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嗎？」
知道這件事還有張大象與張大安和李玥。
「陛下召見張少師和汝南公主，入崇文殿議事。」
崇文殿就在東宮邊上，李承乾換好衣裳急匆匆收拾了一番，幾人一起去崇文殿。
殿內又陷入了沉默。
「崇文殿？」李承乾也詫異，崇文殿一直以來無人問津，父皇怎麼會去那裡？
李玥投來疑惑的目光，張陽眼神示意一旁的柱子。
張陽背著醉醺醺的李孝恭一路朝著朱雀門走去。
李玥回話道：「回父皇，這是一場買賣，起因是當初夫君在典籍中看到過棉花可以織作成衣物，去年的時候河間郡王向高昌採買過棉花，這才有如今這場買賣，來往都有賬目的。」
「為長遠之計，徐徐圖之？」
李孝恭的話語說得很輕，像是在說悄悄話。
「本來是沒醉的，宮裡太監來報老夫灌了一罈子酒水，這才走了出來，不然怎麼糊弄陛下，你以為陛下好糊弄？」
「若有成果，一定告知朕。」
「謹小慎微？」李承乾點頭，「嗯，孤記住了。」
「嗯。」張陽點頭應聲。
當初村子里一直留著那兩隻東北大鵝，因為它們是小熊的對手。
張陽背著他一路走著，「您喝醉了，我就要背回去，總不能把你放在大街上吧。」
「老夫一輩子沒讀過幾卷書，沒有你們這些年輕人這般有智慧，現如今已經看不透你了，你能想到的事情老夫想不到，也只能幫你一點是一點，你瞞著陛下的事情一定要藏好了。」
「為何？」
李崇義接過醉酒的父親，剛攙扶差點被襲來的重量壓倒在地，心說他是怎麼把父親一路從宮裡背出來的。
「真不用？」
像是狠話，更像是警告，且聽他這麼說，該說的就說，至於要怎麼回答還要看你李世民要怎麼問了。
「把李孝恭也喚來。」
她對小動物沒有太多的愛心，該殺就殺，食物就是用來吃的，這方面她絕對不會留情。
「你與孤說說張少師m.hetubook.com.com與玥兒所講的到底是何意思？」
李世民疑惑的語氣好似不相信。
「皇兄還沒明白父皇真正的意思，崇文館不重要，重要的是治國之策，這才是父皇想要，而且是行之有效的政策，之所以這麼說是因為太子的圖表對朝中真的有用，希望太子多做一些類似的事情，這才是父皇想看到的。」
張陽走入殿內皺眉想著李世民的用意，又回話道：「臣喜凈。」
恨他不爭氣，李世民指著李孝恭又想再罵兩句，又組織不好語言。
見他犯難的樣子，李承乾搖頭道：「算了，孤知道你也跟不上他們夫妻倆的想法。」
「一口吃不完，印刷業還在起步階段，好好積累，一步步踏實地走，先從我們的口碑開始。」
從九月夏收開始，一直到了十月朝中這才把整個關中的賦稅統計完。
「喏。」李承乾行禮。
留下這麼一句話，李世民便走出了崇文殿。
又是一聲嘆息，李世民掃了眼整個崇文殿，「承乾！」
「朕觀你近日讀書頗有收穫，將此崇文殿改建崇文館，招收才俊多研討治國良策，此地便讓……」李世民掃了一眼在場的眾人，「便讓張陽來主持。」
李承乾上前一步，「兒臣在。」
「臣已經解釋過了，這隻是一場買賣。」
「臣領命。」張陽扶著李孝恭行禮。
可能是因為童年時期的環境，加上這些日子以來皇后的教導，李玥心中的那一份果決慢慢開始展露了。
「臣知道，這件事長安城有人在議論。」
剛站定又是一聲響亮的酒嗝，李孝恭躬身道：「臣失禮，陛下贖罪。」
李孝恭回著話，身子晃晃悠悠。
「呵呵呵！就知道你小子不會不管老夫。」李孝恭痴痴道。
李玥話語從書架的另一端接著傳來。
「回陛下，棉花有利民生，比之皮革麻布更好，更能禦寒，是為民生大計的祥瑞之物。」
「朕一直以來不喜臣子有所www.hetubook.com.com隱瞞。」
沿著朱雀大街走著，張陽背著李孝恭來到河間郡王府邸前，李崇義親自來迎接，「有勞了。」
牛闖臨時讓人修了幾個庫房才能勉強放入棉花。
「你看看你，成什麼樣子！整日酒氣衝天！」李世民指著他大罵道。
張陽收拾著李玥的書包，將一些看過的書卷拿出來，一邊講著：「人多口雜，雞多了還不下蛋，到時候鬧哄哄的指不定成什麼樣子。」
「買賣？」
張陽接過李玥抱來的一堆書卷，「辦，當然要辦，今天就可以把牌匾換了，既然陛下要臣來主持，人手方面陛下放下全部交由我便好。」
李承乾站在原地，面對父皇這種質問也不敢多問，更不敢多動。
「買過，買過不少。」李孝恭如實回話道。
「朕問你，去年你向高昌買過棉花？」
當一個皇帝想要裝高深的時候，都喜歡背對著人嗎？
張陽回話道：「不知陛下覺得臣有何事隱瞞的。」
「暫時不必。」
「這是喝了多少？」
張陽回話道：「用棉花來織衣的技術還不完善，臣想完善之後真正能用於民了，再向陛下說明，老師說事事都要謹慎，眼下還沒成果。」
李崇義漲紅著臉，「家裡有下人。」
「你覺得老夫為何醉成這樣嗎？」
聽李承乾這話，張陽淡然道：「不用改建，就這樣挺好的。」
「我覺得這樣還不夠，除了刮骨療毒慢慢來減輕病情，在讀書人心中播下種子的同時，還要將病根連根拔起，這樣才能一勞永逸。」李玥思量著說道。
把書卷都放好，李玥背上了書包。
眼看他要一頭栽倒，張陽連忙扶住他。
將崇文殿改建成類似弘文館一樣的崇文館，李承乾興緻很高，「孤認識了很多弘文館的人，不如把他們請來？」
西廂記的故事寫了前幾篇作罷，李玥翹首道：「為何不把白蛇的故事也印出去的。」
李承乾的話語遲疑了不少。
李承乾越和*圖*書聽越懵，還沒想不明白只是不住點頭，「孤明白了。」
李世民一揮衣袖準備離開。
很快，李孝恭狼狽地跑來，一身的酒氣，河間郡王的晚年退休生活還是挺滋潤的，也不知道他在哪裡喝的酒。
李世民氣餒嘆道：「棉花能用做織衣物？」
明白了意思，李玥稍稍柱子靠了靠，這才輕鬆不少。
吃力地扶著自己的父親，李崇義咬牙扶著，「不用。」
「這一次高昌將這麼多棉花賣給驪山村，也和上一次的事情有關？」
李孝恭投以感謝的目光，穩了穩身形，繼續躬身回道：「不知陛下為何問起此事？」
「老夫把你當自家晚輩，有些事情老夫能幫你自然會幫你，你小子聰明辦事又周全，雖說不知你到底做了什麼讓陛下猜忌，就像你不會把老夫丟在路邊不管，老夫也不會見死不救。」
張陽拱手道：「那我們就先回去了。」
張陽悠閑地坐在搖椅上，「不著急，慢慢來。」
「你的這種在做法需要時機。」
再無他人。
先前送點葡萄釀葡萄乾什麼的，倒也不會有人太在意。
眼下出了這麼大動靜的，李世民不好奇也不行了。
李孝恭用力咽了一口唾沫，「確實可以，而且還能禦寒是好東西，臣家裡還有兩床棉花做的棉被，回去之後就讓人送來。」
李世民轉過身背對著幾人，「整潔的環境會讓身心愉悅。」
「朕不喜欺瞞朕的人。」
張陽點頭。
「如此祥瑞之物，應當與朕說明，而不是私下大肆採買。」
以前還是一個乖巧的小丫頭，現在的媳婦不論是從眼界上還是思維方式上都改變了不少，這或許是她與皇后相處時間久了緣故。
張陽倒不覺得詫異，當初一起在禮部廝混，李孝恭或多或少也能知道一些。
李世民的話語再次傳來。
「喏！」又有兩個太監急匆匆離開。
臨走前張陽餘光看著整個天可汗與自己擦肩而過。
又站了好一會兒，張陽側目看了看媳婦m.hetubook.com.com，她的額頭還有些汗水，光是這麼站著確實挺累的。
張大安憨憨地笑了笑，「臣只是覺得對陛下的任命要謹小慎微，不能大張旗鼓。」
東宮內，張陽和李承乾正打著羽毛球，李玥坐在一旁煮著茶水。
見李世民依舊背對著，他在正在看著一卷書，張陽稍稍推了推媳婦。
李承乾脫力地靠著書架坐下，「父皇這是怎麼了？今日為何突然如此質問。」
「父皇要說要把這裏改建成崇文館，要怎麼改建。」
張陽背起李孝恭，一步步走出崇文殿。
「有利民生之物？」
「朕知道棉花不值錢，也不是什麼貴重貨物，可高昌竟然把這麼多棉花都賣給你，你就不解釋嗎？」
別看她現在溫順，狠辣起來沒有猶豫。
倒是李玥的心情很不錯，面對父皇的質問她也很淡定，甚至已經在挑選書卷帶回家看。
打得正酣，宮裡的太監打斷了幾人的興緻。
「我將更多的書籍都拿出去不是更好嗎？」
「嗯，這疑心不知道要懷疑多久，你父皇已經聞到味了，不查到一些什麼，他是不會罷休的。」
等這兩夫妻離開，李承乾還站在原地，他不解地看向張大安，「大安。」
李孝恭就趴在背上，他迷迷糊糊說著。
「討論治國方針人多不一定有用，也不要太覺得自己的方略很有用，用夫君常說的話就是要謙虛，虛心好學，要說治國的有中書省還有六部官吏，父皇並不缺人，也不用邀請很多人來崇文館。」
李孝恭就這麼靠在自己身上，張陽實在是受不了他身上的酒味，扶著他靠著書架先坐下。
「我們也是順路。」張陽說道。
李承乾不解道：「那崇文館就不辦了嗎？」
「不……不送了。」李崇義吃力的邁開一步，緩緩走入家中。
李孝恭剛剛說完，見他又要一頭栽倒，張陽再一次扶住他。
「他也是為了還上一次的人情，這才給了許多便宜之處，不論是葡萄還是葡萄釀又或者是棉花都願意用https://m.hetubook.com.com很便宜的價格賣給我們，臣近日也收到了不少葡萄釀，價格比市面低廉許多，陛下要是喜歡喝酒，臣也可以讓人送一些入宮。」
「臣在。」
「朕聽聞你和高昌的來往密切。」
回家路上，李玥小聲道：「父皇是一個多疑又自負的人，此次王叔算是幫我們糊弄過去了，可父皇已經起疑了。」
「父皇放心，等王叔醒酒了一定讓他再來向父皇認錯。」李玥適時補充道。
「故事站在普通人這一邊，好的故事總是可以深入群眾的，群眾才是對抗世家最大的力量。」
可當小熊打敗了那兩頭大鵝，她便當即把兩隻東北大鵝燉了，沒有任何留情。
李孝恭使勁眨了眨眼，提了提神，「當初確實是臣向高昌買棉花，如今高昌的守備將軍阿達蘭就是當年的吐谷渾使者，禮部賣他一個便宜，讓他和吐谷渾王室得以從戰亂中脫身。」
張陽也稍稍一禮。
李玥擱下手中的筆又小心翼翼將剛剛寫下來的故事放在陽光下，來嗮干墨跡，她低聲道：「對付世家最好的武器就是反抗禮制，這種做法會不會太過薄弱了。」
「這個時機會有的。」李玥溫和地笑著。
崇文殿內又恢復了安靜。
李世民正在殿內，見三人來了問道：「這崇文殿倒是收拾的乾淨。」
相比在陽光下的東宮，崇文殿在背陰處，走入殿內有一種陰冷的感覺。
「高昌把上萬石的棉花都賣給了這小子，你可知曉？」
西域的棉花也在二月份播種到了九月份豐收，歷時一個月，到了十月中旬冗長的車隊到了驪山村村口，當蓋在車上的油布掀開，一車車雪白的棉花，讓人震撼。
張大安也遲疑了半晌，好一會兒說上來話。
張陽拱手道：「臣向高昌收購棉花，不過是一場買賣。」
「需要幫忙嗎？」
你就不能面對面好好說話？
心中一陣鄙夷，張陽又稍稍低下頭沒有言語。
「一時興起，臣與程知節他們喝多葡萄釀，陛下贖罪！」李孝恭躬身又一次行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