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瑰麗的至寶
第二十二章 時也勢也

「姐夫,那吐蕃祿東贊終於是低頭了,想來禁足很快就會解除。」
李玥走來正聲道:「青雀,你去村子抓兩隻鴨子,我們午時烤鴨子吃。」
小武騎著小熊歡快,到處追著其他的小動物玩鬧。
等牛進達他們回來,自然就可以將經驗分享給朝中,讓更多的兵馬適應高原。
松贊干布還能在吐蕃蹦躂,真該感謝朝中那些老狐狸,感謝天可汗仁慈。
宵禁后的長安城很安靜。
李泰提著兩隻宰殺好的鴨子匆匆走上來,「姐夫,姐夫,我還帶了很多胡椒和細鹽。」
許敬宗神色犯難,「大相這不是為難下官嗎?」
松贊干布沒有經歷過中原的亂世,作為一個對手不論是兵法還是謀略上,都比中原將領差一截。
接連幾天都晴朗,長安城上的天空雲捲雲舒,時間過了一個月,這一個月從邊關的戰報越來越多。
「我要見張陽!」
正說著話,小武揉著眼迷迷糊糊走出來,「老師,你們怎麼不睡?」
走在田埂上,張陽點頭,「您老就當修養身體,在村子里多和孩子們在一起心情也會好不少。」
李淵點頭道:「他們說你能預知天氣,現在一聽又覺得你此番話在理。」
張陽點頭,「我巴不得一直被禁足。」
浴室內傳來她的說話聲和水聲。
對此李世民並沒有太高興,正在擔心會不會和之前一樣,一場小勝之後又會遭到松贊干布的反撲。
明月懸在夜空中,夜已深。
本不過問夫君和父皇之間事情,既然說出來,還是願意聽的。
許敬宗無奈道:「是張尚書不是這麼輕易能見的,先前就因為大相的事情,我們張尚書禁足了。」
「怎麼了?」張陽不厭其煩繼續把磚石往牆上砌著。
祿東贊看著寫在奏章上的內容犯難。
又過了半月,張陽正在田地里看著農作物狀況,今年夏天來得會很早。
寧靜的夜裡,話語聲很輕,可也清晰可聞。
「只要有足夠的紅糖,白砂糖我想要多少就https://www•hetubook•com.com有多少。」
再這麼吃下去,好好的一頭猛獸,也眼看要廢了。
「聽村子里的婦人講田地里的蛙叫也來得早。」
就算是陛下現在主張輕徭薄賦,放歸兵員去種田,大唐的實力還在的。
祿東贊躬身道:「贊普送消息給外臣,要與大唐談和。」
張陽小聲道:「小武已經睡了嗎?」
看這小子還在盯著田地里的麥子,李淵又道:「你是擔心今年的收成?」
李玥牽著小武的手,「老師馬上就去睡。」
也就朝中那些老狐狸沒有出手而已。
「好呀。」
「他不是只禁足一個月嗎?」
「魏王殿下不要偷懶,快去把磚石裝滿,用推車拉過來。」
至此,吐蕃的高原便再也不是中原衛府兵馬所不能去的地方。
李泰跟在後頭一直說著話,「談判呀,接下來要怎麼談,是不是要讓吐蕃拿出更大的代價。」
但凡李世民再殘暴一點,長孫無忌和房玄齡還有張公瑾之流能把松贊干布扒皮剁了烹之。
只有帶著小武的時候,它才不會跑太遠,總是在新家的附近晃悠。
也虧得吐蕃有高原做屏障,不如松贊干布會敗得更慘。
「為何?」
這就有個吐蕃送上來挨揍。
張陽簡單地沖洗一番也端起面坐下來吃著。
「姐夫,姐夫!」李泰喚著。
「夫君之前做過的蔥油麵就很好吃。」
許敬宗執筆寫下一份奏章,遞給祿東贊,「還請大相將上面的話語用吐蕃話寫一遍,下官會代為交給朝中。」
「只要你寫明了,之前的彈劾就是一個誤會,我們尚書在與你們吐蕃人談判中的言行舉止沒有任何的不妥之處,而且還要寫上吐蕃對禮部的感激之情。」
牛進達的大軍在高原徘徊了有一個月之久,期間撤下來的有兩千餘人。
又想到了草原上承包生意,這是今年第一次嘗試承包,能夠產生多少價值還要等冬天才能知道。
這也是一個振奮和-圖-書人心的消息。
「那就多謝許侍郎了。」
「接下來要怎麼談?」
正好給李世民立威,也是給了這個天可汗散威嚴的機會,以顯擺大唐實力的時候。
只能說松贊干布的開戰的時機不好,開戰的方式更不好。
消息一到整個長安城震動。
李泰聞言再苦哈哈的幹活。
李世民掃平了多少競爭對手,拿下陰山打服了突厥之後,正是拔劍四顧心茫然,何處尋對手。
這頭熊已經能馱著小武跑,從以前收養的時候還是很小一隻,這三年過去它長得快,每年都能胖上一圈。
把碗放在桌子上,張陽擦了擦嘴,「我打算讓白糖成為和金子一樣的貴重物品,賣給世家大族。」
許敬宗這麼說著完全無視了一臉惱怒的祿東贊。
把先前準備好的乾淨布巾,用冷水打濕遞給她。
許敬宗搖頭嘆息,「現在你們贊普如何了?你在長安城,想來吐蕃會送消息給你,你現在是知道松贊干布人在何處,是也不是?」
祿東贊的額頭有汗水滑落,外交院內又有幾個文吏進入,又有三兩文吏離開。
許敬宗又道:「看在你與我們禮部糾葛多年,從張尚書還是一個文散之時,你便領教過我們尚書之手段,想來到現在也有四年了吧。」
支開了李泰耳邊總算是清凈了不少。
再是整了整自己的衣袖,許敬宗瞧了眼自己衣袖上有一大片被羊肉湯打濕的地方,「本就一件官服,現在洗了明天又嗮不幹。」
張陽擦了擦額頭的汗水,又灌了幾口涼水,「這個季節有這樣的氣溫確實有些反常,看來要防範一下田地中的蟲子。」
房間內低聲細語講著話,一陣折騰后張陽重新點亮油燈,李玥抱著被褥坐起身輕聲道:「我去洗洗。」
許敬宗重新坐下來,「做了五年的對手,真要是對手也快成朋友了,只是張尚書如今還在禁足,陛下說是禁足一個月,陛下不開口解除禁令,張尚書是不能自作主張走回朝堂上的。」
hetubook•com•com李玥鑽進被褥點頭,「嗯,已經睡著了。」
事實就是,就算是松贊干布要反撲,現在他的大部兵力都已經失去,已是強弩之末。
李泰要減肥,這頭熊也要減肥。
午時最熱的時候到了,張陽看到李玥的汗水從臉頰落下,一直流到了光潔的脖頸。
終究是輸在了年輕上。
當年亂世征戰的將領都還在,當年死在陰山的突厥人怕是屍骨都還沒涼透。
「什麼怎麼談?」
張陽站在門外,李玥在浴室內洗著。
「你有沒有聽到我的話!」祿東贊再是怒聲說道。
你們吐蕃撐死十多萬兵力,有二十萬人口就算不錯了,就這種程度還想和大唐打仗。
等做好一碗油潑面,李玥也洗好了澡,她的頭髮還濕漉漉,穿著淡薄的衣衫坐在月光下吃著麵條。
李玥接過擦著汗水,「這布巾從家裡帶出來,夫君藏到現在都不捨得用。」
許敬宗再是問道:「為何會彈劾?」
「再說明朝中彈劾都是子虛烏有,是那些言官栽贓之,還請禮部為吐蕃再做公道便可。」
看著媳婦走入浴室,張陽正要進去,卻被她推了出來。
晚飯後,一家子三人玩了會兒丟沙袋的遊戲。
現在的她還是有些抗拒一起洗澡的事情。
吐蕃和大唐打?
「下一次去村子里,我親自去看看田地里的糧食。」
「您老說笑了,我不能預知天氣,都是一些老農告訴的經驗而已,他們對天時也會有自己的判斷。」
小武看到碗中的蔥油麵,「老師,小武也餓了。」
也是奇了,張陽痛苦地扶著額頭,這小胖子最近的話怎麼這麼密。
將來還要擴大規模,需要更大的牧場。
夫妻倆隔著門低聲講著生活上的事。
許敬宗皺眉道:「之前大相不是說不著急嗎?」
李泰聞言點頭,「這便去安排。」
現在終於知道規規矩矩地好好說話,松贊干布大勢已去,作為一個吐蕃的贊普,終究是小看了現在的大唐。
這一拍還把自己的hetubook•com.com羊肉湯給打翻了,許敬宗把落在桌案上的兩三片羊肉撿起來吃了,再把桌案好好擦了擦。
「今年夏天是不是來太早了。」
李泰擦了擦汗水,「這個祿東贊還真是有意思,先前有多麼的不退讓,現在竟然要主動來談判,還要禮部為吐蕃討一個公道。」
點著頭張陽又看了看天,「如果今年夏風早早退去,很有可能會出現旱情,如果夏風太強也有可能造成內澇。」
有一千人還跟著牛進達留在高原,送來的軍報上說他們已經適應了高原,也找到了蘇定方。
祿東贊低聲道:「這是第五年了。」
終究是松贊干布太過年輕氣盛,不知道大唐有多硬。
李玥被鬧得心煩意亂,又是一跺腳關上了屋門。
用袖子擦了擦汗水,張陽笑著,「我用袖子擦就可以了。」
「不過現在來看草原的氣候肯定很不錯。」
臨近五月的時候,隴西道颳起了沙塵,據從隴西道過來的人說一道巨大的沙牆從天邊而來,沙塵遮天蔽日。
有時候對付松贊干布這種自我感覺良好的傢伙,就是要給他來自現實的一個巴掌,他才會重新低下頭。
夫妻倆默契一笑,坐下來休息著。
「不識字嗎?」許敬宗笑著。
「就是夫君用紅糖提煉出來的那些?」
李玥擦著汗水遞來一隻桃子,「特意在冰水裡泡過的。」
她深吸一口夜空的空氣,感受著夜風吹在身上的涼意。
祿東贊咽下一口唾沫,閉眼好似咽下了一口氣,「只有這麼做才能為張尚書才能解除禁足?」
「是也。」許敬宗把筆墨擺好,「大相,請吧。」
「認識……」祿東贊緩緩開口。
祿東贊拍案道:「我要見張陽。」
話語一過腦,祿東贊回道:「因為朝中官吏彈劾。」
「一個月?要說您這位大相還是不懂我們關中的民風人情。」許敬宗把空碗遞給一旁的小吏,讓他還給門口賣羊肉湯的小販。
李淵走在一旁,「看來二郎是想要老夫來驪山修養身體了。」
「晚上吃宵夜hetubook.com.com嗎?」
且說,祿東贊寫了一份奏章交給朝中,李世民還沒作出反應,人在驪山建設新家的張陽就聽李泰講了這件事。
張陽把碗里的麵條又拌了拌,兩三口吃完,「今天我和你父皇談成了一筆合作。」
祿東贊快步朝著外交院走去,許敬宗悠閑地坐在院內,吃著餅喝著羊肉湯。
張陽側目糾結道:「以前沒見你這麼害羞的。」
祿東贊再是閉眼深吸一口氣,緩緩拿起筆便開始書寫起來。
見人走來,許敬宗還喝下一口熱乎的羊肉湯,舒坦地長嘆一口氣,「都說了讓他多放點山蔥,每次都放這麼一點,這長安城的人真是越來越不厚道了。」
月光明亮,李玥的衣服很單薄,只是一層絲綢隱約看能看見她的肌膚。
「張尚書為何會被禁足?」
經歷三月之久的戰事,終於是等來了一個真正意義上的好消息。
「看在你與我們尚書這麼多年交情上,下官可以幫忙。」
媳婦正和小武挑選著鴨蛋,打算拿回家做鹹鴨蛋吃。
「你想吃什麼?」
陛下手中的謀士都是從一群人精中殺出來的老狐狸。
祿東贊重新站好行禮,「還請許侍郎安排,讓我見一見張陽。」
先前談判祿東贊有多堅持有多麼地不退讓,現在的他就有多麼地卑微。
張陽清了清嗓子,「鍋里還有,我再去盛一碗。」
留下來的這些可都是當年亂世戰場上殺出來的。
看他支支吾吾的模樣,許敬宗接過話語,「還不是因為和你們吐蕃人談判,上一次沒有談成,不歡而散,朝中便有了彈劾,不瞞大相,其實君臣之間也是有默契的,只要陛下不開口,張尚書也沒有主張要回到朝堂,那便還是在禁足中。」
讓它馱著小武跑,就當是減肥了。
「因為……」
好在長安城受的影響並不大。
吃著冰涼的桃子,再吹著山風也涼快了不少。
邊關的軍報再次傳來,牛進達和蘇定方聯合大破松贊干布的三路兵馬,正在圍剿殘餘兵力。
今年夏天來得早,還帶來了沙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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