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陽小聲對兩人囑咐著，「我們的計劃都不要被他知道，把禮部府衙的一些雜活給他做。」
張陽倒吸一口涼氣，苦惱的扶著額頭，「老師還真是……」
張陽來到朱雀大街西市的一處小巷，許敬宗很快就來了。
「你們兄弟二人去整理一下突厥的地圖，並且去了解一下突厥人與我們中原的貨物交易，比如說牛羊的價格和皮毛價格，設計兩方的交易往來一應詳細都記錄下來，我有大用。」
看著張陽的背影，長孫無忌釋然地笑了，他不是一個可以輕易拉攏的人，更不會輕易站在哪一方勢力，這樣的人或許舅父也不一定能拉攏他。
張大象還是一臉不解，「你說的這些都好籠統，一聽之下很有道理，細細一想又覺得像是……」
知道李百葯和張大安關係不好，這一次禮部沒把張大安要來，反而把李百葯派來了。
聽到這話，高履行訝異道，「這禮部已經有四個侍郎了，再加一個是否不妥，而且李百葯本就是從禮部升遷入東宮，這不是又被打回去了。」
還不是他自己的願意來的。
為李世民的江山社稷操心是一件很苦惱的事情，張陽想著什麼時候可以罷工，就看到盧照鄰急匆匆從禮部的府衙路過，一路走出了朱雀門。
說完這話，高士廉拿出一份冊子，「東宮屬官李百葯，就此改回禮部侍郎。」
倆人聽完不住點頭。
這或許也是舅父安排李百葯的原因。
李世民笑道，「這點小事倒是沒什麼。」
人家許敬宗雖然是野路子，但至少辦事得力，做人也懂人情世故，人脈很廣。
高履行打量著這裏開口道，「張侍郎，這位是李百葯，現在來禮部任職侍郎。」
「我要說你骨骼驚奇很適合這裏，大象兄會生氣嗎？」
張陽尷尬一笑，「像是在畫大餅？說大話？」
「讓老師費心了。」
李百葯勉強擠出笑容，「張侍郎，我們以前見過。」
「大象兄，這件事肯和*圖*書定不是老師安排的吧。」
三人走到禮部的府衙外，刷刷看了眼坐立難安的李百葯。
事關前途，事關後半輩子的目標。
高履行低聲回話道，「這個張陽不過是個幸進的駙馬而已，不足為慮。」
鄒國公把禮部當作了託兒所，他家的大兒一個比一個實誠，太老實了，不好帶呀。
心中的矛盾無以復加，讓長孫無忌惱怒的神色更重。
「那是自然。」
「趙國公，這功績也不是說想建就能建的。」
「父親說對別人都要客氣點，對你有說直說便是，不用拐彎抹角。」
張陽一腳踩死幾隻螞蟻，「我還是繼續多用點心裏吧。」
「在決策上禮部有自主權，我們可以做很多建功立業的事情。」
高履行把吏部的文書放下，「不用了，吏部已經批複了，以後李百葯就是禮部的侍郎，都已經有四個了，多一個又何妨。」
「孩兒以為張陽此子在朝中坐不久。」
高士廉問著高履行，「你覺得這個張陽如何？」
張陽瞧著他的面容，「見過？」
剛走出殿外不久，就在半道撞見了長孫無忌。
「其實我也需要信得過的人。」
「比如說咱們禮部的大門該修一修了，還有牆壁也要重新修整，而且屋頂還有些漏雨……至於他要做什麼，有什麼舉動但凡你們看到的都要告訴我。」
「朕都知道了，按照禮部的方式你接著辦事吧。」
張陽也算是朝中的新任官吏，和朝中的老派不同。
走出甘露殿，長孫無忌心中越發苦惱，舅父還是太過倚老自重了。
許敬宗點頭又道，「張侍郎能夠如此坦誠，下官敬佩，也請放心忙完了這些事情也開始休息。」
作為老師弟子，老師的小兒子被李百葯欺負過，也很想在禮部欺負許敬宗一報還一報。
長孫無忌心裏很矛盾，一方面是為了朝堂的未來，一方面卻是親情。
張陽扶著額頭，「再把這裏的卷宗按照記錄事情和_圖_書
類別分類整理一下，過段時間我讓許敬宗帶你們做事。」
張陽低聲道，「其實螞蟻也是一種很有智慧的動物，它們能夠互相合作，趙國公難道沒發現嗎？」
李君羡走到殿外，可以幫著禮部辦事，但自己還是陛下的人，一切事宜都要向陛下稟報。
張陽站在門前，看著一群螞蟻搬家。
張大象糾結道，「倒是可以辦好。」
李百葯氣餒地講道，「下官也不知道是何意思，吏部突然來了文書，就只能來這裏。」
張陽眉頭緊鎖，「我不記得有見過你。」
沉思半晌，高士廉撫須道，「老夫倒是聽說這個小子想要將張公瑾的三個兒子全部收入禮部，只不過被陛下拒絕了。」
張陽神色不悅，「我們禮部已經有四個侍郎。」
長孫無忌笑道，「你們禮部不用畏手畏腳，陛下很想看你們再建功績。」
張陽冷哼道，「我也為你考慮了。」
「大安在東宮，這個李百葯怎麼過來了？」
李百葯笑得越發尷尬了，「可能是張侍郎遇到的人太多，忘記了。」
「如今禮部和以前的禮部不一樣了，現在的禮部不用循規蹈矩，照章辦事，這是一個全新的領域。」
堆積再這裏的案卷很多，足足放了四五堆，每一堆都有半人高。
陛下登基這才幾年，朝堂需要的是新的面貌。
「不辛苦，都是應該做的。」
舅父還是那樣，沒什麼變化，一直以來還是守舊的用著以前的方式來應付吏治。
「全新的領域？此話怎講？」
李百葯拱手道，「見過張侍郎。」
許敬宗尷尬地笑了笑，「原來張侍郎考慮的還是自己呀。」
「有我在？」
「吐谷渾的戰事如何了？」
「如果這孩子能懂事點就好了。」長孫無忌無奈說道。
高履行不是很明白這話。
不得不小心應對。
可如今已經才過了幾年。
「喏，孩兒這就去辦。」
可朝中需要開闢新的科舉，任人為賢，不能一味的使m.hetubook.com.com用舉薦。
「以前我們兄弟幾個犯了事，父親還要往朝中遞話，現在不用了，父親說有什麼事情就直接找你，我們闖禍了也找你。」
長孫無忌笑道，「你要是多來中書省走動老夫就告訴你。」
「老夫自然明白，建功立業從來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留下李百葯一個人獨自一人面對張陽，張大象，張大素。
「以前父親確實很費心，只不過現在不費心了，因為有你在。」
張陽又對倆兄弟囑咐了一番，便離開了禮部。
可這要是這麼做，是不是就落人圈套了。
長孫無忌又低下頭。
長孫無忌邁步走入殿中，「陛下。」
別人請不動他盧照鄰，果然能打動他們的還是孫神醫。
張陽頷首道，「你為何要來禮部？」
路過朱雀門，長孫無忌見到了張陽。
「許兄這些日子忙著在外面找人手，安排消息，還要搜集各路消息。」
就連李百葯也不知道自己為何會來禮部。
張陽要從中書省奪取權力，還要將增加人手。
甘露殿李世民聽著李君羡的講述，這些日子確實抓了不少探子，尤其是吐蕃的探子非常多。
「喏。」
這不是陛下想要的那樣，當初的那些舊制也不適合現在的朝堂。
朝堂有壞人，有人心思叵測。
「在禮部整日坐著也難有寸進。」張大象還是板著一張臉。
來禮部的路上，李百葯想過很多種可能，果不其然還是被孤立了，心中早有預料，沒想到被孤立的這麼快，感到很失落。
張大象嘆道，「如果真是這樣，那禮部不算是末流。」
「你讓人帶話給突厥的阿史那杜爾和突厥的小可汗，讓他們各派一個人來長安，就說禮部有事情與他們商議，事關以後的突厥和大唐的關係。」
朝中有這麼一個異類，長孫無忌心中踏實了不少。
說完高履行笑著拱了拱手就離開。
有種被人盯上的感覺，張陽站在原地好一會兒，「大象兄，大和-圖-書素，給我出來一趟。」
真沒想到這個松贊干布人在吐蕃卻如此在意長安城的情況。
李世民頷首道，「事情你都知道了？」
要說做人做事這兩兄弟真的要和許敬宗多學學。
李百葯也好，張陽也好，都是小人物，這種小調動自然也沒什麼，高士廉又識人之明，只要他任命的官吏，都有能其位發展所長。
「在六部之中以前的禮部確實屬於末流。」張陽犯難說道。
張大象和張大素從一堆案卷中抬起頭，看看高履行和張陽，還有站在一旁的神情複雜的李百葯。
等高履行帶著李百葯來禮部的時候，張陽正在煮著一鍋茶葉蛋。
有一種物是人非的感覺。
「如今吐谷渾還在苦苦支撐，就快有結果了。」
「你能不能不要說笑了。」張大象依舊板著臉。
長孫無忌笑道，「老夫以為只有小孩子才會想這種事情。」
「老夫還知道東宮內部張大安和李百葯素來不和。」思量了半晌，高士廉又笑了笑，「老夫雖然不知道張公瑾是什麼心思，倒是這個張陽做事痕迹有些太重了。」
「能否坐穩他的位置，試一試不就明白了。」
事情蹊蹺，也很古怪。
「先前禮部可以讓吐谷渾交還河西走廊，假如這一次可以拿下突厥，甚至可以將一場即將到來的戰爭避免發生，讓突厥稱臣，划入我中原，成為大唐的版圖，那大象兄還覺得咱們禮部是末流嗎？」
張陽盤腿坐著，「大象兄覺得戶部很有前景嗎？投身戶部終究不過是幫著上官忙著做一些調度和賬目，這樣的日子日復一日，很難再有寸進。」
想到當初秦王府的眾人包括舅父一起出謀劃策對付李建成。
張大象點頭道，「你放心，父親特地囑咐我們，要在你手裡好好做事，他也更放心。」
「那你讓我來這裡是何居心。」
張大安和張大素當即開始動手辦事。
「許敬宗呢？」張陽看了看四下問道。
張大象不解道，「什麼雜活？和*圖*書」
張陽緩緩站起身揣著手，「吏部是什麼意思？」
長孫無忌點頭，「將李百葯放入禮部，而且不經過中書省和陛下的批複，吏部就這麼做了。」
高履行遞上一本冊子，「這是吏部的文書，吏部尚書親自批複的，還請張侍郎接下吧。」
把人挖來就需要給人足夠的好處，或者對前程的承諾，他有這樣的憂慮也是無可厚非。
「這段時間辛苦你了。」
長孫無忌好奇道，「你這是在做什麼？」
長孫無忌躬身行禮，「陛下，這件事臣會告知舅父，再讓舅父向陛下稟報。」
李百葯稍稍拱手，「當初在朱雀大街上有過一面之緣，後來在曲江池也見過張侍郎用解題出題。」
「張侍郎。」許敬宗拱手道。
「趙國公此言差矣，從細微處也能看出很多道理，就比如說螞蟻搬家要下雨。」
舅父的想事方式還是在用當年的名門望族的老方法。
與李世民聊了朝中接下里的應對。
「斷然不可能，父親從來不插手朝政。」
「喏。」
李百葯看著眼前的三人竊竊私語，也不知道他們在議論什麼。
高士廉笑道，「你不用瞻前顧後的，依老夫直見，陛下都不會過問這件事。」
大象和大素本來就對李百葯沒什麼好感，不說這傢伙算不算是個好人，光是他欺負大安這件事，大家都充滿了敵意。
「以後再禮部好好做事，我們同朝為官低頭不見抬頭見。」
李世民擺手刀，「倒也不至於，只是他年事已高，朕倒是擔心他的身體。」
有一種你們已經壞了規矩，又何必看規矩辦事的意思。
這件事自然逃不過高士廉的耳朵。
張陽緩緩站起身，看著對方，「這是應該知會河間郡王，沒錯吧。」
三人重新走入禮部府衙。
張陽再看許敬宗的氣色，「忙完了這件事你就休息一些時日，讓大象和大素多忙忙，禮部能用的人手不多，你要是累壞了身體，以後誰給我辦事，我與河間郡王還能不能放長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