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王渙

王渙被稱為智絕,寓意為大智近妖,比起智更突出一個妖。
【貪,怕。】
「謝謝道長,謝謝道長。」
「店家,倆碗餛飩。」
然後是一把冰冷的斷劍和血。
「是李長生帶你入修行?」
天心魔尊傳承。
「該幹活了,不然等一下你爹又要罵你了。」
臨別時,李長生留下了一塊玉佩,與王渙的父親說。
既然將神魂交給自己,那記憶自然要連帶著。可王渙並沒有這麼做,反而讓自己看到了他的記憶。
鍾福道:「很普通的一個家世,看得出來你生活的年代很和平。讓我沒想到的是你竟是凡人出身,能走入修行也實屬不易。」
畫面一轉,記憶飛快的流轉。
「承受不住?」鍾福舔了舔嘴角,「你越是這麼說,我越是對這李長生感興趣。」
很快他反應過來,這裡是他人的記憶。當初的王渙只是一個普通的少年郎,怎麼可能看得出其中玄妙。
鍾福問道:「為何不把記憶全部給我?」
他的驕傲是深入骨子裡的。
一道聲音響起,那是王渙的聲音。
王渙頓時喜笑顏開,一邊道謝一邊吃了起來。
鍾福搖頭回答:「我父親是魔道化神大能,出生比你高了不知道幾何,在這一點上本尊不如你。世人皆認修行一途,不看命,只看人。或許修行不像凡間那般一出m.hetubook.com.com生就決定死亡,每個人都有翻身做主的機會,可修行也要看出生,看背景。」
三人各自發誓,絕不用天心決作惡。
周圍的場景迅速消融,畫面一轉,來到了一處街邊。父親在煮著餛飩,鍾福不斷的為客人端碗。
【起因於你的傳承,但錯全在我。】
他的父母固然萬般不舍,但也明白只有這樣才能出人頭地,遠離凡俗的疾苦。
「那你究竟犯了什麼樣的錯誤?」天心魔尊再次加快速度,無關緊要的記憶化作一道流光。
鍾福看著這個平平無奇的道士,說道:「他就是李長生?看起來沒什麼特別的,不對,是你身為凡人看不出對方的修為。」
「王渙,怎麼還不起來?」
天心魔尊本是魔道沒有什麼感覺,可對於王渙來說就是失足掉進深淵,深深的墜落感充斥著記憶。
聲音中帶著一絲顫抖,略顯害怕,同時他能感覺到一絲激動。
鍾福掌控著王渙的神魂,王渙的一絲一毫波動都逃不出他的感知。
「哦。」鍾福回答,從床上起來睡眼朦朧的擦著眼睛。
這時,記憶中的王渙也熱情地為道士擦桌椅,送碗筷,一口一個道長,李長生對於這孩童也頗有好感。
問道:「為何?」
王渙一下又一下的劈砍在師兄的腦袋上,劈得皮www•hetubook.com•com開肉綻,砍得鮮血橫流。
「謹遵教誨。」
王渙哭得撕心裂肺,他的母親一直追了他幾里地,最終才被攔下來。
年幼時是魔道的「皇太子」,元嬰大能見自己都得以禮相待。年少時是魔道年輕一輩的魁首,無一人是自己的對手。後來他不負眾望成就化神,創下天心訣,取得了遠超父親的成就。
兩人都不差,都是驕傲到骨子裡的人。
【您的經歷讓人羡慕。】
伴隨著身體的搖晃,鍾福悠悠睜開眼睛,看到一個粗布麻衣的婦人將自己輕輕拍醒。
他拜入了最近的飛仙門,因為玉佩的緣故,成了一位長老的關門弟子。資質算不上天資絕頂,但也算是一塊璞玉,受到長老大力栽培,道途一片平坦。
「王渙,王渙,醒醒……」
【他一直如此,縱使是我登臨化神,也看不|穿他。】
【你能一直保持這種心態是最好的。】
「我像你這麼大的時候,已經築基中期。其中有我天資聰慧的因素,但更多我想是父母給予的資源。」
父母是普通老百姓,不管是長相和氣質都非常普通。
王渙蹲在旁邊,也不吵也不鬧,就靜靜的看著李長生,等他吃完后才開口。
下一秒強烈的情感與思緒向他湧來,明亮的記憶瞬間變得暗淡,模糊,冰冷……此前是開和-圖-書春的陽光,那現在就是泥潭裡的一坨泥巴。
這幾個字越發強烈,鍾福終於摸到了源頭,智絕的誕生,也是跌落深淵的開始。
為何要激動?
李長生端坐在板凳上,吃著面前熱騰騰的餛飩,正對面也放著一碗。他不緊不慢的吃著餛飩,平靜而深邃的眼眸里不知道在想啥。
「我觀阿渙,頗具靈根,可憑此玉佩拜入仙門。若是願意將這玉佩砸碎,這會有人來接阿渙,若是不願意就留著吧。」
實際上不是他回答,也不是他做出動作,他只是看著,因為這是別人的記憶。
不斷湧現的記憶,彷彿在向他說明著什麼。
父親正在收拾角落的煤炭,將他們塞進挑子另一頭的小火爐里,鍾福上前熟練的幫忙點火,母親則將包好的餛飩以及各種配料放進另一側的小抽屜中。
天心魔尊雖在誇王渙,但王渙能從他言語中感覺到一股子驕傲。而他自己也並沒有感覺到有什麼不同,他一生不凡,不管是出身還是成就都冠絕當世。
他們安慰自己,功法從來沒有錯,哪怕不吞噬人神魂修鍊,天心訣也是一門直接化神的絕世功法。
「李道長您終於來了,我這特製的餛飩都為你準備好些日子了。」
就當他想要繼續快進時,被王渙阻止了。雖然此刻對方沒有能力反抗自己,但他並未制止對方,和圖書順其自然的停下來。
王渙也只是口頭上說說,他不曾埋怨過父母,更沒有嫌棄凡人的出身。
【可以這麼說,不過那時我純粹是為了一碗餛飩。他每次來我家吃餛飩,都會點兩碗,自己吃一碗,一碗放涼,離開時會給我吃。】
【他來了。】
「王渙,你我雖無師徒之名,但我傳法與你自有其因果。若你哪天為禍天下,我自當斬之。」
他睡在一個炕上,旁邊幾歲大的弟弟還在呼呼大睡,他變成了一個八九歲的孩子,在古代應該說是少年郎。
「……我殺人了。」
鍾福道:「你這明顯是正道出身,為何如此?難道僅僅是因為得了我的天心訣?本尊的天心訣雖是魔道功法,卻最注重本心,心性不堅定者練不成。」
這是餛飩挑子,一頭是火爐煨著餛飩湯,一頭是餛飩料材,他們一家人全靠這個來吃飯。
王渙的父親看到這個道士滿臉笑容,態度極其熱情,親自招呼他。
王渙不知道五百年前是什麼味道,但他明白自己的一切都受惠于道長。
誰不喜歡聰慧嘴甜的孩子。
平靜的嗓音不知從何傳來,當他抬頭時看到一個身穿樸素道袍,背著葯筐的男子來到餛飩鋪前。他的面容平平無奇,感覺不出任何的氣息,就是一個普通的凡俗道士。
李長生微微抬頭,樹杈上長出的嫩芽,開口詢問和*圖*書道:「阿渙,現在是什麼時候了?」
甚至連道士都不如,在修行界哪怕再普通的道士也會一點鍊氣功,否則就是沒有師承的假道士。
外邊傳來母親的呼喊聲,鍾福起身走出房間,他們家並不大連院子都沒有。只是巷子里的一小間房子,卧室與大廳被一塊木板隔開。
「道長道長,您為什麼每次點兩碗餛飩,有一碗還不吃?」
相反他引以為傲,以一介凡人出身,攪動天下風雲。
冰冷的洞窟內,石壁顯露神光,三個人望著神光組成的絕世神功非常興奮,哪怕看到天心魔尊也沒有絲毫減弱。
在他晉陞築基時,李長生帶來了父母的書信,以及傳授他一門心法,說是算作餛飩錢,他們家的餛飩和五百年前味道一樣。
【我怕你承受不住,同時也希望你在了解他的同時,有不一樣的想法。我已經與他較量千百遍,想盡一切辦法,都無能為力,我不想我失敗的記憶影響到你。】
王渙脆生生回答:「已經開春啦。」
「我一直以為你與李長生是同齡,或者他年齡比你小。」鍾福說道,畢竟輸給比自己年長的人並不可怕,最怕的是長江後浪推前浪,前浪拍死沙灘。
「山中無歲月,寒盡不知年。」李長生感嘆一句,隨後將那碗餛飩推給王渙。
【您不是嗎?】
年初,父母將王渙送走了,至此仙凡有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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