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IA6,代表的意思是軍事情報局第六處,也就是在軍情局這個臭名昭著的機關里都最為令人膽寒的內務整肅處。當這塊小鐵片被亮出來的時候往往就是看到它的那個人被「整肅」的時候,費舍爾官居中將當然認識這東西。
「那也不能待著呀!」黑斯廷斯苦惱地抓著頭髮,「媽的怎麼好不容易回到國內處境反而更危險了呢?」
「太子殿下勢力小是么?您要這麼說的話我就代太子殿下先幫您度過這一關好了。」艦長眼中忽地閃過一道精光,「首先告訴您一件事好了,莫里斯上將沒有對我們動手的打算,他的部隊都集結在李上將的地盤附近正準備暗算他。」
「……我怎麼知道回去之後他不會像對付上將閣下那麼對我?」沉默半晌,費舍爾低聲說道。
就在三個上將各懷鬼胎地調兵遣將時,從五星關狼狽撤出來的費舍爾正處於進退維谷的境地之中——部隊的士氣已經糟透了,艦長們也各有各的小算盤,控制局勢讓整支艦隊不一鬨而散已經是他能做到的極限,整支部隊如今不堪一擊。雖然王太子殿下在外交場合追認了他撤軍的合法性,但費舍爾很清楚其他幾位上將可不會這麼輕易就放過他和恩菲爾德艦隊的殘部。從和五星關交界的星繫到新倫敦需要陸續經過莫里斯和m•hetubook•com•com李上將兩人的防區,這兩個傢伙會不會在半路上對自己突然下手,費舍爾心裏真的很沒底。
「好,這可是你自己說的,一天!」黑斯廷斯算是抓住了話柄,說完就煩躁地掛斷了通信。
「是又怎麼樣,你有好辦法?」費舍爾覺得很奇怪,這個艦長平時絕對談不上機靈,怎麼今天看起來這麼鬼祟呢?
「你……」伸手指著艦長好半天,費舍爾沒能拿出反駁的話來。
「那麼閣下何不投靠一個能容得了閣下的人呢?」艦長好像很滿意費舍爾的答案,又問道。
「唉……」長嘆口氣,費舍爾支著腦袋苦思冥想起來。
維撒克斯人,是啊,維撒克斯人。維撒克斯王國是一個僅憑力量說話的國度,維撒克斯人是一群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人,陰險也好殘暴也罷在這個國度在這群人中都是被默許的存在,只要能夠達成目的,就會有人去追隨。
「那要看您自己的表現了。」艦長微微一笑,「太子殿下對於忠誠者從來不吝信任,您可以看看我們的局長,論起陰謀本領難道您還能勝得過他嗎?」
「你怎麼知道的?!」艦長言之鑿鑿的樣子不像是隨口胡說,正因為不像才讓費舍爾愈發奇怪。
「您該知道了吧?這條戰艦上沒有誰比我的情報來和*圖*書源更加可靠了。」艦長笑道。
「你別激動,費舍爾也知道不能再這麼停下去了,但是莫里斯和姓李的這倆人的防區確實不好過,就我們現在這個士氣,怕是人家吼一嗓子還沒等開打將士們就得投降一半,到了新巴黎估計人也跑得差不多了。」另一名心腹沃爾特少將比黑斯廷斯稍稍理智些,主要是他的部下士氣太低迷了,這讓他沒有和人交戰的把握。
「嗯?你來幹嘛?」心裡頭正煩躁著呢,費舍爾對艦長就沒什麼好聲氣。
「你是軍情局的人,你又勸我去投靠太子,所以跟布雷恩狼狽為奸背叛上將閣下的居然是他嗎?!現在居然還有臉來跟我亮明身份,你們、你們真是……好大的膽子啊!」短暫的驚愕過後費舍爾突然暴怒了起來,以前種種想不通的地方他現在都得到了解答。
「閣下,您是不是在擔憂艦隊怎麼回去的事情?」艦長也不生氣,臉上反而掛著一絲神秘的笑容。
「你說得容易,王室承認了其他上將就能承認嗎?萬一他們在路上偷襲我們怎麼辦?」費舍爾又苦惱又緊張,明明已經撤出了敵對戰區,他卻感覺自己回國才進入真正的戰場。
「您在說什麼呢,閣下?」艦長的聲音冰冷刻薄得像刀子一樣,「背叛?您不覺得這話講得有點奇怪嗎?恩菲爾德往hetubook•com.com大了說不過是王國軍裏面的一個上將,太子殿下可是堂堂王國元帥和未來的國王陛下,這種身份差異怎麼能叫背叛呢?」
「你們倆再給我一天時間,我再想想辦法,如果這一天我實在想不出來主意咱們就走到哪兒算哪兒!」心裏很清楚繼續等著看形勢不是辦法,搞不好再等下去人家就主動殺上門來了,於是費舍爾給了其他人一個期限。
「……他?」費舍爾一愣,緊接著轉了轉眼珠。
別說,愛德華還真是個不錯的選擇,名義上人家是監國太子兼王國元帥,容下他一個中將毫無問題,而且現在擁護愛德華的恩菲爾德不在了,愛德華自己本身的處境也很尷尬。投靠他的話愛德華就有了自己的兵權,而費舍爾也有了名義上的靠山,到時候不只能保住現在的地位甚至還能被晉陞為上將,有朝一日說不定能變成跟其他上將平起平坐的存在。
「喂,我們要在這兒等到什麼時候?不是說王室已經承認我們是受命撤軍的了嗎?再等下去軍中的糧食都要吃光了。」但拖時間也不是個辦法,時間拖得越長士兵們心裏就越沒底,而士兵的躁動很快就會感染他們的長官,比如和費舍爾一樣同是恩菲爾德心腹的黑斯廷斯少將。
「沒錯,我正是想給閣下指條明路。」艦長點點頭,「我先hetubook.com•com問您一句,您該不會覺得自己還能繼承上將閣下的地位吧?」
「我還沒那麼不自量力,可是我也實在不想投靠到別的上將手下去,我現在手裡這麼多兵,到了他們那裡百分之百會被猜忌,別說保住地位了能保條命就不錯啊。」費舍爾發愁道。
「我是這麼知道的。」艦長微微一笑,從衣兜里取出一塊東西丟在費舍爾面前。
「我不想在這兒跟您辯駁什麼正義和人道,我只想告訴您如果您想保住現在的身份地位,就必須得投靠到太子的陣營才有可能。我現在是唯一能夠引導您安全回到新倫敦的人,當然要不要選擇太子殿下還是由您自己做決定。」冷冰冰地丟下這麼兩句話,艦長靜等著費舍爾的答覆。
「你說的是沒錯,可是太子的勢力太小了,別的不說就我們怎麼回新倫敦這件事他就幫不上一點忙,如果沒法把艦隊安全帶回去,我們幾個光桿司令就算投到太子的門下又有什麼用?」但是費舍爾依然有他的顧慮,主要就是因為愛德華對現在的態勢幫不上忙。
「誰啊?」費舍爾愈發覺得詭異了,這個艦長今天到底怎麼回事?
「我不是說那些沒用的頭銜!」費舍爾咆哮道,「那個愛德華是有上將閣下的扶持才有今天,他這麼做難道不虧心嗎!?」
「閣下,要我提醒您一下,您是個和-圖-書維撒克斯人嗎?」艦長沒有正面回答,而是這般冷笑道。
「王太子愛德華殿下。」艦長沒有賣關子,直接把愛德華的名字講了出來。
「你別怪他,大家都沒想到會走到這一步。」沃爾特勸他一句,也掛斷了。
正這個時候,費舍爾的座艦艦長不知道因為什麼事情來到了他的辦公室。
「這……你、你是?!」看清楚那東西是什麼的同時,費舍爾的表情變得異常驚慌。
「你要是不走我就帶著我的部屬走了,哪怕死在半路上也比在這兒窩著強,看看你那個畏畏縮縮的德行!原來嚷著給閣下報仇的那個你跑哪兒去了?」不在其位不謀其政的黑斯廷斯無法領會費舍爾的擔憂,受夠了連串變故的他現在只想回到新倫敦的家中去好好睡一覺忘卻這一切。
把費舍爾嚇得語無倫次的東西只是一塊小鐵片,上面刻著盾徽形狀和「MIA」幾個字母,同時字母下方還有一個大大的阿拉伯數字6。
「好吧,我答應你們。」再次抬起頭時,費舍爾眼中含著麻木的渾濁。
「這裏面的利弊聰明如您不必我多說了吧?太子殿下不光是當前最好的選擇,恐怕也是您唯一的選擇。都說錦上添花不如雪中送炭,對於太子殿下來說我們就是冬天的炭,而對於其他上將來說也僅僅是錦上添花而已。」為了堅定費舍爾的信心,艦長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