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老爺，其實如果您跟那些世家子弟的僕人打過交道，就明白了！
老沈揮金如土這點他自己都學不來。
張異想了一下，笑納了銀票，他在二人面前本來就是個小人物，自然要有小人物的做派。
張異連忙起身，兩人又是推辭了一番。
「張兄弟可別推辭，你一席話，可是將老沈從鬼門關里拉回來，這是你應得的……」
張正常的真人位，很大程度上是因為祖輩的餘暉照耀。
而他們的抱怨，可不就是僕人之間最好的談資……？」
「可不是嘛……」陳珂見大家對這個話題都有興趣，嘿嘿笑：
陳珂看似漫不經心，繼續說道：
沈萬三自不必說，他越想越怕，張異這番說辭，等於救了他一命。
他的臉色頗為難看，自己本來挺高興的。
尤其是陳珂，臉色一陣青一陣白。
「那玻璃鏡現在還值錢嗎？」
沈萬三想起三年前關於藥王稻稻穀的哄搶，十分可惜。
「老夫並沒有這個意思……」
這蒙古人就是該死，那個王保保也不識好歹……
沈萬三頓時醍醐灌頂，旋即冷汗直流。
「沈老爺，咱們這些平頭老百姓吧，面對皇上，難免會有想要邀功的心態！
「真人畢竟就是真人，以次子之身，另開一脈……
而張異要是成為孔家嫡傳，成就肯定在如今的孔訥之上。
陳珂也不避諱孔訥，說：
他故意提起清心觀的小真人，目的也是如此。
經過沈萬三提醒，張異一下子想通了朱元璋的想法，登時無語。
殺了您這個不知死活，敢染指殺器的商人，卻剛好可以教育，震懾一下其他人！
有錢不賺白不賺，張異將銀子收入囊中。
您去揣摩聖意作甚？
這可是男女共處一室呀！」
沈老爺，您是真不怕死？」
小人物有小人物的智慧，他們在家裡跟著老爺少爺，也感受過陛下的天威。
沈萬三趕緊站起來，朝著張異鄭重拜下。
「三千兩！」
「沈掌柜，張小兄弟說得沒ｈetubooｋ.coｍ•ｃom錯，您是盡挑找死的事情來辦呀？
張異見八卦突然聊到他頭上，登時不淡定了。
隨著他這一番說辭，三人彷彿找回了當年的交情，這場宴席不知不覺，變成以張異為中心。
「我若介紹成了，我們跟真人的交易，每個人給你半成利潤……」
張異還沒說話，孔訥自顧裝傻。
「嶺北一戰，我大明可是損失了不少將士呀，陛下不怒才怪！
他的好多門路，這些鏡子就是敲門磚。
「說起來，咱們受那位真人恩惠極多，要不去拜訪一下……
就是靠近清心觀，被錦衣衛盯上，當成賊人盤查，你受得住？」
若不是斷頭山挽回了敗局，嶺北一戰對大明的傷害比現在還要深。
陳珂對身邊的陳滿說道。
嶺北之敗，大明挺疼的。
「什麼意思？」
看起來玻璃製造的工藝，還能堅持一段時間。
「張真人跟你更對胃口，你自己去也一樣……」
這位小真人好像也悄悄做下不少事，別的不說，那藥王稻的錢咱們就沒賺到……」
如果論能力，比孔訥是好的。
張異現在的身份模糊，但二人知道肯定已經不是孔家的僕人了。
張異隨便一句話，在場眾人臉色瞬間大變。
陳珂試探性詢問張異，張異笑道：「人家看的不是我的面子，是我家公子的面子……」
陳珂的眼中閃過一絲光芒，再次看張異的時候，已經有了一絲震驚。
前朝郡主就在清心觀，周圍肯定有錦衣衛守衛，先不說咱們去了清心觀能不能進去？
不行，自己得去求見一下皇帝了！
老朱這個人最注重親疏之別，不是他心目中的自己人，他可毫不客氣。
在心態上，陳珂不免有了一些窮人乍富的傲氣，只是隱藏得很好。
「有可能！」
孔訥驚愕，他還沒知道這個消息。
「得了吧！」
因為出身帶來的差距，其實在看不見的地方處處體現。
張異的能量得到孔訥背書，陳珂和和*圖*書沈萬三更是激動。
沈萬三也加入群聊，道：
他們非是不聽勸之人，張異一說，沈萬三和陳珂頓時明白了他們作死的地方。
事實上，朝中很多人壓根不知道張異回來。
「張三丰這個人，倒是可以利用一下！
哪來的冤大頭，給他送去一個震懾人心的機會？
只是，張異他們也認識三年了，他聰明伶俐，能辦事。
這陛下不是要將那位郡主送給真人吧？」
藉助孔家的平台，有時間接觸到其他世家僕人是一回事，能從閑言碎語中總結出一套道理，是另一回事。
錦衣衛的名聲，這些年可是能止小兒夜啼。
沈萬三一如既往的大方，出手就是三千兩銀子。
就是不知道，陛下當如何安排此事？
張異低頭沉思。
提起錦衣衛，沈萬三打了一個寒顫。
如果沈萬三不聽，那就活該他死了。
這種意氣用事的做法，還真像是朱元璋能做出來的。
孔訥看著張異的賺錢速度，他自己都眼紅。
如今那位美郡主就在道觀，那位張真人不知道如何自處？
張異以前是僕人，幾百兩銀子足以打發，現在可不一樣。
真要是住在一塊，那位郡主的名聲，可就毀了！
如今兩年過去，那位小道長卻回了清心觀！
「我當然知道沈老爺沒有這個意思，甚至皇帝本人也知道，可是如果沈老爺說出來，您一樣逃不過死期，甚至皇帝還會很高興，
可張異的表現，讓陳珂意識到一件事。
陳珂不知道在想些什麼，也對張異十分熱情。
咱們這種人面對朝廷，什麼都不做，就是最好的做法……」
沈萬三話音剛落，陳珂趕緊打斷他：
「價格跌了一點，但還是很貴……」
「這三年，華夏不知道多少工匠，都想仿照那鏡子，可是小真人手中的玻璃工藝，壓根就沒有人做得出來……
剛回來喝了一頓茶，三千五百兩銀子到賬。
從那日錦衣衛的表現，張異隱約看得出來，朱元璋對觀音奴的態度，和*圖*書已經跟歷史上完全不同。
這盤子太大，可不好接呀！
孔訥見張異又要將事情往自己身上推，白了她一眼：
張異聞言，若有所思。
孔訥很佩服張異，這小子演技太厲害了，明明大傢伙是聊他，他還能饒有興趣地插上嘴。
酒過三巡，陳珂突然提到清心觀的自己，讓張異愣了一下。
鏡子三年前斷貨之後，拆一面少一面，現在已經沒有人去做這種吃力不討好的事了！
「這清心觀一年來，可是有不少變化，洪武四年，陛下為了拉攏王保保而賜婚他妹妹觀音奴，誰知道觀音奴不識好歹，拒絕成為她兒媳婦！
一來她已經成為朱元璋的媳婦，二來她的處境不好，朱元璋自然不會遷怒自己的兒媳婦。
酒足飯飽，張異和孔訥告辭離去，沈萬三喝得醉醺醺，被兒子扶著離開。
他這三年的日子過得不錯，除了被以前的老上司找上之外，他結交朝中權貴，生意也做的很好。
而到了洪武五年，咱們北伐軍在北方大敗了一場，雖然有徐達徐將軍將戰局扳回來，可終究是功虧一簣。
「當年小真人離京，咱們鏡子的生意也停了！
「張兄弟，肯定不讓你白辛苦，這五百兩銀子就是你的跑腿費，成不成這些錢都是你的！」
「真有此事？那小真人艷福不淺……」
張異聞言，笑而不語。
旋即，他的笑容變得有些玩味。
沈萬三的臉漲得通紅，他接受了張異的教訓，面子上卻過不去，所以嘴硬回道：
那是標準的惱羞成怒的表現。
「張兄弟這一席話，讓老沈醍醐灌頂呀！」
也不知道如今能不能續上這門生意！」
聊八卦，尤其是跟女人的八卦，大家可有興趣了。
沈老爺，這種連常遇春，徐達，馮勝這些國公都不敢幹的事，您一個商人卻敢。
陛下一怒之下，將她發配到清心觀去當道姑，為她外公守孝去了！
原來的歷史軌跡中，大明嶺北一戰的時候，觀音奴已經成為朱樉的妻子。
和*圖*書您要出錢犒賞三軍，是希望三軍感謝您呢，還是感謝皇帝？
觀音奴沒有成為朱樉的妻子，老朱自然不會對他客氣。
「小兄弟，你跟小真人也熟悉吧，要不……你再牽個線？」
所以，沈老爺深吸一口氣，硬生生壓下自己馬上要爆發出去的氣。
孔家這個僕人，確實比孔家公子高出太多。
龍虎山一門兩真人，張異這個真人比老張的真人更為難得。
「張兄弟，你要是真有路子，可要幫幫我們，老哥兩個你也知道，肯定不會虧待你……」
陛下對軍權的忌憚，只有這些功勛世家的子弟最為熟悉！
那些官老爺都受不住，更何況是他這個小小的商人，沈萬三打了一個寒顫，也不敢說話了。
或者，連你們兩個人一起感謝！
我都不知道您是膽大包天，還是活膩了，想要滿門抄斬？」
5％的提成，這個待遇算是非常不錯了。
陳珂將包廂外的陳滿叫進來，陳滿心領神會，在桌子上放上五百兩的票子。
孔訥伸頭看了張異手中的銀票，看著銀票大吃一驚。
陳珂對張異的出身，有了一絲懷疑。
張異差點一口酒噴出來。
所謂名不正言不順。
反而最近鏡子的價格還有微微提升！」
而商人能指的上的武器是啥，就是錢！
就算是陳珂，也羡慕不已。
陳珂說完，擠眉弄眼，露出只有男人才懂的表情。
我是明白老爺您的，您無非是想要找機會多在皇帝眼前露臉！
軍隊乃是君王的禁臠，一個小小商人，何德何能犒賞三軍？
「這個……」
「陛下拉攏王保保的心思，朝中的人心知肚明，可是她拒婚之後，陛下不免惱怒！
「陳滿！」
沈萬三和陳珂的目光，都在張異身上。
這三年前他不見咱們，現在應該肯見吧？」
這小子觸霉頭。
她既然拒婚，陛下就偏將她賜給道士，這手段是非常解氣！」
要不要救下沈萬三，張異想了想，既然是舉手之勞，還是勸說一下。
像他們明明www.hetubook.com.com是人精，卻因為商人的身份，處處限制。
這一來二去，陛下對觀音奴恐怕更沒有耐心，甚至有羞辱之心！
可是自己所處的時控，歷史已經改變了。
遭了，難道自己要成為朱樉的接盤俠？
尤其是陳珂，他這些年靠著鏡子，可不僅僅是賺了銀子這麼簡單……
「對了，張兄弟……你可知道清心觀的小道長回來了？」
張異嘿嘿笑：
名正言順四個字，就是沈萬三的死因。
你也不敢靠近清心觀，必須有個經得起檢查的人去幫我們探探路！」
沈萬三和陳珂以前就感慨過，人的出身真的決定一切。
這些人的消息來源還是少了一些，並不知道觀音奴的丫鬟被殺的消息。
張異繼續說：
沈萬三和陳珂頓時肅然起敬，眼前這小子以後絕非池中之物。
可是咱們也要明白，這朝堂的水深，這陛下的心更深不可測。
「張小兄弟，如何知道這些道道？」
「什麼時候的事？」
而且朱樉對觀音奴不好，剛娶回家，就開始折磨對方。
「也難怪你們不知道，因為那位小道長回來沒幾天……」
張異語不驚人死不休，說得陳珂，孔訥臉色大變，而作為當事人的沈萬三，一張笑臉僵住了。
「那麼我們先告辭了！」
張異敲著桌子，這是他從應天回來之後，再兩位商人面前的第一次表現。
張異想了自己真人的身份，好像是可以面聖的。
陳珂道：
先不說清規戒律，那位真人可是火居道人，是能結婚生子的！
而張異，是實打實位江山社稷做出貢獻。
沈萬三回頭，讓外邊人拿出一張銀票。
楊憲那等跟在陛下身邊多年的老臣，都摸不透陛下的心思！
沈萬三聞言，趕緊說：
「那我試試！」
「沈老爺，您可知道軍隊在陛下心目中是什麼地方，是帝位的根本，是他的底牌，也是皇帝手中的殺器……
張異這番話也算是真心實意，他自己的行為準則也是如此，除了因為天師位和改革，他很少去主動靠近皇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