,可別被信國公府壓了一頭。
「少爺又燒起來了……」
藍氏回頭,讓僕人將一些銀子送給護送常茂的官差,那些人也知道常府不好惹,很配合站遠點。
老孟出殯的日子,張異帶著朝天宮的弟子們去幫忙。
不過拋開這些,謝氏本身也很喜歡張異這個孩子。
反正外邊傳,他兒子最近是凶多吉少,就算我常府再怎麼遷怒他,也差不多夠了。
謝氏自己,因此可能會被徐達責怪……
那醫生嘆息:
「您是不是忘了,去年孔老夫子,孔克堅的情況……當時他病入膏肓,衍聖公請了蕭九賢蕭老上京治病。
這次你去軍中,好好跟著你爹鍛煉吧……」
朱元璋和朱標的車馬逐漸消失,張異站在道觀門口,卻不知道在想什麼?
「我今日用湯藥給胡公子壓一壓,明日就不好辦了!」
可是此時不是去記恨誰的時候,是怎麼樣能救他的寶貝兒子。
什麼都做不出來,可大家都覺得他能做出什麼來。
張異看她如此,乾脆帶著她和孟瑤回葯園子。
當時,就有一位小道長出手治好衍聖公……」
「瞧瞧你,你要把你兒子打死了……」
「為了吾兒,就算受一點小屈辱又何妨?」
「你當咱家的太子妃之位,就坐得穩當?
「你去北方,自有你爹為你撐腰!
「您可知道那抗生素在誰手裡?」
「蕭先生不在京城,派人去請已經來不及了,小少爺這情況,胡老爺您應該明白,從您在宮裡把他帶回來的時候,就是九死一生。
藍氏的輕聲安慰,並沒有換得常茂的理解。
大人對付一個小孩子,難道還沒辦法?
「夫人!」
第二天。
如今胡公子造化不好,那也是天命,胡大人,李相能幫您的也幫了,醫生該找的也找了,如果沒有事,我回去找李相復命hetubook•com•com!」
那位張道長就算跟佃戶關係好,能好得到哪去?
「胡大人,老夫愛莫能助!這令郎的傷勢,恐怕……」
「胡大人,不是我們不想救,而是令郎的傷勢,邪毒入骨,十分難辦,告辭……」
那個逆子,原來真的自作孽不可活。
那醫生低頭,道:
張家也是大門大戶出來的人,怎麼會分不清楚這其中的區別。
藍氏冷冷回答:
我就是看你在靈堂的時候情緒不對,所以想過來安慰下你,不過後來一想呀,你這孩子和其他人不同,自有修行。
啪的一聲,常茂臉上登時出現一個血印。
可母親絕不是一個委曲求全的人,等皇帝大封功臣之後,以她的性子,恐怕還要挑事。
「信國公府!」
一個時辰后,張異放下給李氏把脈的手,正要開藥。
徐妙雲也好,徐夫人也罷,她們並不需要牽扯到和常府的爭鬥中來。
他一進來,馬上有個老婦人指著他罵:
謝氏不著痕迹地看了皇帝一眼,他承認自己願意出面硬剛常府,很大程度上是知道張異是皇帝的人。
藍氏心頭堵著一口氣,卻見常家丫頭低眉順眼的模樣,莫名火起。
「瞧你客氣的,都已經幾次了,以後可不許這樣了……
為娘我想到在奉天殿上,太子不情不願為常茂求情的模樣,娘就心寒……
李相從前線得來的消息,徐大將軍用了抗生素,他的背疽幾乎已經痊癒。
您服個軟,多說點好話,多許諾……
接下來的幾天,他白天會去老孟那裡燒香,安慰一下李氏母女之後,就回來營業。
「我已經跟人打點好了,你這鐐銬,出了南直隸就會給你去了,可你莫亂來,等到了你父親帳下,再做打算。」
一個孩子,而已……
「胡公子和常公子打死的人,是那位小道長的佃戶,佃戶是什麼,下人而已。
其實想來可笑,張異不過是一個普通的道士而已,哪怕是他父親在此,也不見得能和常府和胡府一較長短。
胡惟庸怒火中燒,一巴掌m.hetubook.com.com將他夫人給打倒在地,整個房間,登時針落可聞。
那位醫生聞言,搖頭:
張異對徐家人的恩德,是真心感謝。
若不是徐家人和那位小道人插一手,事情也不至於會演變得如此複雜,尤其是徐家人……
我從蕭先生的筆記中看過,這胡公子很像《微言錄》中說的傷口感染,這種病,只有抗生素能救……」
「有人在嗎,中書省參知政事胡惟庸胡大人,特來拜訪小道長……」
「家裡還有一些老爺覺得好用的金瘡葯,你給胡府送過去……」
「為什麼?我不服,不就是打死一個普通老百姓嗎?
胡惟庸的心揪了一下,趕緊往裡沖。
她來找張異,自然是有事情想勸說對方,可是皇帝就在眼前,她反而不想說了。
「那胡仲文明明是主犯,是他主動去調戲女人的,憑什麼我去北方,他還留在京城?」
皇帝早朝的時候,一場葬禮悄無聲息進行。
他上次被罰了五百兩銀子,已經是要了他半條命。
上了馬車,常家姑娘不解:
他長得粉雕玉琢,甚是可愛。
不多時,一個老婦人的聲音傳出:
胡惟庸想起此次事件,之所以能鬧得如此之大,很大程度上是因為信國公府的介入。
兒子被流放,她自然擔心,只是常茂不走,也不知道他能惹出什麼禍端?
藍氏好不容易將常茂送走,這才舒了一口氣。
如果不是這樣,陛下也不會讓人出來。
藍氏目送孩兒消失在路的盡頭之後,嘆息一聲,轉身上了常府的馬車:
他深吸一口氣,讓大夫跟他出來。
謝氏雖然什麼都沒說,可是在場的人都是門清。
「是,夫人!」
他們老朱家的人,還是心狠,
他覺得事不宜遲,馬上讓管家準備銀子。
常夫人藍氏的臉色也不算太好,她短短几日,似乎老了幾歲。
他的模樣,換來藍氏的一巴掌。
他能不能活過這個月,都是未知數……」
昔日意氣風發的將軍子,此時要多落魄有多落魄。
她寒暄了幾句,告辭離去。
藍氏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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