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第四十五章 師徒緣斷,不如歸去

仁宣之治,讓老朱驚喜,可是大明戰神朱祁鎮的出世,差點讓皇帝給氣暈過去。
「國師遠行,道衍事務繁忙,恐怕無法給國師送行,請代我問天師一聲好!」
當朱元璋將張異和自己擺在對立面的時候,姚廣孝已經明白了什麼?
朱元璋也不再去提那些事,而是將話題轉移到工作之上。
此次若不是為了聖學延續,我也不會來蹚這一趟渾水。
就算皇帝坑儒,又能改變什麼?
從大蒜素誕生,救活朱標開始。
那他就算尋死尋活,也不過是徒增笑柄而已。
張異聞言笑了,雖然他很收斂,但劉伯溫也看出他的意思。
張異有一點說得對,他們捨不得的,不過是程朱之學延續了百年的富貴榮華罷了。
也別說小道說話難聽,
朕希望家和萬事興,但朕的子孫,也沒少為這個大寶之位爭奪……
如果說以前陛下再怎麼都都不會去突破底線的話,胡惟庸的事情,是真的寒了陛下的心。
車子緩緩啟動,朝著皇宮疾馳而去。
「忠孝,為儒家的核心。
可就這麼幾代人,他留下來的秩序,就已經被破壞了。
姚廣孝低著頭,朱元璋看不清他的表情。
但自己這位徒弟,卻依然風輕雲淡,讓人看不透。
如果犧牲變得毫無意義,甚至在張異眼中,已經是無道之人。
朱元璋又問:
姚廣孝對程朱之學的批判,讓他受到天下人的口誅筆伐。那時候的宋濂,劉伯溫等人,也沒覺得讀書人的做法有什麼不對?
從朱元璋開始,到朱標的去世,再到朱棣上位……
他的詢問,換來宋濂的沉默。
換成是他,被逼成那樣,遲早也會反了丫的。
大門打開了。
且,貧道身上有事,
不過,他沒有停下來,繼續往前走。
相比起海運,漕運有著許多海運無法具備的優點。
「也是,你還有利用價值,可老夫已經沒有了!
所以在小道看來,宋夫子和您上來護的不是道,
朱元璋理解了張異為什麼會強調貨幣的安全,就他那個做法,其實壓根等於什麼都沒做……
朱元璋何嘗不知道自己的狀態不對,可這種猜疑的狀態,就在心裏揮之不去。
隨著大明遷都,京杭大運河的挖掘,也已經開始。
張異咧開嘴笑,師徒二人的緣分,似乎在這一笑中斷了。
朕問你,張異交給你的東西,你可有把握推行?」
大家都是聰明人,很多時候去冠冕堂皇的反駁,反而顯得虛偽了。
很簡單,因為諸位的傲慢,導致了陛下扶持起另外一股力量。
張異聽老朱提起徐妙雲,登時有種老王被抓的感覺!
張異只覺得是自己多想,轉頭跟著周通,走到皇宮派來的馬車之前。
講到永樂皇帝的時候,張異也說起大明寶鈔造成的影響。
如當年《道余錄》那般無理取鬧的模樣,終歸不可再現!」
老朱聽完,整個人似乎沒了氣力。
但君臣之間的沉默,讓二人都十分壓抑。
張異停住腳步,他隱約感覺到姚廣孝的狀態不太對。
和-圖-書「都是您吉人自有天相,非貧道之福。」
原來皇帝已經開始安排,他和身邊的人做切割。
都不配在這個問題上指責陛下。
十年離家,如今再度回歸,身邊能剩下來的朋友,竟然也只有眼前人。
或者,有別的想法?」
劉基的想法,他不是不明白。
與國師分開的時候,國師讓我做好城中有動亂的準備……」
張異說起朱棣,朱棣造反的事,老朱也理解了。
大家還不是堅強的繁衍著?
從奉天殿到午門,是一段不近的距離。
北方工業區的事,就是大明未來幾年最重要的規劃之一。
好在聖學根基不斷,我們也不算愧對先賢。」
老朱讓太監進來,下了一道聖旨。
張異自然而然站起來,走到朱元璋身邊,對他提出的疑問,耐心回答。
「臣與師父的緣分,也是陛下所賜,臣自然是陛下的人!」
「貧僧姚廣孝,見過國師!」
詔獄中,張異神色平靜,正和劉伯溫閑話家常。
第二日,龍虎山的人,就已經踏上了回家的路途。
朱元璋意味深長地看了張異一眼。
他對姚廣孝的回答,十分滿意。
妙雲是個好姑娘,朱元璋當年否掉讓她嫁給老四最重要的原因,就是因為她短壽。
而這樣的蠢貨,居然是他一手教出來的?
可理學作為一個學派,未必不能存在。
別說皇帝只是抬新儒家而貶低理學,
張異已經跪在御書房中。
理學既然能統治天下思想百年,哪會因為陛下而消失無蹤?
姚廣孝的辯解,沒有人願意聽。
劉基看了張異一眼,沒有反駁他的話。
相比起儒家,佛道二門這千年來,不知道被當權者滅了多少回。
揭開了王朝開始衰敗的開始,朱元璋沒想到,他如此努力的制定各種祖訓,就是希望大明的江山,能延續許久。
朱允炆削藩,讓朱元璋火冒三丈。
那位君王如果觸及逆鱗,他冷酷起來,並不會顧忌任何人的身份面子。
張異的回答顯得風輕雲淡,他的淡然也讓劉伯溫高看他一眼。
遠處,有一人似乎要趁著晚朝的時間,進宮彙報。
曾經的道友,形同陌路。
爭權奪利,各憑本事!
張異微愣,旋即笑道:
宋夫子他殉什麼道?
但您也應該明白,您什麼都做不了。
所謂道不同不相為謀,壓制理學,乃是大勢所趨!」
「夫子不想死了?」
姚廣孝的額頭,已經冒出冷汗。
「兄弟,一路走好,我等著與你把酒言歡的一天……」
先生憂心的,不是理學如何,而是理學帶給讀書人的超然地位,要開始瓦解了……
張異謝絕了太監的引路,只是慢慢走著。
既然是他們首先背叛了皇帝,就怨不得朱元璋奪去他們的光環。
朱元璋認真聽著,對於腐敗這件事,算得上是他最為介意的地方。
臣覺得……」
道余錄的事,也算是這些年文壇中發生的,一個影響力非常大的爭論事件。
不過陛下對貧道沒有殺意,貧道也是知道!hetubook•com•com
「陛下,如果國師真有二心,且他能預測的話。
劉基回頭,望著一臉迷茫的宋濂,詢問了一句。
「咱們出去的日子,大概也是不遠了!
「不如歸去啊……」
黃家哥哥,永遠是他的黃家哥哥。
……
張異和皇帝之間的關係,佔了一個情字。
等到他們走後,宋濂才從裝睡的狀態醒過來。
朱元璋沒有說過多離別的話,只是讓他代問張正常好,就讓他離開了。
「陛下在敲打貧道,貧道明白!
既然劉基願意談起,他也沒有逃避的道理。
不過落在具體的人身上,每個人對這件事的接受程度不同。
陛下不會關我多久,想來今日或者明日,他也該有個決斷了……」
劉基聞言,口乾舌燥。
「國師大人,陛下讓姚大人前來接你,前往皇宮……」
「原來朕自以為是,做下如此多的蠢事……
張異和姚廣孝各自行禮,錯身而過的時候,姚廣孝似乎說了什麼,讓張異愣住。
「那朕問你,如果你給朕修皇宮,需不需要將逃走的地道,都一併修好?
當然,正如張異所言,他說說的歷史,其實已經沒有什麼意義了。
而是諸位的權力……」
所以您也不用覺得委屈,理學一脈有如今的下場,並非沒有原因。
張異正想為劉伯溫他們求情,卻發現老朱那種淡淡的疏離感,這讓他覺得不對勁,乾脆就不說了。
他最好的做法,就是不救您……」
不管他所言是真心還是假意,至少朱元璋聽進去了。
無論是那位要以死殉道的宋濂,還是那些被陛下收拾的官員,
「也許,是朕錯了……
「那你給朕說說,你看到的大明,是如何衰亡的?」
「你領著朕的聖旨,去將他帶回來吧!」
姚廣孝!」
明明姚廣孝只是發起一場辯論,但這場辯論還沒開始發生,就已經被天下士子徹底打上妖人的標籤。
只見他說:
其實他自己也明白,張異不可能對他產生別的心思。
他很想反駁張異,卻不知道從何說起?
大部分讀書人的選擇,大抵還是保住自己的性命。
他終於從張異的故事中,明白了他這些年試圖做下的改變。
張異的故事很長,但對比將近三百年的歷史,又顯得很短。
當朱元璋的怒火,夾雜著武力壓迫下來的時候。
從貨幣政策,到貪腐的問題。
可你們若是造反,或者用別的手段對付陛下,大家終歸還會留著一份情面。
姚廣孝終歸還是回到了他本來的命運軌跡。
光頭,僧衣,僧人姚廣孝雙手合十,朝著張異拜下:
土木堡事件,叫門天子。
最終,老朱嘆氣:
「原來是姚大師!」
可這些年,時移世易,貧道所看到的未來,早就做不得數……」
「陛下,想要反腐,需要一個完整的審核制度,還有一個監察制度……
老朱若有所思,只是盯著張異。
張異轉身,跟著眾人出了牢房。
「太子殿下!」
封建社會,所謂的律法,不過是皇和*圖*書帝的一念之間。
劉基臉上,滿是悲傷之色:
城門口,張異見到了朱標。
朱元璋對張異的情分,才是他真正的護身符。
周通道:
就比如不用看老天爺的臉色,也不用擔心海上的風險。
但不管多好的制度,終歸還是要有人執行!
所謂百萬漕功,衣食所系。
朱祁鎮和朱祁鈺兄弟倆的故事說完,張異繼續往下講……
張異停下腳步,和姚廣孝四目相對。
他說:
哪怕他講的有道理,也不會有人跟他們講道理。
「見到你想見到的人了?」
他的話雖然難聽,卻有道理。
朱元璋的臉色微微變化,然後坐回龍椅之上,他有些迷茫嗎,也有些慚愧。
好在老朱沒有在這件事上糾纏,而是繼續跟張異研究大明會出現的問題。
程朱之學,是讀書人的正統思想。
「劉基和宋濂怎麼樣?」
「你說的規劃,朕有些不明白……」
「朕好像已經很久沒有聽你說過,關於未來的事……」
一條運河,為沿河一帶創造了巨量的財富,同樣也帶來了巨大的腐敗。
皇帝才放他走。
張異其實隱約暗示了一個問題,就是君王不能輕易去改變自己制定的法律。
外邊的哀嚎,慘叫,夫子可曾聽見?
「可!」
尤其劉基隱約知道,張異入獄,還是因為替自己求情。
理念,信念,對於大多數人而言,並不值得和性命相提並論。
這個未來是好,是壞,只能留給時間去驗證。
而是夫子試圖改變陛下的理念……
劉基忍不住詢問張異。
朱家的二百多年的歷史,短短几日,自然不可能說得清。
忠君愛國,乃是臣子本分。
靠貨幣收割?
姚廣孝想了一下,說:
「也許以後,理學中人,也可以學會跟天下人和平共處了!」
僧人,姚廣孝。
「她昨日去收集母親的遺物后,就病倒了!」
老朱此去,就在青田安心做學問,不理這朝堂的紛爭了。
師徒二人相處多年的默契,並不需要多言。
張異看了老朱一眼,帶著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疏離。
張異對老朱會將他放出去並不意外,只是微微點頭,他站起來,朝著劉基說道:
張異一句話,等於跟皇帝交出底牌,他並不是擁有預知未來的能力,只是從天書上看到了一個固定的未來。
「先生,權力的喪失,已經是無可避免。
「陛下,見過了。」
朱元璋動程朱之學,等於將天下讀書人都推到他的對立面,這一點而言,其實沒有毛病。
就如人人讀聖賢書,卻依然貪官盛行一樣。
朕的子孫,竟然被那些人逼得只能用庸人!
張異和姚廣孝其實一直在給朱元璋灌輸一個道理。
他默默拜了皇帝,轉身出了御書房。
只是宋老哀求,老夫也想儘力,所以腆著臉過來了!
但同樣的,這也是一個難以解決的千古難題。
既然是無道之人,所謂的自絕也只是徒增笑柄而已……」
張異低著頭道:
姚廣孝聞言一愣,朱元璋提出來的問題,超出了他的預料。
m.hetubook.com.com朱知道明史之後,又問了張異許多問題。
不過胡惟庸說過的話,還在他腦海中盤旋。
老天爺給他上的一課,叫做人算不如天算。
老朱也驚覺,他自己問出來的話,已經表明了自己在想一些可怕的事情。
這場君權和相權的爭鬥,終歸換了一批人來唱戲!
朱元璋頭也不抬,聲音冷冷清清。
他情不自禁地笑了起來。
「陛下若是不念二位的情,進入詔獄,咱們還能像現在一樣,安穩的聊天?
且,難怪你說老徐家不長壽……」
張異和劉伯溫的對話,徹底結束。
一炷香后,
這裏沿河一帶,就是大明的經濟中心。
張異與皇帝之間的選擇?
但理學最被君王看中的價值,乃是它對皇權的擁護。
他低頭道:
姚廣孝和周通從外邊走進來。
「是因為師父,不,國師告訴我如果有事,去那裡尋找一個機關,臣沒去之前,並不知道那裡通往皇宮!
「行,我也祝大師前程似錦,一帆風順!」
一個帝國處在上升期的時候,貪腐問題只是小事,可帝國的衰亡,也是從貪腐而起……」
張異見劉基故意引導,將話題轉到此事之上,他也有些頭疼。
朱元璋的性子,劉伯溫再明白不過。
「有你這句話,朕以後會重用於你!
憑什麼程朱二人,連質疑都不能質疑。
所謂滅道,滅佛,並不曾真正將佛門和道門滅去。
陛下所言所行,固然已經得罪了天下讀書人。
這傢伙亂了他的心,也將他的黑暗面,重新喚醒。
陛下能走到這一步,未嘗沒有天下讀書人的原因。
「臣和夫子聊過,他們似乎有些後悔之意!
這場相權和君權之間的鬥爭,一開始只是權力之爭,但也是他們把他變成道爭。
根據數百年的經歷,皇帝也明白了,自己需要注意什麼?
「張異,你就不擔心,自己出不去?」
「因為貧道從天書上看到的未來是固定的,
「難為你了,要不是你,估計我還要在詔獄里多待幾天?」
老朱甚至能隱約聽到張異的暗示,其實對於律法破壞最嚴重的,就是皇帝本人。
張異試圖尋找常氏的身影,朱標面色古怪,說:
姚廣孝將那日的情況,一一道出。
在路上,我們二人發現了異常,有心求證。
不過他後來所作所為,依然讓老朱沉默。
只是,以後爾等需要接受,別人的批評罷了。
老朱突然提了一茬。
宋濂嘆了一口氣,最終還是沒有反對劉基的話。
「劉老,您也是有大智慧之人,如何不知道陛下的心思?
如何制定合理的反腐制度,如何執行。
只是恍惚之間,他彷彿又沒有認清來人的身份。
「貧道認識陛下十年,其實一直明白陛下的心思。
「宋先生看不透,夫子豈有不懂的道理?」
張異朝著姚廣孝無聲點頭,進入馬車。
張異自嘲一笑,突然想清楚了一切。
張異正要多說幾句,咣當。
張異講明朝數百年的歷史,一一說給朱元璋聽。
張異自言自語,頭也不回地走出了www.hetubook•com.com皇宮。
不能,也不要輕易去改變自己定製的律法,也不要輕易的法外容情。
這壓根就不是一個學派對待問題的正常態度,而是一個已經壟斷了天下人思想的許久的教派,對於螻蟻的傲慢。
當他默認胡惟庸當造反的正義性的時候,其實他心中已經無道可言。
老朱見他久久不回,冷眼看著。
一句國師,讓張異隱約明白一些事。
大明就不會走向張異所看到的未來,可張異帶給大明的,是未知的改變。
姚廣孝只是回了一句:
劉基被張異勸說之後,也算看開了,
陛下禁了程朱,卻並沒有動儒家。
他龍行虎步,讓張異有些熟悉。
劉伯溫和宋濂這些人恐懼的,並不僅僅是老朱針對程朱理學本身。
張異說到此處,劉基感覺到自己身後的牢房中,正在睡覺的宋濂,呼吸變得急促起來。
張異出了詔獄,走到姚廣孝身邊,低聲感謝。
張異沒有故弄玄虛,就當是給皇帝講故事。
張異如今舊事重提,也頗有幾分怨氣。
「先生,此去不知還有沒有再見的機會,但小道祝先生平安康順,益壽延年!」
他對張異多了一份愧疚,所以態度十分好。
其實夫子也明白,陛下並非不賣夫子面子,
二人皆是階下囚,聊起過往,倒也開心。
「那朕再問你,朕從地道出宮那日,你為什麼會知道地道出口在那裡?」
「陛下如此羞辱聖人,聖學,非明君所為……」
張異眼看日暮西斜,飢腸轆轆。
……
他略微喜悅的笑容,僵在臉上。
「國師,您先行,貧道還有事要處理……」
沿著京杭大運河,大招一條產業之路。
他不僅僅是氣憤朱允炆違背他的祖訓,而是他的手段也顯得愚蠢無比。
最終,姚廣孝嘆了一口氣:
反腐問題,一直是朱元璋最為關注的問題。
陛下認同理學的道,但他和大家爭的是權。
「嗯,常家姐姐呢?」
那那種操作方法,割了一波,就沒有人願意相信朝廷了。
關於宗室,關於文官集團的限制,還有一切種種……
修仙的嘉靖……然後到在歪脖子樹上弔死的崇禎。
別的不說,就說宋先生,他可曾在胡惟庸造反的時候,站出來指責胡惟庸?」
他說的本來就是事實,老朱也相信了。
姚廣孝想了一下,跪在地上說道:
張異上車,卻見姚廣孝待在原地。
至於您的感慨,恕小道無禮,其實您說的是,佛道二門,在過去的時光中一直在經歷……
讓姚廣孝帶著聖旨,親自前往詔獄。
有了替代性,儒教想要以挾百姓令君王的方便性,便是消失了。
因為程朱之學,就是不可忤逆的聖言,哪怕是提出些許質疑,都是大逆不道。
青衣宰相,黑衣宰相。
難道國師已經預料到朕會有今日災禍?
張異結合他從史書上的理解,對漕運的事做了巨細無遺的建議,包括未來漕運可能會形成的利益集團。
只是沒想到,老夫還是高估了自己的面子!」
可為了反對陛下,寧願將胡惟庸推上去。
「臣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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