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8章 抄拿張四維

「你不是不明白!」
「三是憑什麼弟就得獨自承擔這一切罪孽,這些年弟經營的利大半都讓您長房得了,辛苦是我們的,可到最後,怎麼能一切都只要我二房背?!」
刑部左侍郎王篆與此同時也喝令道:「上下人口全部先關押進空屋裡!非本族親友經登記后才可離開,本族上下人口,等著被鎖拿進京!」
「就算我這樣做,還有那個時機嗎?!」
張四維咬牙切齒地繼續說著,隨即就又道:
這時,錦衣衛堂官翟如敬也立即揮了一下手,當即,大批錦衣衛校尉就明火執仗地沖了進去,五步一崗,十步一排的在諾大的張四維家宅里抄沒起來。
「難道也學張江陵,只做令天下人安然枕卧的草席,哪怕將來這草席一旦不能再用就要付之一炬做柴燒?!」
「徐華亭落得家破人亡,而不是張江陵!是我也沒想到的事!」
張四維半晌后就有氣無力地回了一句:「罪臣領旨!謝陛下如天之仁,全臣孝道!」
王崇古說道。
張四維點首,就親自去把名冊拿來,雙手顫抖地捧著,然後給了高維嵩:「外親不知罪臣家事,還請上差寬容,讓他們儘速離開,以免大受驚嚇。」
「為什麼?!」和-圖-書
張四維忙問了一聲。
於是,張四維就接過了旨意,然後瞅了張四教一眼。
張甲征拱手稱是。
張四教則朝其父的靈前走了去,且當即跪在地上,哭著道:「父親,兒子不孝,未能以德守家!嗚嗚!」
說著,王崇古就道:「倒是你,無論接下來是禍是福,都要坦然受之!」
張四教忙回道:「一是他們恨的不是我,是您!」
張四教這時沉聲回道。
張四維沒有回答。
「他們的產業是工場作坊,我們是牙行錢莊!他們可以在接下來繼續改制,哪怕是加征商稅而惠小農,也能接受,方法無非是要麼提高技藝,要麼薄利多銷;但我們不過是牙人,官利每多一分,我們就少一分!」
白髮繚亂的張四維,在見到王崇古后就行起大禮來。
張四維頷首:「舅父說的是。」
「舅父!」
王崇古扶起了他,就笑道:「你總算回來了。」
「放肆,你們幹什麼?!」
「不過,天下事,有時候也的確不會按常理而演。」
「沒在揚州。」
「每一代君王都有每一代君王的天命,就如世廟當年,楊新都(楊廷和)或許也不會想到他選擇的君父會是如此聰明的君父!」
hetubook.com.com當義與利產生了衝突,不是誰都能持正的,能回來就好。」
王崇古微微一笑:「聖朝干臣如雲,老夫算的了什麼?」
說著,張四維又追問起尹昶來:「就算我張家願意,你們都願意嗎?也理解為師嗎?!」
接著,張四維就說:「若不是小甥在朝,舅父做官現在沒準也能做到樞密院太保。」
芳草萋萋,春風吻綠。
「那你要為師怎麼做?」
張四維聽後點首:「問吧!」
張四維當即把眉一豎,看著他:「你是替申吳縣來問我的?」
「你為什麼要把這些都招出來?」
「他怎麼了?」
王篆說畢,刑部的軍士也立即走來開始將張四維之子張甲征先扣押起來,喝道:「走!」
張四維聽後面色一沉,吩咐說:「他一回來,就來告訴我!」
「師相為何把私利看得那麼重?」
這邊,張四維則朝因為已是囚犯也就沒有被羈押的張四教走了來,問:「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尹昶突然直接問了一句。
「有旨意!」
張四維點頭,喟然一嘆:「只能如此了,小甥也還是低估了江陵的見識,也低估了他培養的陛下,無論什麼結果,都是小甥自作自受。」和_圖_書
這時,張甲征跑了來:「父親!二叔回來了!但他。」
張四教這時跟著轉過身來。
「師相何必這麼說?!」
「雖然,無論怎樣,天子仍會重用讀書人,但順勢而變的事,師相為何就沒這樣做,如今讓南人當國!」
「去歲弟就入獄了!」
尹昶呵呵冷笑說道。
張四維聽后直接愣在了原地。
張四維也看了過去,然後就果然看見張四教這時已經走了進來,但穿著囚衣,帶著一副鐐銬,骨瘦如柴,神色也憔悴了許多。
尹昶當即跪在地上:「師相息怒!弟子自然不是受人指派;但師相如果不是重私利之人,那就只能如他們所言,您是見大義而惜身之人!所以,使得您不植親黨,不斥奸佞,不諫君父!」
張四維頓時面露悲戚之色,接著就對王崇古拱手告辭,然後就先回了家,在自己父親靈前哭了一場,接著在換衣服后就又見了親友,一時見他弟弟張四教還未來,就沉聲問自己兒子張甲征:
「敕曰:太傅張四維辜負朕恩,暗蓄異志,而陰謀構陷先師顧命欲陷朕于不義,縱子弟枉法,通夷以竊鹽帑……縱有大赦在先,但所犯之罪竟仍在不赦之列,一時難恕,故革其官爵封賞,著欽和圖書派官校即鎖拿本人與全族人丁進京,受審聽參,家產籍沒追贓,欽此!」
王崇古又說了起來,隨即就瞅向張四維,笑著說:「趕緊回去見見令尊吧!」
「另外,弟也把一切都招了,包括您讓弟安排人非議江陵的事,還有受賄讓丘橓準備得抄江陵家差遣,且借貸謀官斂財以準備抄江陵分贓的事,以及賣鹽給北虜的事。」
張四維因而回過神來,且跪在了地上。
「抄!」
「無論如何,雷霆雨露,皆為君恩;你我這樣的人,到底不是匹夫流氓,再怎麼樣,都不能做有悖綱常倫理之事!」
這時,張甲征回頭看了一眼。
「我們和申、王等不一樣!」
「你不是不知道,這些讓陛下知道會是什麼後果?!」
張四維呲牙咧嘴地看向尹昶:「你們為何也要苦苦相逼?!你們還不如直接一刀殺了我!」
張四維回鄉后,因名聲已臭之故,所以也沒有多少人來迎接他,只有王崇古在一座蒲州城外一官道旁的廢塔邊等著他到來。
而這一天晚上,正是張四維父親被裝棺的時候,張四維剛守完靈,看了自己父親一眼,其學生原南京禮部左侍郎尹昶就來見他說:「師相,這些日子,弟子一直有一事相問。」
而接https://www.hetubook.com.com下來,高維嵩就朝已尖叫不已的女眷們和惶惶不安的男客們喊了起來:「不必慌張,待本差點名,非此族之人,皆可離開!」
張四維則露出一臉落寞說:「比不得舅父功成身退,小甥是沮喪而回!」
「你二叔呢?」
高維嵩點首:「放心!」
負責監抄的刑科左給事中高維嵩這時也走到張四維這裏來:「您老把貴府族人名冊與家下人名冊交出來吧,方便本差點名!」
張甲征很是驚訝,忙喊問張四維:「父親,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不是說,被抄家的只可能是華亭或江陵嗎?」
「二是你我兄弟一榮俱榮一損俱損,他們既已查出弟的罪,兄長您怎麼可能獨善其身!」
在陳政念完旨意后,就看向了張四維:「陛下特旨,要等您老守靈見父且令尊裝棺后宣此旨,是故,我們才拖到現在才來,且請領旨吧!」
而在張四教哭完后,司禮監太監陳政這時就拿出聖旨來,喊了一聲。
張甲征回答說:「二叔還未回來,應該還在趕回來的路上!」
張四維看見這一幕,頓時就怔住了。
張四維咬牙切齒地吼問了出來。
其學生尹昶等來張府拜祭者,也在這時一臉驚愕地跟著跪了下來。
尹昶聽后沒再繼續說什麼。
上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