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張吧，沒關係，我覺得帝國那邊也是差不多的狀態。」整個艦隊裏面最老神在在的毫無疑問就是防衛軍總長張松嵐本人了，這位大仙兒正坐在提督席上就著烤串喝啤酒，直讓人懷疑此人究竟是來打仗的還是來度假的。
「既然已經暴露出這樣的問題，又有借口對艦隊進行整頓，那位張總長不會想辦法挽回？」和楊希恩一樣公孫舞也相當看重張松嵐的能力，只是她不想楊希恩那樣了解張松嵐的人品。
「有的話我就不會把康斯坦丁頂在中軍最前頭了。」楊希恩苦笑，「事到如今承認統兵指揮我不如張總長沒什麼好丟人的，好在個人能力太強未必是件好事，我的能力不足有你們和我的那些部下們來補充，相應地你們獲得了足夠的經驗，張總長的部下們肯定都不是庸才，沒有這樣的好運氣而已。」
「第二次伊甸會戰大概是人類自從進入大室女座星系以來進行的最為怪異的一場內戰了，這場戰爭沒有正式的宣戰，沒有設計好的戰略目標，甚至戰爭雙方的領導人都並不謀求削弱和消滅對方，偏偏它又是一場不得不進行的戰爭。當時幾乎所有普羅大眾心底都和-圖-書在期望著這場戰爭，它就像一枚火種，點燃並燒盡了人類內部鬥爭的柴薪，照亮人類走向一條更加廣闊未來的道路。」——《永恆戰爭的黎明》序言節選，大漢帝國第二王朝內閣書記官楊誠，著于P.W.497年。
「無妨，在左邊和你對壘的是南聯的第三、第七、第八三支艦隊，除了第三艦隊是主力之外剩下兩支艦隊表現都不怎麼樣，要不是他們爭功冒進錯失戰機，海因斯根本跑不回來。」楊希恩當然知道益州和青陽的艦隊難堪大用，他如此分配自然有其原因。
「是啊……」楊希恩的語氣有些感慨，「突然有點不知道說什麼好了，就祝張總長旗開得勝吧。」
「啊，我期待你們的戰功。」
讓我們先把時間再次回溯到這本書被寫下的五百年之前。
「這可不行啊，我們兩個正式打起來的話十有八九會是連續作戰吧，睡不好豈不是很影響發揮？」張松嵐也是真的很擔心對方會在接下來的戰事中因為缺乏睡眠精力跟不上。
「那麼我也祝楊侯爺馬到功成。」兩人對視一笑，掛斷了通信。
「哈，也對。」張松嵐點點頭，「那麼我就期和*圖*書待著接下來和楊侯爺的對局了，也希望我們彼此都不會因為這場戰鬥失去太多吧。」
「也就是張總長你了，我這幾天都亢奮得睡不好覺，歷史上除了武帝楊統之外好像還沒人指揮過這麼多帝國部隊執行一場單一作戰，每每想到自己絕對不能步他的後塵我就睡不著。」楊希恩臉上淡淡的黑眼圈告訴張松嵐他說的不是假話。
「這、這樣啊。」陳羽蓮暗自回想著張松嵐過去的戰績，驚訝地發現張松嵐主動挑起的戰爭屈指可數，而且無一例外是用碾壓性的力量獲得完全勝利。
「張總長就別揶揄我了，戰場上哪有作弊的說法？」楊希恩無奈地擺擺手。
「和你正面對上的齊格飛提督雖然也是個有才能的人，但他常年在張總長麾下很難獨立發揮自己，所以統兵獨當一面的經驗絕對沒有你強，如果戰鬥能有突破點的話，我倒覺得帝國這邊最可能的突破點就是你那裡。」楊希恩又接著說道。
「看來只能用藥物解決了，畢竟沒有張總長的鋼筋鐵骨和超常的精神力嘛。」楊希恩苦笑。
兩人的對話都被就站在楊希恩身後的高克儉聽著看著，當然楊希恩和-圖-書也沒有打算對高克儉隱瞞什麼的意思，事實上高克儉本人在促成第二次伊甸會戰局面時也填了自己的一份力，自然知道楊希恩和張松嵐是怎麼回事什麼打算。
「青陽領力量不濟我怪不了他們，益州艦隊的散漫一時半會兒我是治不好了，讓他們跟在後面打打配合還湊合，正面作戰大概得我們幽雲自己扛。」公孫舞那邊的聲音聽起來很是無奈，自從帝國各部艦隊集結她就被分配去整合三個侯爵領的力量，雖然劉紅黛和青陽侯都相當配合，可惜這兩個侯爵領的根子實在是不怎麼樣。
「嗯，接過來。」一口把手上的烤串擼乾淨，張松嵐伸手擦擦嘴，這算是勉強打理了一下儀容。
「張總長興緻不錯啊。」楊希恩剛接通畫面就看見了畫面一角沒藏住的啤酒杯。
「這麼說來，我算是作弊咯。」張松嵐跟著笑道。
「我緊張個什麼，這場戰爭是我一手挑起來的好吧？」張松嵐咽下啤酒伸手摸了摸嘴唇上的泡沫，「不是我吹牛，只要是我主動挑起的打鬥我還從來沒輸過。」
「你都說了短時間內你治不好青陽領的孱弱和益州領的散漫，張總長又不是神仙怎麼在短https://m.hetubook.com.com短十幾天里就讓兩支艦隊脫胎換骨？頂多是用些亡羊補牢的迎接措施罷了。」楊希恩承認張松嵐的能力很強，但他不會對張松嵐進行過度評價。
「夫君這麼說的話，我就當是如此來準備吧。」公孫舞也沒有提出異言，就這麼接受了楊希恩的建議。
——伊甸星系·新和田附近空域·南聯旗艦塞伯魯斯號——
「長官您真的不緊張？」陳羽蓮無法理解張松嵐的想法，這可是將南北雙方全數軍事力量都押在賭桌上的大決戰啊，就算知道結果可能不了了之，就算明白對方不會跟自己殊死一搏，難道這個人心中就沒有一點亢奮感可言？
「長官，帝國方面的加密超空間通信，找您。」就在這個時候，通信兵回過頭來說話。
「既然夫君對我這邊寄以厚望，我多少也得努力一把了。」聽楊希恩這麼說，公孫舞臉上露出了自信的笑容，「我幽雲領將士的智略與勇武，就請夫君親眼見證吧！」
「哦？夫君沒有突破張總長陣地的把握？」公孫舞看起來有點驚訝，以前楊希恩可沒對她說過這樣滅自家志氣的話。
「長官，我好緊張。」陳羽蓮在艦橋上左左右右地兜著圈踱和_圖_書步子，她的臉上寫著根本無法掩飾的緊張。
「小舞，左翼準備如何？」楊希恩似乎沒有察覺到高克儉的困惑，他直接聯繫了現在負責指揮由幽雲領、益州領和青陽領為主戰力量的左翼集團編隊。
至於張松嵐，高克儉就更加看不懂了，或者說他從來就沒能看透過那個男人，尤其在張松嵐徹底解決了自己的國讎家恨之後，高克儉便開始完全抓不住這隻閑雲野鶴的思維方式，他甚至有懷疑過張松嵐是不是真的融合了機械成為一種超越人類的生命。
「哈，無聊消遣罷了，墳場徹底安靜下來之前大家不都在打發時間嘛。」張松嵐尷尬地笑笑把酒杯推到更遠處。
她會覺得緊張一點都不奇怪，事實上整個南聯防衛軍武裝力量的全員現在都沉浸在一種大戰將至的混合了緊張與亢奮的奇妙感覺之中，似乎有一根看不見的線就吊在他們心口讓他們的心情永遠無法平靜下來，哪怕是穩重如齊格飛那樣的人都顯得坐立不安。
只是他始終還是想不明白，為何明明楊希恩心底對張松嵐就抱有難以抹滅的競爭心理，卻能完美地克制住這種心情讓事情完全按照預訂的流程行進，難道這就是所謂的君王之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