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房一時寂靜。
他還有最後兩年就完美卸任了,最後時刻,他想安全著陸。
季晨卻不贊同,他說道:「做大事,不是大成就是大敗,永遠沒有中間點可以選擇。」
「沒這麼嚴重吧,老大!」有捕快皺眉說道,感覺邢高熙有些危言聳聽了,這不就是鎮妖司和趙府之間的事情么,跟巡捕司有什麼關係。
姜作之執儒生禮回之,而後請季晨坐下。
姜作之站了起來,嚴義正言辭的說道:「君子當誠!」
「陰邪就如同陰溝雜草,清河縣的雜草已經漫過河坎,現在是你最後的機會,是肅清雜草,還是被肅清。」
姜作之有些無奈,「清河縣,現在是有進無出,即便是我有心,也無力。」
院子里的場景就是鎮妖司那狠人留下的一個信號,也是戰書,他要清洗清河縣。
他的官職品階都比季晨高,但絲毫不敢小看季晨。
他知道季晨來找他的目的,於是直接開口說道:「既然大家都是讀書人,我也就不繞彎子,https://m.hetubook.com.com我知曉你來找我的目的,我只能告訴你,我和趙府不是同一路人。」
……
季北歸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緩緩吐出,心中殺意更盛。
姜作之不動聲色的走了進去,關上了書房的門。
姜作之嘆息道:「鎮妖司的事情,我知道一些,但趙府背景太大,我來清河縣上任的時候,連家人也一起接來了,因此也成了弱點,加之再有兩年我任職就滿了,我也想平安度過這兩年,所以選擇了袖手旁觀。」
所以鎮妖司之人是官小權利大。
巡捕司想要獨善其身怕是已經做不到了。
庸官,有時候比貪官更該殺。
鎮妖司,既有鎮壓天下妖魔之責,同樣有監察百官之任,監察官員有沒有被妖魔意志入侵,或者修鍊邪法。
在楓林鎮的時候,季晨記得郭縣令曾經說過,他可以以城池令為媒介,用秘法聯繫上官。
幾年前,趙府有女嫁到了中都王族,這也使得趙府背hetubook•com.com景愈發深不可測。
不能說他壞,但絕對是個庸官。
邢高熙也不想多做解釋,覆巢之下焉有完卵,就看鎮妖司那位狠人想把清河縣清洗到什麼程度了,是清風拂柳,還是掘地三尺。
「鎮妖司小旗?」
在姜作之的解釋下,季晨大概知道了清河縣鎮妖司事件的原委。
少年身前的案几上,放著一塊鎮妖牌,以及一柄被布條纏過的長條形事物。
說完,季晨就起身,收起案几上的鎮妖牌,拿起橫刀,走出了書房,而後一步跨出,人便消失在了院子。
「師傅,清河縣要出事了么?」丁由開口問道。
季晨盯著姜作之,說道:「你的城池令是幹什麼用的?」
雖然已經知道了少年的身份,但他還是開口確認了一下。
緊接著,趙府就接管了鎮妖司,並且派人警告了姜作之不要插手。
這是用文宮道心在起誓,一旦違背,文宮道心就會不穩,甚至面臨潰散。
既然郭縣令都能,而作為一縣之君的https://www•hetubook•com.com縣君怎麼可能不能。
季晨道:「我信你,我想知道鎮妖司的事情,你知道多少。」
縣令正八品,縣君可是堂堂正正的正七品。
清河縣衙,縣君姓姜,名會梧,字作之,儒門出生。
邢高熙帶著一眾捕快悠哉而來,又匆匆而去。
說話間,他身上有浩然之氣在流動,字字醒人肺腑,讓人振聾發聵。
似乎感受到了季晨的殺意,姜作之開口說道:「觀你年齡,應是剛入鎮妖司不久,鎮妖司雖長期與妖魔拚命,刀口舔血,但官場並不比鎮妖司差,官場如戰場,弄的是權謀。我只想找到一個平衡點,全身而退。」
邢高熙點頭,「清河縣的天要變了,你們所有人這段時間都注意一點,家裡的事情該安排的安排好,盡量讓家人少出門。」
其實邢高熙早知道這一天會到來,只是事到臨頭,仍不免有些擔憂。
趙府,原本是清河縣的第一大修鍊世家,府中先天高手就有十幾個,傳說其家主更是達到了第四重天m.hetubook.com.com,是清河縣修鍊界的盟主。
邢高熙望著清河縣的天空,嘆息說道:「鎮妖司來了狠人啊,清河縣要變天了!」
趙府,他惹不起,背後的勢力更惹不起。
他們站著茅坑不拉屎,瞻前顧後,畏首畏尾,前怕狼后怕虎,造成的後果往往比貪官更加可怕。
幾個月前,趙府來了一個公子,據說是中都王族的人,然後就發生了一系列事情,先是鎮妖司趙旗官的失蹤,然後是幾個小旗接連失蹤。
處理完一系列事情后,姜作之朝著書房走去,剛走到書房門口,他就感應到書房裡面有人,而且是陌生人。
姜作之沉默著,沒有說什麼。
所以姜作之即便知道趙府接管了鎮妖司,知道趙旗官等人怕是凶多吉少,知道趙府在密謀什麼,也只能選擇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先回巡捕司吧,鎮妖司的院子暫時不要收拾,這是那位狠人的戰書,這幾天就不要巡街了,都安心呆在巡捕司。」
趙府壓上滅族之禍,應該在謀划什麼大事,現在鎮妖司又來了位狠和-圖-書人,清河縣變天,大洗牌下,他們這些捕快不免被迫捲入其中,也不知道到時候有多少能夠活下來。
季晨起身,執書生禮,「鎮黑旗,小旗,季晨,見過縣君。」
這也是官員異地就任的原因,家人不會成為拖後腿的羈絆。
季晨表面沒說什麼,但心底卻有殺意萌動,庸官有時候比貪官更該殺。
他也得知了鎮妖司內發生的事情,眉頭緊皺。他的判斷和邢高熙一樣,清河縣的天要變了,而他這個清河縣真正的天,卻無能為力。
他緩緩推開房門,朝著裏面看去,只見一個青衫少年坐在他的椅子上。
頓了頓,他心中已經有了猜測,大概猜到了書房裡面是誰了。
經過與姜作之的交談,季晨大概了解了這個人。
姜作之想保全自己無可厚非,但犧牲的卻是整個清河縣的利益。
看著姜作之急於撇清的樣子,季晨盯著他的眼睛,開口道:「君子當誠!」
姜作之盯著季晨遠去的背影,嘆息道:「做大事,真的就只有大成和大敗兩種選擇么?」
該來的總會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