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章 北鎮撫司拿人

上完本后,舒大運就直接乘船離開,先去定海衛暫避。
「我們現在該怎麼辦?」
呂坤和湯傳勛打算直闖進去,海瑞忙叫住了,問:「對士大夫講禮,庶民就不待之以禮了嗎?」
海瑞則在這時指了一下呂坤:「他是進士出身,待會兒可以幫令孫看看文章,或許能有些助益。」
海瑞聽后笑了起來:「果然,陛下這不是撥給本堂上萬兵勇,而是上萬能隨時拉起一支更龐大隊伍的骨幹!」
在舒大運引罪自退而逃走之時,海瑞一行人則頂著煙雨初霽后的七月艷陽,揮汗如雨且全身蒸濕地到了一村子。
老嫗笑著說道。
趙鳴又說道:「逮拿總爺的理由也是現成的,那便是總爺吃空餉的事,雖然如今上面不要求對武臣吃空餉的事嚴究,但不代表不查,也不代表必要的時候不以此為由拿人。」
舒大運問道。
海瑞到了這村子就往一立著兩大柳樹的一戶人家的柴門前走來。
呂坤有些手足無措。
舒大運點首說著就道:「所以,我還是避避為好。」
呂藿說后就沉下臉來道:「現在應該繼續擔心的是,海瑞沒死,官紳一體納糧當差的事就不能中寢的問題!」
「法子是早就想好了的,但就怕這海筆架又有什麼歪和-圖-書招。」
「趙鳴,王虎,你們倆這是做什麼?」
海瑞回道。
家丁趙鳴先回道:「好叫總爺明白,我們早已是北鎮撫司的人,安插在總爺身邊,只為防著總爺有一天做什麼對不起朝廷的事來,以便於及時逮拿。」
不多時,舒大運就上了北鎮撫司的大船,而被帶回了京里。
「再說,我們也不是不會保你,給你打點的銀子也不是沒準備好,讓頂罪的人也不是沒讓打行的人提前準備好。」
呂藿瞅了他一眼:「就算要追究到你這個鎮江副總兵頭上,也不過是治你失查,讓火炮遺失之罪!無外乎撤職罷官,之前也不是沒推演過這個結果。」
詹大海道。
「想必這就是《邸報》上,清丈當蘇小民之困的成效。」
沒多久,出來一老嫗,這老嫗一往柴門外一張望,就頓時大喜,跪在了地上:「海老爺!」
海瑞笑著走了進來:「難得您老還記得我。」
舒大運和他幕僚頓時目瞪口呆,面面相覷。
詹大海道。
王虎跟著回道。
這老嫗笑著回道:「比您上次離開時要更好了一些,因我家老頭子到了年紀,上面就真的免了他的丁銀,又因為我家田畝少,又有兩老人,田稅也免了一半,大孫子因和_圖_書而都開始讀書了,就是考到娃有了,還沒當個相公,才只是去府里見過一下世面。」
「這!」
「不過,你要避避也行,就上個引罪自退的本,先躲起來看情況,如果只是罷職也就罷了,如果要逮拿進京,就提前逃走。」
「哪能強扣,他張江陵和海剛峰又不是秦檜,敢不理會天下物議,而隨意誣陷你一個副總兵。」
沒多久,這老嫗之子詹大海就走了出來,見到海瑞后也忙下跪磕頭。
「還是要考的,不考就只能被欺負。」
海瑞道:「本堂來了南直,自然會讓朝廷知道你們的難處,不會讓你們日子難過的!」
「聽我兒子說起過,今年春寺里還因此加了青苗貸的利息,我家裡缺銀買谷種,去借貸時知道的,寺里的人說是因為取消優免,官紳們給捐的銀子少了,所以利息就加了,只給更能借得起的人貸。」
「這海閻王可不是好惹的,別人當官是為要錢,他當官是要命。」
還是海瑞扶起了這老嫗,然後就問詹大海:「官紳一體納糧當差的事,聽說了沒有?」
呂藿說后就又笑了起來:「不過,無論他有什麼歪招,最終根子都在上面,看上面到底要海瑞在南直興起多大的風浪。」
舒大運整個如和圖書墜冰窖,接著就苦笑起來:「奴才竟也想著當官當老爺。」
詹大海笑著說了起來,且又給海瑞跪了下來。
呂藿頷首。
「你們!」
「您說的是,就怕上面定我為反賊,畢竟在我的地盤上,出現了炮打欽差部堂的事,強扣個謀反的帽子,也是扣得上的。」
「慌什麼!」
舒大運呼吸著粗氣,看著二人:「我舒家待你們可不薄,給你們的恩情不深嗎?」
而舒大運在回來后,就即刻讓幕僚寫了引罪自退的本,在本里寫明了自己是忽聞底下官校報說有炮轟擊國稅司官船,才知道底下的軍官炮兵出了問題,竟偷偷把炮運走了,並大為慚愧,自請朝廷處置,而將庶務交於游擊處理。
隨即,海瑞就對湯傳勛吩咐說:「那得讓這些天兵知道,他們在京是為向天子表達自己,那他們現在來到民間,得會替天子動員百姓。接下來,讓他們在徵稅時儘快和當地百姓熟絡上,每人必須認識到二十名以上的青壯百姓為友。」
而海瑞這裏則道:「能讀書就好,將來有了功名,做了官,也能為民做主。」
「是這個理。不管優免不優免,我們百姓說了不算,但是只希望別因為這個讓我們日子難過。」
但舒大運剛出海準備去定https://m•hetubook.com.com海衛,兩艘兩千料的大福船就左右夾住了他,且兩艘船都打著北鎮撫司的燈籠。
說著,海瑞就扣起了柴門。
海瑞扶起了他們:「一向可好?」
「這就是了,如果不取消優免,將來只怕就要亡國,等你孫子那時,就沒法子再考了,就得亂賊四起,你這樣的莊戶人家,命都會保不住。」
舒大運則轉身離開了操江提督衙門。
趙鳴也點首道:「沒錯,上面說的對,只有效忠朝廷,才能當官不說,忠於陛下是大忠,忠於舒家是小恩,故必要時只能保大忠舍小恩。」
舒大運點首,且拱手道:「我先告辭,後面的戲你們唱吧。」
王虎回道。
海瑞說著就看向湯傳勛:「湯經歷,金吾衛所有官兵都是識字會算的,對吧?」
這時,舒大運的兩家丁頭目走到他面前來:「總爺,請選一艘上去吧。」
海瑞點首:「沒錯!你呂心吾是聰明人,新政不能只靠我們這些人和金吾衛的上萬官兵來推行,也不能只靠陛下和元輔,還得靠這些百姓。」
「自然是深的,但開官鋪子的只有朱家一家。」
湯傳勛拱手稱是。
「這就好,有海老爺在,我們心裏就踏實了。」
呂坤這時對湯傳勛低聲嘀咕了起來。
湯傳勛點首:「和圖書不少還會演說和寫一些簡單的白話文章,我們專門組織訓練過他們向天子和同袍表達自己。」
……
待三人在這家農戶里坐下來后,呂坤就先道:「眼下看來,要想不讓百姓被反對新政的豪右們鼓動起來,得號召百姓們要求豪右們減租減息。」
海瑞點首,且主動問道:「這樣的話,你是不是就不要令子讀書考科名了?」
呂坤和湯傳勛則互相看了一眼。
舒大運說:「這個就由你們操心,我實在是想不到怎麼對付他海瑞,除了只能想到直接把他宰了的法子外。」
「沒錯,雖然我們不知道江上的炮聲是不是跟總爺有關係,總爺也的確可以以自己失察為名把自己推的乾乾淨淨的,但駐鎮江的錦衣衛也不是吃素的,總爺不逃還好,如今這一逃明顯是做賊心虛,我們少不得只好先奉上面的命令,告知總爺去向,讓鎮撫司提前逮拿了總爺。」
舒大運見此大驚:「現在北鎮撫司這麼財大氣粗了嗎,都有自己的戰船了!」
舒大運這時問了起來。
詹大海說后就問:「海老爺,是不是以後有了功名的都不能免徭役和田稅了?」
「他當官就不指望了,就指望著家裡能有個相公,不被欺負就行。」
這老嫗聽后就一愣,就轉身向呂坤跪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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