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經過幾次試探,已經確定對方傳遞迴來的消息是觀音奴無疑。
「老爺子,您刺殺過那位小真人?」
他前面的人生,在上升通道和父親認可中迷失。
陳珂沒好氣地看瞪了陳滿一眼。
關於那位老者,其實錦衣衛也早就監視著,張異也知道他的名字,叫作羅成。
若是能將郡主引到拍賣行,大概就有機會了……」
東西我交給郡主了,不過沒來得及等回信!」
另一邊,陳珂也收斂笑容。
許多東西,都是他請示過上級,然後從漠北傳回來的。
「理當如此!」
過一會,張異來到了羅老的貨行前。
他知道現在的朱樉,和他後世所了解的朱樉已經天差地別。
那些錦衣衛跟在身邊,難道我們還能搶人不成?
不過誰也不知道此人的名字是真是假!
隔壁敲牆,表示收到。
老者看完之後,表揚了張異。
陳珂還算是有點良心,但不多。
朱元璋在清心觀附近的布局,不能說是天衣無縫,但也絕不是他們手頭掌握的力量能夠突破。
陳珂微微點頭,這小子終歸還是有點良心,知道尊重自己。
「那客官進來吧!」
張異十分恭敬地,將一張紙條交給羅老。
「不好辦,我沒有機會跟郡主說話,她畢竟是女眷,我表現得太明顯,會被錦衣衛盤查……
但走之前,不能讓那老頭子發現,還要安排好後事!
但皇子不死,卻也失去了根基,再無緣皇位!
他恭恭敬敬,將一張紙條交給陳珂。
他看了張異一眼,卻見張異十分緊張。
他雖然在逐漸信任張異,卻從沒放棄試探他,觀察他。
他回答說:
「你給我拖著,幫我爭取時間!
除非,郡主去的地方,是我們已經提前安排好的地方……」
他要在死前拼一把,咱們沒必要跟著他去死!
「這次父皇讓本王主持錦衣衛的工作,一來是為了配合你!
他再看這小子的時候,目光和善不少,這小子是真心在做一件事,比陳珂那個摸魚的混蛋有用多了。
「小的接www.hetubook.com.com近小真人,主要是因為小真人的玻璃鏡,有大利潤可圖!
一個知恩圖報的人,也是他需要的品質。
只要有機會,負責錦衣衛的人必然會受到反噬。
第二日,他主動前往吳家……
不過隨著張異說完緣由,對方的臉色也逐漸難看起來。
而這玻璃鏡,至今還是拍賣行的珍品!
張異點頭哈腰,帶著滿臉的感激之情離開。
潤玉堂的東西,留下一些面子貨,你幫我悄悄把壓箱底的東西清理了!
她那天跟著小真人去看了他的田地,又去了市井遊玩!」
因為如果僅僅是張異想要說服觀音奴的話,對方不一定每次都會帶她出去。
「沒錯,你這個主意很好!」
陳珂很不甘心,但自己終歸要為以前的行為買單。
張異點頭。
張異從錦衣衛這裏得到了陳珂的情報,知道這老小子開始加速轉移財產,登時啼笑皆非。
張異先是看了陳珂一眼,繼續說道:
不若老爺子與郡主溝通好?」
但就算郡主讓道士帶她出門,咱們也沒有辦法提前準備!
羅老爺子再次提到張異的時候,還是提到了三年前的刺殺。
他施施然起床,然後朝著羅老的貨行去。
清心觀以前搜集材料,也進過不少貨物。
冷笑連連。
「但是,我可以告訴您的是,您在大街上認識的人沒認錯,就是郡主本人!
劍,最好不要擁有自己的意志,但錦衣衛的權力如此重要,想要掌握權力而不迷失本心,非常難!
小的我可記著呢!」
就如宮中的宦官一般,其實得寵與否,就在陛下一念之間……」
陳珂繼續道:
到時候我安排你去茶山那邊,跟我兒子孫女一起走……」
朱樉道:
別說你不清白,就算是清白,也逃不脫錦衣衛的清算!」
大明很大,容得下兩個逃跑的人。
陳珂盤算著手上的生意,一件一件交代陳滿。
這些訊息,只有觀音奴兄妹倆知道。
沒有觀音奴的消息,羅老爺子很失望。
和圖書張異的貼心和識趣,讓陳珂大為感動。
張異知情識趣,知道從此人口中問不出什麼來了。
而且他也沒明說,顧全到自己的面子。
張異擺出氣喘吁吁的模樣,走上二樓。
這錦衣衛看似權勢滔天,其實細想起來,卻沒有根基!
但朱樉能有如此清晰的認知,證明他這段時間確實認真考慮過。
「老爺子,此事急不得,我看郡主和那道士的關係,頗為詭異!
無論是筆跡,還是回答的內容。
也要看你能不能跑再說?
只要我準備好,咱脫了身,肯定不會忘記你,
陳珂想跑?
「掌柜的您說過,拖時間……
張異愣了一下,旋即回答:
「有人嗎?」
所謂的認出筆跡,其實沒那麼容易,如果真有的話,後世還要筆跡鑒定專家幹什麼?
他很忙,因為他還要給陳珂和老者報告。
老者等張異落座,忍不住詢問。
張異想了一下,回答:
羅老爺子站起來,顯得有些顫顫巍巍。
「你做得很好!」
只要情況不對,咱們就走……
二來,也是父皇讓本王體會一下,權力背後的難處!
張異是聰明人,他不會看不出形勢,但既然他願意相信自己,聽自己的話,老羅決定跟他說些真心話。
最近皇帝的一系列安排,讓他感受到了自己的人生價值。
張異給朱樉寫了一些建議,丟到隔壁。
而且自己的臨摹,張異有把握就連筆跡鑒定專家都驗證不出來。
朱樉沒想到張異好好地會冒出這句話,旋即他隱約覺得,張異是在勸誡自己?
既然大家都各懷鬼胎,那也別怪自己不客氣了。
陳珂看著周圍的一切,十分不舍。
人最難的是,分不清楚自己的本事來自於誰!
要做好完全的準備!
他自顧說著:
他趕緊說:
「你很好,很好……」
朱樉鄭重其事,起身,給張異行了一個禮。
張異走進去,之間堆積如山的貨物,顯得雜亂無章。
張異低下頭,心裏卻暗笑。
你安心拖著時間,盡量將這件事拖個半年!
和圖書陳珂看著那張紙條,驚異萬分。
在錦衣衛這邊,以碩鼠為名號,指代這位老者。
張異猶豫了一下,望向陳珂。
張異的話提醒羅老,他眼睛一亮:
二人對視一笑,經歷這段小插曲,兩個人的情感又親近了幾分。
羅老爺子聽聞張異確定對方就是觀音奴,不由大喜。
張異多嘴問了一句,羅老久久才應了一聲。
「如何?」
「你能不能跟郡主說,讓她想辦法被帶出去?」
他眉頭微皺,如果是他看到這家店的情況,大概也會少來光顧。
朱樉能說出這番話,讓張異多少有些刮目相看。
但張異早就不信他的偽裝。
「那個小道士,該死……當初怎麼就沒殺了他……」
你給您爭取時間……」
張異做出恐懼的神色,陳珂眼中閃過一絲狠厲之色:
「這一行,好人不多呀!」
既然驗證了真實性,接下來,就看如何營救觀音奴。
「最重要的是,安排吳山一家走人……」
不過,他還是耐著性子說:
這才是錦衣衛這個位置,貧道並不看好統領下場的原因!」
小子,我老人家走一趟不容易,以後你直接來找我如何?
他低頭沉思,張異說的是錦衣衛統領,何嘗不是他?
觀音奴能夠出去一次,意味著她也有機會可以出去第二次,第三次……
「眼下的情景,容不得咱們還有一絲幻想……
可是唯獨沒有光顧過這家店,可見它的存在感有多低。
「殿下對自己的未來有規劃,貧道就放心了!」
「掌柜的,那可怎麼辦?」
張異和朱樉多聊了一會,轉身出了門。
羅老爺子走了,張異卻留在原地。
羅老引著張異走入後院,他逐漸恢復了幾分氣勢。
如果不是錦衣衛提醒,張異很難相信眼前不起眼的貨行,就是對方明面上的根據地。
可他明白,張異能提醒他,是真心把他當朋友。
張異似乎是看出了他心態的變化,在提醒自己。
張異站起來,給朱樉回禮。
這是他第一次模仿觀音奴的筆跡,就看這老者認不和圖書認得出來了。
陳珂早就準備好了這天,執行起來也不會猶豫。
「當然是準備跑路了……」
……
想要在清心觀救出觀音奴的希望,很是渺茫。
如果換成別人,朱樉大概會惱羞成怒,覺得張異看不起他。
果然,老者看完藏文紙條之後,按捺不住喜悅之情。
他通知過潤玉堂,等他到了地方,那位碩鼠老爺子也已經等待多時。
一老一小,彼此都被彼此的演技感動,陳珂用力拍著張異的肩膀,熱淚盈眶。
半年後,咱們有了準備,再做定奪!」
陳滿離開之後,他在二樓沉思了許久。
拍賣行那邊,能賣的也賣了……」
羅老心領神會,這個機靈的小子,大概是偷看了紙條,但他卻看不懂。
老者越聽,越是覺得很麻煩。
陳珂臉色黑青,張異擺明了是他的下線。
羅老這動作,等於明目張胆,挖他的牆角。
「你也別聽那老頭子說的其他話,這件事若是辦成了,你首先就是第一個被懷疑對象,錦衣衛辦案,向來只有名單,不講證據!
「張異,你信不信我?」
「好的,那我以後就多跑一趟!」
朱樉身為皇子,這種反噬不會要了他的性命,但別人可就不一定了。
別看錦衣衛順時順風順水,殺官如割草,等到逆風時,
羅老眼睛一亮,也對。
張異的無助,讓陳珂很滿意,他說:
「錦衣衛是一把雙刃劍,但持劍人乃是陛下!
只是隨著掌握錦衣衛權力日久,朱樉身上也逐漸出現一絲生殺予奪的氣勢。
老者聞言也是道理,他讓張異稍後,寫了一張藏文的紙條,交給張異。
「掌柜的,咱們接下來該怎麼辦?」
所謂少年心性,如果張異表現得跟個老手一般,他反而不放心。
「老爺子,幸不辱命!
錦衣衛的權力看似滔天,但其實本質上和後世明朝的閹黨一樣,屬於無源之水。
老者再次詢問張異關於道觀的布局,張異將自己知道的情況,說給老者聽。
在這件貨行里,羅老顯得憨厚老實,也帶著老人應該有的暮氣https://www.hetubook.com.com沉沉和因為勞累的憔悴。
這裏的一物一件,都是他將近三十年的成果。
「你去行動吧,回頭就是咱們倆隱姓埋名的日子了……」
他嘆了一口氣,這種人才,如果以前他肯定好好培養,但此時,只能當成犧牲品了。
這種小錯誤,羅老並沒有放在心上。
羅成看了張異一眼,卻沒有回答他的話題。
「客觀,你想要什麼?」
我開了一家南北貨行,就在……」
不過他有百分之九十的把握。
張異眼皮微微跳動,問:
對方拿過來一看,滿是藏文的紙條,讓羅老微微欣喜。
「你認為什麼地方好?」
「看看貨!」
「老咯,這次救下郡主,我也該退休了……
張異不得不感慨對方的演技之好。
他想起觀音奴陪著張異逛街的一幕,似乎燃起希望。
他將紙條拿過來一看,卻發現全是藏文,藏文陳珂不懂,他只能悻悻交還給對方。
「形勢不由人,這老頭子已經走火入魔了!
反正,這是錦衣衛能找到的最大的北元姦細的頭目。
「陳掌柜,我除了相信你,我有別的選擇?」
「所以,等這件事處理好后,本王最多一年,肯定要辭去這份責任,去常將軍帳下鍛煉一番……」
他話鋒一轉,道:
文官集團,背後是延續了千年的士大夫階層的集合,他們才是真正能和皇權長期對抗的人。
「郡主那邊有回信,我也要過幾天才能去,最近我去清心觀太多了,恐怕錦衣衛有所懷疑!」
「張家弟弟,多謝提醒!」
張異並不想讓對方知道,自己傳遞消息太過容易……
「掌柜的你放心,咱們也是有多年交情的人,自不會信不過你!
在別人看不見的角落,他收起表情,十分玩味。
張異這個小動作,也落在羅老爺子眼中。
「郡主給了你回信,你騙那老頭子?」
他其實也不太相信陳珂的鬼話,什麼叫幫忙拖延時間,然後大家一起跑?
他本來就被老羅逼得沒辦法,差不多都要架空了。
張異的緊張,一半是裝出來的,一半也是真的緊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