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二章 歸屬

「各位,我知道現在說這句話多數人可能無法接受,但是軍團就繼續維持老團長當初的路子下去真的好嗎?」明白這之後軍團要走的路線才是他必須說服部下們接受的問題,張松嵐打起精神語氣嚴肅地向大家反問道。
「那麼我講明白點好了,既然是在聯邦背後支持下建立的新國家,其政治制度想必一定會像當今的新和田般是開明的民主體制,如此一來新國家的主權代表便是國民議會了。軍團並不要求獲取這個國家的實質主權,只是在這個代表了國家主權的議會中軍團應當享有十分之一數目的固定議席,這個數目永遠不會變少,當然也永遠不會變多,我只是想給軍團里的兄弟們在宇宙中找一塊安全的棲身之地而已。」看得出來索菲婭很疑惑,張松嵐詳細解釋道。
「誒,新和田艦隊的力量確實不可小覷。」提督那邊雖然是配合張松嵐在說話但說的也確實是心裡話,「如果是進行不做保留的全面戰爭,我們拿赫軍就算在全盛狀態也不是新和田艦隊的對手,他們的戰艦和艦員素質都非常高,如果讓我做個評估的話,我可以講至少他們應該和麥克亞當艦隊處於同一水平線上。」
「這叫什麼話?我們是傭兵啊,不像團長那樣干還能怎麼干,難道學麥克亞當佔個星球當軍閥不成?」果不其然沒人理解張松嵐的想法,大家還是希望軍團維持過去以戰爭為生的路線。
「哦……」眾人這才多少正經了一點點,不管怎麼說張松嵐都奇迹般地帶著他們逃離了堪稱死地的新都柏林,如果連這個人都解決不了的問題,靠他們自己是絕對沒辦法的。
「十有八九是成了,接下來就等那位黨魁閣下擺hetubook•com.com平她自己黨內的反對聲音,事情緊急她不會拖上太久。」張松嵐這才算給出一個確定答覆,「咱們這邊也別閑著,你把主要指揮官馬上都叫過來開會,這回我可是給大家接了個大活,我們要幫哈蘭人建立一個新國家。」
「隊長,談得到底怎樣啊?」本來被高規格送出來的時候特倫希爾覺得挺有希望的,看張松嵐忽然泄氣他又拿不準了。
「啊?你們一共才談了幾分鐘啊。」特倫希爾沒被允許進入通信室,自然不知道張松嵐累從何來。
「原來如此。」索菲婭會意地點點頭,「跟張團長這樣的明眼人談話真是一件快事,那麼我還有些事情想跟大使先生討論,這裏就先暫時……」
「這麼說來事情是成了?」聽張松嵐的意思應該好像是成了,不然以他對張松嵐的了解,失敗之後張松嵐要乾的第一件事不應該是抱怨累而是考慮更陰損的后招才對。
「當然,您還有幾天時間可以考慮,雖然我親眼所見拿赫領的艦隊提督是個草包,在麥克亞當的攻勢下撐上兩三天還是沒什麼問題的。只是現在五星關的情況實在太混亂,除了我們這種情況特殊的軍團,您恐怕沒機會找到其他願意趟這趟渾水的傭兵軍團了。」張松嵐這話就不知道是在表述實情還是別有用心了。
「您請自便,我也該回艦隊籌備一下補給了。」張松嵐笑笑,告罪一聲轉身離開了房間。
「贏了之後?」軍官們又愣了,傭兵日子過慣了的他們什麼時候考慮過獲勝之後的事情啊,就是拿錢走人然後準備下一場戰爭唄。
「你想這麼說也沒錯,各位可以仔細想想,強權如林的現在還有比哈蘭人和_圖_書更好的大腿嗎?」張松嵐微微一笑,居然坦然承認了。
「這個嘛,容我稍微考慮一下。」如此大的決定饒是索菲婭也不可能繞過整個進步黨當場就拍板,但不得不說在一個傀儡國中保持一份忠於本黨的政治和軍事影響力對索菲婭和目前在野的聯邦進步黨有相當強的誘惑力,那意味著當這個傀儡國出問題時她的政黨將擁有巨大的可操作資源。
「呵……」直到回到自己的地盤上,張松嵐才像泄了氣的皮球般噗呲一聲攤在艦長席上。
「……啊?你不是開玩笑吧?」眾人的反應跟特倫希爾剛聽到時候差不多,一個個目瞪口呆都當張松嵐是在說夢話。
「勝算當然是有的,不然以軍團現在的艱難處境我也不會讓軍團再次陷入五星關這個麻煩裏面去。」提及勝率張松嵐一臉的自信,「所以我們要面對的最大問題並不是這場仗能不能贏,而是贏了之後軍團該怎麼辦的問題。」
「簡單跟大家說明一下好了,我們這次的任務是同時推翻拿赫與麥克亞當在五星關內的統治並建立一個聽命于哈蘭人的新國家。當然這件大事不可能靠軍團獨立完成,礙於外交問題哈蘭聯邦也不會直接出兵干涉,不過哈蘭人極可能會讓他們的編外軍隊,也就是新和田星防軍的艦隊跟著進來參一腳。那支艦隊什麼樣子大家在入港的時候就見過了,數量雖然不多卻是一水的哈蘭最新裝備,我想在本地執勤多年的提督閣下對這支艦隊的強悍戰力應該深有體會才對。」為了給自己的部下們提振士氣,張松嵐不遺餘力地表揚了可能即將加入的友軍戰鬥力。
「十分之一的……主權?」索菲婭頭一次聽到有人用這種和-圖-書計量方式來形容國家主權的,還真是個新鮮的要價。
「您用不著擔憂在那之後軍團會給新國家找麻煩,因為只要這個國家建立起來我們就會捨棄傭兵的身份或者說部分捨棄掉,也就是說軍團的僱主將永遠都是這個新國家,我們會作為開國參与者和國防軍的一部分繼續存在下去保衛這個我們親自參与建設的國家……以及為了聯邦邊境的和諧安寧而奮鬥。您請記住這句話,軍團永遠不會忘記那些曾經幫助我們的人。」知道這個要求必然會導致索菲婭的忌憚,張松嵐以十分拐彎抹角的方式向哈蘭聯邦——或許還有索菲婭個人和她的政黨表達了忠誠。
「所以說單在軍力上現在是三足鼎立的狀態,後勤方面我們還有哈蘭聯邦這個大後方做靠山比另外兩方都強,最妙的是拿赫與麥克亞當之間不可能有合作甚至還會再打起來,至少麥克亞當自己是有這個計劃的。」張松嵐點點頭,「關於艦隊戰的方面是這樣,地面戰方面就更是連一兵一卒都不必派出就能解決。目前維撒克斯所屬的兩個殖民星都不在麥克亞當控制下,要做的只是跟當地抵抗力量做好談判,這件事交給哈蘭人負責就可以。拿赫領地的領民儘管看上去很穩定,實際上苦於拿赫的暴政久矣,如果拿赫的艦隊力量被完全消滅,很難想象當地的民眾和駐軍還會對他這個外來征服者保持忠誠。」
「隊長你的意思是要我們抱哈蘭人的大腿?」軍官中大多數人都是只會打仗不管政治的粗人,然而也有莉莉婭和齊格菲這樣受過高等教育視野開闊的人才,這正是當年林德曼不惜花大價錢將他們引入軍團中的目的,也許林德曼早就看出來這個世界www.hetubook.com.com趨勢了。
「心累懂嗎?」張松嵐丟過一個白眼,「我這輩子最不想招惹的就是那些民主政體里的職業政客了,偏偏現在還必須得跟這幫人做交易,命運是不是一直在跟我對著干啊。」
「累。」張松嵐抬起眼皮,就吐出一個字來。
「喜歡叫什麼都行,知道現在是我當頭就行了。」張松嵐無所謂地聳聳肩膀,「召集大家確實是為了討論作戰任務,而且這回可是個大活,不但能幫團長和死難的兄弟們報仇,還要建立一個新國家。」
「嘶……」張松嵐的解釋讓索菲婭倒抽一口冷氣,她全然沒想到張松嵐竟然要以軍事力量來換取政治力量,而且還開口就是旱澇保收的固定議席。
「與其當一條隨時被出賣的流浪狗,我們還不如趁著時機得當把自己賣個好價錢,我是希望大家最終能有一塊屬於自己的歸屬,而不是在軍團里攢足了老婆本歸鄉之後又被家鄉的政府以各種各樣的理由掠奪走自己拿性命拼來的財產。」話說至此,張松嵐已經把自己的理想完全展現給了所有人聽。
「好,我會在貴軍團的停留期限到期前給你答覆的。哦,對了,你剛才說合適的盟軍,你所指的是?」會繼續問及細節,可見索菲婭心中已經下決定要促成此事了。
隨後張松嵐他們就被使館人員以比來時候規格更高的待遇送回了太空港。
「說不定麥克亞當和拿赫的艦隊正滿世界找我們去哪兒了,各位覺得我還分不清現在是不是該開玩笑的時候嘛?!」發覺自己確實沒有林德曼那種在軍團中說一不二的威望,張松嵐只好板起臉來跟大家重新提醒現狀。
「也就是說這場仗我們勝算很大咯?」聽完了張松嵐的戰力分析,和*圖*書軍官們忽然發覺張松嵐口中那個天方夜譚的想法還真有相當大的可行性。
「……好。」沒聽懂張松嵐所謂建立國家是個什麼概念,他只能懵懵懂懂地答應一聲召集軍官們去了。
「唔,這個嘛……」確實哈蘭人作為主子算相當寬厚的了,相對民主的政體意味著這個政權的政治決策不會像獨裁政權那般難以預料,他們在採取不義作為時多少會受到國內民意掣肘。
「代理團長……唉,還是叫隊長比較自在,你召集我們有什麼指示,是作戰任務嗎?」大多數軍官都是被特倫希爾從空港酒吧街那裡撈回來的,這些人要麼剛吞了解酒藥要麼剛提起褲子還都不在狀態上,連日作戰又因為艦隊被毀擔驚受怕,每個人都需要一塊地方放鬆自己緊繃的神經。
——稍後·作戰會議室——
「國際條件允許的話我還真想試試當土皇帝是什麼感覺,可惜當前不是那種有槍就是草頭王的戰國時代。」張松嵐半開玩笑地回應了一句,「但我可以肯定地跟大家講,因為沒有一個真正的強權維護和平穩定,未來的國際形勢只會變得越來越亂。也許遲早有一天大室女座會重返戰國,到時候合同就是一張廢紙,出賣與背叛會變成不受指責的世間常態。我們繼續把傭兵這行幹下去輕則拿不到報酬,重則就像我們團剛剛遭遇過的一樣直接遭人背叛,也許這是我們的不幸,但團長和軍團艦隊的犧牲正是開啟了新一輪混亂的風向標,我不得不為團內官兵的未來著想。」
「我若沒看錯,新和田艦隊列裝的都是聯邦生產的新型戰艦吧?哎呀,那個優雅的流線型設計真是讓人過目難忘,實在是讓人很期待她們真正發揮作戰效能時的英姿啊。」張松嵐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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