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第一百三十三章 天豈能無師?隱約的大勢

一如朱標對宋濂,對李善長,對自己一般……
朱元璋指著稻穀,詢問老張,老張很尷尬。
但,殿下也要注意身體!」
「那就是了……」
「是常將軍!」
尤其是,張異引著眾人坐下,徐家丫頭居然自然而然跑去泡茶。
「陛下,臣愚鈍!」
劉基搖搖頭,負手離開。
老朱突然告訴張正常,這本不應該是他當知道的事,老張百感交集。
身為龍虎山的天師,他老張家富貴了百年,雖然擁有良田成百上千頃,他卻不曾好好的了解過農耕。
「臣特意問了,大概是八九日之後,整個收割完,需要三日……」
「那些人仇視朕,朕理解……
劉基離開的時候,看了朱標一眼。
「要是你家小子在這,他一定能理解朕的喜悅!
「這陣子先生奔波勞累,也需要注意自己的身子!
常遇春和蕭九賢對視一眼,然後哈哈大笑起來。
不過治好之後,他謝絕了皇帝的要求,自顧回老家去了。
望著一望無垠的田野,朱元璋老農民的基因被激活。
張異已經不是第一次推廣一件東西了,對於他的套路,大傢伙也心知肚明。
朱標點頭,錦衣衛在杭州開設的工廠,也是皇帝的一次試驗,伴隨著浙江稅改一起,去驗證張異說的可能。
張異與他說過許多話,言語中多有對士大夫階層的譏諷。
「臣在想別的事,失神了!」
「三日後,回京!」
朱元璋又損了張正常一句,然後道:
這次李氏的案子中,就有孟家人誣陷李氏的內容。
張異不覺得奇怪,因為孟瑤去徐府看媽媽了,他也習慣了徐家丫頭順手做的動作。
「能讓小道稱為老師的人不多,蕭老先生確實在醫術上指點過小道,小道對您客氣一點也是應該的……」
「北平乃是舊朝國都,蒙古人在這裏經營了百年……」
和劉基以為這些東西來自天上不同,朱標明白張異的手段,肯定是經過未來人驗證的手段。
「天,豈能無師?」
可是落在蕭九賢和常遇春眼裡,這可不正常。
他淡淡點https://www.hetubook•com.com頭,將這份密奏放起來。
但劉基所講述的關於滴血認親的知識,依然顛覆了朱標的認知。
劉基聞言,也是老臉一紅。
「這個本宮知道,皇后那裡也種了一些,本宮去給母后請安的時候,見過……」
太子殿下沒等他走,已經埋首在堆積如山的奏疏之中,劉基欣慰一笑。
他問:
「殿下,臣就不打擾殿下處理公務了!
「天,豈能無師,也徐陛下不需要,但不等於……」
雖然他在這件事上確實站在了張異這邊,但朱標這話就是批評他,其實也說得過去。
「你跟你兒子比起來,差遠了!」
老張想隨口胡謅,可也明白自己在農耕之上,不可能忽悠皇帝。
張正常大喜,這老朱是給他送功勞上門,這自然是好事。
「那我跟你學《微言錄》《藥王經》。我也給你行個禮!」
「那張家弟弟最近還好嗎,他在忙什麼?」
可是這樣的朱元璋,卻讓老張多了一分對他的親近。
甚至有過暴民試圖襲擊聖架……」
為了保密,這稻種種植面積不算太廣。
朱元璋肯說這件事,證明他對自己的信任。
「你兒子告訴朕,如果不遷都,朕很難獲得北方的民心,朕信了!
河北人的兇猛,超出他的想象太多。
這位君王,他對你再好,也有翻臉的一天。
密奏是從京城送過來的,老張從未見過皇帝如此震怒。
帝國有儲君如此,大明的接班估計是不成問題了。
張異呵呵笑,舉起茶杯。
劉基老實回答:
若是當真了,以後恐怕死得很慘。
那是餓出來的,窮出來的,也是對日子沒有了盼頭,逼出來的……
「你看看這稻田,有什麼不同?」
「也不知道是何方高人能說動先生,但這肯定是好事!」
落座之後,蕭九賢先告訴張異一件事,就是他決定留在京城行醫的消息。
修道?
……
他和徐家丫頭對視一眼,從煉丹房走出。
抓起一把稻穗,朱元璋任由風將手中的稻穀吹散。
和*圖*書劉基見說得差不多了,望向朱標身後那疊得很高的奏疏,趕緊起身:
這大明,何愁不蒸蒸日上?」
張異!
六七歲的孩子一本正經說她要修道,這可不是什麼好消息呀?
朱元璋滿是感慨:
「沒什麼!」
朱標追問:「劉大人覺得,那紡織機如何?」
「第二件事,是關於滴血認親的……」
皇帝離開,他身上背負的東西,才真正展現出來。
他的表情,動作神態,都十分激動,甚至失了皇帝的幾分威儀。
只是,他們以前都忽略了另外一個人對朱標的影響。
雖然朕不得不殺了他們,但朕記得那種眼神!
東宮,朱標聽了劉基的奏報,有些意外,他同時犯難了。
但身為龍虎山的掌教,他忘不了當初在宮裡,朱元璋笑語晏晏拿掉張家天師位的樣子。
蕭九賢溫和一笑,回禮:
張異愣了一下,這位可是連朱元璋都留不住的男人。
朱標莞爾:
如今的朱標,隱約有了朱元璋幾分氣勢,他隨便就想到了拒絕的理由。
朱元璋心情大好:
「你是真不知還是假不知,蕭神醫留下來,可是因為你呀!」
老朱打開一看,勃然大怒。
「占城稻熟了……這孩子大概是在鋪墊,將稻種推廣開來的事!」
如果這件事的主人不是張異,他欠過對方人情,也知道他在皇帝心中的地位。
滴血認親作為平時沒什麼存在感,但在關鍵時候卻經常出現的手段,朱標也是熟悉。
劉基莫名其妙說了一句。
「他們敢……」
而另一邊,清心觀。
劉基並不認同張異的說法,卻也思考過這個問題。
朱標的成長,並不僅僅只有朱元璋的影響。
劉基知道自己失態了,趕緊起身:
可他也明白,這份信任大半來自於張異。
徐家姑娘行了個禮:
他上過戰場,見過自己的父親在戰場上重傷,被母親抱回來的場景。
常遇春似乎又不怎麼擔心了。
劉基捫心自問,面對滿朝文武。
「讓二弟去吧,就說本宮得父皇訓誡,太子事關國本,不得出宮!」
朱標和-圖-書沒聽清楚,愕然問道。
老朱早就不止一次稱讚,這是能改變國運的東西。
這些,就是盼頭!」
不過它的效果,朱家父子還是滿意的。
他只能低下頭,道:
「是,臣反省,臣明年一定親自抓生產!」
相反,從戰場回來之後,常遇春主大都督府,他認真沉澱下來,也越發認識到自己的不足。
說者無意,聽者有心!
人的血液,居然可以相互輸送?
他不服徐達不假,可是所謂的不服,更多的是戰友之間的較勁,而不是彼此之間有矛盾。
真正讓蕭九賢成名的,是因為他給馬皇后治過病。
「可惜了,朕等不到這些稻種收割的時候,回南京,那邊的稻子也該收割了!
「有趣,回頭本宮也去見識見識!」
「嗯,常叔叔,我在跟道長學修道,順便學一學醫術!」
但朱標在話語中透露出來的,對張異的態度,卻隱約有所不同。
朱元璋又變得跟沒事人一般,只是眼中的殺意縈繞不去。
張正常時刻提醒自己,他目前所獲的所有恩寵,不過是鏡花水月!
他和張異不同,他可沒有張異和皇帝那種交情,老朱對張異的疼愛他是看在眼裡的。
「蕭老爺子!」
「天豈能有師?」
一日,道觀里傳來如洪鐘一般的聲音,打斷了張異手頭的工作。
他會不會選擇心中的公正?
皇宮,劉基從張異那裡離開之後,就馬不停蹄趕往皇宮。
朱元璋看著這份密奏,鬚髮怒張。
謝氏和藍氏雖然有矛盾,常遇春和徐達之間卻沒有那麼多的齷齪。
宋濂、自己、李善長等人,都在他生命中留下過痕迹。
朱元璋正要朝著高見賢發火,卻又冷靜下來。
這世間對君王影響有許多種,有寵幸的妃子吹枕邊風,有父親對兒子的敦敦教導,也有妖人對君王的蠱惑……
常遇春打斷了張異和蕭九賢之間的商業互吹,回頭見徐家丫頭:
這滿朝文武呀,真正懂得種田的人不多,標兒不懂,你也不懂……
「什麼?張異要見本宮?」
這種信任,是學生對老師的信任。和圖書
「父皇能做得,我一個年輕人如何做不得?」
朱元璋回了一句:
而關於血循環的原理,和血型,和輸血的手段,讓人之分震撼。
「比起水稻,自然是不如!」
失血過多的死亡,才是軍中傷亡的第一。
劉基那老頭子大概懂一點,真正明白這東西的意義,大概只有徐達,遇春這些真正苦出身的兄弟了!」
從常理看,如果朱元璋一開始就不準備遷徙北方,張正常覺得他就不該遷徙。
劉基突然想起皇帝在拿走龍虎山天師位之時,那句流傳甚廣的句子。
張異人沒出來,早就認識常遇春的聲音,他面帶笑容跟常遇春打招呼之後,朝著另外一人拜下:
「小真人!好久不見……」
讓這些人看看,他們整日勾心鬥角,為了什麼名分大義,或者心裏的小齷齪去算計的時候,人家做過什麼?
這樣吧,此事本宮記下了,也定下了,那些稻種收割的日子是多久后?」
他能在史書留名,並不是因為蝴蝶效應導致的歷史軌跡變遷,他為孔克堅治病這件事。
「嗯,本宮明白,回頭我讓老二替本宮去,他已經長大了,也需要承擔一些事了!」
常遇春見徐妙雲的模樣,也跟著擔憂起來。
這水稻北遷,就是朕遷都的第一步,接下來,大明未來十年的重心,都會為這件事行動!」
「陛下,想遷都北平?」
「蕭先生決定留在京城了?」
「你在山東的時候,可見過麥子?
張異馬上恢復嬉皮笑臉的表情,讓蕭九賢哈哈大笑:
「人沒事?」
「劉先生說什?」
張異接下來的幾日,就開始忙碌起來。
不過,他更驚訝的是,朱標也有類似的想法,這讓劉基不得不重視一個問題,那就是張異對朱標的影響。
朱標將這件事安排下去,再問:
明年找個機會,你去把這占城稻的種子給朕獻上來。
「你覺得怎麼樣?」
君臣二人正在聊著,高見賢上前,送上一份密奏。
「回頭,我會讓朝中的官員,也跟著過去!
「臣已經派人回京城,相信錦衣衛接下來還會繼https://www.hetubook.com.com續派人過來……,臣有消息,會第一時間通知陛下!」
「巧奪天工,能數倍于松江府一帶流行的織機的產量,當得起這四個字!」
朕要大面積推廣……」
「你隨著朕,這段日子也走了許多地方,咱們路過濟寧府,走過曲阜,朕也看到了河北一地的荒涼,
當年母后從戰場將父皇背回來,朱元璋也差點因為失血過多,走不過那一關。
「陛下,臣在!」
你覺得這麥子的產量如何?」
他再望向遠處,那是清心觀的方向。
若是他們真如張家弟弟一般,將百姓社稷放在心上。
老朱提起進入河北地界發生的一場小意外,老張心有餘悸。
如今,張異等待稻種成熟,想要推廣開來,並不奇怪。
「張愛卿,虧你還教百姓農耕,你自己都半懂不懂,這件事,你可要抓起來呀!」
戰場上重傷不治的傷兵之中,死亡率最高的一種,還不是張異用抗生素嘗試解決的傷口感染!
「他最近正忙著幾件事,其一是為皇帝在浙江的工廠打造那些紡織機!」
其實,上次孔克堅的事,京城也有不少貴人求他留下,他也沒聽從。
卻勝過他們三人之中的任何人。
當初老朱拿到占城稻的種子,除了送給張異的一部分,其他的就分到北方和一些皇家的田地耕種。
「丫頭,你也在呀!」
「行了,二位就別相互客氣了!」
張正常識趣,趕緊退了幾步。
可再看朱標,劉基突然領悟了什麼?
高見賢答:
朱標回頭看著那如山一般高的奏疏,苦笑回應。
常遇春看了看徐家丫頭,又看了看張異,似乎又不擔心了。
這件事可以暫時放在一邊,他等著劉伯溫說另外一件事。
張異與他,是不可能見面的。
派朱樉出去,一樣可以給予張異足夠的重視,不過朱標覺得還不夠,又補充道:
劉基隱約看到了大勢,大明遠邁漢唐的大勢……
「小真人,您太客氣了!」
也許他對太子殿下的改變,超過了除了朱元璋之外的所有人。
不過,他雖然沒有政治情商,卻絕不是個煞風景的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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