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 有志者,事竟成!
第四十二章 處默的憂慮

三人一拍即合,來到河邊的小池子,池子挖得不大,底下已經與池邊都鋪好了石料。
李玥神情凝重,「可要是去請趙國公幫忙,以後我們家面對趙國公就再難抬起頭,夫君還要對趙國公畢恭畢敬,老狐狸的心思深遠,從夫君拒絕他的拉攏,他現今無時無刻都在記掛著夫君,希望夫君拜入他的門下,成為趙國公一脈的羽翼。」
「還請姐夫賜教。」
現在大家都頂著巨大的壓力,尤其是金錢上的壓力。
小熊吃得也歡實,兩個小丫頭坐在小板凳上,吃著甜,還要推開湊上來的小熊。
長安城內房屋擁擠,再加之城牆擋風,還有地勢造成的揪濕,說是八水繞長安城,可這種地勢一到夏天,長安城就像是個蒸籠一般。
「一半。」
張陽訝異道:「是嗎?這次又是誰家的孩子,怎能這般倒霉?」
關中女子向來彪悍,也不好惹。
感受著池水帶來的清涼,三人皆是長出一口氣。
李玥還沒回過神,卻見夫君打開了房門,正是深夜,孩子們都已經睡下。
以前跟著張陽混,程處默不停搖著手中的蒲扇,又往自己的水囊中塞了一些冰塊。
張陽稍稍點頭,「李將軍覺得這些糧食要怎麼處置?」
「這人自詡小張,買東西甚是喜歡討價還價,大家對他很是煩惱,將就著也就賣給他了,買東西還是這般的計較。」
再看一旁的程處默,張陽又訝異道:「處默,許久不見了,最近忙什麼呢?」
張陽不解道:「為何?」
夜裡,月光不算明亮,張陽攬著媳婦打開了水閥,水聲嘩嘩作響……
當然了這種負擔也是幸福的,經歷了貞觀初年的旱情,人們還沉浸在豐收的喜悅中。
天氣熱了,這頭熊總是掉毛,被它一蹭衣服上全是毛髮。
嬸嬸從宮裡帶來一些冰塊,將甜瓜冰鎮吃起來更暢快一些。
李玥來會踱步的雙腿停下,「夫君所憂慮的也是家裡的所慮。」
張陽帶著一家人先一步到了驪山。和_圖_書
聞言,程處默和李泰都安靜了半晌。
等馬車到了近前停下。
李泰小聲道:「處默最近看上了一個女子。」
「李將軍這雙招子毒辣,一眼就看出了下官的沒本事,實在佩服。」張陽思量著又道:「驪山的生意也只是小打小鬧,這千萬石糧食是一筆大生意呀。」
「我還是覺得你以前挺好的,是不是看了紅樓之後,多了這麼多的憂慮。」
張陽發愁道:「處默,這不對吧。」
「看來程大將軍也是口味獨特。」
拿著甜瓜,張陽又和這些商販熟絡地說著玩笑話。
賣瓜的販子回道:「客人有所不知,這個小張他以前就在東市這片混跡,別看他現在穿著官服,以前可窮了。」
李大亮面帶笑容,「老夫聽說今年中原各地豐收,朝中收糧又是一個很大的負擔,你現在不把糧食當作祿米分發出來,等到秋收,就算你能收得起這麼多糧食,千萬石的糧食都要堆積著嗎?」
程處默坐在水池中,「我家老貨時常說,讓我與你遠一些。」
看車駕走得緩慢,驪山與長安城並不遠。
正值夏季長安城悶熱,正是傍晚時分,本該是夏天白日中涼快時候,可眼下的悶熱還是讓人不住流汗。
「可我們要是辦不好,中書省的狐狸們會看我笑話的。」張陽喝著茶水,「就算這件事辦砸了,倒也沒什麼,趙國公很樂意幫我收場,他手中有的是人脈來擺平這件事。」
盛夏時節,也就每天宵禁前後最是熱鬧。
「呵,我家老貨沒出息看上了孔穎達的孫女。」
張陽喝下一口菊花茶,天氣悶熱,媳婦穿得單薄,衣裙搖曳間明晃晃的長腿在眼前。
白糖的價格自去年到現在一直都在漲,也是時候刺|激刺|激世家子,讓他們體會一下漲跌的樂趣。
在烈日下,護送的隊伍走來也是人困馬乏,張陽再次問道:「後來呢?」
三人站在村口迎接。
張陽一拍大腿,「魏王殿下大才!」
豐收和圖書是幸福的,年景太好了,對朝中來說更是一個負擔。
「你家老貨不是打算給你安排婚事嗎?」
「果然還是要我們外交院出手。」
程處默長吁短嘆,「我家老貨說得沒錯,讀書人都不是什麼好人,人讀書越多就會變得越壞。」
張陽走到岸上,在池水中泡過之後,風也涼快了許多。
要是能把城牆和宮牆拆了就好了。
「我小時候也這麼干過。」
宮裡有自己的情報探子,在關內李世民的情報準確,可到了關外,宮裡的消息未必有外交院準確了。
此刻的李泰和程處默就坐在村口。
李世民又瞪了一眼張陽,走入村子。
李泰抬眼一看,連忙將身子放得更低了,「父皇,孩兒都已經安排好了,隨兒臣來。」
張陽踩著有些發燙的地面,「麻煩嬸嬸了。」
程處默小聲道:「莫家打算過些日子再去會會她。」
程處默打濕的亂髮披在臉前,「以前都是只是小打小鬧,自然是無妨,你現在身居尚書省。」
張陽將自己的長發放下來,「咦?有冰?」
從朱雀門走出,長安城坐北朝南,一眼看去朱雀大街上行人寥寥,遠處的風景在烈日下開始扭曲。
張陽走到東市走到一個賣瓜的鋪子前。
見他臉色一黑,張陽又改口道:「誰家孩子被你看上了,需要我們幫忙嗎?」
「本王也是如此認為,誰教處默兄一往情深,打又打不過別人,難道娶了回家整天挨揍?」
李泰又道:「父皇沒來驪山嗎?」
李大亮惆悵道:「老夫沒讀過幾年書,年少時讀書也不過是裝模作樣的。」
「看了紅樓好人都變壞人了。」張陽神情悲愴,「我之過也。」
李大亮問起一旁的商販,「他與這裏的人很熟絡?」
張陽從池中站起身,「放入鯰魚還有另外一個原因,那就是當一個利益團體多了一些陌生人,原本團結的眾人也會被各自的利益所分裂,從而打破了這種團結。」
「等下一批白糖到了,www.hetubook.com.com我們讓價格降低,讓洛陽那邊的人收進更多的白糖。」
「照理說與人動手頂多算是以武會友。」
兀長的兵馬護送著天可汗一家來到驪山。
張陽皺眉道:「嶺南的蔗糖到了嗎?」
李玥的心情很不錯,她收拾了一些衣衫,一家人準備去驪山避暑。
張陽嘖舌道:「以前要是不這麼著急建設河西走廊,不著急開科舉,或許朝中能夠應付,這些事情以前都是中書省那些老狐狸在辦,他們大手一揮,便可以將這些糧食調度到各地的官倉,緩解豐收地方的壓力。」
桶中塞滿了硝石。
王嬸點頭,「那個大食商客只是來長安城問詢的,聽說在隴西地界還有一隊大食人正在來長安城的路上,那才是大食四大哈里派來的使者。」
「如何不對了?」
李泰穿著短褂,「本王在河邊挖了一個池子,池邊還放了硝石。」
夏風吹過驪山,遠處的官道上也被吹起一陣沙塵。
中書省將此次科舉的人手安排好,宮裡已經開始安排去避暑的事情。
「姐夫,父皇還沒到嗎?」李泰快步走上前。
李大亮拿出一些銅錢,「買十隻甜瓜。」
驪山的壓力也很大,朝中的壓力也很大。
張陽又是灌下一口祛火的涼茶,「其實也不是沒有辦法,有些時候糧食除了讓人果腹,還能作為武器。」
楊嬸點頭,趕著馬車繼續往村中而去。
張陽皺眉回道:「我看過的書不少,兵書倒是沒怎麼看過,處默兄何出此言?」
張陽拿起兩隻個頭比較大的,「多謝大將軍,兩隻就夠了。」
「我和魏王殿下說個故事吧,從前有個在海里捕魚的漁民,他每一次出海回來發現魚槽中的魚死了不少,可是鄉民更願意買活魚,之後他就會在魚槽中放入一條大鯰魚,這樣一來那些小魚為了活命,就會躲避鯰魚,拚命地遊動,而這些魚也會因此活下來。」
「魏王殿下洛陽那幫人快要瘋了。」程處默低聲講著。
張陽好www.hetubook•com.com奇道:「嬸嬸,我聽說最近長安城來了個大食的商客?」
李泰喝著酒水,「在路上了,過些天就到。」
「生意?」
程處默認真點頭,「老貨說你有種,他都不敢這般當著外臣的面罵天可汗,也就你小子敢。」
「什麼武器?」
池中央放著一個大桶,高於水面。
「讓他們瘋著吧,為了白糖這般沒了理智,這些人遲早被姐夫宰了。」
放下手中的酒碗,李泰皺眉道:「那要是他們齊心一氣,不收白糖該如何?」
「處默兄,你最近怎麼變得多愁善感了?」
程處默汗水不斷從額前流出,「此女子為人爽快彪悍,某與她過了一兩招,竟然不是她的對手。」
李泰看著從遠處而來的馬車,坐在樹蔭下又道:「如果舅舅想要制約世家,父皇則是想要取締世家,而姐夫想要成為壓倒世家的最後一根稻草,就讓他們瘋狂,如今姐夫身居高位,大不了調動兵馬。」
李泰讓侍衛端來了酒水,「姐夫洛陽那邊的事情還能收得住嗎?」
張陽再是問道:「有故事?」
夜裡,房間中一張圖表放在夫妻倆面前。
李大亮稍稍點頭,「看出來了,要是你來監理國事,不出三年大唐就亡了。」
程處默發著愁,「是不是可以收網了,某總覺得再晚就要收不了了。」
「想來你家老貨是擔心,我會闖禍,然後被誅九族牽連程家。」
程處默思來想去,「你以前看過兵書?」
瞧著張陽還能與這裏的一群商販有說有笑,李大亮提著一筐甜瓜離開。
那商販一擦額頭的汗水,咧著嘴笑呵呵收下銅錢,將十隻甜瓜放入筐中,「客人,拿好。」
心說不對,張陽又道:「你們打架,官府不管嗎?」
剛想開口,卻是被夫君的怪力拉出了房門。
「小張?」
「魏王殿下有所不知,處默兄弟向來口味獨特。」
池子也就一丈寬大,就在樹蔭下。
李玥好奇道:「夫君後悔什麼?」
「降低多少價格?」
張陽思量著,「www.hetubook.com.com魏王殿下知道鯰魚嗎?」
李泰本就是個很精明的小胖子,他眼神多了幾分明悟,「讓楊漣開始張羅自己的手下,在其中發展出一股勢力,來攪亂他們的陣腳。」
張陽感慨著,「李將軍說的正是我所憂慮的,其實我這人並不擅長朝政。」
二話不說,張陽抓起一把冰就放入自己的口中。
程處默先是感慨,像在整理要說出口話,思量再三,「後來……某就來了村子。」
「大觀園中都是壞人,可這世上又何嘗沒有這般狠舅奸兄?反抗世家也是夫君書寫紅樓的初心。」
嬸嬸的消息靈通,這些消息來源都是從宮中來的。
車駕已經到了近前,李世民早已走來,看著眼前三個小子低頭擠眉弄眼,還在低聲講著話的模樣,隨即清了清嗓子。
張陽一手奪過程處默手中的扇子,「已經出了玄武門,我們家先一步到了。」
李泰連忙從水池中起來,收拾了一番去迎接父皇。
「這些甜瓜就給你了。」
再是灌下一口涼茶,張陽犯難道:「我後悔了。」
倆人的聊天非常投契,說話直來直去很是舒服,不會藏著掖著,更不會拐彎抹角。
已經有不少人家紛紛離開長安城,前往鄉野郊外避暑。
李玥神情凝重,「這麼多的糧食,別說關中了,整個中原都不見得能夠消化。」
侍衛來報道:「魏王殿下,陛下的車駕就要到了。」
程處默撓了撓頭,「是一個尋常人家的女子,她家是做酒水生意的。」
程處默又將扇子奪了回來,給自己扇著:「還能做什麼?最近和一群人伢子鬧著,他們背後還有權貴撐腰,過些天打算將這些畜生都弔死。」
車馬到了近前,三人低下身子。
媳婦的額頭又有了一些汗水,期盼著夏天的晚風能夠帶來些許涼爽,可這風怎麼就吹不進長安城。
程處默喝著酒水也是憂慮,「某每月都在洛陽派出人手。」
張陽坐在自家的院子里,將甜瓜切開。
木桶中的硝石就要反應完了,池水也沒有之前那般涼快。
上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