腳踏實地之後，又一次完成了復活的秦暮如同剛睡醒般用力地伸展了一下身體，隨後扭頭打量了一圈，不由略帶感嘆意味地咂了咂嘴。
「既然你這麼想，那就只能是因為你把奇匠空間的勢力從這個異世界里趕出去的緣故了，人家好不容易找到了一個待開發資源庫，結果剛開個門就被你給一腳踹出去了，這換誰不來氣？」
多虧了秦暮對此早有準備，打開空間裂縫時沒有將連通坐標設定在這處異世界里的大本營，不然他好不容易攢的那些家底，現在肯定是連根釘子都找不到了。
能夠一擊將城市所在的空間從世界上抹去，所需要的能量無疑是個天文數字，而為了實現這個目標，械魂幾乎將整個城市的能源都抽取一空，相關設備更是因為超負荷運轉而報廢。
因為武器在充能未完成的情況下就被強制啟動，原本就有些紊亂的能量瞬間就失去了控制，以至於三座鋼鐵山峰都被攻擊所波及，自爆炸毀了將近半個身子。
與此同時，除了龍語老者與巨門之外，［陰影空間］中每一名所屬七星勢力的契約者都身形一僵，隨即便徹底失去了聲息。
一片漆黑的焦土之中，因高溫而出現的玻璃化土壤反射著陽光，看起來就彷彿夜幕中閃耀的群星。
這第二套契約不可謂不陰險歹毒，只要是個正常人，就絕對不會簽訂，但是秦暮卻抓住了一個上好的時機。
別人都是花費大力氣、大代價才能弄出那麼一兩個，就算是它自己，分裂齣子體這種偽分身都會虛弱一段時間，死亡后更是直接投資全部打水漂，一切都要重新開始。
甚至在此期間，還可能讓其餘兩個空間勢力的領頭人趁虛而入，引發一系列的麻煩。
「有沒有可能……是因為你毀掉了他三具分身的緣故？」
甚至即使在分身全部死絕的情況下，這傢伙還能通過分裂靈魂的方式，配合能量投影寄宿于準備好的軀殼，硬生生搞出來一個一次性分身。
「這是大勢https://www.hetubook.com.com之爭，佔領異世界的是那缺德的空間意志，關我什麼事？我一個三階的契約者，又不是這邊的領導人，他一個對面勢力的五階頭子死盯著我不放幹嘛？不掉價嗎？
「嘖，械魂這傢伙可真夠狠的，我這還是第一次在一個任務世界里掛了兩回。」
很快，極致的白變得動蕩，彷彿被無數的蟲豸噬咬，浮現出漆黑的裂縫，掀起恐怖的風暴，劇烈撕扯著將周圍的一切盡數吞沒。
想到這裏，小黑就一臉複雜地放棄了這一話題，雙方之間的認知差距上實在太過巨大，它在這方面沒法跟一個日常開掛的禍害爭論。
小黑那猙獰的鬼臉上浮現出獃滯的表情，隨即它反應過來，分身這種東西，對自己這黑心老闆來說確實不值錢。
聽到秦暮抱怨的小黑從戰鬥服的胸口處浮現出鬼臉，並給出了相當具有參考價值的意見。
數據面板上彈出的擊殺提示足有數百條，但在那密集的信息之中，他卻找不到那個活該千刀萬剮、碎屍萬段的傢伙的代號。
秦暮從一開始就沒打算放過那些七星勢力的契約者，所以為了將最終的獲利最大化，他在修改契約的時候使用的是兩套方案。
在這樣的情況下，他就只能擴張自己的影子以包裹其他人，使用如此麻煩而又緩慢得多的方式來進行搬運，他能躲過械魂的攻擊才怪呢。
除此之外，能量的損耗也同樣是個大問題。
械魂的這一擊，不是在地圖上將整座城市轟成一片廢墟，而是直接將之從世界中抹除。
下一瞬，熒光猛地一閃，人影徹底凝實，由虛幻轉變為實體，化為一個身披黑色斗篷，臉戴蒼白面具，周圍被神秘黑霧環繞的人形禍害，緩緩從高空落下。
這當然不是因為對方突然良心發現，按照它長時間下來所積累的了解，一定是因為對方此刻的心情相當不錯，甚至可以稱之為愉悅。
按照上面的內容，只要簽訂了契約的契和*圖*書約者死亡，對方所有的財產，不論是裝備、材料、道具、空間幣還是專屬房間，就都歸秦暮所有。
小黑聞言終於憋不住了，直接什麼也不顧地大喊出聲，直到這一段話說完，它才想起來曾經被纏繞著電弧的大嘴巴子，以及廚房裡各種烹飪器具所支配的恐懼。
不過爆發出這樣恐怖的一擊，械魂也並不好受。
想到自己差點就又破產上一回，秦暮心中對械魂的怨念頗深，僅僅只是泄露的一小部分能量都能造成如此嚴重的破壞，主世界中那座城市的下場可想而知。
與秦暮之前被奇匠空間的精英契約者們追殺時的情況一樣，過於劇烈的空間裂縫將影響範圍內的所有物質和能量吞噬得乾乾淨淨，以至於世界修補裂縫之後，使得整個空間永遠缺少了那麼一塊。
而接下來事情的發展，也確實印證了它這猜想的正確性。
他沒想到械魂會那麼果決，一發現無法影響到他打開的空間裂縫，就直接不顧能量暴走的風險，強行釋放了攻擊。
震動，劇烈的震動。
「啊這……」
現在這樣的情況，即使他可以使用各種材料來重新搭建能源設施，想要讓分散成三座鋼鐵山峰的城市恢復活力，至少也需要花上好幾天的功夫。
片刻后，因超凡力量超越世界承受界限而引起的空間壓縮終於平息，極致的白光與漆黑的裂縫了無蹤跡，一同消失的，還有原本屹立在地面之上的龐大城市。
「開玩笑，分身那玩意又不值錢。」
至於這個心情的成因，無疑與利益有關。
攻擊到來的那一刻，彷彿天地都在劇烈地顫抖，預示著緊隨而至的天災。
因此，哪怕他已經儘可能地反應迅速，在感應到攻擊爆發時就徹底鑽入了空間裂縫，也依然沒能躲過敵方的轟炸，瞬間身死當場。
坑洞的更深處，暗紅的光芒緩緩流淌，忽明忽暗，那是被高溫融化的岩石，積蓄在坑底的岩漿。
這些畫面無一不在證明，眼前的深坑絕對不是自然形成，而是和圖書地面受到了某種恐怖的攻擊，以至於在一片蒼茫的雪原上留下了這麼一個觸目驚心的傷口。
秦暮以毫不在意地態度應付著小黑的質問，意識則是在契約者烙印連接著的儲存空間里瀏覽了一圈，看著裏面多出來的各種超凡物品，以及以數字顯示的空間幣數值，他的心情越發亢奮。
在風暴的正中心，一個虛擬的模糊影像懸浮在半空，一串串數據流在其眼中迅速穿梭，彷彿驚濤駭浪一般，所散發出來的波動使周圍的風暴越發猛烈。
「……那就是你殺人太多了？」
「這就又錯了。」秦暮搖了搖頭，「生命的價值不能以數量的多少來論，而且我還被他弄死了兩次呢，自古一死泯恩仇，更何況我還賠了個分身。」
「貪狼手底下的這幫人啊，簡直跟我八字不合，這種情況都能影響我的財路。」
除此之外，他還在上面留下了一道後門，以便隨時揮舞鐮刀進行收割。
然而正當它暗地裡反思自身言行，認為這是在瓦罐里被煉製得思維混亂的後遺症之時，卻發現自己這無良老闆並沒有如同往常那樣收拾不聽話的工具，心中頓時就有了計較。
這麼說著，秦暮的意識在［陰影空間］中掃過，對於契約的感應讓他瞬間就將混雜在一起的契約者們區分了陣營。
更何況，書寫代價的那部分文字，還被秦暮特意安排在了捲軸捲起來的那部分里，這是處心積慮地要坑人，根本是防不勝防。
「這就是契約的藝術。」
一邊以有些無奈的口吻說著，秦暮右手猛地一握，激活了留在契約上的暗手。
以及，城市覆蓋範圍內，擴展出來的球狀巨大空間。
至於為什麼那些短命鬼的遺產會全部出現在他的儲存空間里，那當然也是由於契約的緣故。
如果是在平常的時候，他率領的一眾影魔傀儡完全可以在瞬間帶上所有人，但由於那些好用的工具全都被龍語老者召喚過來的影龍當餅乾嚼了，甚至就連影獸都沒能逃過一劫。
然而對此，秦暮和-圖-書不假思索地選擇了否定。
……
而因為當時空間裂縫沒有來得及關閉，清圖一擊在摧毀這一通道的瞬間，不可避免地泄露出了些微能量，這才造成了眼前的這一切。
他們的人數比在主世界的時候要少上許多，畢竟就算秦暮已經儘可能快地將他們拽入陰影，時間上也依然有些來不及。
而剩下的，則是在先前的清圖一擊中死亡的契約者，所留下的全部遺產。
但是眼前這位……分身死亡了不會有任何損失，只需等一個月的冷卻時間一到，最巔峰狀態的分身就會順利回歸。
而此時站在此地的秦暮，甚至可以算得上是半個始作俑者。
秦暮攤了攤手，接著義正言辭地道：
而還未等濃煙的煙塵徹底升起，整個世界都變成了極致的白，這白色不僅純粹，更是充滿了致命的危險，哪怕只是一秒，空氣中傳播的各種射線也足以將人烤成焦炭，而且還是輕輕一碰就會化成灰的那種。
而事實上，這顯露出來的憤怒，還只是冰山一角。
此時此刻，原本分散在城市邊緣的三座鋼鐵山峰已經匯合在了一處，但這卻並它們自主移動的結果，而是因為地形改變而相互靠近。
「不是……怎麼著你都有理是吧？你特么就非得在任何情況下都必須佔據道德制高點唄？哪怕外面是個人都知道你沒有道德……缺啥補啥是吧？」
「該死的！還是被他給逃了，明明一直都計劃進行得那麼順利……這本該是一個輕而易舉的機會才對，到底為什麼會出現這樣的差錯？！」
然而，即使是付出了這樣的代價，他的目的也依然沒能順利達成。
「這是要把我往灰飛煙滅了打呀，真是，多大仇啊？至於到這種地步嗎？」
巨大的聲波衝天而起，所攜帶的能量使得空氣都跟著劇烈扭曲，可想此時械魂的憤怒究竟有多麼強烈。
在先前那種隨時都可能喪命的情況下，急於保命的那些七星勢力的契約者，怎麼可能來得及再仔細檢查一遍契約捲軸上的內容？
於和_圖_書是，它繼續嘗試著讓秦暮面對現實，清楚地認識到自己到底有多招人恨。
「嘖，看你這話說的，道德才值幾個錢，我這邊講的是契約精神，實事求是。」
「這不對啊。」
而另一套，則是專門為七星勢力所準備，這東西與其說是交易契約，卻更類似於保險，只不過最終受益人不是簽訂者的家屬，而是發放保險的奸商。
三座由金屬構成的山峰緩慢地拼接在一起，隱隱呈現出一張猙獰的人臉，以僵硬呆板的電子合成音，朝著天空發出極高分貝的質問。
異世界·霧渺雪域，一處寥無人跡的雪原。
「所以你們下輩子注意點吧，投胎的時候選個好日子，這樣咱們就各不影響了，多好。」
其中一套面向其餘勢力，上面的內容確實是代價為七成財產，只要秦暮成功將簽訂契約的契約者帶到異世界，契約規則就會自動履行，將簽訂者的財產轉移到秦暮的儲存空間。
至於他為什麼一口認定自己所在的這個地方就是一個坑，則是因為周圍的環境對他來說實在太過熟悉。
小黑聞言沉默了兩秒，最後好不容易憋出這麼個理由。
這些憑空多出來的情況收穫，全都來自於那些圍捕他的那些契約者，只不過，因為成功帶走契約者而獲得的七成財產，只佔其中的一部分。
此時此刻，他正處於一個巨大的深坑之中，這深坑與他以往見過的不同，面積大得離譜，如果有人從高空俯瞰，絕對會說這其實是一塊小盆地。
如同螢火蟲的光點從虛空中浮現，隨後彷彿受到某種無形力量的牽引，向著一個相同的位置匯聚，隱隱凝聚成一個飄渺的人影。
大地被無情撕裂，林立於地面之上的高聳建築物紛紛垮塌，隨即又在恐怖的衝擊波中被轟成塵埃，瞬間充斥了原本城市所在區域的每一處角落。
與此同時，在寄宿于鋼鐵城市的那個虛擬世界中，由一個個0與1組成的事物分解又重組，演化為毀天滅地的風暴，將本來井然有序的巨大空間攪動得一片狼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