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方問:去哪?
凌若嘴角勾起:「凡人忙忙碌碌一生,既不知為何所活,又不知何時會死,譬如蜉蝣,亦如朝露,所以才會如此貪婪。好好修鍊吧,等你有所成就,便可脫離這苦海輪迴,明白生命的真諦。」
我早上出門買油條的時候,還從包油條的報紙上看到了江城日報的獨家專訪,被採訪的對象是王琳琳。除了還原事情經過,她還著重提到了我,於是報道中我被塑造成了一個膽大心細,擁有良好群眾基礎,正義且不求回報的英雄人物。
這件事完畢,我明顯能感到王琳琳對我親近了許多,好像真把我當成她親叔叔了,唉!別說她,不管是誰,只要能給我一千萬,我也能管他叫聲叔叔!
我就看到李惠蓉二人陡然瞪大了眼睛,王琳琳更是驚呼一聲。
我倒抽了一口冷氣,這小丫頭真敢叫啊!
也不知過了多久,她終於嘆息一聲:「朕,生而為仙,的確不懂凡人。」
王琳琳面色通紅,顯然凌若這一記暴擊直接把她打m•hetubook.com.com殘血了。
與這篇報道附帶的,是一紙通緝令。照片上被通緝的男人三十多歲,小眼睛,尖下巴,帶著一副痞相,名字叫李濤。這人就是旅館老頭的兒子。不過這件事現在已經和我沒關係了,抓壞人的事有警察呢。
我有些迷茫的看著她:「我為求長生而去修鍊,難道不也是一種貪婪嗎?」
我倒很想說是,那多有面子!正猶豫著怎麼介紹呢,王琳琳忽然哼了一聲:「快黑天了還帶個墨鏡,捂的這麼嚴實哪兒能看出漂亮來?」
下午六點太陽西垂,光照不那麼強烈,街上行人也漸漸多了起來,飯店、大排檔、燒烤店更是人滿為患。
我們剛剛坐下,李惠蓉立刻注意到了凌若,她眼中閃過一絲驚艷,然後問我:「展落,這是你女朋友嗎?真漂亮。」
王琳琳噘嘴:「什麼剛到沒多久,都到了半個小時啦!」
李惠蓉顯然沒信,畢竟就算是表親,可這基因差距也太大了,簡直如https://www.hetubook.com.com同花兒與牛糞,不過她還是笑著說:「你好。」
至於雷彪那邊,我自己掏腰包給他拿了兩萬塊,沒辦法,他們這一下午一直都沒閑著,雖然主要是為了那二十萬的花紅,可是也算沒少出力,加上上次的事,我再不表示表示,那可就真過分了。
我苦笑一聲,打電話給梁數:「曲佳已經死了,兇手是個旅館的老闆,我給你發定位,過來抓人吧。」
估計著你倆的緣分差不多就到頭了。
這我倒是沒拒絕,於是我們約好晚上六點在江城大學附近一家名叫「外婆家」的飯店碰面。
凌若看看我,忽然一笑,然後伸手就把墨鏡摘了下來。
梁數震驚的問我:「豆腐哥,你是神探嗎?給我打電話到現在還不到四個小時呢!」
這筆巨款在老人櫃檯下面的一個暗室里被發現,整整一千萬,裝滿了兩個旅行箱,加起來二百多斤重!因為梁數的關係,這筆本來應該當做物證暫時被扣押的款子,當天晚上www•hetubook•com•com就存進了李惠蓉的賬戶里。
凌若看看我,沒說話。
我們吃完早飯,李惠蓉就給我打電話,為了表示感謝,想請我吃頓飯。
我笑呵呵的走了過去,和她們母女打招呼:「不好意思嫂子,路上堵車,晚到了一會兒。」
李惠蓉溫和的說:「沒關係,我們也剛到沒多久。」
凌若嘴角勾起:「底子好,天生的,不過朕認識一個整形醫生,要不要給你推薦一下?」
這小丫頭倒不是對我們遲到不滿,而是就這個脾氣,好像青春期的孩子都這樣。
凌若的眉毛微微抖了抖,不但沒生氣,反而和顏悅色的說:「好孩子,真有禮貌,你好。」
你說:來爸爸家。
警方按照我說的地址找到了曲佳的屍體,這個騙子腦袋被砸的塌陷下去,驗屍以後法醫說這明顯是被青壯年男子用鈍器猛烈敲擊所致,真正的兇手看來是老人的兒子,老人只能算是從犯。
李惠蓉眉頭一皺:「琳琳!怎麼說話呢?」
李惠蓉給我三百萬做報酬,想要補償我之前www.hetubook.com.com沒要房產的損失,不過我拒絕了,我給她們娘倆兒幫忙主要是為了王胖子,這錢當然不能要。
比如你請心儀的女孩子吃飯:那個,晚上請你吃飯?
好在報紙上並沒有我的照片,甚至名字都只是個「展某」,而且王琳琳的臉部也做了處理,打上了馬賽克。
後來梁數告訴我,老人是在打掃房間的時候,偶然看到了曲佳的旅行箱里露出的鈔票,這才動了殺心,但是他始終不承認他的兒子也參与其中。
「外婆家」裝修的比較樸素,桌椅擺放的中規中矩,不過勝在口味,我上學的時候來過幾次,印象最深的就是他家的紅燒肉,肥而不膩,一口下去唇齒留香。
王琳琳吐吐舌頭,不說話了。
我把車停好,和凌若一起下了車。王胖子不想來,說是見面以後又不能相認,徒增傷感。至於黃鐵柱,雖然在這件事上功勞最大,可惜正規飯店都不讓帶寵物,未免麻煩,只好讓它看家。
王琳琳狐疑的看看我,又看看凌若,眼珠子一轉,笑嘻嘻的看向凌若:「凌https://www•hetubook•com.com阿姨好。」
這件事第二天就上了報紙和新聞。
「外婆家」是一家老店,我記得我上學那會兒就開了,當時我們還調侃這名字,如果是叫「爸爸家」那樂子就大了。
凌若似乎從未考慮過這個問題,頓時怔住。
王琳琳笑眯眯的說:「阿姨,您這臉這麼漂亮,不會是在哪做的吧?」
我和凌若剛走進飯店,靠窗那邊的一張桌子旁王琳琳已經對著我揮手叫道:「小哥哥,這裏這裏!」
凌若點點頭:「你好。」
我現在沒心情和他扯淡,說幾句就把電話掛了。
我輕輕咳嗽一聲:「這是我表妹,凌若。」
我說:「有點。」
我對著報道怔了半天,越看越覺得熟悉,後來我一拍大腿,特么這說的不就是朝陽群眾嘛!
凌若問我:「是不是覺得心情很沉重。」
警車來的很快,老人也沒怎麼反抗,甚至還帶著一種釋然的笑容,唯有周圍的街坊鄰居指指點點,猶如田間的蛤蟆一般聒噪。
凌若把墨鏡放到桌子上,然後端起面前的茶杯輕輕抿了一口,動作優雅而又充滿貴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