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說來，晨曦城還是血脈派系稍稍佔了上風。
目送裴澤走遠，樊和神色複雜的嘆了口氣。
等等。
裴澤忽然想起一件事。
「好。」裴澤點頭。
那剩下的尹家和顧家顯然就屬於元素派系。
裴澤下意識輕輕頷首。
一枚呈淡銀色，正面圖案是一本翻開的書籍，以及一頭從書頁中間掠過的飛鴿。
莫翁不疑有他，揭過這個話題，沉吟道：「按照學院規定，學員一旦晉陞巫師，就自動從學院畢業，離開學院，除非他願意簽訂契約，留下來擔任學院導師。」
以前他還能叫裴澤一聲學弟，現在就只剩下仰望的份了。
巫師管理部直屬議會的眾多機構之一，專門負責管理內城一應和巫師有關的非戰鬥事宜。
不過裴澤並沒有太放在心上。
莫翁也不在意，緩緩講述道：
畢竟一旦加入軍隊，他就必須時刻將精神力保持在全盛時期，好應對隨時可能下達的戰鬥命令。
「巫師在完成三個精神結晶的完全晶化后，就會面臨晉陞路徑的選擇。」
「謝謝。」裴澤能夠感受到莫翁的真誠，他是真的為自己的晉陞發自內心的感到欣喜。
或許是負責具體事務的緣故，楊輝和岳能和裴澤以往遇到的那些或冷漠或陰鬱的巫師不同，頗有些煙火氣息。
他沒想到看似平靜的晨曦城表面下還潛藏著派系之爭，而且自己還被牽扯了進來。
莫翁眯了眯眼，突然問起一個毫不相關的問題。
一枚通體黑紅，色澤彷彿乾涸了許久的鮮血，透著一股有若實質的血腥氣息，正面則是兩隻交握在一起的猩紅手套。
沿途經過的學徒都對兩人躬身問好，兩人卻看也不看，自顧自地低聲交談。
「可那些兩大派系實力均衡，或者一方稍佔上風卻無法壓倒另一方的巫師城，形勢就有些微妙了。」
「不過前往位面戰場，也有不同的途徑。」
而他是被裴家逐出家族的無血者，又幹掉了裴少奇，和裴家早已站到了對立面，又在試煉中展露出了出色的天賦和實力，元素派系看好他，和-圖-書想將他收歸麾下並不出奇。
而照莫翁的意思，顯然晨曦城就屬於第二種狀況。
「所以您一出來，大家便知道您已經晉陞巫師了。」
「元素派系和血脈派系嗎……」
怎麼元素派系的處境聽起來十分不妙？
聽到這裏，裴澤神色微動，心裏已經隱隱知道莫翁想和他說的是什麼。
因為持有通行證的緣故，裴澤才能隱隱約約感受到一絲絲魔法波動。
直到看到裴澤從葯園走出來，兩人臉上才露出溫和笑意，一同走了過來。
當然，這些話樊和肯定不會在他面前實說。
走出8號葯園，裴澤準備去一趟後勤部，結果迎面就看到兩個白袍巫師站在路邊。
8號葯園。
隨後，莫翁又指向另一枚銀色徽章。
又指了指旁邊體型微胖的巫師說道：「這位是岳能，我們兩人隸屬議會下屬的巫師管理部，今天接到命令，來帶裴澤大人前往內城。」
他往前踏出一步，整個人突然出現在裴澤身前，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裴澤大人客氣了。」楊輝笑呵呵擺擺手，「那我們現在動身？」
「溫室里養不出參天大樹，只有在位面戰場上，你才能更快成長。」
兩相權衡，毫無疑問是第二種更好。
跨過巫師這道門檻，從此以後無論身份地位，還是力量，都是一個天一個地。
他還以為老師會建議他選第一種。
「祝賀你晉陞巫師，裴澤大人。」
「祝賀你，從今天開始，你也是我們的一員了。」
後者主要來自於各種魔法防護和法術陷阱。
「所以任何巫師都只能選擇兩者之一作為晉陞路徑，也因此演變出兩大派系——元素派系和血脈派系。」
裴澤點點頭，位面戰場兇險無比，他肯定要做好充足的準備才會前往。
「雖然要遵守軍令，失去部分自由，但勝在容易獲得資源，任何巫師城從位面戰場上獲得的資源，都會優先向軍團傾斜。」
裴澤推門而入時，莫翁正好完成一瓶藥劑的最後煉製步驟，隨手塞上瓶塞，回過身來上下打https://m.hetubook.com.com量裴澤，臉上漸漸露出一絲欣慰的笑意。
他知道樊和話肯定沒說全。
征戰都靈位面涉及到何等龐大的利益，居然連軍團主力都被血脈派系把控在手裡？
十七歲的正式巫師，就算是高傲的血脈家族，也無法忽視。
畢竟加入軍隊獲得的資源更多，更有利於他快速提升實力。
不怕東風壓倒西風，也不怕西風壓倒東風，就怕兩者互不服氣的同時又拿對方沒辦法。
「只是部分巫師城或是元素派系壓制血脈派系，或是血脈派系壓制元素派系，總有一方徹底佔了上風，所以反倒相安無事。」
無關年齡高低，無關輩分大小，純粹是出於對強者的尊重。
裴澤微微一怔，還想再問，卻見莫翁擺擺手，於是只好告辭離開。
今後繼續埋頭提升實力，頂多再伺機解決一些敵人就是。
或許短時間內雙方能互相制衡和平相處，實際上則是埋藏了一顆炸彈，指不定某個時候就會徹底爆發出來。
「沒錯。」岳能深以為然的點點頭。
尹雪是莫翁的弟子，那麼莫翁顯然和尹家是一路的。
將裴澤的神態變化看在眼裡，莫翁淡淡一笑，說道：「看來你也猜到了。」
反觀自由巫師，時間上相對更自由些。
裴澤饒有興緻的問道：「你是怎麼知道的？」
莫非這裏面還有他不知道的內幕？
「當然，你也可以以自由巫師的身份進入位面戰場，完成軍團發布的各種任務獲取報酬，這樣自由度更高，但得到的資源相對有限，畢竟許多珍稀材料要麼不向自由巫師開放，要麼設置了很高的兌換許可權。」
「恭喜恭喜。」
似乎看出裴澤的驚訝，楊輝笑呵呵奉承了一句：「裴澤大人可是晨曦城近百年來唯一一位在十八歲之前晉陞巫師的天才，像您這樣的精英，我們巫師管理部自然要上心一些。」
到那時，損失只怕會更加慘重。
「為什麼，老師？」
「二是融合古代生物血脈，走血脈路線。」
莫翁似乎早就猜到裴澤會這麼問，聞和-圖-書言只是笑了笑，說道：「我建議你選第二種。」
不過很快，裴澤便回過神來，目光平靜，神色如常。
樊和恭敬的說道：「您進入法術實驗室的時候，一次性租用了三個月時間，這件事在學院里很快傳揚開來，許多人都猜測您是準備凝聚精神結晶。」
這樣一來，他就沒法隨時消耗精神力加速任務，實力提升必然大受影響。
裴澤點點頭，神色一正，沉聲道：「老師，我打算去都靈位面。」
莫翁指了指那枚黑紅的徽章，說道：「你可以加入銀光軍團巫獵部隊，以軍士身份進入位面戰場。」
至於之後怎麼做……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就是。
這是巫師世界不成文的規矩。
巫師管理部！
走出藥劑室，裴澤回頭看了眼合攏上的木門，眼中眸光閃動。
——至少對著他的時候是這樣。
裴澤神色一動，往昔的記憶頓時浮上心頭。
巫師學徒見到巫師，必須尊稱大人。
這番話似乎話裡有話，裴澤還待再問，莫翁卻話鋒一轉道：「這次征戰都靈位面，軍團主力大都掌握在裴、蒙、嚴三大家族手中，如果你加入銀光軍團，只怕他們會不擇手段的針對你。」
「不過我想你應該不會選擇這條路。」
……
至於再往上的等級劃分，完全是一片空白。
「聽說你在法術實驗室待了兩個多月？」莫翁示意裴澤坐下。
「巫師的精神掃描的確好用，如果是一些低級的法術陷阱，完全可以憑藉精神掃描辨別出來，相當於削弱版的偵測陷阱了。」
見裴澤陷入沉思，莫翁也不打斷他，靜靜等待。
楊輝揮了揮手，不遠處一輛停在路邊的馬車立刻駕了過來。
「元素派系和血脈派系因為理念不同，時常爆發衝突，這個問題在許多巫師城都有發生過。」
精神掃描之下，他可以清晰感受到充斥在葯園裡的空間波動，以及為數不少的魔法波動。
當然了，就裴澤自己的想法，他肯定傾向於第二種。
難怪當初莫翁會突然收他作弟子。
「不過在此之前，你最好先花一段時間鞏固和*圖*書下實力。」
「一是精神元素化，走元素化路線。」
「算了，多想無益，這些都是高層操心的事，我還是先顧好自己再說。」
「真理之環周邊禁止使用任何長距離移動法術，還得辛苦裴澤大人乘坐馬車。」
他看了裴澤一眼，目光中閃過一抹感嘆。
裴澤怔了怔，隨後搖頭。
「算是祝賀你晉陞巫師的禮物。」莫翁說道，「另外，如果接下來有人送你東西，不用客氣，全部收下來。」
裴澤隨意找了張椅子坐下，然後才答道：「我花了些時間測試晉級后的變化。」
裴澤皺眉沉思了幾秒，看了眼莫翁，試探道：「老師覺得我選哪種比較好。」
所以看到他出現時，那些人才那麼吃驚。
他雖然已經是巫師了，但涉及到派系之爭，他還沒什麼影響力。
這是他早就想好的理由。
可莫翁並不知道這點，所以裴澤對背後的原因很是好奇。
畢竟他和裴家原本就勢成水火，想要對付裴家的話，加入元素派系無疑是最好的選擇。
樊和此時的言行舉止，無疑證實了裴澤的猜測。
裴澤也不拆穿，朝樊和微笑著點了點頭，邁步離開。
莫翁點點頭，突然說道：「裴永高也在都靈位面，他原本已經快要突破到一級晶化，不過這段時間被神軀魔像抽取了不少精神力，能保持不跌落境界已經很不錯了，突破是別指望了。」
「裴澤大人請隨我們來。」
想來當初就算他沒展露出卓越的藥劑學天賦，莫翁肯定也會捏著鼻子收他當弟子。
裴澤不予置否的點點頭。
猜測他準備凝聚精神結晶是真的，但他足足兩個多月沒出來，這已經超過凝聚精神結晶正常所需的時間，估計沒少人惡意揣測他是不是突破失敗在裏面養傷，或者乾脆丟了性命。
裴澤心神領會。
再次來到這座熟悉的葯園，裴澤的感受卻完全不同。
對巫師管理部的到來，裴澤早有預料，只是沒想到會來得這麼快。
裴澤有些訝異。
「你想選哪種？」
莫翁給他的那本巫師手冊里，只提及了一級巫師到三級巫師的
hetｕｂｏｏk.cｏm.cｏm情報。
他看了眼裴澤，淡淡道：「要動手的話，手腳記得乾淨點。」
裴澤眉頭一皺。
隨後，莫翁突然拋過來一樣東西。
裴澤按下心中疑惑，神色凝肅道：「既然這樣，老師，我就以自由巫師身份進入位面戰場。」
可看莫翁提起這件事的時候卻老神在在，一點陰鬱的表情都沒有，這又顯得很不合理。
莫翁看在眼裡，眼中閃過絲絲讚賞，突然說道：「血脈路線雖然前期進展飛快，卻有著無法忽視的缺陷，就算前期再怎麼意氣風發，後面也終究會嘗到苦果。」
什麼時候接取任務，什麼時候將精神力用在提升實力上，全憑他自己做主。
晨曦城五大巫師家族，裴家、蒙家和嚴家都是血脈家族，毫無疑問屬於血脈派系。
想明白這一點后，裴澤忽然有種恍然大悟的感覺。
換作其他外來者，要是敢在葯園裡隨便亂逛，估計沒走多遠就會被層出不窮的法術陷阱殺死。
裴澤微笑頷首，和兩人一同登上馬車。
從感應到的淡淡空間波動來看，似乎還是一枚空間戒指，而且裏面還存放著不少東西。
沒過多久，裴澤來到莫翁的藥劑室門前。
「這兩種路線具體優劣且不說，但它們互不相容，一旦選擇了其中一種，另一種就不能再牽涉，不然輕則遭到重創實力跌落，重則斷絕前路。」
畢竟花了兩個多月才完成晉級這種事實在有些驚人。
「那就辛苦兩位大人了。」裴澤微笑道。
「你知道結晶之後的巫師境界？」
聽了這話，莫翁一點也不意外：「以你的天賦，位面戰場的確才是最適合你的地方。」
剛想敲門，裏面就傳來莫翁的聲音。
莫翁微一抬手，兩人中間的桌面上頓時多出兩枚徽章。
「謝謝。」裴澤遲疑道，「兩位是……」
裴澤條件反射伸手接住，定睛一看，卻是一枚戒指。
伴隨著車輪滾動的隆隆悶響，馬車平穩而又快速的向學院外趕去。
其中就包括了引領新晉巫師進入內城，幫助其熟悉內城並安排住處。
右邊年紀較大的巫師連忙說道：「我叫楊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