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你要做什麼？」
周圍的人流也漸漸多了起來，有小情侶，有夫妻帶的孩子，有老人。
「就叫它凡人心吧，我們所見之平凡，皆為確實而又微小的幸福。」
「看你平時一副出家人的樣子，我以為你不喜歡呢。」李莉莉鬆了口氣。
李易將竹笛輕輕放至唇邊，伴隨著他的呼氣，空靈清幽的笛聲盪開來。順著滿是霓虹燈光的河流，朝遠處的橋樑襲去。
「……別過來，再過來我就跳下去了！」
人間煙火氣，最撫凡人心。
李易站在一條橫穿城市的河流邊，扶著欄杆，望著被霓虹燈照的五顏六色的河流，好似燈會裡飄在水面上的燈花。
可那中年大叔明顯不願意被救援，怒斥著正在爬上來的消防員。
點開評論，正好看到發布者有回復。
「有感而發，吹奏一曲。」
到了晚上，天空暗了下來，而整座城市卻散發出更加耀眼的光。
但他終歸喜歡美滿，喜歡救活一人全家歡喜的模樣，喜歡和她走過的繁華。
李易問道：「莉莉，你有竹笛嗎？或者別的樂器也行。」
李莉莉捂嘴和圖書輕笑：「噗……說的什麼話，跟廟裡的和尚一樣。」
10年後的生活已經完全超乎了李易想象，不管是電影院中整面牆的巨大熒幕，還是遊樂園裡讓人眼花繚亂的娛樂項目，都讓他感覺到時過境遷。以及現代物質之豐富，百姓生活質量之高，五千年來從未有過哪個時代能與之比肩。
聲音柔和，音調平淡，沒有任何的高潮，只是一道悠遠的聲音撫在所有人頭上。平凡得像下班回家的晚飯，是家人的一聲吃飯了，是走在路上無意中瞥見的落葉，是夏天第一口冰淇淋……
「數學滿分，語文七十分！哥太厲害了，成績不減當年。」
「燈花會，好多年沒看了。」李易沒由頭的感慨了一句。
李易看了一眼，情緒沒有過多的起伏，只是微微一笑點頭道：
李莉莉帶著李易去看電影，吃飯，遊樂場，體驗了一把10年後的生活。期間唐慧雲使出渾身解數，始終沒能拉近與李易的距離，對方看似平易近人，可一旦想靠近就會撞上一堵無法逾越的牆。
李莉莉回答道：「可hｅｔuｂoｏｋ•cｏm•cｏm能是炒股賠了一大筆錢，股票這東西加槓桿真的是一步天堂一步地獄，前一秒能賺幾十萬，下一秒能欠幾百萬。」
……
李易頓時瞭然，他不懂什麼是股票，但是他能聽出大概率和賭博一個性質。下一秒他又聽到了男人的回答，回答消防員的。
李莉莉鼓起勇氣來到李易旁邊，問道：「哥，不習慣城裡嗎？」
這時一個電話打斷了李莉莉的思緒。
「車上有。」李莉莉也算是個資深竹笛愛好者，平時都會帶在車上。
不管是何等興盛的王朝，都不及現代的半分。
曲終，人們久久無法從音律中回過神。
這一次的曲子不再是拿二大爺的，也不是拿前世凡俗的曲目，是他自己自創的一首曲子。
他起身徑直走去，看著桌上的手機問道：「請問視頻里的地方在哪裡？」
青州公司總部。
李莉莉看了許久，終於明白髮生了什麼，說道：「又有人跳橋自殺，基本年年都有。這橋上都裝了兩米高的防護網，還是被爬到橋樑上，真是想死誰也攔不住。」
玉城，和*圖*書清河江。
「哥，這首曲子叫什麼？」
她與李易之間明明只有三步之遙，可卻像隔了一個世界。
「……我跳這河裡，不會影響到其他人。」
整個河道兩岸，漫步在這裏的行人紛紛停下了腳步，閉眼傾聽著不知從何方傳來的音律。哪怕是正在行駛的車輛，也不由自主的放緩速度，或靠路邊停好。
李易道：「小隱隱陵藪，大隱隱朝市。若是要修行哪裡都一樣，受周遭環境影響說明修行還沒到家。」
李莉莉回過神來時，一滴眼淚不自覺從臉頰滑落。轉頭愣愣的看著站在霓虹燈中，手持竹笛的李易，不知為何那種若有若無的隔閡感不見了。
那個站在橋樑上情緒激動的大叔捂臉痛苦，泣不成聲。
東雲在食堂的角落獨自一人吃著餛飩，時不時有小姑娘過來搭訕，但都被若有若無的劍意給驅趕走。
最後唐慧雲覺得沒面子，先一步回去了。
李莉莉站在後方望著李易的背影，不知為何感覺世界被分割成了兩半，一半是堂哥的，一半是他們的。
壓死他的不是癌症，而是要給他治病？
和圖書李易對此並未有太大感觸，他有些沉浸在都市的花花世界里，這是他從未見過的景色。
遠處，中年大叔已經在消防員的幫助下，從橋樑支架上下來。
這是最好的時代，至少以一個遊方道士的眼光是這樣的。
忽然笛聲傳來，輕緩而又平淡。
「沒有，這裏很好。」李易搖頭，城裡並沒有什麼不好的，生活非常方便，娛樂活動很多。
「哦。」李莉莉雖然很疑惑為什麼突然要竹笛，但還是返回不遠處的車子里取出一根竹笛。
「……我家裡窮，孩子要上學，我得了癌症，他們要給我治病。」
文職人員愣了一下，道：「我幫您問問。」
「如此甚好。」
李易曾做過很長一段時間的遊方道士，常年混跡在凡俗，見的最多的就是百姓。古代社會的生活真的印證了那句話：「興，百姓苦，亡，百姓苦。」
李易看得很清楚，那道人影是一個衣著邋遢的中年大叔，在他下方已經有消防員趕到，正在對他實施救援。
忽然遠處傳來騷動，兩人不約而同的轉過頭去，在他們右手邊大約三百米，有一座橋。橋上聚https://m.hetubook.com.com集了大量的行人，他們均抬起頭來，望著橋樑支架，漆黑的支架上依稀可以看到一個人影。
「喂，嗯我是，什麼通過了！哥！你及格了！」李莉莉高興得跺腳，她抓著李易肩膀，把手機堵在他臉上，看看那張學校發來的錄取通知。
為什麼想不開要自殺？
在喧鬧的城市裡，笛聲畫出了一片凈土。
李易見過無數人間疾苦，也見過許許多多的幸福。他走過宛如煉獄般的亂世、瘟疫、旱災、洪澇，他也見過凡俗的燈會，慶典，豐收。
「為什麼要自殺？」李易很是疑惑，現代不是天堂，但也比古代社會好上百倍。
耳邊傳來的音律，彷彿蘊含著某種魔力，讓他們回想起了平日的點點滴滴，日常帶給他們的一些小確幸。
「……好好好我不過去，請您一定要冷靜下來。」
「借我用一下。」
「謝謝。」
東雲猛然抬起頭來，左右張望了一下，最終鎖定了聲音的來源，來自一個文職人員的手機。
這個時候李莉莉又說道：「當然也有可憐人不堪重負而產生輕生的念頭，往往一件瑣事會成為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