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徐府的門,一個不認識的車夫,已經停車等候。
徐達大概是真的醉了,什麼虎狼之詞都能說出來。
徐妙雲的聲音,帶著一些諷刺。
張異:……
哪怕她恨自己,也無所謂。
徐達一下子來了精神,驀的坐直身子。
他們還聯繫上了觀音奴,知會了那位郡主。
他無聲點頭,上了馬車,往家裡走去。
徐家,可是終大明一朝,都過得不錯的家族。
雖然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強行給她定親,她也說不得什麼?
哪怕是張異故意拖慢了進度,他的成果依然讓人吃驚。
上司不想努力,自己就要給他拱火才行。
張異哭笑不得,不過倒是不反對這樣。
而且北伐的失敗,也是因為他這個主帥過分輕敵,才導致了嶺北一敗。
「看來我是挖到寶了,你是天生干這個的……」
張異打開一看,裡邊卻是雜碎的情報。
各種訊息紛雜。
陳珂隨手從一本看似賬本的書取下來,交給張異。
「怎麼說?」
不過張異能聽出她的關懷,只是洒然一笑。
你覺得貧道是道士,妹妹就一定會同意婚事,那何嘗不是一種一廂情願?」
徐家丫頭不知道從哪裡走來,見張異走路晃晃悠悠,有些擔心。
見到張異進來,陳滿有氣無力地指著二樓,讓張異自便。
張異無聲點頭,半個時辰后,他將自己的成果交給陳珂。
「最近我去找以前的老朋友聊了聊天,有些事我覺得有用,自己統計下來……」
「嗯!」
能親自改變歷史的走向,終歸是一件非常愉悅的事。
至少在王保保有生之年,徐達是肯定沒有機會了。
陳滿已經放棄了監視張異,他重新當起潤玉堂那個看門夥計。
張異給出他心中認為的概率,徐達門猛拍桌子:
「觀音奴……」
我最疼這閨女,並不想她孤老終生!
這兩年間,他能不能將自己的恥辱報回來,還是一個未知數。
他帶著張異去往另一個房間,這個房間看起來像是潤玉堂的和*圖*書賬房。
回到家裡,張異發現自己家已經被打掃乾淨,醒酒的湯水也准好好放在桌子上。
張異:……
主打的就是一個羞辱。
張異也明白,從跟朱樉報告開始,他也被錦衣衛給監視了。
張異回想起徐家丫頭的樣子,登時心跳加劇。
古人雖然沒有專門的分析情報的學科,但熟能生巧,大家乾的都是這件事。
這遠比他去朝天宮人多口雜,來得安心。
不過張異此時,卻是搖搖頭:
可是他依然覺得愧疚,這次北伐是他主動提起的。
再喝到後來,已經搭著張異的肩膀開始稱老丈人了。
而你賣命的錢,我也不會短了你的……
那些人既然要咱們賣命,本錢總得給一些吧?」
「他們想要聯繫上觀音奴,我自己想想辦法!」
當然最關鍵的是,徐家丫頭。
張異無聲點頭,彷彿已經服從了他的安排。
他十分平靜地喝下這些湯水,然後發現碗底還壓著一張紙條。
徐家那位潛伏的錦衣衛,自然會給他安排。
不知不覺,工部那邊修繕道觀,已經進入尾聲。
「如果運作得好,三成!」
「小孟瑤的事,我知道,我夫人也跟我說過!這件事並不難解決,大男人三妻四妾乃是常有之事,我常年出征,家裡尚有妻妾,你一個道士,難道就應付不了?」
「徐叔叔,若徐家妹妹不反對,貧道自然不會反對,只是以我對徐家姑娘的了解!
他主動將活攬過來,倒是出乎陳珂的預料。
張異聞言,低頭沉思。
眼前的徐大將軍,可是喝了不少酒,如果自己不給他一個滿意的答案,他大概真會揍自己。
「可惜,可惜,這次一去,不知道有沒有一雪前恥的機會……
陳珂只是看了一眼,就驚駭欲絕。
張異,你徐叔叔我在北境等你好消息……」
「徐家叔叔,你又不是不知道……」
他想到了清心觀中的觀音奴,如果利用得好……
「你沒事吧?」
可是張異交上來的東西,又進一步提高了他對張異的認知。
兩人之間的氛圍,曖昧且尷尬。
如果是以前,他一定會斬釘截鐵告訴徐達,沒有機會了。
徐達道:
自己此生再無雪恥的機會,讓徐達鬱悶不已。
陳珂正吃驚,張異繼續說道:
「你跟我來!」
「怎麼了?陳掌柜……」
「吾終究成了曹賊……」
張異實在看不過眼,這傢伙擺爛下去,自己何年何月,才能利用此事挖出那些老鼠?
他交給陳珂一張紙,上邊寫著張異匯總的消息。
錦衣衛以這種方式,彰顯他們的存在感。
張異覺得這個問題無需多想,相比起孟瑤的養成,徐家丫頭對他而言,吸引力是更強的。
「不管如何,老子看好你!不提了,我知道你的態度就行……」
張異茫然地看著徐達,他又不是傻子。
如果能和徐家交好,甚至結親,對於張異而言也算有好處。
「張異,是你呀!」
徐達舉起酒杯:
我先說明,我家閨女可不是沒人要。
把話說開之後,徐達再次打量張異,已經有半個自己人的意思。
但這個答案,張異卻不能給。
那些老兄弟中,盯著我家姑娘的人可不少……
這次接觸之後,上邊對營救那女人的心思又活泛不少,這可就把壓力壓到老子身上了!
徐達心結放開之後,喝得更多了。
東家長,西家短。
「不用在意,貧道的酒量……」
張異想著,大概也是因為徐家不同尋常的家庭氛圍,才會出現如徐家丫頭這種特立獨行的人。
張異,其他人都說你是神仙中人,我今日請你前來,除了丫頭的事,主要也是想問此事!」
陳珂心中升起一絲疑慮。
但就算如此,徐家人也沒有多說什麼。
勝敗乃是常事,徐達也沒那麼脆弱。
張異只感覺一陣香風襲來,徐家丫頭給他扶住了。
王保保心中真有這個妹妹的話,也許這一次自己真能釣出一條大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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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據說也要關閉,所以鏡子的價格,最近反而上漲了!
「這丫頭一心向道,對誰都沒有興趣,唯獨對你與眾不同!
「你來得正好……」
一般一個人問你他閨女如何的時候,就是他想當你老丈人?
只是他也知道,王保保只有兩年可活了。
搜集情報室一種能力,分析情報何嘗不是?
徐達聞言愣住,他確實沒有想過這個問題。
那丫頭不說容貌,就是她在史書上的表現,也絕對算得上是賢妻良母,最好的賢內助。
人家為了不嫁人,乾脆出家去了。
這小子上道。
「你看什麼?」
不過好消息是,那位密線沒有和郡主對上話,修繕工作就結束了!
他知道張異的真實身份,也明白他配自己的閨女綽綽有餘。
對方想要再次進入道觀,肯定不行!
陳珂提起他的上級,一點都沒有尊重的意思。
「你確定,有機會?」
眼前的張異,不過是個十三歲的孩子。
「你把裡邊的東西分類一下……」
張異未來的成就,說不定比他都要高出幾分。
但他也明白,大明兩年之內,已經很難組織起一次北伐,讓他一雪前恥。
「沒想到,你真的是萬中無一的天才……」
「你能從小真人那裡拿到鏡子,證明那位對你的印象不錯,咱們的生意又能做起來了,這海禁越來越嚴了!
張異上了樓,見陳珂滿憂愁……
今天的徐家丫頭似乎有些溫柔,讓張異不太適應。
只是張異覺得很怪,徐家丫頭又不是嫁不出去,他堂堂魏國公,為什麼要這麼做?
你放心,這鏡子的提成有你一份,這是咱們自己的生意!
她大概做夢都想著回到蒙古吧。
陳珂抬起頭,發現是張異的時候,熱情地打了個招呼。
該利用這個妹子的時候,少不得要利用一下。
張異還是沒有直接答應下來,而是選擇反問。
「你小心些……」
他無法確認這個問題。
問皇帝?
「貧道不能說,如果徐叔叔想問,不如去問問和圖書皇上……」
「前陣子工部修繕道觀,有隻老鼠混進去了!
「貧道不敢打包票,卻未必沒有機會!」
將紙條燒掉之後,張異躺在床上,心裏盤算著,該如何利用這次機會,攫取自己最大的利益。
與其如此,不如嫁與你算了。
雖然對她印象不錯,但在家國大事之上,張異立場很堅定。
她一心向道嗎,未必會有兒女私情!
「道爺,車子為您準備好了!」
他明白這是錦衣衛對他的提醒。
如果「張異」回到道觀,他前往清心觀,就不會面對其他人的監視。
但他整合情報的能力,至少比陳滿還厲害。
你為人我看在眼裡,信得過,且龍虎山不禁婚娶,也算是門當戶對!
他還沒說完,腿一個趔趄,就要跌到。
閨女沒有嫁入天家雖然可惜,但嫁給張異也不算差。
他抬起頭,給了徐達一個模稜兩可的答案。
張異:……
雖然他旁敲側擊,徐家丫頭也沒給他個好臉色。
有了張異的答案,徐達已經將張異當成半個女婿。
他回頭看了身邊的徐家丫頭一眼,表情複雜。
他突然明白上次徐家丫頭見他,為什麼會怪怪的?
結果怎麼說,朱棣一掛,人家立馬還俗。
張異另外一個身份,也該回到道觀了。
他目光炯炯,盯著張異,張異被他看得發毛。
張異擺擺手道:
他猛然抬頭看著張異,久久不能言語。
嗯,有點小興奮呢……
這不是行不行的問題,而是太行了……
既然牽扯到皇帝,他不會主動去問這件事。
嶺北一戰,徐達看似力挽狂瀾,他的威望因為斷頭山的反擊,也沒有跌落多少。
「你跟我爹一樣,只會逞強而已!」
「徐叔叔你為什麼會想到貧道?」
張異婉言謝絕徐府的安排,他此次前來,是在錦衣衛的監視下。
不過這件事的成功率並不高,也不能說。
「好,就三成機會,也是值得!
消息五花八門,但張異卻能從中找到一些有用的訊息。
「咱爺倆喝酒!」
張異隱然聽到和*圖*書,外邊有動靜,他回頭,卻發現有人迅速離開。
嶺北大戰帶來的影響,使文官集團以長城為依託據守的戰略,也逐佔據上風。
可徐妙錦說不嫁,徐府的人也沒有多說啥。
張異琢磨著,也不知道這位妹子心裏是如何想的?
問題還是回到現實,他喜不喜歡徐家丫頭?
他們這些武將想要提議北伐,已經不如以前容易。
張異說了一句讓徐家丫頭莫名其妙的話,她雖然有些疑惑,卻沒有接話。
別的不說,在原來的歷史軌跡中,朱棣因為徐皇後去世后,就盯上了自己的小姨子,如今尚未出生的徐妙錦。
而且徐家丫頭能滿足他最好的一點是,她在別人眼裡對世俗的叛逆,卻是張異最為看中的品質。
只是身為父親,我並不想閨女不開心!」
「那兩面鏡子,正好解決了我的燃眉之急,回頭沈老也要來京城,咱們聚一聚……」
陳珂再看張異,眼神已經完全不同了。
張異相信徐達說的是真心話,徐府在這方面確實比較尊重兒女。
你給我出出主意,怎麼去拖著對方?」
徐家丫頭的臉色微微發紅。
徐達醉了,張異喊來在外邊等著伺候他的僕人,將他帶回後院休息。
陳珂示意張異坐下,自然而然命令他:
這傢伙比自己還要抵觸所謂的組織,簡直將擺爛進行到底。
張異知道他是錦衣衛的人,也不在意。
徐家的侍衛早就準備好了,要送他回去。
他喝著喝著,心頭的鬱悶逐漸顯現出來。
但因為最近發生的事,張異似乎看到了一絲機會。
徐達愣了一下,旋即擺擺手。
他在胡思亂想中睡去,第二天一大早,他出現在潤玉堂門口。
畢竟一個十二歲的女孩子,去談什麼情情愛愛,言之過早。
徐達跟他說過的事,彷彿捅破了一層窗戶紙。
陳滿給陳珂彙報的時候,陳珂只覺得張異的人情交往十分厲害,是個搞情報的人才。
只是,那丫頭喜歡自己嗎?
張異無聲點頭,他的心也跟著徐達的態度,逐漸興奮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