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緩稱王
第238章 隋末梟雄

實力,保持實力,才是他最好的依靠和出路。而援軍早日到來,就能讓他有機會更多的保有手中的實力。
歷史上,李淵早些年一直是聲名不顯,韜光養晦,直到去了河東后,才開始萌發了野心,招兵買馬,最後奪了楊家的江山。眼下李淵依然在按著歷史的步伐走著,那將來他又會走到哪一步?
一堆又一堆的篝火燃起,將整個遼東城外照的亮如白晝。在火光之中,遼人前軍依舊在不停的安營紮寨。打樁的,挖壕溝的,安鹿角的。還有一隊隊的人馬在遼東城和遼營之間,開始挖一個個的陷馬坑,並且將一根根三尺多長的尖樁打落地下,只留一個小腿高的尖樁在外面。
中原已經亂了,各路梟雄豪傑都已經開始粉墨登場,他陳克複既然早已經知道這些大事走向。這個時候自然不能浪費了,先下手為強,後下手遭殃,趁著眼下的機會,提前下手,必能為將來帶來更多幫助。
他百分百的敢確定,如果這次大戰結束,隋軍勝利,而遼東行營損兵折將,實力大損。那麼極有可能,楊廣會第一時間將他調離遼東,不管是明升暗降回朝中擔任虛職也好,還是調去中原其它地方為官也好,這都不是他所願意接受的。
黃昏時的一戰過後,陳克複將城中剩下的十四萬兵馬,和三十萬民壯進行了細緻的安排。城中剩下的兩萬騎兵都沒有安排上城,全部分別留在四個城門附近的臨時軍營之中。
如果遼人湊齊二十萬大軍圍城,那麼到時,就真正是場絞肉之戰。沒有什麼可取巧的,憑的只能是真正的實力。
城中的將領也做了安排,分成了兩班,輪流值守四城。
陳克複笑了笑,看來楊廣是真的搞的天怒人怨了。一年之內,想連征兩次高句麗,這樣的做法沒有人願意接受。天下的府兵們已經耽誤了一年的耕種,再出征,那麼連和*圖*書明年的也要耽誤了。而天下的富戶們更加受不了,每次征遼,楊廣對於那些普通百姓,除了讓他們負擔運輸糧食器械的徭役外,其實並不向他們加稅。
不過這樣的勝利不是他所願意接受的,如此一場幾十萬人的大戰,如果就讓他陳克複的遼東行營來打,那麼早后的結局再好,他也一樣得付出沉重的代價。遼東行營的兵馬就是他最大的倚靠,他一點也不願意自己的實力被削落。
「張須陀將軍估計還要多久才能到達?」
「半個月嗎!」陳克複彷彿在低低的自言自語,好一會又問道:「中原那邊還有什麼情況沒有?」
「數日前陛下在高陽曾有意調派大軍再次東進遼東,其中三十萬步騎出北平郡,二十萬水師出山東,並且對天下富人增收征遼稅。不過朝中大臣們紛紛上書反對,陛下全都留中不發。連續幾次朝會,陛下每提起四征遼東,所有大臣們就都不再說話,全都沉默不言。」
只是為人處世,卻更加的低調和勤懇。陳克複一問,他馬上上前一步,輕聲道:「每天特勤司涿郡分部發來的情報,今天的那份已經到了。情報上說張須陀將軍已經到了北平郡,最多半個月時間就能到達遼東。」
站在陳克複身後的卻是剛從中原回來不久的特勤司司長唐勝雲,再回到遼東,特勤司已經在他不在時干成了幾件讓全軍上下都稱讚不已的漂亮大事。整個特勤司已經從過去他一人獨掌的局面,變成了特勤司雙頭蛇的局面。行走在黑暗之中的他,自然十分明白這是陳克複的制衡之術,心裏倒也沒什麼太大的不滿。
整個城南就彷彿一下子成了一個巨大的工地,無數和士兵就如螞蟻一樣的在叮叮噹噹的賣力乾著。城南已經成了一片光禿禿,所有能看得見的障礙物都被清除了。
當下最關鍵的,還是和*圖*書馬上皇帝車駕還京師,不管是東京城西京。只要皇帝回了京師,到時一可以穩固朝政,二人也能讓百姓稍稍安心。
從楊廣調派張須陀和蘇威東進遼東,他就已經嗅出了一絲不好的感覺。楊廣對他生出猜忌之心了,他不是一個忠臣,沒有什麼可坦蕩的。楊廣對他有防範,他就得更加的防範,而唯有手握重兵,才是最好的出路。
天下越亂,對他也就越有利。只要他闖過了這一關,那也就是他陳克複登上中原舞台之時。
這一夜,城內城外,都沒有人入睡。雖然陳克複已經安排了輪流防守,但是眾將沒有一個能安心回去睡得著的。就如同一個妻子正在房中生產的丈夫一樣,每個將領都無聲地站在遼東城頭之上,一直將目光注視著遠方。
一聽到楊廣暫時取消了來遼東的計劃,陳克複也算是鬆了口氣。不過聽到後面的一系列事情,他卻是沉默了許久。盧明月、竇建德、杜伏威、翟讓等幾支起義軍,除了盧明月死的最早,可以說剩下的三路人馬,最後都成為了隋末最強大的起義軍。而眼下皇帝居然已經調派了李淵卻河東,卻讓陳克複不由得沉默了。
而對於朝中大臣們來說,現在整個天下都已經混亂,遼東雖然有可能一征而平。但是這個時候,所有的大臣都一致認為,攘外必先安內。遼東有陳克複在,只需要派幾支援軍東進就行。哪怕一時滅不掉高句麗,只要能維持住遼東現在的局面就行。
「大帥請放心,我一定全力安排!」
大營四面各樹起了十余根足有七八丈的瞭望知台,站在上面的士兵能清楚的將大營內外收入眼底。
一座巨大的木質營寨已經在無數的篝火中慢慢建成,那高高的柵欄木牆,上面還有用樹木搭起的棧道,一排排的弓箭手布滿上面,緊緊的防守著大營。
陳克複帶著眾將校匆匆趕hetubook•com.com到東城頭上,只見無盡的黑夜之中,果然火光隱現。沒一會,那黑暗之中就已經有一條火龍蜿蜒而出。就在目光的盡頭組成了一條明亮的光帶,猶如是天上的銀河灑落。那無數的火把越靠越近,已經隱隱能看到光帶之中,有無數的旗幟在飄揚。而在那後面,彷彿那光帶永遠沒有盡頭,似乎還有著無數的兵馬正滾滾而來。
小挫遼軍之後,陳克複就讓各軍封堵四門,嚴禁兵馬出城。也正因為隋軍不再出戰,淵凈水的兵馬能不受干擾的完成了整個大營和城外的防禦工事。
遼東的冬天很冷,可是此時眾將的心裏同樣沉重。雖然一直以來,他們還沒有吃過敗仗,但那贏得才靠各種奇謀勝算。不過在真正的實力面前,一力降十會,再多的計謀有時也會蒼白無力。
有如泄憤一般,遼東城外所有高句麗人的村莊茅屋,貴族領主莊園等都被遼人一把火點著了。熊熊火光直衝天際,而遼東城外的所有樹木都已經吹伐一空,大的留做攻城器械,小的削做尖樁立營柵。
唐勝雲用力點了點頭,大帥能將這麼重要的任務交給他,那說明他在大帥心中的位置還是很重要的。
以陳克複的判斷,如果盟軍契丹、粟末水靺鞨、新羅能幫他將室韋、黑水靺鞨、百濟的兵馬弄回去。那麼以他現在的實力,他根本不擔心會敗。只有調走了那三支高句麗的聯軍,那他有百分百的把握取得這場戰爭的勝利。
所有的錢糧不足之處,楊廣都是直接向天下富戶們徵收,這些富戶雖然有錢,但誰的錢也都不是天上大風刮來的。徵收一兩次大家是沒辦法,可是一而再、再而三那就沒有人受的了了。
「大帥,城東方向,遼人又有兵馬到了!」一名校尉匆匆登上東門城頭,向陳克複大聲的道。
中原!中原!陳克複心裏默默的念著這兩個字,唯www.hetubook.com.com有中原之主才是他的奮鬥目標。不過眼下卻還有一座大山橫在他的眼前,遼人傾國之兵而來,他唯有先戰勝了遼人,才有機會和資格去談中原之主。
陳克複也是最反對楊廣四征遼東,不過他倒不是對大隋忠心,怕大隋從此亡國滅朝。他擔心的是楊廣的到來,楊廣到遼東,那必然是幾十萬兵馬。到時整個遼東哪還有他說話做主的份,再加上現在楊廣已經對他猜忌,很有可能,楊廣到遼東之日,就是他交出兵權之時。
「勝雲,你讓涿郡和東都的特勤司分部時刻關注中原局勢。不但朝廷中的最新情報及時送來,就是如唐國公李淵、淮南軍王世充、叛軍竇建德、杜伏威、瓦崗翟讓等人的情報也要注意搜集。如果時機成熟,你們特勤司還可以向這些目標身邊派送間諜。不管你們收買也好,還是直接安插卧底也好,我希望以後特勤司能有他們的準確情報。記住,這是絕密任務,所有的關於這個任務的情報你只能彙報給我一個人知道,明白嗎?」
這些都是專門防止遼東城中的騎兵出城襲營的辦法,如果是運動野戰,這些防禦工事可以說是沒有半點用處。可是圍城的時候,這玩意卻是一種十分厲害的手段。密密麻麻遍布城門之外的小腿高的梅花鹿腳,和那數不勝數的陷馬坑,絕對能讓任何一支想出騎襲營的騎兵欲哭無淚。
唐勝雲輕聲道:「連續數日大臣都以沉默應對皇帝,皇帝雷霆大怒,先後借口誅殺了兩位大臣。但是這次大臣們好像已經鐵了心和皇帝做對,就在數日前,派往剿江淮劉士元的魚俱羅、吐萬緒兩位大將軍在江淮吃了大敗陣。而且張大將軍北上之後,山東河南兩地的盜匪又開始做大,盧明月、竇建德、杜伏威、翟讓等盜匪接連擊敗官軍,朝中震動。陛下不得已,已經同意暫停親征遼東,分調高陽隨駕兵馬,和_圖_書及天下各路兵馬剿平叛軍。唐國公李淵被命為河東撫慰大使、樊子蓋大人被任命為河南撫慰大使,王世充被任命為江淮撫慰大使,分調各地部攬剿匪事宜。」
可是現在能想像得到,這個到哪都講究三光政策的人去剿匪,以他的手段,到最後絕對只會越剿越多,反而讓整個山東河南徹底糜爛。
王世充一世梟雄,他能這麼快起來,倒也沒有什麼好奇怪的。楊廣這麼一折騰,中原是徹底的亂了。充滿了野心的大臣,農民軍中的梟雄,從此整個中原估計是再難以平定了。一想到這裏,陳克複嘴角也不由得微微揚起。
至於樊子蓋這個七老八十了,還總喜歡搞大屠殺的大臣,陳克複沒有半分好感。虧他還是一個文臣出身,居然只知道以暴制暴,以殺止殺。可以說本來河南山東等地已經差不多被張須陀鎮壓的差不多了,張須陀鎮壓之餘,也會安撫,用不了多久,山東河南的起義軍將很難生存下去。
陳克複也忍不住對身後的特勤司統領,雖然特勤司每天都要向他通報一次張須陀援軍的情況,但這個時候還是忍不住地問了出來。張須陀的援軍,就是他們心中最大的依靠。
「結果如何?」
剩下的十二萬兵中,有後勤、工兵營兩萬八千人,他們分為三班,每四個時辰輪換一次,以得到充分的休息,保持最佳的狀態。其餘九萬步兵戰兵,同樣分為三批,每次三萬人,再領十萬民壯上城協助防守。如果遼人攻城,則會再緊急抽調兵馬上城。
夜幕已經降臨,但是整個遼東城上城下,方圓數十里,卻並沒有黑。
再一個也能抽出不少隨駕的精銳兵馬,分調中原各地平亂。唯有先將大隋自家平定了,才能再去談徵伐外主族。要不然,再這樣下去,整個大隋都要亡國了,皮之不存,毛將焉附,那麼他們這些朝中貴族大臣們,現在的權勢富貴必然一朝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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