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燼野倒是不客氣。
看到裴燼野出現在自己的打鐵鋪前，有些意外，手足無措不知道要做些什麼。
像是裴燼野天生就自帶這冰藍色的花紋。
對面的這人是誰。
但他沒有動手。
視線落向遠處。
「是個好東西啊。」
低頭思索。
老者將身邊的魚餌灑落，瀑布中的黑影頓時爭先恐後的沖向水面。
這兩天來沒少來看望裴燼野。
沒多久就看到一些身上穿的髒兮兮的男女圍在門口，老夫子正在把脈，然後說了什麼，一個十多歲的小姑娘便在旁邊伏案寫了什麼順帶著抓藥。
走出廊道。
你對門的小邱聽說最近找了家物流公司，做的也不錯，算是浪子回頭了，其實心眼也不壞，就是有時候比較懶。」
「萬物皆可為劍，萬物皆可為萬物……」
「多虧了老先生。」裴燼野是很認真的感謝。
老者這才轉過身子看去，滄桑的面容上卻帶著可親的笑容。
彷彿聽到了什麼讓他感到驚恐不安的事情。
西邊的那戶是老李，早年就瞎了眼，所以不怎麼出來。他脾氣是爆了點，不過人不壞，最喜歡喝酒吹牛，你聽聽就好。
身後的老太太連聲道謝。
他沒想到後勁會這麼大。
老夫子壓低聲音道：「三境難破，尤其是在現在這世道，難上加難，你還年輕，可以再想想。」
就像是當初第一次他強行吞噬天神國際的十三太保一樣，無數湧進來的信息差點要擠爆他的大腦。
後面的話，裴燼野已經漸漸聽不清楚了。
「老弟醒了啊，感覺身上可有不舒服的地方？」
在年輕人全身戒備的時候，老者的手搭在了他的腦袋上，驅散了此刻令他身心疲憊的寒意。
房門關上。
年輕人聽不懂。
隱約可見一些黑影正在瀑布中穿行，快如閃電，也不知是什麼生物。
水流甚急。
只是吞噬這位七階超凡的反噬讓他渾身發燙、抽搐。
可似乎大家好像都不這麼認為。
「不管用？」
三十多分鐘后。
【新增超凡能力：通用（萬器皆可用，配合持械者使用，戰鬥力提升40%）】
年輕人沉默了一會，輕嘆道：「來之前確實這麼想過。」
裴燼野知道老先生是在變相的告訴他這裏的住戶都是什麼人。
裴燼野熟練的岔開話題，取出一枚戒和圖書指。
忽然動作僵在原地。
「哎。」
「你好。」裴燼野頷首示意，穿過拱形門離開了院子。
「如果她真的粹煉出了琉璃身，再過個幾年就會凝聚出領域，你覺得那時候我手裡還有足夠多的力量嗎？」年輕人是在認真請求。
他想到了老夫子先前滴下的神水。
老者忽然輕聲笑笑：「這變數……讓我忽然有種熟悉的感覺。」
我也不知道你小子走的什麼大運，能夠得到她青睞，這是你們兩個人的福分，好好珍惜。」
……
年輕人身上的汗毛立刻立起。
她知道院子里多了一位新住客，還是住在紅蓮姐姐的房內。
老者隔著瀑布看了年輕人一眼，說道：「她和其他人不同，琉璃心，通雷火，你就非得殺了她不能娶了她？」
原本想著問問神水的事，不過身後又來了不少來看病的人，身上的穿著和大蓬市貧民窟大多類似。
真的好溫暖。
自然是有不能動手的理由。
「無妨無妨，夫子都說了，來了就是自己人。」劉阿三反倒有了些靦腆，「那個，夫子在前堂給人看病，你要是有什麼不舒服的地方一定要跟他說，他是咱們這裏公認的神醫。」
「后加入北洲某豪門，成為護道人……」
老者並不意外：「那個女人比他更早就出來行走了，這並不是壞事。聯邦已經快要自顧不暇，到最後這個世界會變成什麼樣，沒人知道。」
年輕人很是自來熟。
竿頭上一根銀色的四線垂落崖底，根本看不出來到底有多長，彷彿根本看不見盡頭。
但奇怪的是，年輕人並沒有生出任何惱怒的心思。
裴燼野有些意外。
他想知道老先生手裡的神水還有嗎？
老夫子驚疑不定的看著裴燼野。
「好的，我會的。」裴燼野頓了下還是露出笑臉。
老夫子擺擺手。
「看上去應該是神魂出現了一些問題。」
南師父連連擺手，「隨手的事情，你想要改成什麼款式？」
「把把脈？」老夫子詢問道。
紅蓮姐姐說是她弟弟。
老夫子肯定看得出來。
「他失敗了。」
一隻手輕輕搭在他的額頭上。
從五百點一路下滑至一百多點，再到如今重新僵持在三百多點的位置。
但他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瞎想。
他看向了自己ｍ.hetuboｏｋ.ｃom•com的屬性面板。
真想現在開口詢問。
旁側就是瀑布。
誰能……誰又敢對他不尊。
他沒記錯的話……
「井松鋒……北洲人……多年前拜入劍閣，后叛逃，劍閣追殺了十年未能找到他的下落……」
裴燼野的眉心出現了一片冰霜。
年輕人沉默了。
老夫子守在他身邊，喃喃自語道：「紅蓮這丫頭是個苦命人，在這個人吃人的鬼地方，想要立足自然殺孽深重，不過她沒有想要害你的意思，住在這裏的人大多數都受到過她的恩惠……
對於外界的感知依舊保持著。
更多的驚懼。
上面寫的藥草光是看看就覺得不便宜。
老夫子進入狀態后，目光也就變得認真了起來。
大到中洲黎明樓的崔氏在他後台面前，都不值一提。
「你是不是很想殺我？」
……
這怎麼就……
今早剛剛醒來的時候，得知他那位便宜姐姐守了他兩天。
他不知道這老先生給他的是什麼。
黑白分明的眸子此刻好奇的看向裴燼野和老夫子。
……
微微一愣。
裴燼野安靜的聽著。
卻根本不知道。
「這北洲似乎也沒自己想象的那麼糟。」
或許老夫子的天賦其實是摸骨？
他背對著年輕人。
他真的很想殺死這個糟老頭子。
年輕人也看向他，目光坦誠：「變數讓我不安，本想置身事外，不過現在看來，我還是已經捲入了這場鬥爭中。」
只是覺得今天的陽光好溫暖。
也大概只有他才看得出來他真正的根骨。
她抬起頭。
這年輕人叫劉阿三，身手很矯健，也是當初因為多嘴挨打的那位。
不過更多是看向裴燼野。
陷入沉默。
裴燼野知道他這是在說武道三境的事。
年輕人又朝前走了一步，輕笑道：「你這是想要我的命嗎？」
裴燼野自言自語的說著什麼。
南師父有些不好意思道：「我看這裏面有個缺口，也給你補了，以後催動的時候不用再擔心弄壞了它。」
看著老先生正在耐心給病人解釋著什麼，他心裏一嘆。
雙方沉默了片刻。
自己昏迷了兩天。
他道了一聲謝。
落在雲霧之上、天地相連的那層薄雲里，神情有些複雜。
……
如果不是老夫子說，他還真的不相信。
萍水相逢的人……
自hｔｔｐs://wwｗ•ｈｅｔｕｂoｏk•ｃｏm.ｃｏm從巷口廝殺之後，他昏迷了兩天。
裴燼野目光平和，點點頭笑道：「好很多，多謝這兩天的照顧。」
夫子看著裴燼野這樣子也是愁眉苦臉，「罷了，便宜你這臭小子了。」
「你的身份早已經註定這樣的結果。」老者望著水面激蕩下的黑影，「就如同這些魚兒，跳出來又何妨？」
「這話不該問我，應該問你自己。」老者微笑著道：「乾坤未定，論不到輸贏。塞翁失馬，焉知非福。」
似乎真的很認真的在想這種可能性。
「院子里住的人基本上都有些本事，東邊的南師父擅長打鐵，自己有個小打鐵鋪，他打鐵不錯，你要是無事可以去看看。
自己原先的屬性值才剛破五百沒多久。
「你身子很好。」老夫子看向裴燼野。
山崖里隨處可見的白霧就像是蟄伏的凶獸，暮色的光輝隨著霧氣蒸騰，裏面的景象時隱時現。
年輕人抬起頭看去，眯了眯眼睛，沒有再說什麼。
「他怎麼了？」
老者滿意的看著他：「不該關心的事，何必浪費生命。就連我，也不敢過多窺伺……這淌水太深了，多少妖魔惡鬼都會出現，何必呢。」
他不認識。
「會一點。」南師父不好意思的撓撓頭，「不過最愛打鐵。」
就在裴燼野消化那位七階超凡者龐大記憶的同時，就因為老夫子滴下的這滴神水，飛速下降的三項屬性值當場火箭式起飛。
「為什麼？」老者看著他。
他去找南師父。
不過還是搖搖頭：「話本里多數都是跳崖尋到寶藏的機緣，可放在現實，無論我跳不跳，有些事不以我的意志為改變。」
一道身影坐在崖邊，手裡拿著一根再尋常不過的竹竿。
裴燼野滾燙的肌膚溫度明顯下降，肉眼可見原本赤紅色的肌膚如今已經漸漸變淡。
「可以。」
裴燼野能夠感知到，不過這種時候他根本無暇顧及這些，只想趕緊找一個地方好好睡上一覺。
裴燼野走了過來坐下，目光溫和的伸出手：「那就有勞了。」
記憶中，裴燼野看到了一個年輕人的臉。
其實他也沒做什麼，除了心疼兩滴神水，對於裴燼野身上出現的狀況，也找不到根源。
老者把竹竿置放在崖邊的石縫裡，緩緩站起身子：「她的命格很不一樣，你如果真和_圖_書能吃下，所謀划的事情事半功倍。」
剛要起身。
一千八百裡外。
小姑娘好奇的伏案坐著，拿著筆已經準備好記錄老夫子要說的話，不過她平日里只需要等個兩三秒鐘的事，偏偏在裴燼野這裏等了十多秒，都沒等到一個回復。
「倒是有點出乎意料了？」
不過通過井松鋒的記憶，卻知道這個年輕人的背景很大。
「變數，真的讓我不安啊。」年輕人輕嘆一聲。
「所以夫子你有辦法嗎？」
裴燼野第一次吞噬高階超凡。
隱隱出現了花紋。
對面的崖邊出現了一個正在攀登山峰的年輕人。
「我不渴。」裴燼野小小，看著四周的材料，目光最後落在南師父手裡的重鎚，不理解的問道：「南師父是煉器師？」
這裏的人，尤其是擔任藥師的老夫子並沒有趁人之危，對裴燼野的身體做些什麼。
隨著花紋浮現。
只不過眼下腦海中一片混沌，如果不是謹慎，他現在真的快要睡過去。
……
「材料和手工費……」
【新增超凡基因：暗·重械】
翻滾的記憶碎片包裹著裴燼野的精神力。
這裏剛好有一片可以阻礙外來感知力探查的天然磁場。
「怎麼還沒醒過來？」
「我覺得很無趣！」年輕人猛地加重了聲音，冷笑道：「因為這一次擅作主張，我在家裡的權力很有可能還會被剝奪，活得像狗一樣，到頭來一無所有，那我到底是為了什麼？得不到那女人的玲瓏心，我此生難破大限，現在失手，恐怕已經引起了老夫子的注意……」
裴燼野不理解。
但他筋骨都已經得到過磨練。
裴燼野頷首致意，也就退出了前堂。
……
以他的眼力輕易能夠透過白霧。
「巧了，我不僅打鐵，還偶爾三不沾。」裴燼野說了個冷笑話，顯然南師父沒聽懂。
目光有些錯愕。
院子里拎著鐵鎚的漢子也在，回頭看過來，憨厚笑著，張了張嘴，大概是有點社恐，憋了半天才來了句你好。
咋就變成了超A級？
年輕人停下。
老夫子沉默了會，沒有告知後面的小姑娘，而是頭一次親自寫了一份藥方遞了過去：「想要破入那一境很難，不過你要是下定決心了，可以用用我這方子。」
「怕死不是一件丟人的事。」老者說道：「你所做的一切不就是為了讓死亡離和-圖-書得再遠一些？」
「南師父你忙你的，我無事，只是隨便走走，不耽誤你吧？」裴燼野客氣道。
「我試試吧。」
不過到最後後面的話都沒有說出口。
裴燼野起身打開門，走廊一個年輕人下意識抱頭閃開，只不過等看到是裴燼野后這才猛地鬆了一口氣，絲毫不覺得有任何尷尬。
「南師父能不能幫我稍稍改改？我不太喜歡這個款式。」
想不明白。
釣魚的老者忽然抬起頭看去。
讓人全身忍不住放下所有的防備。
老者無聲望著他，臉上依舊帶著笑容，走過去的時候，明明相距幾十米的距離，卻在他一步之間出現在了年輕人的面前。
年輕人艱難的爬上山坡，語氣帶著點微喘，還沒走上崖邊，就先止步，用懷裡的一塊白色手帕輕輕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有變數。但有人遮掩了變數身上的氣機。」
他有些遲疑。
門前的人才終於散了乾淨，老夫子抬起頭看去，笑道：「氣血恢復的不錯。」
或者說還賣嗎？
是北洲威名赫赫的魔道老祖！是犯下滔天命案的冥河老祖師父！
老者收回手，目光不變，還是那般柔和：「琉璃心擅於鑽命理的空子，變數是她帶來的，但維持不了一輩子，你若是想做，還有機會。」
他重新看向手裡的瓷瓶，還以為是自己拿錯了神水。
但隱約印證了一些自己的猜想。
憐憫……是比同情更要居高臨下。
斂起視線。
果然就像是南師父說的那樣，三分鐘不到，一枚嶄新的力量扳指就已經出現在了裴燼野面前。
「可我聽說……」年輕人忍不住看過去。
也不知道是不是看穿了心思。
轉過身。
他抬起頭看去。
為什麼可以做到這個地步？
裴燼野戴上力量戒指。
裴燼野惡趣味的想著，收起了藥方。
老者目光中的憐憫毫不掩飾。
他從懷裡取出白瓷瓶，小心翼翼的沾了一滴落在裴燼野的眉心。
裴燼野輕嘆一口氣。
「不耽誤。那你……喝水嗎？」南師父扭頭看了看，發現只有一個他用過的杯子。
南師父就是那個喜歡拎大鎚的壯漢，為人有些靦腆。
「不用不用。」
破了六百？
前來看病的人頓時感恩戴德的離開。
裴燼野讓開了位置。
……
隨手的事情？
「我聽說劍閣的那位要出關了。」
幾乎瞬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