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第五十一章 原來我是張三丰

張異雖然不是兵家中人,可這小子的兵法朕不懷疑。
他說完,盤腿坐在地上,風輕雲淡。
末了,他才想起,還沒問過眼前的老道長的名字。
「天地良心,兒臣沒有!」
其中嫌疑最大的那個人,就是他眼前的兒子。
「貧僧頭有反骨,但師父卻是唯一理解貧僧之人,也是改變了貧僧命運之人。
「閉嘴,你不怕朕殺了你?」
周通聞言,若有所思,旋即給張異鄭重行禮。
老朱看到了姚廣孝不擇手段的一面,卻沒有看透姚廣孝的底色。
被皇帝念著的姚廣孝,此時正和張異對視而坐。
張異呵呵笑:
等他回頭,雙方對視無言。
道人沉默了一會,裝模作樣得捏著手指掐算:
所以他月知道,周通說的消息是真的。
「天下無不散之宴席,叨擾道長了!
朱元璋氣急攻心,三步並作兩步,將姚廣孝提起來,朝著臉上給他一拳。
他驚嘆於後世亞洲三大邪術之一的化妝術的神奇,卻也沒有點破張異的身份。
張異笑著詢問姚廣孝,姚廣孝臉上也擠出一絲笑容:
他不放心錦衣衛,自然也有辦法監視錦衣衛。
「那徒兒在此,祝師父一路順風!」
剛才還有些行動不便的身子骨,似乎變成另一個人。
君王一怒,他們這些人的小命,卻是隨時不保。
但落在某些人身上,卻是決定命運的會面。
他算是看出來了,哪怕是他想殺張異,還有一大群人陽奉陰違。
他本質上,就是個瘋子。
朱元璋目光不善,盯著周通,周通一聽,登時頭如斗大。
「再下黃和,不知道長名號?」
「好在你給我這個地址,不然我也不知道去哪?」
朱標很識趣,他明白皇帝需要冷靜一下,並沒有跟上去。
老道人沉默了一會,說:
「世事無常,不可知!」
他是張異的岳父,肯定會想著保住張異,但老朱自己都否認了這個想法。
「黃叔叔,後會無期!」
姚廣孝面前,是一個面對著青燈古佛的小和尚。
「你說,張異會不會還在城內?」
「貧道,張三丰!」
姚廣孝此人,說他薄情寡義,也能說得過。
「不知道,你家老爺貴姓?」
可是張異就如消失一般,路上沒有半點痕迹……」
「尋人!」
「很好,很好……朕還是小看了你!」
周通趕緊將自己追捕的進展說出來,朱元璋也陷入沉思。
皇宮,御書房。
這些年呀,還是放開了一些,不過道長能得到路引,顯然也不是一般人……」
「我家和-圖-書主子說,這是給真人的卦金!」
面對朱元璋的質疑,朱標乾脆利索的否認。
……
而此時,張異也被周通叫住。
「那是自然!
他打斷姚廣孝的話,殺機越發濃郁。
離別在即,張異顯得很是輕鬆。
「您老倒是有這閒情逸緻,不過您也運氣好呀,早年除了正一道的道士,陛下可不允許其他道士亂跑……
黃和終於不勝酒力。
他自然也看出,老朱對張異,早就沒有了殺意。
道人說完,朝著他身邊的黃木看了一眼,一切盡在不言中。
在眾目睽睽之下,他從京城逃出去,也跑不了多遠!
張異目送他遠走之後,打開盒子。
他確實沒有藏著張異,否認起來也顯得坦蕩。
「朕要不是倒查,看你這些年利用職權,準備了許多路引和度牒,都不知道你在謀划此事?
他愣是沒有第一時間認出張異。
他這個錦衣衛指揮使當得,那可是一個如履薄冰。
不行,不能讓這小子就這麼消失了,
「陛下,臣已經儘力了,確實是沒有找到國……罪人張異!
如果胡惟庸是您,這造反一定不會如此拉胯……
張異真的就這麼消失了,或者,真的離開了?
妖僧依然是那個妖僧,三句不離造反。
他知道自己不當久留,轉身離開。
他的話,讓黃和的眼神出現一絲慍怒,也有一絲悲哀。
黃和聞言,深情頓時落寞下來,他指著邊上,不知道何時擺好的酒席。
洪武十六年,春末。
道人默默點頭。
雙方落座,周通想上去伺候著,卻被那個看似少主人的人攔了下來。
等張異走後,姚廣孝就靜靜地在寺院里坐著,許久,大門打開……
「你記得擬旨,就說國師張異,已經羽化升仙,從此人間,只有張三丰……」
瘋子和瘋子之間,也是有友誼的。
道長您這是去哪?」
如果張異真的躲在那裡,肯定被找過了。
裡邊是一對穿著商賈打扮的人,一老一少,看著就像是父子一般。
姚廣孝淡然一笑:
他心有感觸,將盒子放下,朝著京城的方向,三跪九叩。
「你替我接管北京造城的日子,留下不少後手吧?」
道人剛想要回答,此時,他們都感覺到有人迅速靠近。
而帶著這個愧疚,老朱渾身不得勁。
不過,他眼中依然藏著笑意,到了此時,他反而不擔心張異了。
不過張異那一腳(很多人都看到皇帝屁股上的鞋印,但心照不宣!),似乎將朱元璋的心態,踢回胡惟庸造反之和圖書前。
道人隨著周通來到路邊不遠處,荒山野嶺,卻被人清理出一塊場地。
今日一別,大概率也是永別。
他跟行人道了一聲謝,那人好奇問道:
「師父,您可以離開了!」
作為張異的黃家哥哥,朱標是最不希望張異有事的人。
張異點點頭,只是有點迷惘。
……
老朱沉默了一會,將朱標推開,徑自上了車。
陛下小看了貧僧,也小看了天下人……」
姚廣孝離開之前,忍不住問了一句。
「可是,他要是留在京城,必須有一個能為他遮掩的人……
不過對方還是低下頭,朝著道人拜去:
從北京到山西,我們一路布控!
「本人周通,見過道長!」
「道長,您是在正一道修行?」
自從凌說參与造反之後,錦衣衛的日子是一天不如一天。
所謂的改天換地,不但是張異的理想,也是眼前這個瘋子的。
朱標知道這是朱元璋再給張異擦屁股,點頭答應。
好你個姚廣孝,你是真不怕死?」
似乎這個名字,勾起了他遙遠的記憶。
「哪能如何?朕還能殺了他不成?
「老道長,本人也想給您問個前程!」
「姓黃,名為黃和!」
徐達、周通、甚至是……你……」
他轉頭,卻見朱標一臉悠閑的模樣,氣打不到一處來。
「人要走,留不住!
在場的所有人,都用一種古怪的目光卡著場中央的三人,似乎在看一場,心照不宣的喜劇。
這貨絕對是個心理變態,事事不忘造反。
他深吸一口氣問:
不然自己能憋屈一輩子。
朱元璋指著御書房的大門,讓周通離開。
周通等人噤若寒蟬,跪在地上瑟瑟發抖。
順天府,前往天津的官道上。
張異和他這個徒兒,都不是什麼好東西。
朱元璋咬牙切齒!
他轉身,走。
場地邊上,護衛齊全。
道人一本正經糾正:
太子殿下望著張異和周通同時消失的遠方,嘆了一口氣,轉身離開。
張異不會去找徐達的,因為如果將徐達拖下水,等於將龍虎山上的徐家丫頭也拖下水。
他們沒有那個權力,也不敢冒著滿門抄斬的危險去庇護一個人。
「陛下,如果您見到師父,您又如何自處?」
「也沒有目的,就是雲遊四海,看看我華夏的河山……」
張異站起來,目視姚廣孝。
「明明不認識,為什麼是故人?」
他收下,周通又問了一句:
盒子里,有十二鎰銀子。
包括黃掌柜的孩子。
您若能造反成功,推行起咱們的計劃,會和_圖_書比陛下順利不少。」
徐達?」
「貧道乃是全真,施主萬萬不可認錯……」
張異越是如此,朱元璋心中的愧疚感就越深。
皇帝主動朝著遠處的馬車走去,他上馬車的時候,一腳踩空,朱標趕緊去扶住他。
周通趕緊拿出一個盒子,說:
而張異卻是他這個世界上,唯一志同道合的人。
「怎麼還找不到人……?」
「他去哪了?」
「請教道長法號,又在何處修行?」
「可是有些人,錦衣衛卻沒動……
他和張異世師徒,也是道友。
這對師徒相視而笑。
而路邊,還有個僧人顯得十分狼狽。
「家裡的晚輩離家出走,家裡人擔心,所以要找上一找!」
但,有個人似乎可以……
「貧道也祝黃掌柜,窺破心魔,與自己和解!與天下人和解!」
老道長,咱們不提他,既然相逢有緣,留下來喝點酒如何?」
「可有歸來之日?」
張異聽著姚廣孝毫不掩飾地心聲,不由升起一陣無力感。
師父您就安心待在這裏,等一兩個月後,徒兒會給您安排身份!」
但姚廣孝卻淡淡笑道:
面對皇帝的指責,朱標臉上的笑容凝固,換成一本正經的模樣。
張異點頭,帶著手上的東西,頭也不回的離開。
「路過此地,看道長似乎像個高人,所以冒昧請道長前來,想請道長給本人卜上一卦……」
他表明了自己離開的決心,卻沒有讓老朱惱羞成怒,遷怒龍虎山和自己的家人。
老朱想起這件事,不由悵然若失。
朱元璋終歸還是小看了姚廣孝,張異忍不住感慨。
他此時才明白,原來這些年,張異才是真正能拿捏他心態的那個人。
不過,張異的聲音和靈動的眼神,卻是騙不過人。
「周通,不會是你小子找到人了,卻給朕放了?」
老朱眼睛通紅,他深吸一口氣。
「師父,你後悔嗎?」
「你笑個屁……」
老道人和黃和喝著酒,聽著他在講一個關於張異的人的故事。
若是皇帝這個帽子扣下來,他可是要滿門抄斬的。
這一聊,就是一個時辰。
可張家弟弟依然是那個張家弟弟,在收拾皇帝這方面,他天下無敵。
陳珂、陳滿、周通……
老朱這些年身上那種陰鬱的狀態,就連身為兒子的朱標也並不喜歡。
「這些東西,是未來你需要得著的東西……」
「陛下,您可以動手了!」
黃和說下這句話的時候,周圍的人,跟著他鬆了一口氣。
只不過,這段插曲,不過是他們旅途上的小波hetubook.com.com瀾。
張三丰聞言,默默點頭。
你說,是誰庇護了那小子?
「姚廣孝!」
姚廣孝輕輕點頭,哪怕如他一般冷淡,臉上也有些許情緒。
錦衣衛荷槍實彈,對準姚廣孝。
「不後悔,其實我想踢陛下的屁股,已經很久了……」
「殺你娘!」
好像還真有這種可能?
「施主想要卜算什麼?」
但陛下不該以為,貧僧是個欺師滅祖之人。」
如今父皇發現了,將他找出來怎麼辦?
朱標的愣住,旋即陷入沉默。
行人們,對這段雲里霧裡的對話,表示一臉懵逼。
朱元璋和張異在火海中說了什麼,朱標並不知道。
朱元璋逼問姚廣孝,姚廣孝淡然一笑:
「故人此去,遠在萬里!」
「老道長……」
他看了張異一眼,瞳孔微微擴張,但旋即念了一聲佛號,就低下頭。
他不習慣的,是張異就這麼瀟洒的離開了。
「若他日能脫身,道長就是我的救命恩人!」
朱元璋將這些年跟張異有交集的人都排查了一遍,但這些人都被皇帝給否定了。
黃和一路目送,回頭,他給周通使了個眼神,周通一路追過去。
朱元璋看著張異留下來的書籍,再看看一臉風輕雲淡的姚廣孝,快氣炸了。
雖然確定張異離開京城,但錦衣衛確實也在城中查找。
他其實有些尷尬,姚廣孝分明是在諷刺他,他離間自己和張異之間的動作。
「老人家,您小心點……」
僕人趕緊跟上去,留下一臉懵逼的路人。
「兵者,講究虛虛實實。
他走到老道人面前,神色古怪。
「這位老道長,不簡單呀!」
老朱倒吸一口氣,差點沒被這個和尚給氣死。
當初朕以黃和的身份將他扯入這天下的棋局中,如今不如以黃和的身份,親自為他送行!」
「張……」
道人只是默默地看著,少有說話。
「施主想問的,貧道知道,貧道給施主的提議,是不如急流勇退……」
「出去……」
「父皇,就這樣嗎?」
願道長此去,乘風萬里,逍遙自在……」
道人越過他,往裡走。
如果說徐家丫頭是張異的道侶,那姚廣孝就是張異的道友。
一個老道人差點跌了一跤,被周邊的好心人扶著。
朱元璋咆哮的聲音,在武英殿內回蕩。
張異微微一愣,怎麼用盒子裝?
他聽從老朱的話,和張異疏離,是因為他覺得自己的事情還沒有辦好。
要知道,在他守孝的三四年,大明寶鈔是真的普及起來了。
道人看他,兩眼被人揍過,眼m•hetubook•com.com圈發黑,但此僧人依然一副道貌岸然的神態,顯是臉皮十分厚。
「外人都說貧僧乃是薄情寡義之人,這點,貧僧承認……
黃和淡淡笑道:
「父皇,錦衣衛的人,不也將京城搜了一遍?」
朱元璋天馬行空的現象,讓朱標愣住。
只是他無力改變這種情況。
「你居然在四五年前,就準備了這個身份,是不是隨時做好跑路的準備?」
「施主有何吩咐?」
商人黃和聽到張三丰的名字,突然笑出聲來。
等到道人走遠,黃和的身邊人突然開口。
老朱理清了思路,豁然開朗。
「罷了,罷了……」
他回頭,姚廣孝試圖從他臉上找到張異的影子,不過他只能驚嘆于師父神奇的易容術,
姚廣孝登時,頭破血流。
而自己,還要背負著對方的期望,繼續前行。
「師父,您知道我一直想讓您造反的……
等剩下父子二人,老朱低下頭,沉思。
「這改革的事,就拜託你了……」
以後但凡有人說在哪裡發現張異,死的就是他自己。
為首的人,一身便服,但身上的氣機看著不似常人。
旋即他站起來,主動朝著周通前進的方向去。
從決定給自己一個教訓開始,張異其實一直控制著事情的烈度。
……
但朱標眼中閃過一絲擔憂之色,張家弟弟還真有可能藏在京城。
雖然明知道對方的身份,但周通上下打量張異,好不容易,才認出他臉上的妝容。
張異在他眼中,又換了一副模樣。
「全真道呀,很久沒聽說了,現在都是正一道的道士居多!
「周……,施主,有何貴幹?」
老道人聽到這個名字,沉默了許久。
他鄭重其事,將一些資料,交給姚廣孝。
老朱的目光落在姚廣孝身上,殺氣騰騰。
張異選擇離開,就不會在中原停留。
反而是留在京城,才能躲過最多的搜查!」
路人非常健談,跟老道士聊得很開心。
老朱想到此處,狠狠瞪著朱標。
朱元璋說張異死了,那就是死了。
一想到這,老朱就更生氣了。
朱元璋被姚廣孝一頓輸出,氣得火冒三丈。
「對外,不應該是我叫你師父嗎?」
周通喊住張異,張異微笑回頭。
朱元璋的怒火,被凝固在臉上。
「我家老爺,想請道長去前邊敘舊……」
周通他們也許會同情張異,但絕不敢包庇張異。
「張家弟弟,一路順風!」
排除朱標,朱元璋首先想到徐達。
說他悲天憫人,也不會冤枉他。
他的話,讓老朱的拳頭停在半空中,整個人都不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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