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閣老南巡

「游七的事,也等為父回京後向元輔當面請示。」
三日後。
仙霞關是這個時代由浙入閩的必經之路。
馬怡拱手稱是。
「是!」
接著,室內就安靜得落針可聞。
徐階突然斂住笑容說道。
李繼大喜,就在又奉承了馬自強一陣后,才告辭而去。
馬自強在仙霞關也就沒多久就等來了海瑞,且一見海瑞,就去冠先向海母之棺槨行了大禮,然後才笑著迎海瑞到自己屋內說道:「仆雖奉旨查問地方,實則是看不見一個耕夫的,他們把我盯的很緊,只得靠海公了。」
「老先生不比別人,何況這又非講壇公議,不過是私下閑聊。」
「廠衛擾民之重,卿是知道的,也很費帑銀,尤其是如今廠衛更是倍增,於國於民是無益處的;」
徐階一愣,接著就只得把茶盞放在了桌上,揉了揉太陽穴:「老啦!話一說多,就精力不濟,頭眩暈的很,請恕老夫失陪!」
於是,沒多久,游七的外甥李繼,就來到了馬自強這裏,行起晚輩禮來,道:「晚生見過閣老。」
和-圖-書而徐階更是帶著一眾官紳,出十里長亭,迎接馬自強。
徐階笑著問了幾句,就道:「讓他致仕的話也別提了,天子未壯,科道言官還沒到能壓制內閣閣臣的時候!」
馬自強回了一句。
馬自強答非所問道:「正要向閣老請教!」
馬自強起身作揖起來。
徐階則道:「執政者,江陵也!老夫只想知道江陵接下來要改何制!怎麼,乾庵就不肯透露半點,以安吾心?好歹嘉靖三十二年,子鴻臚唱名也有吾之力呢。」
「仆奉聖命與元輔囑託來察問民情,倒也正是問民間疾苦來,而如今見得江南民豐物盛,倒也慶幸國朝中興在望也!」
馬自強道:「我們家的分利,皆是因為權勢得來的,而不是我們自己就該有的,故而我們該不該捨棄,也不是我們說了算的,而是更有權勢的人說了算,所以先收著,回京后再說。現在不收,反而打草驚蛇。」
「閣老的意思,鄙人明白,鄙人替閣老問了問,倒也知道些實情。」
說著,馬自強就道:「和-圖-書接下來一干人皆不見,直接去仙霞關等剛峰先生!派人送我一封親筆信給他,就說為父在等他。」
「只要能使天下安,尤其是南直,不見干戈,這些禮都不算什麼,皆是一份民意而已。」
馬自強讓馬怡接過遞給了他,且問海瑞:「公先說說公自己的見教,以公看來,這加征商稅可行否?」
「慚愧!」
馬自強見此就先對徐階等官紳先嘆了一口氣,說了這麼一句,然後才過來給徐階行禮:「老先生一向安好?」
「若能事成,這富商必以半成贈予閣老,為謝煤之禮,另贈二十萬兩銀為閣老牽線之費。」
徐階笑說后,就道:「閣老愛惜民力,將來必為良輔。」
接著,馬自強就道:「吩咐下去,三日後,仆去華亭,拜見徐老先生。」
海瑞欲要從漕運快速回鄉,就會到浙江,然後再從浙江入閩回海南,所以,海瑞是的確會經過仙霞關的。
「要不要,乾脆派人彈劾他,讓他致仕,沒見過這麼油鹽不進的!」
馬自強笑道。
徐階笑說道。
https://www.hetubook.com.com要是能撬開,江陵能不計前嫌地讓他入閣?」
而在李繼走後,馬怡就問著馬自強:「父親,我們真要收下這半成海利之禮和二十萬兩銀?」
良久后,徐階才不得不啟口說:「也就是在私下對你乾庵,老夫才敢造次一回,你和江陵不同,是知道為政宜寬的道理的,當知道真要改制,不如就撤廠衛、裁兵驛。」
而海瑞這裏,說著就把一沓寫有各類文字數目的鉛山紙箋,遞給了馬自強。
徐階一怔,訕笑說:「老夫一林下遺老,又什麼好見教的,不過是村野之言,言于閣老,難免有議政之嫌。」
馬自強拱手作揖道:「老先生說的是。」
「有勞閣老挂念,老夫倒也還算硬朗,只是今年槽牙有些鬆了。」
徐階接著又問:「閣老這次南下,江陵可交待了閣老什麼,可有要說過,接下來要改何制?」
「恭送老先生。」
馬自強笑著說了一句,就讓人給李繼奉茶,且問了李繼些閑話后,才直入正題道:「不知賢侄來此有何事要言?」
https://www.hetubook•com•com賢侄既是楚濱先生之甥。當不必拘禮。」
馬自強聽后這才嘆道:「也罷,那就只見見他吧。」
「祖宗的制度或許沒那麼好,但一直改制,也容易改成千古罪人。」
馬自強在離開徐府後,就沉下了臉,且在回船上后就對其子馬怡道:「該做正事了!把近來未看的《邸報》送來!」
「老先生的話,仆會轉于元輔知道的。」
「至於兵驛,太冗了!雲貴等羈縻地,何必增建兵驛,令土司不安,徒增兵患?」
李繼這才道:「松江有一富商,與徐老先生有親,做得海外大買賣,且有一女極善詩詞,因而難免心高,言寧為才子妾,不做莊戶妻,故該富商因慕家舅之才,欲獻女為妾,且以海利之二成贈予家舅,以為嫁妝,不知閣老可能促成此事?」
馬怡繼續稱是。
馬自強說了幾句場面上的話后,就與徐階又寒暄了一會兒,然後再在徐階陪同下,去了徐家,行了賓主禮,接著在宴禮后,才與徐階于書房藉著賞鑒金石的名義,聊起他來徐家的真正目的來,且道:「老先生和-圖-書,南直豪紳們的禮太重了!」
而徐琨則在扶著徐階離開后,對徐階道:「父親,這馬同州,怎麼半成海利加二十萬兩銀子砸下去,也從他嘴裏問不出半句話來?!」
馬自強道:「只是元輔未必肯接受這份民意,改制還是要繼續改的。」
馬怡把一沓《邸報》遞了來:「已經準備好了。」
馬自強聽后,知道這是在給他和張家行賄,且明顯張家的游七已經願意收這份賄賂,而希望他馬自強也跟著一起收下這份賄賂,也就不好直接拒絕,只得笑道:「願玉成此事!」
華亭徐家外,已車馬盈道,官船如林。
馬自強笑道:「老先生說的是。」
徐階說著就讓其子徐琨扶著他離開了。
「擾民甚重,擾民甚重啊!」
「哪裡那麼容易撬開一個閣老的嘴?」
「能讓他知道我們的意思就夠了!」
「是!」
馬自強便舉起鑲金叆叇,仔細看起《邸報》來,一時道:「剛峰扶母柩歸鄉,已到南直?」
南直豪紳們的確不敢招惹海瑞,所以這倒方便了海瑞可以接觸到民間庶民,且調查到民間的真實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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