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念一鋪開,便再難收斂。
所以在李占奎他們離開后,沒忍住,哭了一通。
至於李占奎跟他對象,則是來提前拜個年,表示一下感謝。
對此,李衛東很能理解。
那麼他仍舊是閻家的好兒子,這個家永遠都有他的一席之地。
至此,閻家父子間的交易,算是達成。
李衛東不是回來了嗎?
「衛東,上午的時候占奎跟他那個對象來家裡了,還有一個你們農場的幹事,上次來的那個,說是給你送年貨。」
人家憑什麼,一定要幫她?
對於這邊,他並不陌生,之前回來的時候,也來過兩趟。
那麼李衛東會不會相信?
李衛東不等楊芳芳問出來,便直接開口。
尤其是男人在外,想要闖出一片天地,又怎麼可能沒點變化?
反倒是偷換硃砂,寫春聯這些,都是些『小事』。
直至李衛東跟著去上完墳,燒完紙回來,情緒仍舊有些低落。
當聽到李衛東回來后,閻解放便嚇得滿臉煞白,以為對方終於帶著公安來抓他了。
上次他從第三農場領了兩份年貨,但不想跟李衛民扯上關係,便謊稱那是屬於楊芳芳的年貨。
實在是,他不想同意也不行。
正如李衛東說的,讓李衛民知道后,肯定會『浪費』,反正她跟李衛民是兩口子,也是這個家的一份子。
他也不是沒有懷疑自家老子的話,畢竟當初撈他大哥的時候,家裡的家底還算豐厚,可即便如此,他後來也聽見自家老子經常抱怨,說什麼虧大發了。
難怪她年前想要去農場上班,李衛東一個勁的推說過完年再說。
他也終於長長的出了口氣。
這年貨自然是新農場這邊的。
是閻家那邊上門了?
也就是說,這裏面並沒有楊芳芳的。
等李衛東帶公安來抓走他,一定會說出,是他閻埠貴故意用黑狗血來寫春聯的,他才是主謀。
他閻埠貴,說不得也得去農場勞動。
自然,徐志強便搶著來送年貨。
不能只m.hetubook.com.com知道索取,不知道回報。
可當聊起年貨來,她就察覺到不對了。
於是就讓楊芳芳問清楚原因。
兩人的年貨加起來,足以讓他家過個好年了。
如果兩個世界都存在,那麼,那個世界,此刻又會是什麼樣子?
按理來說,他屬於新農場,就算髮年貨,也應該是跟對方送來的一樣,可實際上,她的年貨要比對方眼下送來的多多了。
是李衛東欺騙了她?
至於說什麼李衛民的年貨,反而都是次要的。
可誰承想,到了最後,仍舊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至於年貨,我也就不瞞著了,那份年貨其實是屬於李衛民的,是第三農場那邊發的,我因為之前在那邊,所以有一份。
實際上,之前她跟李書全就把這裏給收拾過了,院子掃的乾乾淨淨,門上也貼著春聯。
另一邊,閻家。
閻解放的心,再度懸了起來,眼睛里全都是血絲。
因為第六農場這邊屬於新建,所有的犯人都是從別的農場借來的,這眼瞅著過年,不得還回去?
李衛東並未在李占奎家停留太久,把東西放下,又陪著對方說了會話,問了問李占奎弟弟妹妹的情況,便起身離開。
但是,對方卻只送來了一份,還是屬於李衛東的。
「別太傷心了,你爺爺知道你現在的成就,一定會很高興。」
沒想到,所謂的去農場上班,竟然是敷衍,是欺騙她。
張秀珍算是旁觀者清,她相信以李衛東的為人,性格,不至於這麼做。
所以,新農場這邊的負擔也是最輕的,只需要留幾個人值守就可以了,剩下的工人跟獄警,可以放個兩三天假。
看到這些年貨,再看楊芳芳的模樣,李衛東頓時就明白過來。
於是,他閉上眼睛,在屋裡等待著最後時刻的來臨。
老太太回來,無非就是一個念想。
只是沒料到李衛東一家,一大早就開車回了鄉下,雙方沒碰著。
早上的時候和圖書,閻埠貴叫醒他,跟他來了一場父子間的促(威)膝(逼)長(利)談(誘),他必須要主動的承擔一切過錯。
甚至是煞費苦心。
往大的說,身為一名人民教師,卻宣揚,乃至操持這些封建、迷信一類的事情,目的還是謀害他人。
甚至在閻埠貴眼裡,只要把大兒子再送進去,就能拿回那五百塊錢,他說不定真會這麼做。
最終,在他的爭取下,閻埠貴答應先給他八十塊錢。
別看李衛東現在風光無限,可背地裡,經歷過多少兇險,受到過多少委屈,才好不容易爬到現在的位置,這些全都不為外人道。
怎麼回事?
從上午,等到下午,他不知道害怕了多少次,整個人都變得有點神經兮兮起來。
甚至,他比兒子更急。
所有的一切,都是他瞞著自家老子,瞞著所有人,自己一個人做的。
李書全見到李衛東這樣,便上去安慰。
畢竟答應,做好準備是一回事。
所以,在楊芳芳看來,李衛東的做法無疑是正確的。
說白了,就是閻埠貴用這八十塊錢,買自己親兒子,背黑鍋!
還有那邊的親人,現在可還好?
畢竟他上次犯了那麼嚴重的錯誤,正在努力表現,有這種機會,肯定是搶著來。
將來老太太如果也離開,肯定會回來操辦,甚至就連她要埋在哪裡,也早就定好。
對啊,她有什麼理由來追問李衛東?
「嗯。」
因為他許諾過,要讓對方去農場上班,所以乾脆拿來當借口。
可此刻,因為時間地點的緣故,他忍不住在想後世。
李衛東並未打擾老太太睹物思人,他回到『自己』的屋坐了會。
她就說,她一個鄉下來的丫頭,加上又是李衛民的媳婦,李衛東憑什麼會這麼賣力的幫她?
因為今年去要城裡,去李衛東家過年。
回到家后,三個小傢伙歡呼一聲,就跑沒影了。
而李衛民,我剛去農場的時候,用的是他的名字,所以後來用我自己和_圖_書
的名字重新辦理入職后,他的名字,依舊在第三農場的職工名單里,屬於那邊的。
李占奎跟對象,以及徐志強過來給他送年貨。
比如,他身體里流著的血,比如親人之間的感情。
終於,來了!
反正閻埠貴不敢賭,畢竟這種事情可大可小,往小的說,只是開開玩笑。
也為自己懷疑李衛東感到羞愧。
頓時,楊芳芳心中的擔憂便化為烏有。
徐志強倒是很誠實的回答了,只要是在名單上的人員,包括剛去沒兩天的,都發放了年貨。
自然,李占奎就能帶著准媳婦回家。
主要還是因為吉普車空間不夠大,再加上拉著的東西,實在裝不過來了。
在這邊吃了中午飯,收拾好東西,李衛東便開車拉著全家人回城。
於是,她忍不住問了問自己的情況。
但農場分年貨,能把李衛東這個大功臣忘記?
因為目前最嚴重的問題就是他寫的那封(舉報)誣告信,這才是他最大的罪名。
所以,發的年貨,理論上有他的一份。
所以李衛東這裏既熟悉,又陌生。
離開李占奎家,李衛東並沒有去二叔家,而是直接回了老家,也就是原主從小到大生活的地方。
感情,問題還是出在年貨上。
只有等兒子被抓走,主動坦白,交代出一切,他才有理由上門賣慘,求李衛東一家人原諒。
二嬸這會也跟了過來幫忙。
果然如他所料的那般,老太太跟著回來,就肯定不會在二叔家休息。
楊芳芳本來還對三人熱情歡迎,畢竟她過完年,也會去新農場上班,對方就是她的同事。
不過這次,車上還加了一個李衛國。
內心承受的壓力,也在不斷增加。
不管李衛東在外面撲騰的多厲害,改變有多大,可有些東西,卻不會變。
這讓李衛東有些納悶。
同樣,他的名字也不在新農場的職工名單裏面。
而李衛東壓根就忘記了,或者說,沒在意這一茬。
要不然,李衛民斷腿,在家養傷hetubook•com•com這麼長時間,吃的,喝的,哪來的?
在交易達成后,閻解放便在等待著自己命運的審判。
在這種情況下,自家老子真的會拿出為數不多的家底,把他給撈出來?
現在無非就是長大了。
張秀珍指了指堆在一角的年貨。
對此,他深深的懷疑。
只要外面有點動靜,就會嚇得渾身顫抖,滿臉蒼白。
因為這一切,都是兒子自作主張,瞞著他做的,跟他沒有半毛錢的關係。
他的,不就是你的嗎?」
李占奎作為他的人,家又是農村的,還指望著他,所以負責安排放假值班的幹事,除非是腦袋被門擠了,才會安排李占奎除夕夜值班。
至於李書全跟媳婦,得稍微晚點才能去。
哪怕早就習慣了李衛東這個身份,也不止一次的告訴自己,他就是李衛東,李衛東就是他。
「這件事主要是我沒跟你解釋清楚,農場那邊,需要正式登記,入職,才會出現在職工名單裏面。而你的名額,我一早就給你留出來了,但因為你沒去,沒辦理正式入職,所以才沒出現在農場那邊的職工名單裏面。
李衛東剛把東西放好,就見到楊芳芳站在旁邊,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雖然他跟張若蘭去了農場還沒幾天,可只要有名字,哪怕入職才半天,年貨也肯定少不了。
但,就在今天上午。
左等不見門被踹開,右等不見公安的影子。
除了有些冷,在這裏又會感到特別的安心。
隨後,張秀珍追問,才支支吾吾的說出原因。
迫於壓力,或者說父子間的利益交換,讓閻解放最終同意下來。
跟他一起備受煎熬的,還有閻埠貴。
這次,李衛東解釋的很詳細,甚至連自己這麼做的原因都說了出來。
「嫂子,你是想問你去農場上班,或者說,為什麼那邊沒有你年貨的事情吧?」
這裏,有原主的回憶。
還是嫂子娘家出了什麼事情?
本來,賈玲玲已經抵消了這種後悔,甚至還有得賺。
因https://www.hetubook.com.com為他的靈魂,來自後世。
頓時,反倒讓楊芳芳有些羞愧。
想到這裏,李書全對這個侄子,也有些心疼。
為什麼是這個數,也是爺倆經過一番激烈爭辯,才確定的。
楊芳芳當時歡天喜地的收下,晚上甚至還蒙在被窩裡偷偷哭了。
只要他願意承接這一切。
怎麼還不進來抓他?
不過呢,我擔心這麼給他,以他那性格肯定會浪費掉,所以想著,反正嫂子你也要去農場上班,乾脆用你的名義,畢竟你跟李衛民是兩口子。
因為這裡是根。
畢竟,這裏才是她真正的家。
不過,她對李衛東倒是沒什麼怨恨,就是不解,不明白,李衛東為什麼要欺騙她。
直至,李衛東歸來。
他估摸著,李占奎今天下午就能回來。
我可以跟你保證,你的工作名額,誰也頂替不了,去農場上班,也是板上釘釘的事情,等放假結束,我就帶你去。
這也讓李書全很欣慰,至少李衛東還是他記憶中那個重感情的孩子。
真的發生又是一回事。
這裏,是他的家,但也不是他的家。
李衛東點點頭。
先前因為棒子麵還沒磨好,所以就一直沒發,直至今天。
不是閻埠貴不想用棍子逼迫兒子同意,但閻解放破罐子破摔,頗為硬氣,一個勁的嚷嚷著,如果他不給錢,就別怪他交代出一切。
明顯就是後悔了。
讓這些犯人在自個農場,過個團圓年。
總之,這件事情絕對不能連累到他的身上。
所以,他只能捏著鼻子認下。
畢竟他可是看著李衛東長大的,在他心裏,跟自己親兒子其實沒什麼區別。
出什麼事情了?
因為她也成了工人,可以發年貨。
甚至閻埠貴還賭咒發誓,即便他被抓了,也會傾盡全力,像上次撈老大閻解成那樣,把他給撈出來。
到底要等到什麼時候啊。
甚至他是怎麼替換了閻埠貴準備的硃砂,怎麼寫信,都有了一個『合情合理』的解釋。
拿回來的年貨,勢必要歸入全家的物資裏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