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門外的中年人抬起手想要指著裴燼野的鼻尖怒斥，只是後面的話沒說完就被裴燼野一個眼神壓了回去。
樓下不遠處的路口停著幾輛車對峙，為首的壯漢拿著電話隨後遞給了對面的蔡為錢。
雄老闆不以為意道：「還能是什麼事，昨晚西郊的事你難道不知道？」
「不會的……」
隨後抬起頭。
負責守衛的士兵剛準備取出鑰匙再次打開，謝祖新卻忽然拿著手機，揮手示意，然後離開了禁閉室。
「年輕人挑戰權威，勇氣可嘉，但實際上愚蠢至極。你可以不在乎自己的性命，那你身邊的人呢？」
……
放下電話，孫三一臉遲疑。
林均衡完全不知道裴燼野忽然問時間是要做什麼，老實的低頭看了眼腕表：「現在是十一點十二分，如果——」
眼鏡男正說著。
「馬幫……蔣家……徐天……謝祖新……」
「蔣家從來不會和法律作對，而是在秩序中玩弄手段……蔣擎蒼可是只老狐狸。」
「抱歉，恕我不能答應。出門在外，人不能言而無信。何況……禍不及家人。」
負責守衛的士兵交接鑰匙之後離開。
陷入沉吟。
就在孫三驚疑不定的時候。
喉嚨滾動了一下。
自己竟然剛剛被一個毛頭小子嚇到了。
他最愛的孫子死了。
年輕的弓箭手女孩正在院子里練箭。
蔡為錢猛地倒吸了一口涼氣。
確認沒人來之後。
難道……
唐裝老者一言不發的帶著身邊人從謝祖新身邊離開。
「年輕人，後悔了嗎？」
年輕刀客絮絮叨叨的說著昨晚西郊的大戰……「聽說死了不少人。ｈeｔubooｋ.ｃｏｍ•ｃｏｍ聯邦也不知道搞什麼鬼，竟然還用大喇叭喊撤退，太煞筆了吧。」
不等林均衡反應過來，裴燼野一隻手忽然搭在了他肩頭。
轉過身。
馬幫雄老闆的地址信息出現在了屏幕上。
雄老闆再次問道：「話都說到這份上了，所以你的人可以讓開了。」
眼鏡男並不意外：「蔣家在大蓬市的根基太牢固了，如果不是大房、二房分家，說不定他們蔣家還真的已經一手遮天了。」
……
一句話，眼鏡男和年輕刀客的心底直接冰涼一截。
「如果是大房，我的回答會。至於二房……難，他們可霸道慣了。」眼鏡男搖頭道。
「蔣家？」蔡為錢一愣。
門口處。
三十分鐘后換班。
他已經得知那位李主任被革職的消息。
裴燼野安靜的聽完對方講述家裡的情況。
沒等他說什麼，唐裝老者抬起手壓了壓，中年人見狀便不敢再出聲。
隨後。
林均衡忽然敲了敲裴燼野的房門，開門閃入。
唐裝老者似乎想要嘲弄的看向門後面的那個單薄少年。
來到裴燼野的禁閉室門前。
「所以呢，這和他違法有什麼關係？如果他不犯法，這一切不就都不會發生了嗎？」裴燼野直言打斷。
他打定了主意，今晚一定要保住裴老大的父母。
謝祖新等待了片刻，緩緩抬起頭。
唐裝老者停下，他以為裴燼野是起了想要投降叫屈的心思。
他轉過身。
「可蔣素虎如果真的違法了，他們蔣家二房為什麼敢和聯邦律令作對？哪來的底氣？」年輕刀客不理解。
蔡為錢有些猶豫和圖書。
「老林你怎麼了，哪裡不舒服？」同伴返回，看到林均衡渾渾噩噩的樣子遲疑看去。
夜色下。
來的兩人似乎很熟絡，其中一個忽然說道：「老林，我對講機落一樓辦公室里了，我去拿一下，組長要是來了，你就說我鬧肚子了。」
彷彿今晚什麼都沒看到。
「是我……市政廳那邊今晚召開緊急會議？我知道了這就來……」
兩人都沒有打招呼。
保密單位？
他重新關上探監窗。
……
「年輕總歸有年輕的熱情和天真……小虎當年和你一樣。」唐裝老者眼下完全沒有因為裴燼野尖銳的說辭有任何情緒變化，「但現實就是現實，年輕人總覺得自己身上肩負著某種熱血的使命，但妄圖挑戰秩序的後果是不堪設想的。」
蔡為錢眯起眼。
那位裴老大真特么狠啊，連蔣家的人都敢殺，還是那位的孫子。
裴老大手底下可是有著不少超凡者。
蔡為錢示意，光頭漢老魏將電話從對方手裡接過，然後遞給了蔡為錢。
他打開探監窗，看向門內。
「江湖上的事，牽扯家人就太過分了，雄老闆你覺得呢？今晚我也撂在這了，你敢動手，我今晚就敢帶人跟你開戰！」
他們只知道裴燼野和周為仁似乎存在某種關係，但這種關係也隨著今早的一通電話變得可笑起來。
裴燼野話音剛落，門外老者身邊便有人立表忠心的怒聲呵斥。
「沒事，可能沒休息好……」林均衡低頭有些苦惱的抓著頭髮：「好像忘記了什麼。」
唐裝老者停下後面的話，他認真的盯著裴燼野：「一開始我以為你針對小虎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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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做掉馬幫老大，能做到嗎？」
但做錯了事，就要承擔後果。
蔡為錢難得義氣一回。
裴燼野根本沒有理會對方的怒容，只是微微抬起目光：「你聽過我以我血薦軒轅嗎？如果沒聽過，我說的簡單一點，你聽過邪不壓正嗎？」
他發動身邊的關係竟然一點都找不到裴燼野的下落。
某出租房。
眼鏡男起身：「抄傢伙！」
「奎哥說他被徐天盯上，沒辦法過來，不過他讓我告訴你，蔣家已經動手，孫三被卸職，你父母的生意被取締，馬幫商會的人甚至可能得到了蔣家的授意，不過黑山會的蔡老闆那邊出面正在對峙，一時半會還不會爆發，奎哥意思他會想辦法調和……」
「怎麼了？」
床上那人正背對著他。
略微沉吟。
「忘記這一切……」
只是一想到自己最疼愛的孫子死在了對方手裡，臉上的嘲弄笑意便根本呈現出來，眼底閃過的惱恨絲毫暴露分明。
只是裴燼野到底去了哪裡？
他一度以為雄老闆口中的蔣家和他認知中的蔣家不是一回事。
「雄老闆，我知道你想說什麼，但是這樓上的人你不能動……沒別的意思，就是不能動，我保定了！」
「謝了，以後我會請你喝酒賠罪。」
「哥，那我們接受嗎？」年輕刀客詢問看去。
兩人相視一眼。
和這樣的豪門作對，別說討好了，他能不能活命都是一回事。
……
士兵將鑰匙收了回去。
「所以蔣家那位是證據確鑿了嗎？」
如果裴燼野真的出事，那對方也不
和*圖*書會這麼快下馬。
市中心。
蔡為錢走到一邊的黑暗中，低聲道：「雄老闆，你跟我交個底，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老伯，你叫什麼？」
「應該是的了……而且我今早翻消息的時候，發現還有人在替蔣素虎洗白，這種錢他們都敢拿，真不嫌臟。」年輕刀客嫉惡如仇道。
「放肆！」
「今晚？」裴燼野忽然莫名說道。
「入夢。」
「發生了什麼，這麼大的殺氣？」
片刻抬起頭：「多謝。」
「是今晚，我看到了我們組長的出行計劃，大概要持續到晚上十二點多。」林均衡看去：「還有什麼可以幫你的嗎？」
事實上也的確如此。
但可惜……
就死在了門內那個年輕人手裡。
「我……只聽說了一部分。」蔡為錢昨晚忙著應酬，早早就睡下了，還真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夜色下一道人影飛速移動。
等他反應過來的時候，頓時惱羞成怒。
「哥，你覺得蔣家這一次會咽下這口氣嗎？」年輕刀客好奇問道。
如果不是孫三打電話求救，他甚至不知道裴老大家裡這邊出了問題，這麼好的表現機會，他就算和馬幫開戰又如何。
「可以告訴我現在幾點了嗎？」裴燼野垂首斂起視線。
「放心吧。」
真以為他是這麼好招惹的？
「蔡老闆，我們雄老闆的電話。」
「老人家最疼愛的孫子沒了，就是被裴家的小子殺的！聽說老人家連自己最喜歡的瓷瓶古董都給砸了，裴家這次要拿命來償還！」
殺意沸騰。
林均衡有些不好意思，似乎因為覺得沒能幫到裴燼野，反而有些慚愧：「我還聽到消息，今晚市政廳和圖書會針對你的事情召開高層內部會議……」
蔣家可是大蓬市的頂尖豪門。
不過還是丟下了一句。
「沒事……可能中午沒休息好。」
接二連三的大人物出現，就因為門內的那個年輕人……說實話，他很同情，但也明白門外的人卻是萬萬不能得罪的。
門外身穿唐裝的老者，頭髮梳的一絲不苟，一門之隔卻彷彿隔著千萬重山。
「嘶！」
唐裝老者走上前的時候，謝祖新低頭目視地面，兩手垂在身前，這種恭順的模樣往往就像是面對班主任的學生。
……
忽然面前的電腦黑屏，出現了一行字。
謝祖新站在了原地，他無聲的看著唐裝老者。
就在唐裝老者說完這句話即將走出走廊的時候，忽然聽到禁閉室內傳來一聲詢問。
對於蔣家的人來說，裴燼野這種沒有任何背景的少年無異於山腳下的螻蟻。
「後悔什麼？難道讓我徇私枉法？」裴燼野奇怪的看過去，隨後斂起視線平靜說道：「我不知道你是誰，也懶得知道你是誰？從今早一直被接連審訊、質問開始，我終於明白了一件事，這世上煞筆真多，別懷疑，也包括了你。」
雄老闆很惱怒：「你知道這是誰的意思嗎？這是蔣家的意思。」
「老人家失去了一個孫子……看上去很生氣啊。」
他收回視線。
孫三正焦急的在陽台走來走去，電話很快響起，他連忙接通：「我是孫三……還是沒打聽到裴哥的消息嗎？好的謝謝，如果有消息請一定要告訴我。」
眼鏡男安靜的聽著，發現網上的信心都已經被抹除。
似乎覺得已經沒有要談的必要了。
裴燼野心頭默念這些人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