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等到這次危機過去，憑藉你接管的一半空間法則，以及我們的暗中相助，元氣大傷的原空間意志根本沒有反抗的餘地，再之後，就是咱們欺負那死玩意的時候了，有仇的報仇，有冤的報冤！」
墨鏡框的聲音中帶著惱火，卻不是向著眼前之人，而是其話語當中的那個空間意志。
這，對於一名追逐力量的超凡者來說，是何等巨大的誘惑！
「能弄出［奇迹商人］的玩意怎麼可能會吃？人家是把咱們當成了可以自行充能和成長的蓄電池，需要的時候直接就抽能量，連招呼都不打一聲。」
秦暮表示自己腦子沒坑，所以絕對不會進入對方的邏輯套路，話音落下之際，他念頭一轉，使鹹魚碎塊的移動速度瞬間翻倍。
「……」
很顯然，這種威脅十分有效，相比起先前，寄宿在墨鏡框中的意識表現得配合了太多。
「不過我有一點不是很明白。」秦暮將透明模塊朝面前挪了挪。
「區別大了！我敢舔一口鹹魚，你敢舔一口屎嗎？」
「什麼意思？」秦暮皺眉。
「那你舔啊！」
而同樣的，寄宿在墨鏡框中的意識，也是這麼認為。
「所以這就是你們不計前嫌，與那該死的坑爹意志合作的原因？」確認了自己的情況之後，秦暮直接開門見山地問道。
「現在的年輕人真是一批不如一批了，明明我才剛救了你沒多久，你居然就這麼對我，人心不古啊。」墨鏡框發出的聲音里充滿了唏噓和感嘆。
「你們這些已經卸任，並且完全脫離空間在外活動的，也會這樣？」
秦暮冷笑一聲，隨即雙眼微微眯了起來。
說話的同時，他立即動用意念對鹹魚塊與墨鏡框施加影響，隨著兩者之間的距離越發縮短，他面具下的表情也跟著逐漸朝變態的方向過渡。
「所以我們這些人早就對這種情況感到極為不滿了，而這一次就是推翻對方壓榨地位的大好機會！」
「不過，咱們神秘空間並不興這一套。」
「……我去你大爺的！」
「沒錯，秘法和圖書職業者的實力可以跨越守護者層次繼續成長。」
說到這裏，墨鏡框話鋒一轉。
「噗！」
「我們打算讓你成為掌控神秘空間的意志。」
墨鏡框上下晃了晃，彷彿是在點頭。
「呦？看來你已經猜到一些了。」瞎子前輩饒有興緻地說道。
「契約者是依託空間生存的，一旦神秘空間崩潰，己方契約者就會瞬間死亡，無論其實力強弱。」
「真是，早這樣不就好了？害得我浪費了那麼多能量。」
事實上，如果不是為了探究真相，他絕對不會幹「嘗試捕獲［奇迹商人］」這種吃力不討好的事情。
秦暮心底暗罵了一聲，面無表情地瞪著墨鏡框，這話他要是能信，就白當了這麼長時間的［奇迹商人］。
「嗯，看來你已經見過那樣的景象了。」墨鏡框的聲音變得譏諷，「雖然在挑戰中會佔據絕對的優勢，但那些空間意志依然會選擇取巧的手段，讓秘法職業者在成長的過程中不斷向其借取力量，以此進行同化，讓他們在被吞噬的過程中發揮不了絲毫的反抗能力。」
而現在，一個機會就擺在他的面前，只要點頭，他就有可能一躍成為那種層次的形態，掌控萬千世界。
那恐怖的消耗速度看得他心驚肉跳，就自己好不容易攢的這點家底，根本就不夠折騰的。
「問！」墨鏡框的聲音彷彿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
「嗯？願聞其詳！」
「怎麼樣？作為前輩們給後輩謀的福利，我們夠意思吧？」
「你這孩子怎麼就不信呢？」墨鏡框一副苦口婆心的語氣，「不然你以為我們這些傢伙是怎麼卸任的？」
寄宿在墨鏡框中的意識彷彿完全沒有注意到秦暮的態度，依然自顧自地說著。
「我特么……」
秦暮取出的這一小團爛肉，毫無疑問就是［猛士鹹魚］破碎后的殘餘。
「而在這些契約者當中，由於秘法職業者與空間意志之間的關係最為緊密和特殊，所以咱們這些［奇迹商人］不只會因為神秘空間的毀滅而死亡，同時和圖書空間意志在此過程中受到的重創，也同樣會對咱們產生劇烈反應。」
只不過，還沒等他將最大的一塊鹹魚碎肉也用這種方法封裝，破碎空間意志就盯上了他，以至於不得不再承受一次那讓人感到崩潰的惡臭。
「到了那時候，有近乎兩個神秘空間意志參戰，再加上我們這些實力經過長足成長的前［奇迹商人］，那幾個老弱病殘根本不是對手！」
他剛剛嘗試了一下能否斷開自己與神秘空間之間的那種微妙聯繫，結果卻發現，規則之力的投入就彷彿陷進了一個無底洞，不論填充多少都濺不起絲毫水花。
可能是被熏時的印象實在太過深刻，即使已經將肉塊封印在另一個時空，秦暮也依然小心地動用意念托舉模塊，絲毫不肯讓身體的任何一個部位與其發生接觸，同時放緩呼吸，盡量不要嗅到空氣中飄散的淡淡惡臭。
「放屁！」秦暮對眼前這位前輩的抱怨嗤之以鼻，「鬼知道你救我究竟是打的什麼主意？都是［奇迹商人］，我才不信你會有這麼好心！」
如果條件允許的話，秦暮並不想與對方鬧到魚死網破的程度，挑戰對方的絕對底線（對［奇迹商人］來說無疑就是造成財產損失）會造成太多的變數，極其有可能讓當前的局面發展向對他十分不利的地步。
「而當他們的實力達到巔峰，就可以獲得一個挑戰空間意志的機會，挑戰成功者成為新的空間意志，接收舊主的一切，失敗者則是被無情吞噬，成為空間意志成長的營養。」
「啥玩意？！」
雖然沒有得到語言方面的回應，但墨鏡框很顯然也察覺到了秦暮的情緒，於是不慌不忙地進行著解釋，而且語不驚人死不休。
隨著前輩的講述，秦暮的臉色也迅速變得凝重了起來，但謹慎起見，他還是對對方話語中的某些信息持懷疑態度。
「你…不，是咱們，咱們的生命，已經進入了倒計時。」
「快點決定啊，可越來越近了。」
畢竟，即使這死瞎子因為多番波折而和_圖_書狀態奇差，一副實力大損的模樣，作為一個卸任多年的［奇迹商人］，其底蘊也依然深不可測。
「你還真別不信，真是好事。」
墨鏡框那陰陽怪氣的，就差直接罵秦暮一聲大傻逼。
「哦，所以說你們其實並不是什麼卸任，而是被流放了！」秦暮一拍大腿，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樣。
「你特么……你有什麼可得意的啊？惡不噁心？你這跟隨身帶著一泡屎有什麼區別？！」
由於兩者完全處於兩個不同的時空，這縈繞在鼻尖的臭味當然只是心理作用，但與［猛士鹹魚］接觸多次，並知道爛肉越少味道越重的秦暮，仍舊感覺那讓人崩潰的味道隨時可能給自己一記出其不意的重拳。
然而對此，好不容易佔據了主動權的秦暮顯然並不在意，甚至還發出了反派裝模作樣時的猖狂大笑：
「你都說空間意志的成長需要營養，那人家培養了咱們那麼久，這麼輕易就把咱們給放了，那豈不是很吃虧？」
話音剛落，秦暮就又一次感覺到了心悸，而被他握在手中的半個墨鏡框上，也在突然發出清脆的咔咔聲。
由於墨鏡框的劇烈掙扎，他消耗了大量的規則之力，原本儲備充盈的能量種子可以說是縮水了一圈，而這樣的損失，他還沒辦法如往常那樣從目標的身上搜刮物品以充作賠償。
「放心，怎麼說你也是我們的後輩，交給你辦的當然是好事。」墨鏡框輕微晃動了兩下，悠然地說道。
「這跟我確實沒什麼關係，完全是神秘空間的鍋。」
「咔嚓！」
「停停停！我不動了！不動了！！！」
於是……
「讓我猜猜，絕大部分秘法職業者都熬不到那個時候？」秦暮再次插嘴。
秦暮毫不猶豫地就拒絕了。
墨鏡框表面的裂縫一陣陣翕張，彷彿是在眉飛色舞。
秦暮聞言瞬間來了精神，他對當空間意志什麼的不怎麼感興趣，但是對卸任這件事卻十分積極。
「這事聽起來就不靠譜。」秦暮冷哼了一聲，「真要是能成為空間意志，你
wｗｗ•ｈeｔｕｂｏｏk•ｃｏm•cｏm們自己怎麼不當？」
墨鏡框調整了一下角度，好讓秦暮更加清晰地觀察那道幾乎將其分成兩半的裂縫。
「你特么……」
秦暮沒好氣地翻了個白眼，到底還是將鹹魚碎肉挪遠了一些，心底暗自鬱悶的同時也悄然鬆了一口氣。
注意到靠近自己的東西究竟是什麼之後，被困在黑霧囚籠中的半個墨鏡框掙扎越發劇烈，同時心靈力量劇烈震動著空氣，發出幾乎要刺破人耳膜的怒吼，語氣還充滿了威脅性。
「……毫無疑問，神秘空間意志現在已經到了窮途末路的地步，甚至在咱們離開的時候，它居然開始強行抽取自己領域內的力量，這無疑會加速神秘空間的崩潰。」
「我不幹！」
那是在無盡虛空當中都極為超然的存在，象徵著當前生命形態的某種巔峰。
經歷了先前的空間意志大亂斗，他已經最為直觀地感受到了那種層次所具備的力量，近乎無限的壽命，龐然廣博的意志，遼闊無邊的疆域，貫通法則的力量……
鮮血與裂縫幾乎不分先後地出現，墨鏡框硬頂著遭受重創的情況想要突圍，但秦暮卻調動規則之力強行壓住了傷勢，硬生生將這波反抗給壓了下來。
雙方大致恢復了狀態之後，墨鏡框立即以十分平淡的語氣進行解釋，雖然這轉變看起來是如此的突兀，但它卻表現得那麼自然而然。
而就在那透明模塊即將觸碰到黑霧囚籠的時候，一直左沖右撞的墨鏡框十分突兀地停止了掙扎，原本的咒罵也轉變為了大聲的妥協：
饒是知道從眼前這貨身上得到的信息不可信，這一刻，秦暮依舊因對方的話語而驚呼出聲。
「而這其中，並不包括秘法職業者？」秦暮插嘴問道。
「作為依託空間才能夠生存的特殊超凡者，契約者大都受到各自歸屬的空間中管理意志的掌控，實力撐死了也就能達到守護者層次，隨即就會被封死，無法超越那一界限。」
「……你這孩子還挺『實誠』，人家都要吃你了，你特么還擔心人家餓了難受。」
ｈtｔps://m•ｈｅｔuｂｏｏk•ｃｏm•ｃｏm「說！剛才我噴的那一口血，是不是你乾的好事？」
「當然，你沒看到我身上新出現的那道裂縫嗎？」
「嗯……嗯？」墨鏡框震動空氣發出的聲調都變了。
為了避免之後每次動用［猛士鹹魚］都是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的局面，獲得了大半個［真理］能力的秦暮動用了不少機械系和生物系的黑科技，這才拼合出了這種將物品封印在另一時空的保存技術。
「……靠！你特么是不是活膩了？！」
「嘁～」
「嗯，作為彼此非親非故的存在，你們確實夠意思。」秦暮點了點頭，「所以老子不幹。」
「那坑爹玩意雖然總給咱們下絆子，但卻依然會給予挑戰的機會，而且最大的一點，挑戰失敗後人家不會吞噬咱們，而是直接逐出空間。」
墨鏡框沒再給秦暮插嘴的機會，語速極快地接道：
秦暮語氣強硬地發出質問，並再次挪動透明模塊以做威脅。
墨鏡框見此沉默了一瞬，也不知道是突然想到了什麼，還是在組織語言，隨後才繼續道：
「這次虛空亂流的規模前所未有，前來入侵的空間意志也是有史以來最多的一次，如此惡劣的形式下，那傢伙與我們達成了協議，可以啟動危機條例，讓你在進入挑戰階段後接管一半的空間控制權，共赴災難。」
在空間意志們打得不可開交的時候，他特意在隨法則風暴漂泊的過程中有意搜尋，本意是找回［宇金鏈劍］和小黑，卻沒想到最終連帶著弄回來了不少正處於恢復狀態的鹹魚碎肉。
「我是不是想死你就不用關心了，還是好好想想一會自己要不要生不如死吧，桀桀桀桀～」
「呵呵，你捫心自問，面對［奇迹商人］突如其來的關係和幫助，這特么換誰不得多想想？」
「我們倒是想啊，可我們已經失去了資格。」
放屁！
「所以……在你們的計劃里，我扮演的究竟是個什麼角色？」
「喂喂！」秦暮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你別以為現在這麼一副沒事人的樣子，就可以掩蓋你剛才想趁機偷襲反殺的惡劣行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