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卷 人間正道
第二十六章 都上火了

張陽挖起一大勺稻米飯,又給他添上,「多吃點,我心情好,晚上我做大餐給弟弟妹妹們吃。」
腳步稍停,張陽尷尬一笑,「還是老師看得明白。」
各路將軍也放話了,誰敢再鬧事一律軍法處置。
可現在驪山的建設已告一段落,之前說好的分享技術又停了。
在驪山住著,皇帝又去驪山的各個工廠巡視了,不過此刻所有的工坊都停工了,這讓他很不開心。
因為之前的怒火,李世民心火上涌平靜多天的身體,再次上火,此刻有些牙疼。
他幫忙收拾著地上的木屑,「也真是巧了,父皇今天上火,姐夫也上火了。」
陪著李世民巡視的上官儀解釋著,「張侍郎說了年後還會開工的。」
張公瑾一脈出自敦煌張氏,也是出過數個名仕,自漢始就有張徹,張敢之,再有父輩張士儒。
小熊知道肚子了就會回來,它一出現孩子們都圍了上去。
李玥和李麗質帶著弟弟妹妹來到這裏,還帶了爐子和吃食,孩子們打算在驪山的新家用飯。
張陽試了試桌子,桌角有些高低又仔細修了修。
「你們幾個做好了圖,送入工部歸檔。」
「夫君,我們新家沒有鍋嗎?」
確認桌面平整,再從屋內拿出一些染料與油蠟,給桌案均勻塗上。
他笑道:「老夫在你這個年紀的時候也時常牙疼。」
「這不就是瓦罐嗎?」
今天張公瑾的心情很好,也該為張陽這個弟子做一些事情了。
「老師啊,錯過了這個機會,以後哪裡去找這麼好的機會,不撕他們一層皮,他們一定會報復的,我已經布置好了人手,不會就這麼善罷甘休。」
嘴裏一陣苦味,拿起一旁放涼的白開水灌了數口,這才讓嘴裏的味道好一些。
菜是家裡準備好的,稻米飯要吃熱乎的,這才帶到新家來做。
吩咐完手下的人,閻立本也回了長安城繼續休沐。
張大素接過信疑惑道:「朝中現在休沐,聽說這兩天趙國公一直都和_圖_書在宴請賓客,他會看信嗎?」
尉遲恭見了李世民之後,便回到了長安城,將陛下的話語傳了下去,一時間各衛府的校尉奔走相告。
心中好奇,李泰這根線一拔,竹管頓時冒起了白煙。
他重新站起身將鐵鎚,木錘,還有一些鐵釘放入一個竹筐中,將其背起走在上山的石階上。
一來可以防潮,二來也可以防蟲。
看李泰心大的模樣,張陽嘆道:「魏王殿下應該感謝我救了你一命。」
李世民拿起其中一冊,書冊扎得很好。
除了李世民上火,此刻正在渭水河邊與老師散步的張陽也有些上火。
李玥從夫君懷中接過她,「會叫人了?」
太醫署的人時常說陛下身體不好,不能再怒火中燒,容易上火。
不消片刻,就剩下了雞架在地上。
「進來!」
李玥正分著碗筷,側目看向夫君與女兒。
削去一些木料的外皮,再是仔細打磨一番。
「以後你會知道的。」
「王珪也該送消息給你了,多半就這兩天。」
「不知還能活多久,能幫他一次是一次吧。」張公瑾抬頭看著家裡盆栽中的枯枝。
隨著縣侯的官位越來越高,陛下發脾氣次數也越來越多了。
「我與父皇八字反衝,一見面就會上火,等我退休之後,要減少與你父皇見面的次數,嗯!為了身體健康。」
李世民一腳踢翻眼前的桌案,再將一旁的書架推翻,「三番五次!他就沒把朕這個天可汗放在眼裡。」
甚至可以感覺到這些湯藥從自己的胃流淌而過,最後流向了腸子。
張公瑾懷抱著家中的長孫,這是張大象的孩子,要說家中三個兒子,張大象為人周正,行事也慎重,可就是太過周正了。
「不能前功盡棄。」
小清清眼睛很漂亮,她不情願地扭過頭。
「老夫的信他會看的。」
出門時很著急,忘記了其中還有這麼一個東西。
張陽深吸一口氣,閉眼一口氣將整碗苦口的湯藥喝下。https://www.hetubook.com.com
等砂鍋中的稻米飯熟了,張陽給孩子們盛著飯食。
張陽迅速將竹管奪過,丟入一旁的華清池中,三兩步後退,確認沒有炸這才放心。
李泰神情無奈,「聽到了。」
小清清在自己親娘懷中還是很聽話的,她更願意親近自己的娘,至於親爹粗糙的雙手與那刺人的鬍渣,躲著都來不及。
「他如此做是為了應對高句麗嗎?」
大素這個孩子太過洒脫,也太講性情。
李世民拿起看完又拿起另外一冊書,都是一些蒙學的書籍,看著很舒心。
河岸兩邊放著推桿,閻立本翻看著手中的書卷喃喃自語,「原來驪山說的槓桿原理就是這樣。」
不過這隻是半成品手雷,威力雖說不大,要被李泰拿在手裡炸開,也是皮開肉綻的。
李玥在新家門口四處翻看著。
寥寥二十頁,書頁上印著的是歐陽詢那漂亮的楷體,字很小,但很整齊,看著也很舒心。
看著張陽離開,張公瑾推著輪子回到自己的書房,寫下了一卷書信,蓋上了封蠟交給大素,「你跑一趟長安城,將老夫這封信交給張長孫無忌。」
「減肥也不能耽誤膳食平衡,肉還是要吃的,菜也是要吃的。」
放在太陽下晾晒乾了之後,就能用了。
人有病是要治的,張陽端著一碗湯藥站在家門口。
等牙齒撬下來,血刺呼啦的。
「喏。」
推著老師到家門口,張大素和張大象也在這裏,他們是來給老師過年的。
李玥叮囑道:「夫君一定要喝,一碗湯藥喝完就祛火了。」
等陛下冷靜下來了,王公公迅速讓宮人將這個房間收拾好,恢復成整齊的模樣。
文章寫不出來就不用寫了,往後多看書就可以了。
前兩年驪山與工部的合作緊密,驪山要建設,需要工部提供資源。
嘬了嘬雞骨頭,他捧著雞胸吃得痛快。
張陽雙手推著輪椅繼續走著,「老師啊,大安在遼東也越發能夠獨當一面了,和圖書他將山野之民收歸入籍,並且操練兵馬。」
原本不指望王珪會為幫自己多少,堵住遼東這條路已經很講情面,現在他回鄉養病,只希望他能夠頤養天年,幫遼東多撐幾年,這樣一來,外交院也可以爭取到更多的時間。
「這裏一共六千冊。」
張公瑾無奈笑著,「洛陽的事情你打算如何做?」
李泰往嘴裏送著稻米飯,「本王要減肥!」
李泰上前幫忙,將這一大塊木料鋸開,將其分成大小不等的十余份。
之後不論怎麼纏著她,她都不叫了,張陽再用粗糙的大手使勁搓揉了一番她的小胖臉。
陛下對縣侯的怒火總是這樣,每一次怒火中燒地要砸許多東西。
張陽看著女兒也犯難,「只是叫了一聲而已。」
尉遲恭應聲走入這處宅院。
張陽呲牙倒吸一口氣,「又上火了,好像是有些牙齦浮腫。」
「魏王殿下的早飯好油膩呀。」
起起伏伏現在到了張公瑾一代。
皇帝的眼睛好似冒著火,一捲紙撕了個粉碎,就像是碎屍萬段的張陽。
「不,這個是砂鍋,可以用來做飯菜的。」
張公瑾嘆息一聲,「你又想建設遼東,又想建設河西走廊是不是太過著急了?」
「老師說的是智齒吧。」
小清清抿著嘴,眼中水汪汪,雙手抓著母親的衣襟,好像那是她唯一的依靠。
姐夫的手腳很麻利,紅松木在他的手中成了一根根細木棍,再用圓規畫出標記,鋸開頭部。
張陽走入屋中拿出一個瓦罐,「這個是我做的砂鍋。」
「長孫無忌也是為了社稷,他向來考慮得周全,但為一時穩定選擇退讓不是上策。」
「你明知道朝中不能根本負擔不起如此大的建設,哪裡來的錢財人力?」
純天然無公害。
這孩子從小木吶,只要給他一個機會,他的才能更勝於兩位兄長。
「昨日累了一天,胃口才好。」李泰擦了擦嘴,姐夫從屋中扛著一大塊木料出來。
「這是我們驪山自己做的墨水,和圖書當年也是縣侯專研出來的,是為了驪山建設不受制於人,這個墨水的成本低廉,驪山可以自己生產。」
「咦?好有趣的東西。」李泰一臉的驚疑,「姐夫,這是何物?」
張陽用餘下的木料做了一張胡凳,這樣一來就可以將木條的一頭放在凳子上,一腳踩住,將其鋸下來。
她伸手推開就要湊到自己的臉上的鬍渣,「爹……」
師徒倆人沿著渭水走了一段路便回了村子。
張陽用一塊粗石頭打磨著桌角和桌面,去除毛刺。
李泰翻找著姐夫的竹筐,這裏面還有很多自己沒有見過的工具,遞去尺子,他手中拿著一截竹管,竹管底部還有一根線。
李泰已經在這裏了,他正吃著一隻雞,那隻雞被炙烤得油光鋥亮,很快就成了這個小胖子的嘴中食。
涇河的河灘邊,閻立本也建設好了新的水閘,按照晉王殿下的話語,將它改造成了一個錐形的水閘。
又仔細聞了聞,李世民詫異道:「這墨水看著成色不錯,為何味道如此怪異?」
上官儀帶著李世民來到一處庫房前,打開庫房入眼的就是一冊冊堆積起來的書籍,三人高的庫房幾乎堆滿。
看張陽的神色不太對,張公瑾坐在輪椅上,好奇道:「不舒服?」
這是半輩子以來,閻立本所學所得最多的兩年。
桌子的四個腳有模有樣。
走到近前,尉遲恭道:「麻煩通稟,末將有要事告知陛下。」
「再叫一聲來聽聽。」
張陽想到以前在東市街道上看到過別人拔牙的樣子,一把細長的匕首去撬動牙齒。
李玥雙手接過,將這個砂鍋里裡外外洗了洗,倒入稻米,放在爐子上。
張陽抬起自己下巴的鬍渣示威,再一次道:「叫爹。」
一碗熱乎的稻米飯遞給李泰,張陽笑道:「女兒叫了我一聲爹。」
「什麼意思?」
眼看孩子要哭了,李玥連忙哄著,「你爹以後一定是個嚴父。」
王公公尷尬地笑了笑。
夫君正高興得咧嘴直笑。
站在宅院前,王和圖書公公見到了尉遲恭。
穿著厚實的外衣,張公瑾將身體的重量都放在輪椅上,這才年過四十,已經有了不少白髮。
又觀察了半晌,便對這會冒煙的竹管沒了興趣。
最後則是大安,大安從小是個純良的孩子,相比之下張公瑾看得明白,大安的潛力是最好的。
「是的吧,一來可以防備高句麗,二來有了遼東也可以抵禦北方。」
「朕為了社稷殫心竭慮,這個小子竟然如此怠慢,怎可讓這裏的工坊停工!」
張陽洗了洗手,從王嬸懷中接過自己的女兒,「叫爹。」
代代以來,延續了幾百年,從魏郡望族開始也落寞過,也起複過。
難得的晴天,在驪山還存放了不少木材,做一些以後生活要用的傢具。
李泰又將華清池的竹筒拿了回來,還有不少沙子漏出來,被水浸濕之後也難分辨。
李世民頷首道:「現在印製出來的書籍有多少?」
「陛下,請隨下官來。」
看著空碗,她很滿意,李玥回到宅院中,還要繼續給孩子們講課。
張陽又是齜牙,「一想到這事我就上火。」
那場面現在一想還讓人頭疼發麻,豈不說這樣會不會傷了牙床,後續消炎也是個大問題,更不要說衛生狀況了。
陛下還是那個聖明的天可汗。
「拔了就好。」
染料塗在表面,再刷上一層薄薄的油蠟,一張紅褐色的桌子就做好了。
還未等王公公開口,宅院內就傳來了李世民的話語聲。
小清清扭著頭不願意麵對,掙扎著要離開懷抱。
「魏王殿下,把尺子給我。」
「再叫一聲來聽聽?」張陽粗糙地大手揉著她的小臉,看孩子還是有些抗拒,又道:「這是勞動人的雙手,你知道嗎?勞動最光榮!」
文武雙方鬧事,最後陛下收穫了文武兩邊的人心,不論他們怎麼鬧,最後受益的還是天可汗。
朱雀門前,朱雀大街上,文武雙方各站一邊,雙方各不退讓,直到幾個校尉將話語送到了,眾人這才作罷離開。
「孩兒這就去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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