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畫師與妖僧
第140章 你們是誰?

「鄭大哥你錯了!」
這一箭能夠貫穿猛|男「獸化」后的片翼、更是擊穿了【牢不可破】的防禦,卡在了肌肉間,可見這一箭的可怕之處。
當楚素素入村尋找代步馬匹后。
這可不就是妥妥的畫師么!
楚素素瞪大眼睛:「那怎麼死的是他?」
楚素素有一隻手用紗布纏著,受了輕傷。
「方向錯了!」
如塵看著鄭修那微微笑著的神情,想起鄭修說的「三點」,忍不住問:「鄭大哥你只說了兩點,第三點呢?」
鄭修再次讚歎,奎狼這一箭雖不至於說能將鄭修逼到絕境,但那一箭的威力卻給鄭修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在鬼哭林中與奎狼纏鬥半夜,如今抵達村莊時,已近天明。
楚素素歇斯底里地朝天空怒罵。
楚素素恍然大悟,用力一拍手掌,卻不慎拍到了受傷處,頓時捂著受傷的手一陣嚶嚶嗚咽。
剎那間,鄭修渾身汗毛一根根倒豎,可怕的瀕死感襲來,彷彿有一雙無形的手死死扼住了鄭修的喉嚨,令他難以呼吸。
「啊?」
鄭修道:「他使出一招可怕的奇術,想與我同歸於盡。可我閃開了,他沒有閃,就如此簡單。」
這他娘的是人力能砸出來的?
目光死死盯著那根箭,鄭修眉頭一皺,對躺在「爪型」深坑中央,被壓扁、早已沒了聲息的奎狼讚歎一聲:「厲害。」
鄭修捧起冰冷的河水往臉上一潑,冰冷刺骨的清水刺|激皮膚,讓鄭修清醒不少。
「你,是誰?不……」
如塵聞言,臉上震驚褪去,若有所思。
他先是仔細確認了奎狼的死亡,再將奎狼翻過來仔細查看。
如塵仍將信將疑。
鄭修二話不說,提起如塵,縱身飛起,從村子上空掠過,向西展翅高飛。
但鄭修卻對自己走了【畫師】門徑此事,深信不疑。
兩個聲音從鬼哭林深處傳來。
一路上,鄭修沒有小看任何一位奇術師,碰見就搓大招。
卻難以壓抑心中的欣喜!
……
【直覺】!
奎狼撥動弓弦,十二支長箭在空中高速移動,勁道傳到第十二根箭時,那根m.hetubook.com.com箭已經不是人類能夠射出的速度了。
「他並非異人。」
當楚素素兩手分別牽著一匹瘦馬,正朝村外走去時,一道漆黑的光影陡然升空,墨色的流光在光天化日下,如一道黑色匹練將灰白的天穹一分為二。
但還是不信。
終於!
如塵聞言,震驚不已,一時無言。
楚素素找了幾家農舍詢問,終於買到了兩匹年老的瘦馬,她看著兩匹瘦馬,心中糾結。
夜未央越是遣人頭來送,鄭修越覺得可怕。
鄭修如果沒記錯的話,上一個「下弦陸」才沒死多久。
終於,終於,終於!
他們循著可怕的動靜來到此處。
咚!咚!咚!
鄭修躍下深坑,來到奎狼面前。
楚素素雖不熟悉附近道路,但只要出了林子,朝著西方走,總能找到合適的路徑。
鄭修搖頭:「『你們』,是誰?」
自從將軍鎮后,鄭修一直沒有休息過,精神已經到了極限。
鄭修在殺死奎狼后,察覺到自己的【神遊】接近極限了。
雖說稍微暴力了一點點。
不知過了多久。
雖然他們心中都有了答案。
他腦中猛地閃過一副被一束光焰貫穿的可怕畫面。
驚愕的美婦人獃獃地看著越飛越遠的那道身影,直到那道光影消失在山的另一頭時,楚素素方才回神,紅唇顫抖,指著猛|男離去的方向、撫胸喘息,氣得久久說不出話來。
流光一箭!
「鄭大哥!」
撕拉。
「真的厲害。」
如塵聞言,瞪大眼睛,下意識摸了摸自己腦袋。
「你是說……」楚素素瞪大眼睛,似有不信:「你要去大漠?」
「這是南方!」
如塵低頭,似是在思考。
鄭修笑著反問:「怎了?殘缺樓不歡迎?」
他反覆確認附近沒有渡鴉的身影時,總算鬆了一口氣。
「下弦陸,胡一狼。他什麼時候升下弦陸了?」
鄭修之所以起初懷疑奎狼是異人,是因為在開啟【靈視】時,鄭修隱約自奎狼身後看見了門扉的虛影,以及門扉后泄出的穢氣,為奎狼所用,增幅了奎和圖書狼奇術的威力。
隨著一頭頭狼屍落地,塵埃瀰漫中,鄭修走向鬼哭林中央一個巨大的「蹄型」空洞邊緣。
說出這句話時,鄭修不經意間看了如塵一眼。
「渣!!!」
轟!
想到有可能猛|男會主動開口與她同騎、甚至在馬兒上顛來顛去,楚素素心中又懼怕又有幾分期待。呸,當時是迫不得已,楚素素犧牲色相本就是為了讓猛|男前往殘缺樓,如今目的達成,楚素素決定恢復往日矜持,要和猛|男說清楚當時的情非得已。
「他似乎說過他強行推開門扉。」
箭羽在空氣中摩擦,如流星般向下墜落,發出耀眼的光和刺耳的聲音。
在鬼哭林行走一路,楚素素沉默無言。
楚素素柔聲答應,隻身入村。
山林震動,彷彿一顆隕石砸在鬼哭林中,碎石斷木揚上數十米的半空。
如塵被狂風灌了滿嘴,在空中震驚地問。
楚素素手指指著那個坑。
在高空中,猛|男爽朗的笑聲遠遠向下傳來。
說好的一路向西呢?
楚素素聲音軟綿綿地,再一次詢問鄭修:「鄭大哥,一位星宿便能將鄭大哥你逼到這般地步,夜未央人多勢眾,奇術師層出不窮,若是來的人真的是那十二月,恐怕……奴家雖為殘缺樓的樓魁,但不善拼殺,此次能成為鄭大哥助力屬實運氣,而鄭大哥實力強橫更是毋庸置疑。可奴家擔心的是,鄭大哥寡不敵眾,再繼續北上,奴家擔心異人鳳北會落入夜未央的手中。」
勁風席捲鬼哭林,無數頭潛伏在附近等著二人拼得你死我活而撿漏的餓狼,被狂風吹到天空中,嗚嗚嗷叫,懵了狼群。
察覺到鄭修變了方向的如塵,一路上唧唧歪歪問個不停。
「第三點?」鄭修微微一笑:「我本以為你會告訴鄭某。」
如塵神情愕然,與楚素素對視一眼。
光速升職又光速殉職?
「是呀,你不知我們與殘缺樓的恩怨,這不怪你。但我覺得,比起救出異人鳳北,殘缺樓更樂意看見,異人鳳北一直困於古畫中,甚至死於古畫中,他們只需確認,這幅畫不和-圖-書會落入夜未央手中即可。」
鄭修笑了笑,決定撒一個善意的謊言,指著踩得結結實實的小土包:「他的。」
鄭修撕掉了奎狼的衣服。
鄭修笑著搖頭:「我改變主意了。」
赫然是如塵與楚素素。
奎狼貌似使出了某種秘術,類似於氪命的絕招。他在施術時那痛苦扭曲的面容讓鄭修越想越覺得是那麼一回事。
鄭修提著如塵,一路向西,直到飛過了幾座山,確認楚素素看不見后,他猛地掉頭,轉向南方。
他快速從某棵樹上移開目光,說道。
這種種要素,若是分開看不覺有什麼特別,可竟匯聚在一座偏隅小鎮中,鄭修總覺得其中有所關聯。而楚素素盜走「丁素素」,潛入孤兒院的理由,只要不是巧合,定與這所謂的「關聯」相關。
如塵印象中的楚素素,是一位年齡幼小的姑娘,自幼失去雙親,在將軍鎮中以偷盜為生。
也許別人不信。
奎狼曾說,這招十二連珠是兩百年前,一位高人傳下,他曾以純粹的弓術射出這一箭。
時間稍稍倒回一些。
別的不說,他如今藉助【囚者】門徑詭物,在【驚喜囚籠】的巨幅提升下所施展出的一招一式,都能隨著鄭修的情緒波動,招式變化,染上一層墨色流影。
「我所在意的,是那『為什麼』。」
鄭修輕嘆:「或許從一開始,除了我之外,就沒人樂意看見鳳北活著。」
「鄭大哥所言極是。」楚素素回眸嫣然一笑,心想不愧老娘破天荒犧牲色相,瞧這鋼鐵猛|男對自己的態度,猶如一百八十度大轉彎般,溫柔似水,配合那副剛毅俊猛的容顏,令楚素素險些沉醉在猛|男的溫柔中。
呵,男人。
當他以一刀「龍蹄刻」壓死奎狼后,鄭修隱約覺得自己的極限到了。
「從一開始,」
鄭修回頭問如塵。
「小僧不信!」如塵用力搖頭,傲嬌道。
「素素,情況有變!咱們先行一步,大漠見!」
出了鬼哭林后,再走五里,有一座小村。
「向西,進入大漠!今日一事我已對你們殘缺樓有所改觀,希望殘https://m.hetubook.com.com缺樓不會將我們二人拒之門外。」
楚素素弱弱地問:「這是他的……還是鄭大哥你的?」
鄭修擺擺手:「此地不宜久留,我們該速速離開!」
鄭修渾身筋肉緊繃,獠牙伸出,黑色的血管紋路以胸口為中心向左半邊身軀蔓延。靈活的片翼擋在頭頂,鄭修身體稍稍向右一偏,右手持刀,如龍蹄踐踏,墨色光影如一座黑壓壓的大山,向奎狼壓下。
「啵~」
「第三點讓我想不通的是,」鄭修盯著如塵的眼睛,彷彿想穿過那對澄清乾淨的眸子,看穿如塵的內心深處。
他有種不經意間捲入了漩渦中的感覺。
鄭修目前能夠自如活動,靠的就是被困在畫卷中的鳳北,所泄出的超小範圍的人形鬼蜮。
一束光焰瞬間射穿鄭修的片翼,釘在鄭修那強壯三角肌上,嗤出一抹血花。
「第一,楚素素雖然解釋了她如何取代『丁素素』此人,可身為殘缺樓十魁之一的她,到底是為什麼,會躲在那偏隅小鎮中。她故意對此避而不談,你難道不覺得奇怪?」
鄭修無法理解,到底是什麼原因,讓夜未央如此不顧後果、不惜代價地讓人來追殺他,以及搶奪困住鳳北的畫卷。
老娘都這樣那樣了,你竟還?
「遲點再對你解釋!」
鄭修站起身,面對如塵,與如塵對視。
見如塵不答,鄭修伸出三根指頭,笑道:「有三點,我心存疑慮。」
「你對她了解多少?」
他已經超乎常理堅持下來,拼的就是一口氣不鬆懈。
不知過了多久,鄭修在一條隱秘的山谷中降落。
「你怎地將楚素素丟下了?」
楚素素聞言一愣。
震動中央,留下一個五爪型的巨坑,坑深數米,坑長五十米,從高處看,就像是有一頭可怕的猛獸,降落凡塵,在鬼哭林中踩了一腳。
正準備掩埋奎狼的屍體、給予死者足夠的尊重,這時鄭修眼尖,看見了一截尖尖的凸起從狼藉的地面冒出了頭。
夜未央里升職的效率那麼快的么?
一路疾馳數十里,鄭修只覺得眼皮越來越沉,視野逐漸發黑。
楚素素心和圖書中只想笑。
如塵屁股一空,愕然睜開眼睛,景色在屁股下方越來越小。
嗤!
「原來如此!」
異人如塵,七心鎮鬼蜮,雲流寺,等等大師,花和尚,等等大師。
二人看見地面那深幾米的爪型坑洞,後面的話不約而同梗在喉中,同時倒吸了一口涼氣。
鄭修將卡在肌肉間、箭尾折斷,只剩半根的短箭拔出,發出抽氣般的負壓聲。
楚素素眼中難以壓抑狂喜:「歡迎!自然是歡迎!樓主定歡喜若狂!」
看著那顆光禿禿的腦袋。
馬只有兩匹,那是誰與誰共騎一馬,策馬奔騰紅塵作伴呢?
他不敢輕敵,一旦輕敵,他也許只是沒了一具化身,但落在夜未央手中的鳳北,鄭修無法想象鳳北的下場。
鄭修面沉如水,面對如塵的疑問,他並未作答。
咚!
奎狼的腰牌在鄭修的「龍蹄刻」下,彎曲成近九十度角,鄭修用力掰直,頓時訝然失笑。
「鄭大哥,你需給小僧一個解釋。」
「鄭大哥!」
「第二,」鄭修繼續道:「楚素素一直反覆強調,她們殘缺樓的目的,是不讓異人鳳北再次落入夜未央手裡。她可沒說,殘缺樓想從古畫中,救出異人鳳北。」
如塵正在一旁打坐靜候。
在電光火石間,鄭修預知到了自己被一箭貫穿的未來!
鄭修、楚素素、如塵三人離開后,夜幕樹影下,一頭行跡鬼鬼祟祟的渡鴉,兩眼直勾勾地盯著鄭修三人遠去的方向,轉眼撲翅向高空飛去。
說好去大漠的呢?
「咱們不是說好了一路向西!」
三人重新上路,放棄北上,轉而向西。
這就……走了?
如塵黑著臉問。
走了?
最起碼,表面上看起來不是。
附身拾起,原來是奎狼的腰牌。
「鄭大哥你這是!」
三人在村外稍作歇息,等到村民早起、一間間農舍煙囪炊煙升起時,鄭修睜開眼睛,拍拍身上的塵,對楚素素說道:「素素,我與如塵二人渾身邋遢,若進了村子怕被人誤會,有勞你入村購三匹快馬,我們總不能靠兩條腿進入大漠。」
「她不就是楚素素……」如塵說到一半,愣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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