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家不知，但有一人，定知曉其中緣由。」
楚素素挽發輕笑：「樓主。若鄭大哥信楚素素，奴家將為鄭大哥引見樓主。」
如塵見狀也是一愣，他認得這三匹駿馬分明是雲流寺中飼養的小紅小白小黑，怎會綁在了山下。
直到第三夜，天空中再次出現了渡鴉的身影。
「是夜未央！一位星宿，五位夜衛！」
「有。」楚素素麵容嚴肅，道：「準確說來，殘缺樓中的養鴉人，才是『第一位』養鴉人。如今夜未央中的養鴉人，是『第二位』！」
風雪交加。
「你知道？」
她趕緊道：「鄭大哥，你且聽奴家解釋！」
「回皇城！」
鄭修想救鳳北，就必需進入畫卷中，要進入畫卷，就必需找一處安全之地。偏偏如今跟在身旁兩人都無法徹底相信，鄭修稍作思考，只能一路奔襲，趕回自己的地盤。可如此長途，鄭修不知道自己的精力是否能經得住。
鄭修臉上不動聲色：「你們樓主在哪裡？」
楚素素繼續道：「鄭大哥不知殘缺樓與夜未央的淵源，可鄭大哥關心異人鳳北，鄭大哥只需知道，夜未央要對異人鳳北動手，而殘缺樓，絕不會讓異人鳳北再落入夜未央手中！這個理由，可否足夠？」
看見鄭修臉色變幻，楚素素哪裡不知道鄭修的想法。
鄭修笑道：「看來你和-圖-書也知道殘缺樓與夜未央的恩怨，一路上處處阻擾，你讓我如何相信你？」
他之所以又擺臉色又捏拳松骨，就是為了嘗試觸發【震懾】。
二十一年前，被常闇吞噬、死在了白鯉村中的寶藏王，蒼雲？
楚素素肩頭上安靜站立的血鴉，顯得有幾分不安，鳥頭左右搖擺。
如塵感慨，想起老和尚在匆忙間指引幾人自靜心潭逃脫，原來早已安排好一切。
鄭修臉上鐵青盡褪，聞言難掩驚訝。
鄭修聞言，眉頭一擰。
很快血鴉在高空中盤旋出奇特的軌跡。
鄭修沒有向如塵解釋在洞窟中與楚素素談了什麼，三人一路下山。
楚素素又道：「奴家知道鄭大哥的奇術造詣深厚，但養鴉人的恐怖非比尋常。鄭大哥請切記，千萬莫要與養鴉人面對面，直視養鴉人的眼睛。」
「不夠。」鄭修搖頭：「我殺了你，一樣能救鳳北。」
楚素素道：「一路向北，大乾國都。」
在將軍鎮中，鄭修忙於對付十二月時，楚素素有著許多機會，趁著鄭修疲於應付對方奇術時，偷走畫卷。
洞窟入口，如塵一邊從衣服上擰乾水分，一邊警惕地望著天空。
被嚇得不輕的楚素素一口氣說出了不少情報。
「快走。」
「師傅果真料事如神。」
「我無意中偷聽樓主與一位和*圖*書神秘人的談話，奴家隱約知道，樓主這些年的布置，明面上是為了向夜未央復讎，實則卻是為了一個人！」
冬寒料峭，楚素素穿成這般清涼本是無可奈何，如今更是冷得直打哆嗦。
「奴家懇請鄭大哥再相信奴家一次，無論過往如何，殘缺樓此時此刻，絕不會讓異人鳳北落入夜未央手中。這一次，一旦讓異人鳳北落入夜未央手中，這些年樓主的努力與布置，將功虧一簣，一切成空！」
禽獸！
鄭修對殘缺樓的印象仍停留在「瞎子、聾子、瘸子」，儘是歪瓜裂棗。
王蒼雲？
鄭修仍是沉默。
他雖是童男，但他曾假扮妓|女混入青樓，自隱約知道男女之事。猛|男與美婦神情各異，無論是誰見了都會往他處想。
誠然，在鄭修不知道楚素素真正身份之前，楚素素有著許多機會，對自己與鳳北下手。
「鄭大哥！時間無多，一旦讓養鴉人追來，你我都將被養鴉人殺死！養鴉人的眼睛能以『永久失明』的代價，給一個人帶來『必死』！夜未央的養鴉人有六顆眼睛，奴家與你，再加上和尚，都不夠養鴉人殺的！」
冷風吹拂，隨著身上水汽蒸發，楚素素渾身顫抖，口唇發白。
到了第三日夜裡。
但鄭修也有著底氣，【囚者】門徑的「神遊」能無視空間距離，m.hetubook.com.com只要鳳北仍活著，她的鬼蜮泄出畫卷之外，鄭修就能通過心牢定位【驛站鳳北】的位置，頃刻間瞬移至千里之外。但不到最後關頭，鄭修都不願將畫卷交到其他人手中。
當楚素素道出真正的身份時，鄭修恍然大悟，那斷手不正是一種「殘缺」？
你不事先說鄭修指不定就開始鼓搗大招了。
古人云，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夜未央如今不惜一切要奪走古畫，為的就是陷於古畫中的異人鳳北，而殘缺樓站在夜未央的對立面，與鄭修有了站在同一陣營的理由。楚素素本以為這個理由有足夠的說服力。
然後鄭修真觸發了【震懾】。
楚素素竟是殘缺樓的人。
……
殘缺樓！
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
腳步聲自身後傳來，一臉輕快的猛|男與嬌羞幽怨的美婦先後走出。
楚素素見猛|男捏緊拳頭，以為猛|男殺心又起，嬌軀微顫，語速匆匆，一口氣說了不少。最後她猶豫幾分，說出一個名字。
如塵暗暗埋怨，這般緊急關頭，鄭大哥你竟然？
楚素素臉色一白，她親眼目睹鄭修以一招「龍擺尾」摧毀半座城池，深知眼前這個男人的可啪。也正是因為親眼目睹了猛|男的威猛，才讓楚素素下定決心，想辦法將猛|男拉攏到自己陣營中的想法。
那冰冷的目光讓楚素素看著心中發hｔtps://ｗwｗ.hｅtubooｋ•ｃｏｍ.cｏm咻，她知道這個男人的可怕，更能看出這位猛|男絕不會因為她穿得少而憐花惜玉。從她脖子上尚未散去的瘀斑與指痕便能看出，猛|男下手是真的狠，一旦起了殺心就往死里鼓搗，絕不手軟。
鄭修眼中布滿血絲，神情肅穆可怖，也充滿了疲憊。
鄭修此刻同樣想到了那句至理名言。
三人騎著駿馬一路北上，越過蜀州邊界，途徑一村莊時，鄭修向當地熱情的村民借了一身衣服，給楚素素穿上。至此，楚素素看向鄭修的目光，多了幾分感激。
一日一夜，鄭修除了趁著馬兒歇息時稍稍閉目養神之外，均在奔襲路上。
楚素素道：「王蒼雲！」
「六隻渡鴉！」
「誰？」
鄭修篤定，殘缺樓與夜未央定有牽連。
楚素素指著天空驚道，隨之放出肩頭血鴉掠上高空。
「你說。」
「虛實難辨，黑白難分，對錯難明。」
看樣子，奇術師再如何奇特，畢竟還是人。她之前不善水性不是裝的，否則也不會在這種事情上露出雞腳，被鄭修識破。
但顯然之前殘缺樓作法讓鄭修反感，一時半會鄭修無法相信同樣出自殘缺樓的楚素素。
但楚素素並沒有。
鄭修安靜地聽著，臉色看著鐵青，心中卻對楚素素的話信了八成。
鄭修推測，老和尚發現丟了畫之後，推斷出自己會在將軍鎮中遭到htｔps://ｗｗw•ｈetuｂook•cｏm.coｍ埋伏，也推斷出一旦自己遭了埋伏，會折返雲流寺問個明白。環環相扣，這一切更讓鄭修篤定，老和尚在這一系列變故中，所扮演的角色並不單純。
這顯而易見，合情合理。
楚素素沉默片刻，道：「鄭大哥是否想知道，夜未央對異人鳳北出手的真正理由？」
「樓主這些年的布置奴家真不知曉，夜未央到底會如何對付鳳北，奴家身輕言薄更是不知，但……」
山腳下路牌旁，竟綁了三匹無主駿馬。
鄭修面色漠然，一言不發。
這時，鄭修腦中莫名又想起了等等大師的那句話，不由自主喃喃念出。
殘缺樓來歷神秘，他們有著培養「殘缺術師」的方式，每一位殘缺術師都配有與夜未央的渡鴉相似的「血鴉」。
他心念電轉，在思考楚素素這句話的真實性。
「如今養鴉人追在身後，鄭大哥難道要楚素素細細道來？」
這時。
楚素素指著鄭修身後的畫卷，口吻篤定道：「就憑陷入畫卷中的異人鳳北。」
鄭修點頭。
「你們殘缺樓，也有養鴉人？」
如塵一愣：「你是？」
果然她知道的不少，但這女人心思狡黠，藏著掖著。直到被【震懾】了，才一口氣吐出所有的情報。
怪不得楚素素在說出自己身份之前，先楚楚可憐地讓鄭修別下死手。
鄭修問：「誰？」
楚素素如臨大敵地說道。
鄭修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