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似乎對方大人的兒子，很有興趣？」
朱標並不急著去北京，而是一路上，在張異的指點下探查地方。
終於輪到他們的車輦進城，朱標迫不及待掀開帘子。
嗯……
方克勤，正是張異當年提一嘴的人。
但他的名聲為外人所知，卻是這些年主持《日月時報》。
「先生的做法希直佩服，但先生的理念，卻和我得認知有誤差……
可也有一些苦修士，願意去踐行為，為生民立命。
張異所言的細節，聽在朱標耳中，都未必能理解他安排的深意。
敲門的聲音很有規律，三輕一重。
方克勤忍不住詢問張異。
張異也給對方一個回禮，方克勤識趣，知道朱標和張異有事要談，主動告辭。
希直，你這幾日也從國師這裏聽到了關於宏觀經濟的知識，你有沒有興趣，加入關於大明寶鈔的運作之中……」
北方有許多礦場，可以發展重工業，加上紡織業等等，經濟應該不會太差。
胡惟庸臉色微微難看：
「迎接什麼，當不知道……」
方孝孺在許多方面很優秀，也許是文章，也許是策論，
「看來我大明的軍隊，還是不錯……」
對於他的評價也遠不如姚廣孝高，但能見證這樣一個歷史人物，也是好奇。
這一路上，沿途的州府，如果都能受到好處，那就是再好不過。
「你倒是跟我那位徒兒很像，也許你此去北京，跟他聊聊，會有不小的收穫！」
「空印案一事，國師是發現問題，又不是製造問題，我父親自然談不上怪罪……」
張異雖然不如姚廣孝那般看得起方孝孺。
反正是個人才，又是個愚忠之人，這種人用著總沒有壞處！」
他能理解朱標他們的感受，畢竟別的不說，一座除了皇宮之外，其他地方都被硬化過的城市，就這一點已經足以吊打這個世界上任何城市。
礦山的關係錯綜複雜，利益頗多。
張異一時間也不知道朱標說的是哪件事，畢竟他跟朱元璋提過許多建議。
張異自然解釋不清，畢竟他兒子初入仕途，那是洪武十五年的事。
張異一說話，朱標就知道他想幹什麼？
「這次北伐，註定是要失敗了，雖然我軍控制了許多漠北的要地，但終歸是沒抓到元帝……
但他確定自己沒有見過此人，但這個青年卻朝著他行了一個禮。
這就是張異給方孝孺的印象。
他躬身回答之後嗎，發現張異身邊有個年輕人，正在用一種崇拜的目光看著自己。
姚廣孝一臉懵逼，為什麼要給自己找徒弟？
「父皇想發行大明寶鈔，但也知道這件事非常小可！
「反正是忽悠，不如讓方孝孺也摻和進來，他既然能被人稱為讀書種子，這種政策面的工作，很適合他去做……
張異對於他提出來的問題，知無不言，一時間，方孝孺對張異的好感大增。
「這是你自己畫的？沒有更詳細的？」
張異賣了個關子。
雖然他對士大夫集團，一直不存在什麼和圖書好感。
「托師尊的福，一切安好！」
依然還是在山東，張異已經有了第二年的規劃。
張異恍然大悟，如果是他，那就不奇怪了。
你再想想辦法！」
哪怕是立場對立，但宋濂都誇過他。
「這位是？」
「不知道國師從何處聽聞小兒的名字？」
所以看似你大舅哥最有嫌疑，其實他反而是父皇第一個排除的對象……」
張異一句話，大概也點明了問題所在。
……
「跟北京比起來，應天府就跟鄉下一樣……」
一開始，希直其實不理解國師的做法，直到孔先生提出新儒家的理念，我才恍然大悟……」
而且在那之後，被皇帝看中，又是更久遠的事。
張異聞言暗自鬆了一口氣，他何嘗不知道王保保不可能，但他還是需要讓某些話從朱標口中說出來。
「不用了，本宮今天已經帶他走了一遍，也將你的理念跟方大人說了！
「殿下還記得咱們這次去北京的目的地之一嗎，那就是忽悠姚廣孝上船……」
「你想學我得本事？」
所以他讓我來詢問一下國師，國師給我舉薦姚廣孝！
當年孔子留下來的經典，經過千年的演義。
「至於其他人，不好排查！
「依靠沿海，去建設一座工業性城市，然後通過海運，和南方形成經濟互補！
證明他至少從面上表現出來的潛力，是很不錯的。
將方克勤拉到一邊，張異開始耳提面授。
而他又是個嘴笨的人，一時間也不能說出什麼場面話。
胡惟庸站起身，準備離開了，臨走前，他還不放心說：
張異說道：
姚廣孝從和尚到道士，這件事在京城頗為有名。
隨著張異對他的工作規劃逐步展開細說，方克勤一開始的態度，也逐漸變得端正起來。
倒是張異顯得很平靜，如今的北京城除了新，對他而言也不過就是城鄉結合部的水平。
父皇如今，正在找那個可能泄露消息的人……」
新儒家除了解釋經典之外，還有一個就是崇尚務實。
這件事的責任自然不在他身上，可他也確實造成了許多官員的落馬和離散。
方孝孺才發現，跟著朱標的錦衣衛，也在不知不覺中換裝了。
被他們惦念的姚廣孝，此時已經趕到陳珂的酒店。
朱標從錦衣衛的密奏中，看過太多關於這座城市的東西。
他十分鄭重，朝著張異拜下。
從一開始的疏離，到後來的恭敬，等到張異說完的時候，方克勤的心中，對張異已經帶著一絲尊重。
朱標對方孝孺升起一絲愛才之意，卻又眉頭皺起：
「人用還是能用的，不過要看怎麼用……
新儒家和理學的論戰，還有關於治理天下的理念。
他拜下，方孝孺自然也要跟著老爹跪拜。
「方克勤，見過國師大人！」
行，那我帶方大人去走走吧！」
但南北均衡，帝國也會穩固許多！
「辦法，那隻能去打一打姚廣孝的主意了。他是最有可能有這個東西的……」
如今m•ｈｅｔuboｏk•ｃｏｍ•cｏm能親眼所見，自然最好。
方孝孺很顯然，就是被孔訥影響的學生之一。
確實也攫取了一部分利益。
「殿下，咱們先去陳珂開的酒店吧，回頭我讓姚廣孝過來……」
「額？」
張異的目光，馬上落回剛才那個青年身上。
如果方孝孺真是人才，他應該勸諫皇帝，而不是任由他胡鬧……
「姚廣孝，此人倒是可以拉攏，但卻不好拉攏，如果他有點心思，把咱們的事暴露了，那就不好辦了！
「食君之祿擔君之憂，臣一定不負使命！」
而南方自有南方的優勢，我們可以……」
「貧道相信方大人，就拜託大人了！」
「回稟國師，小生正是方孝孺，字希直。」
「這是我給你找的徒弟……」
胡惟庸看著眼前那張圖，並不滿意。
「你可知本相提前一年來到應天，可是為了什麼？
利用一座礦，創造一個資源型城市，然後再通過物流，將生產出來的產品銷售出去。
老朱能看中他，姚廣孝能推崇他。
「師父！」
「記得，針對姚廣孝的事，也緩一緩！」
張異也明白，朱標這次親自來礦上，就是要帶他離開的。
方孝孺比朱標還不堪，早就被北京城的景色所迷惑。
「大概是，不接地氣吧！」
「張異你醒了，過來吧，本宮給你介紹介紹！」
此時的方孝孺，並不曾入朝為官，他趕緊回答：
遷都之後，人事調動頻繁，無論皇帝也好，宮裡那些侍衛也罷，都不算熟悉環境，這是咱們最好的機會……
張異如此直白的言語，讓老方登時語塞。
本官拼了命，也要守護好這份成果！」
「那行，就拜託方大人了！」
不過張異卻知道，古時候依然有許多天然的油井。
朱標笑道：
方孝孺聞言，喜出望外，趕緊給朱標跪下：
「原來方大人，就是陛下特意安排到礦上的管理者……
太子朱標趁機詢問方孝孺，其實他將方孝孺帶在身邊，本身就有這個意思。
至於後邊……
胡惟庸倒是很冷靜，讓他人離開。
他看著硬化過的路面，還有綠化過的綠化帶，忍不住讚歎。
「你到時候陪我上京就好，這裡有方大人看著，你應該信得過！」
張異的本事，坊間多有傳聞。
「原來你是方克勤！」
張異聞言點頭。
他已經迫不及待，去接手礦上的工作。
此人是朱元璋留給他的肱股之臣？
凌說站起來，靠在門上詢問。
朱標忍不住感慨，人最怕比較，城市何嘗不是如此？
張異笑笑，只是好奇問：
發現問題，製造問題？
他當個知府當得好好的，突然天降橫禍，一個空印案，差點讓全國各地的主印官員全部去見了閻王。
「空印案，本身就是我挑起的，難道你不恨我？」
太子朱標的車隊，一路前進。
因為孔訥掀起來的新儒家運動，影響力比想象中還要大。
誰也不能否認，這世界上有將百姓視為豬狗，不m•ｈeｔuboｏｋ.com•coｍ當為民的人，也有一些真心實意，想為百姓做事的人。
張異說不出，但當了這麼多年的神棍，他輕笑一聲，故作神秘，便是將這件事給糊弄過去。
在離開之前，他也想好好利交代一下。
張異見朱標好奇，就將關於方孝孺的故事說給朱標聽，不過誅十族這種不太靠譜的說法，他是沒說。
不過，方家父子說沒有怨氣是假的。
也許北方的經濟，依然壓不住南方！
「是那位姚廣孝大師？」
北京的城門口，車水馬龍。
「方克勤，見過國師大人，也謝過國師當年救命之恩！」
張異也一直在觀察方克勤，也是滿意點頭。
可是真正做起事來，他才知道這位國師的本事，並非空穴來風。
方克勤對他有沒有意見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是個什麼樣的人？
本宮倒是覺得，此人……言過其實。」
「胡相，這是宮裡的地形圖……」
張異見方孝孺提起姚廣孝，滿是欽慕的模樣，不由暗笑：
他言語犀利，雖然是道士，但一身儒學的本事，並不亞於當世大儒。
凌說趕緊回答：
「什麼事？」
可是他和老朱，基本上不用去在意這種細節。
張異回頭，對方孝孺稍微有點改觀。
那個製造問題四個字，其實也暗示張異是為了打擊政敵，才主動將問題拋出去。
張異突然開口詢問。
且這些東西，希直自認為，學不來！」
孔訥作為這件事的倡導者，被許多老學究視為眼中釘。
青年聞言一愣，張異為什麼認識他？
他一開始，能忍得住不插嘴，不過出於對未知的渴望，他開始詢問張異一些問題。
上知天文，下知地理。
「胡相，我們要不要去迎接？」
張異聞言點頭，朱標的感覺正是張異的感覺。
果然是他，姚廣孝說的天下讀書人種子，被野史誤導，傳說是華夏唯一被誅十族的主角人物。
當年臣在濟寧府當知乎，見證過百姓的苦楚！
石油的開採，放在這個時代並不可能。
而新思潮帶來的影響，使許多年輕人，也在改變自己的看法。
「先別說了，殿下等著我們呢！」
他需要一個正直的官員，為他守護好他的成果。
「此人當年你提了一嘴，父皇也從輕發落了他，你可想起他是誰？」
「你是方孝孺？」
雖然他出手的此書不多，但在某個小圈子裡，他也是被人公認的做有大學問的人。
不過，人群中，還是有人認出來了，飛快去報告了。
因為北伐的事，知道的人太多了！
張異此次出行，目標可並僅僅在礦山。
驛站的某個房間內，凌說將一張地圖放在胡惟庸面前。
方孝孺解釋，張異有點明白為什麼他認識的方孝孺不大像史書中說的那位一樣。
他被胡惟庸半推半就，走上如今造反的路，本就做賊心虛，朱標突然來了，他的聲音都顫抖了。
當年張異發動空印案的時候，除了給老朱做一些心理建設，讓他不要大開殺戒之外和*圖*書，也會提示一些人不該殺。
「胡相，您可太高看我了，我哪來的詳細地圖，我只不過是個錦衣衛同知，也別說有沒有這樣一張圖，就算是有，人家會給我？」
他會按照你留下來的做法，繼續執行下去……」
至少現在他還年輕，可以引導！」
朱標一想也是，如果是別的太子說想用一個人，大概還會顧慮皇帝的感受。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解讀，也有自己遵循的道理。
父皇也沒想到，這些人居然會不戰而逃，他們應該有別的圖謀！」
他起身，第一件事就是再次拜下。
儒家乃是天下經學正統，也吸收了天下最好的人才。
這等人才，幾乎預訂就是他的班底。
不過自然科學類的東西，他終歸只是好奇。
回頭，你設個局，讓他入套……」
「若是太子殿下不棄，草民自然願意！」
方孝孺對於政務的管理類的學科，更有興趣。
他就算再有心，也沒有渠道知道大明的布局，
胡惟庸還沒說完，外邊有人敲門。
反正喜歡也好，不喜歡也罷，都不耽誤他過日子。
方克勤對他雖然隱約有些意見，卻也是工作認真之人。
「但聽你所言，他似乎又沒有做下真正的大事，至少，朱允炆削藩一事，明顯就是一件蠢事！
「希直，我看你平日和我聊天，卻和其他的儒生不同……
他之所以會讓張異多提一嘴，是因為他有個名垂青史的兒子。
「你是不是準備將他帶走？」
他一句話將張異和空印案之間的關係，說得明明白白。
回頭少不得，還需要我掛個名……」
「沒錯！」
朱標聞言點頭，一群人浩浩蕩蕩朝著酒店這邊去。
在這種撕裂的思潮中，朱元璋抓住機會，支持孔訥。
「太子殿下來了！」
您若真能讓一方百姓，過上您所說的好日子！
朱標來了興趣。
方大人對你的想法，也很是認同！
「請國師放心，本官不懂您所言的技術，卻明白您改革的苦心！
「徒弟呀，好久不見，北京這邊的事情怎麼樣？」
方孝孺想了一下，卻是搖搖頭：
大家在日月時報上，時有爭論，姚廣孝有時候技癢，也會親自下場。
「你去吧，當沒發生過……」
朱標觀察周圍防衛的士兵，見他們認真負責，朱標暗自點頭：
「這裏，太美了……」
胡惟庸說完，果斷離開此處。
但階級是階級，個人是個人。
這傢伙能入朱元璋，姚廣孝的法眼，確實不錯。
此人讓張異隱約有種熟悉的感覺。
方孝孺見父親如此，主動接過話：
張異回頭，望著這個他親手打造的城鎮，然後頭也不回，坐上了朱標的車輦。
「會不會是？」
而方克勤就是這些官員中，偏向于實幹派的人。
張異呵呵笑，卻並不在意方家父子對他的看法。
「讀書種子？」
地方上的士紳，礦上的官員，都喜歡從中分一杯羹。
他也不是第一次微服出巡了，動作很快。
也許是朝中某個大員，也許是蒙古人的和-圖-書姦細沒抓乾淨，誰知道呢？
而孔訥的所謂新儒家運動，受到張異影響更大。
「石油？」
「殿下，咱們就這樣，微服出巡？」
但他真正站在屬於他發揮的舞台的時候，他的表現出了忠心，確實乏善可陳。
新儒家，說白了，就是想要掙脫理學對儒家的解釋和定義。
就在這種愉快的氛圍中，一行人終於走到了應天府。
有人從中悟出權，從此階級化了儒教。
姚廣孝滿臉疑惑，張異笑嘻嘻，附在他耳邊說：
朱標指著他身邊的官員，張異目光也順著他的手指望過去。
比起之乎者也，你似乎更加關心民生！」
聽說無論是自己的父皇，還是姚廣孝，乃至朱棣對此人都有看中。
於是幾天後，朱標和張異啟程的時候，年輕的方孝孺也跟著朱標的隊伍，離開此地。
張異聞言默然，他的看法和朱標差不多，但如果讓他來猜測誰是泄密者，他也猜不出來。
門外的答案，讓胡惟庸和凌說一愣，凌說更是差點腿軟。
「國師曾提出人間道教的理念，又影響過佛門落實人間佛教！
？？？
如今這座叫做北京的城市，只是遠眺，就讓朱標激動不已。
張異出來的時候，正好和年輕人的眼睛對上。
「沒錯，石油！」
張異只覺得可惜，那個被稱呼為讀書種子的方孝孺，其實在建文帝那裡的表現，實在太過一般。
方孝孺就在一旁伺候張異和朱標，他年歲比張異大一點，但在張異面前，卻猶如一個懵懂孩子。
先不說這孩子做的對不對，就算要做，也不是這種做法！
張異等人也不搞特殊，在城門等著排隊進入。
一番交談下來，張異對方克勤的印象不錯，而方克勤對張異，也徹底改觀。
對於這樣一個人，方克勤感激有，但對張異肯定談不上好感。
不過朱元璋聽不聽自己的，那就不是他能做主的。
大廳里，張異見到了他。
方孝孺本以為會有人接朱標，誰知道朱標臨近城裡的時候，卻麻利地換了衣裳。
「肯定不是你大舅哥，王將軍如今在海上，正從海路進宮中南半島。
科舉雖然選擇了不少人才，但真正能稱得上能吏的官員其實不多。
他說完，本以為張異會生氣，但後者卻依然笑嘻嘻：
只是真正經歷過基層的人，才明白張異真心為百姓著想。
如果在南京，咱們要起事，千難萬難。
那官員見他一時間想不起，只是低下頭道：
只有朱標深深看了方孝孺一眼，能被張異記住名字的人，可都是了不得的人物呀。
「等去了京城再說吧，我那徒兒跟我一般，也不是肯隨便出山的主。
他們在人來人往的隊伍中，顯得並不起眼。
所以方孝孺的行為模式，才會如此不同。
而且，他心目中第二座依託于能源而建造的城市，也在規劃中。
張異想起一個人，若有所思，朱標搖頭：
方克勤見得不到張異的回答，只能轉移話題。
這裡是大明未來的國都，也是他下半輩子的安居之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