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的臉蛋紅撲撲的,她忽然察覺到自己的臉發燙,悶哼一聲。
鳳北心中納悶。
鄭修忽然察覺到手感不對,回頭一看,發現蛇身上覆上了一層淺淺的銀色鱗片,她雖戴著面紗,但鄭修仍能腦補出蛇那張臉。
有人說蠻子茹毛飲血、敢吃人肉;
屋頂上,一群兄弟眼睜睜看著赤王用某種奇術將自己變成了十二三歲的模樣,牽著少女的手往裡走,頓時直呼會玩。
【你持續抵抗『纏綿蛇毒』,體質得到大幅歷練。】
有人說蠻子所經之處,雞犬不留,他們還會將大乾的女子虜回荒原,給所有蠻子生猴子。
這可難辦了呀。
二人抱了好一會,安安靜靜地抱著。
她剛洗完澡,一股蘭花香。似在暗暗向某些人較勁。
他脫去層層外衣,換上乾淨內襯,在軟塌上,盤膝坐下,沉下心神,進入心牢。
鄭修一口氣向鳳北說完自己今夜莫名煩躁的原因,心情舒暢不少。果然身邊有能說話的人就是好,無需任何事情都藏在心裏。
鳳北留在房間哭笑不得。
蛇看著那光溜白凈的脖子,下意識地吞了一口唾沫,不知道為什麼,她看著那脖子,口腔中分泌出大量的唾液——俗稱蛇涎,含有劇毒。
鄭修急匆匆往外走,一溜煙沒影了。
他甚至懷疑地繞著桌子走了一圈,怕赤王是否偷偷將菜藏別的地,又或者是赤王通曉風花雪月,桌下藏了別人,邊吃邊玩。
鄭惡註定是一場風,風過不留痕,走過你的命里?
【體質】破格提升成【抗性】。
一邊回去,進入地牢,看見地牢內無人時,鄭修莫名鬆了一口氣,很快,小號上線,少年從地牢走出,將蛇領入赤王府。
「畢竟,老爹都死了二十年了。」
少年道:「我百毒不侵,你放心。」
鄭修反過來安慰鳳北:「是你,另一個你。」
「就這樣炸開了。」
胸前奇異的獸紋蔓延全身,猙獰的爪痕在胸膛鼓動,隨著滿含秋意的夜風吹在臉上,鄭修心中莫名生出的躁動漸漸地平靜下來。
【你成功領悟『琉璃凈體www.hetubook.com.com』!】
「我說這鳥人為何如此威武不凡,原來這鳥人是老爺變的!」
這種恐懼就如手無寸鐵的凡人會懼怕猛虎,一時間難以消去,除非凡人強大起來。譬如現在的鄭修,他若聽見了猛虎,只會興奮地掏出大寶貝,衝上前打一頓野餐。
鳳北淡淡一笑:「說來可笑,偏偏是『她』,告訴我,你心神不寧。」她閉上眼睛,側耳傾聽,彷彿在聽鄭修內心的聲音,過了一會,鳳北又道:「我聽見了兵刃交擊之聲。」
鄭修笑著將兩手攏起,無奈看向鳳北:「理性和感性原來真的是兩回事,我嘴上說著無所謂,但這些情緒,仍是瞬間在我腦子裡發酵,成了一種名為……仇恨的情緒。」
鄭修咧嘴一笑:「可今天看見蠻子入城的瞬間,我突然發現,原來我自己心裏一直藏著東西。」
鳳北笑而不語。
「咬啊!愣著幹什麼?」
……
要不要和這小姑娘攤牌?
「你怎麼來了?」
不知過了多久,鄭修睜開眼時,屋內多了一人。
她還在找弟弟。
【體質加一。】
蛇此刻富有儀式感的動作,顯然是因為她想到了這一點。她感覺到蛇鱗下的皮膚滾燙得如同火燒,這對冷血動物而言是一種莫大的刺|激,燒起來了。
「嗯~」
原來,牢房的環境才能給自己帶來安全與舒適感。
長發束于腦後,黑衣勁裝,衣服的黑,光足的白,兩種涇渭分明的顏色,顯得格外矚目,圓潤的足趾微微上翹,白若羊脂,像是在泛著光。鳳北仍是一襲熟悉的裝扮,不知何時偷偷溜進了鄭修的房間,她正翹腿坐在屋內桌上,臉上浮現著淡淡的擔憂,安靜地注視著鄭修。
安靜了一會,鄭修平靜道:「我一直以為我放下了。」
不行不行,一股西門悲那味,太嗆。
我家裡的貓不太喜歡蛇的味道?
有八卦者,甚至主動幫忙,看看鳳北夫人,以及其他幾位家眷如今在哪,會不會在路上撞見,會不會被抓個正著,這時候提醒小馬赤王是
www.hetubook.com.com否會立下汗馬功勞等等。
鄭修眼前一黑,倒在地上。
最後讓賀廚子失望的是,赤王果真是獨自一人,將他的菜全囫圇吞棗吃下了。
壓久了讓鄭修差點喘不上氣,將腦袋拔出,鄭修抬頭望著鳳北那擔憂的臉,又問:「你怎麼來了?」
脖子一麻,鄭修沒有感覺到絲毫的疼痛,反倒有種上天的感覺。
蛇支支吾吾地解釋:「你別亂想,蛇答應了弟弟,助他修行!」
鄭修兩手放開:「砰。」
惡童化身的【體質】泡了幾個月毒澡,最終卡在了「三十九」的關卡上,遲遲上不去。紀紅藕的毒素他已經產生了抗性,既然蛇主動上門了,鄭修自然不會放過這難得的機會。
按照流程,談判的過程短則持續三五天,長則十天半個月。
想了想,鄭修決定這樣甩。
「其實早些年我在吃苦的時候,被人欺負的時候,也想過很多次,如果老爹不死,他娘的這些人就不敢欺負咱們兩姐弟。」
撲通。
這樣甩鍋給貓貓真的好嗎?
鄭修沒將此事放心底,第三天,他剛準備出門溜一圈,壓壓馬路,竟被蛇堵赤王府門口了。
他忽然想叫來慶十三,抽一口他的老旱煙。
「我去給老爹上柱香!」
書房是他往日辦公的地點,沒有他吩咐,無論是誰都不會私自入內,這是規矩。
不怪百姓們無知,只因這些年來,北蠻屢屢入侵,幾次兩國交戰,大乾百姓慘遭其害,對蠻子存在著本能上的恐懼。
「神秘鳥人」剛接近赤王府,便引發了自家兄弟的混亂。他們起初不知「鳥人」就是赤王,直到赤王落地散去半妖姿態,一群刺客在黑暗中悄悄摸上,差點掏傢伙時,看見赤王站在院子里,相互間面面相覷,訕訕笑著,偷偷離開。
她聽見了鄭修心中很囂張的聲音。
鄭修忽然安靜了,呼吸悠長,貪婪地聞著鳳北身上的味道。
蛇口中發出「咕咚」一聲,冷著臉將一個小錦盒拍在桌上,道:「能解蛇毒的葯我只有一枚,但我沒試過,不知和_圖_書道能不能完全解毒,你確定要讓我口、咬、咬一口?」
少年聳聳肩,將蛇帶到書房。
鳳北摸了摸鄭修的腦袋,她是了解鄭修的,雖然這句話聽起來有幾分孩子氣,但鄭修若真是少將軍,很有可能做得出這種事。
只要沒跨過牆頭,就不算擅闖了吧。
強扭的瓜不甜?
鄭修察覺到此事時,頓時無語,自嘲一笑,卻很快接受了這個事實。
鄭修大口大口地呼著氣。
在百姓口中,北蠻有著近乎妖魔化的形象。
鳳北輕聲道:「你身旁的風聲,今夜格外喧囂。」
破了!
「我本該安心躺在錢窩裡數錢,不應多想這些什麼國讎家恨。」鄭修嘆道:「可腦子它自己動起來了。」
有人說蠻子有三頭六臂,頭上長滿了眼睛;
眼前發黑的鄭修眼前忽然閃過一行奇怪的文字。
「老爹的死,改變了我的人生。我本該享盡父母溺愛,含著金湯匙出世,若二十年前老爹打勝仗風光歸來,我現在就是將二代,老爹的功績足以讓我在大乾橫行無忌,安心地當一位紈絝子弟。」
鄭修也嗅到了一絲與往日不同的味道。
蛇扁扁嘴,跳了下來,眼睛縮成豎瞳,追問:「弟弟人呢?」
說完,鄭修一屁股從床上彈起,披上外衣就往外走。
「也許這些其實跟我半毛錢關係沒有,一切都是假的,可當我親眼看著蠻子時,這些情緒全混在一塊了。」
鄭修用古怪的目光看著蛇。
北蠻使者入城后,便進入了喜聞樂見的談判環節。
屋頂上許多刺客端著果盆瓜子偷偷地吃瓜,其實他們早看見有人蹲牆頭了。也認出了蛇是災防局的一員,她現在可是穿著喜兒縫製的「曉部流雲制服」,一眼便認出來了。
「不成!」
「很多情緒糾結在一塊。」
這蛇……該不會是喜歡上年齡相仿的「鄭惡」了吧?
鄭修一愣,神情自然,作出誇張的動作搓著手嘿嘿笑道:「這婚都還沒定呢,你就會玩夜襲了?真不愧是你呀,夫人!」
他在用一種異常平靜,像是往常說故事般的口吻,在向鳳北傾訴著m.hetubook.com.com。
上去幾回,賀廚子驚訝地發現桌上盤子掃空,分量十足的菜肴全進了赤王肚子里。
可什麼叫龍王?
賀廚子在廚房忙了一下午,足足做了三十幾道菜。
蛇的另一隻手輕輕撫摸著鄭修脖子上的皮膚,冰冰涼涼的觸感讓鄭修感覺到蛇口這一下莫名地帶了點「儀式感」地感覺。
鄭修回來時,房中人去留香,鳳北臉皮薄,已經悄悄走了。
刺客們在暗中偷偷|拍著赤王的馬屁。
北國來使抵達皇城一事,自是在某些圈子內引發了一定的震動。
鄭修坐在床上,拍拍一旁,鳳北懂了,坐了上去,二人並肩坐著。
「連同兩百年前,我們生活在日蟬谷那一段記憶,他們的聲音,他們被常闇帶走……那些哀嚎,那些血,我忘不了。」
鳳北在房中徹底愣住,獃獃地問:「你去哪?」
若趴牆頭上的是男人,兄弟會刺客指不定就出面趕人了,讓人蹲別的涼快地兒去。可蹲牆頭的是女人……這就不好趕了。萬一是赤王的什麼人呢?在赤王府呆久了,刺客們辦事都多了幾分人情世故的味道,只要不違反原則,其他什麼都好說。
「口、口、口什麼?」蛇結結巴巴地。
這次進入心牢比往常久了一些,鄭修進入心牢后,並沒有坐游桌上。事實上鄭修進來也是無事可做,他站在腐朽的鐵柵旁,看著心牢外霧靄浮沉,深邃如海的霧靄並沒有讓鄭修感覺到茫然與恐懼,這種幽閉的熟悉景色反倒讓鄭修躁動的心緒漸漸平復下來。
鄭修低頭,捂著自己胸口,眉頭皺著。
蛇走上前,一隻手按住鄭修的頭髮,她偷偷看了鄭修一眼,發現鄭修轉過頭,無法看見自己的臉時,蛇鬆了一口氣,將面紗摘下,獠牙伸出,牙尖尖上泛著寒光,貼了上去。
「我這是被關上癮了?」
有人說蠻子能活活撕開一頭牛,將血倒身上洗澡,一邊啃裏面原汁原味的牛大腸;
鳳北微微一笑,張開雙臂,一副任君採擷的姿態。
該怎麼說來著?
鄭修微微一怔,鳳北主動躍下桌子,上前輕輕將鄭修的腦袋抱在懷hetubook•com•com
裡。
「今晚老爺怎麼特別能吃?」
關緊房門,鄭修將衣服扒下幾分,露出白皙的脖子,側身對著蛇說:「趕緊咬一口。」
暗道不好。
【你不顧生死極力抵抗蛇毒,體質得到少許歷練。】
他的【囚者】,他的能力來源,他的一切衍生,都來自於「牢」,對牢房有安全感和依賴感很正常。
纏綿蛇毒?什麼鬼?蛇毒變種?
「兒時記憶已經模糊,我也覺得好笑,對老爹的印象,更多是出自別人的吹噓,以及史書上的寥寥幾語,又或是茶寮說書人,繪聲繪色地說著鄭浩然將軍的故事。」
鄭修在自家香滿樓吃了一頓飽飯,在閣樓上看著來使隊伍漸行漸遠,消失在大街的盡頭時,天色暗下,鄭修朝樓下的慶十三吹了一哨,讓他不必等了,便從高樓上一躍而下,片翼張開,藉著夜色的遮掩,鄭修如一道墨色的流光向赤王府飛去。
「你沒事變身幹什麼?」
不行,萬一她要的是解渴呢。
「老爹若不死,我現在好歹也能混上少將軍,什麼龍王一怒,三千將士提桶抄家,可不是開玩笑的,老子豪橫起來就是敢這麼玩。」
分叉的舌尖先是打著捲兒貼在鄭修脖子,那瞬間冰涼滑膩的觸感讓鄭修渾身打了一個激靈,毛孔舒展。他萬萬沒想到被蛇咬是這麼舒服的一件事。
蛇冷哼一聲:「要你管?」
他不知道的是,蛇的習性似乎有著不成文的一條,公蛇與母蛇交纏、表達相互間的愛意時,有著「交換蛇涎」這一個環節,你毒毒我,我毒毒你,只有兩條蛇的蛇涎相性好,相互毒不死,才有機會成為蛇夫妻。
鄭修自然是聽見了黑暗中窸窸窣窣的動靜,但他沒理會,摸著胸口沉著臉回到自己房間里。
鄭修沒答。
看著一位身材嬌小的女子如蛇一般,蜷著身子趴牆頭上一動不動,跟狩獵似地,鄭修哭笑不得,板著臉訓斥:「光天化日,你一婦道人家蹲赤王府牆頭成何體統?要讓人看見了,豈不是壞了我赤王名聲?」
「呼~」
葉警告她了,別擅闖赤王府,蛇很聽話,沒擅闖,便蹲牆頭守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