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的是一個中年人,他有些擔憂,新上司就任第一天,他們就擺爛,萬一對方發起狠來,他們怕是遭受不住。
這其中就包那個老周,大大咧咧的坐在主位上,其他人都是以他為首。
丁功博是新人,成為衙役不到兩年,因不會行事,也沒閑錢打點,所以備受被排擠,什麼臟活累活兒都是他做,遇到賺錢的事情就被所有黨派撇到一邊。
衙役的衣服是灰色的緊身玄服,白色里襯,領口和袖口都外翻了一圈,露出白色的里襯,衣服材質上佳,可防普通刀劍。
在丁功博的解釋下,季晨知道了緣由。
縣令舉目望著窗外:「我所謀非他,乃他身後之人,那人一旦被重啟,我就有望調離此地。即便那人不被重啟,我此生困守楓林鎮也無後顧之憂,只要有他在,楓林鎮就不會有事。」
「你是說,方先生?」主簿先是疑惑,而後驚訝,季晨身後除了他的夫子方先生,似乎並無他人。
別看楓林鎮皂hetubook.com.com班的衙役不多,只有二十幾個,但也分成好幾個黨派。
那主位平時都是趙班頭坐的,如今趙班頭出事了,他自然而然的就坐上去。
主薄沒有說下去,但意思已經很明顯了,一個秀才而已,還是個斬妖人,值得如此么?
一聲巨響,皂班房的門被轟然踹開,屋裡的人都嚇了一跳,齊刷刷的看向門口。
「既然來了,隨便找個位置坐吧,我們正開列會,你是新人,正好也聽聽,雖然你是班頭,但也要遵守皂班的規矩,畢竟這些規矩都是一代代傳承下來的。」
季晨走出了書房后,在丁功博的帶領下,領到了身份牌和衣服,至於刀,他並沒有領,有破軍已經夠用了。
他覬覦班頭的位置很久了,別看這個位置不入品,裏面的油水可大著的呢。
縣令頷首,「正是!」
在官僚體繫上這很正常,人家好不容易熬資歷,眼看快熬出頭了,忽然空降一個上司過www.hetubook.com.com
來,換誰誰也不服。
衙役腰帶上有專門掛刀鞘的銅扣,只是季晨感覺刀鞘掛在腰上,戰鬥起有些礙事,還不如拿在手上,緊急時,刀鞘一丟,掄刀就干。
皂班房,二十幾個衙役散漫的坐在椅子上,單刀放在一旁。有衣衫不整,有哈欠連天,有在喝茶的,有打著盹兒的,有的拿著油條和包子正吃的流油。
「走,帶我去看看。」
經歷過許多次戰鬥,季晨發現一個問題,橫刀背在背上,臨戰時不利於拔刀,拿在手上和插在腰間,才是最利於拔刀的姿態。
將近兩年,他任勞任怨,不敢有一絲怨言,也不敢露出一絲不滿,兢兢業業,端茶倒水,打掃衛生,擦拭兵器,伺候好每一個衙役。
一些人感受到了季晨身上壓迫性的氣勢,不自覺的放了手中的事物,站了起來。
這些年,如果沒有方先生,楓林鎮這個小地方不知被大妖摧毀多少次了。
待季晨走後,屏風之後的www•hetubook.com.com人走了出來,竟然是縣衙主薄。
季晨聲音很冷,房間裏面的空氣都凝固了起來。
這些制服都是朝廷制式的,對於這方面朝廷還是很大方。
丁功博張了張嘴,有些欲言又止。
……
周老大端起茶杯,輕輕的吹了吹上面漂浮的茶葉,喝了一口,放下茶杯后才緩慢說道:
季晨有些疑惑,這個點兒,衙役不都應該點卯了么,該巡邏巡邏,該站班站班!
季晨拿著橫刀走了進來,丁功博跟在他身後。
把橫刀插在腰間的腰帶里,拿著衣服就走出了庫房。
無非是有人不服他,畢竟他是突然空降而來,毫無預兆,很多有資歷的班頭不服,想要拿捏一下他。
「其他衙役呢?怎麼一個都不見?」
他想賭一把。
他目光深邃的望著窗外,自己才45,而方先生是他離開這個地方的唯一機會了,所以他只能賭一把。
他口中的周老大是這幫衙役中資歷最老的,也是威望最高的,平時除了趙班頭,就
hetubook.com.com是他說了算。
只是縣令卻忽然宣布,新人班頭並不是從他們這些衙役中誕生,已經有了其他人選,這才有了開頭一幕。
但,這無異於天方夜譚。
季晨道:「出什麼事了,直說吧!」
唯有入三甲,將來才有機會將他們調離此地。
聞言后,季晨臉色沉了下來,剛上任第一天就有人想要拿捏自己,如果連這件事都擺不平的話,那自己這個班頭就可以引咎離職了。
「我說周老大,你確定咱這樣做真不會有事,我可是聽說了,那新來的班頭之前可是個斬妖人,手黑著呢!」
面對季晨的目光審視,老周並未在意,拿起茶杯喝了一口,放下后才緩緩說道:
丁功博不欲與其同流合污,主動來門口迎接季晨。
也有幾個衙役依舊老神在在的坐著,無所畏懼。
縣令嘆息:「本官今年45了,來楓林鎮已經七個年頭,還有兩年就是又一次的春闈,也是三年一次的遷官,若不出意外,本官仍然原職不動升遷無望,永遠困https://m.hetubook.com.com
守在這邊荒小鎮。」
「規矩,那正好,我也想聽聽這衙役皂班裡面都有什麼規矩。」
出來庫房之後,發現縣衙冷冷清清的,一個衙役都沒有。
這本沒什麼,煌煌大地,妖物橫行,哪天不死一兩個人,只是這次輪到趙班頭而已。
季晨拿了腰牌,領了兩套衣服,暫時沒有換衣服。
「怕什麼,這裡是府衙,不是荒原,府衙有府衙的規矩,他還敢殺人不成。進屋叫人,入廟拜神。他若識相倒也罷了,若不識相,那就叫他知道什麼是規矩!」
不過他還是有些疑惑,遂問道:「難道大人認為,這秀才能在兩年後的春闈中入三甲!」
「砰!」
主薄也是神色淡然,封官此地,又能奈何。
今晨,眾衙役一到府衙就收到消息,趙班頭失蹤了,很有可能是昨晚的斬妖行動出了問題。
「大人,你今天對那秀才的態度是不是……」
哪一年的春闈三甲不是大儒子弟,一個邊荒之地的秀才,別說三甲了,中舉都很困難,秀才估計就是他的終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