淵擺出一副認真傾聽的模樣，身後一眾城隍也是如此。
「酆都含義或許不如黃泉，但它是人類對於死後世界的設想，其中不免夾雜著人類的善惡觀。六道輪迴，賞善罰惡。」
一開始這些老教授是十分驚恐的，他們這個年紀要麼十分怕死，要麼完全不怕，現實情況是前者居多。
「古之道門，費心費力推動輪迴，就是為了復活天劍道人？以他的修為應該能擋住輪迴的消磨。」
對此校方表示，想什麼時候開學都行。
「我應當保證沒有無辜者為此而死。」
「……」
預料之外，情理之中。
李易戰勝了原有的輪迴，那他的意志就是優秀的。任你有萬般理由，也無法改變對方勝利的事實。
他看得出李易的家庭地位。
但好在他撐了下來，沒有真的打瞌睡過去。
要是有一分對待外人的霸道，少說也是齊人之福。
這便是充分展現實力后的好處，李易覺得謙虛可以，但扮豬吃老虎真做不來。
兩人表情恢復如初，再也沒有針鋒相對，連態度都好像緩和了許多。
盤瓠自己也有點心動，李易表現的越強大他對於這種心動就越強。
李易也接到了學校方面的電話，校長專門來問他什麼時候上學。
李易本以為她們會打起來，下一秒兩人冷哼一聲，互相扭過頭去，從神情與態度足以見得關係之惡劣。但行為舉止上卻早已沒了一開始的激烈舉動，至少在外人面前是如此。
地母搖頭道：「不是，天劍道人雖然沒辦法斬掉核爆，但以他的修為還是活了下來。」
但又出於生存的考慮，暫時不打算輕舉妄動。
最後淵也覺得酆都蠻有文化內涵的，相比起黃泉的直接，多了一份委婉與秩序。
而他黃泉卻是天地間存在的福地，也暗喻著陰間祖脈。
並且他有決心與能力去改造世界。
李易先是誇獎了一句，道：「不過我還是想提一點小建議。」
「道友請說。」
要知道一開始兩人見面時必定打起來，幾乎是往死里打。如果不是李易阻止，兩人之間恐怕必死一個。
有幾次李易差點睡著。
「人類官府見戰術核彈沒用，又丟了個3000萬噸的。你現在去神州秦地，還能找到被炸出來的坑洞，如今被當作水庫使和圖書用。」
一開始看到李長生的實力他們是震驚的，是恐懼的。連輪迴化身都被對方當雞崽殺，那自己豈不是當螞蟻捏死？
「那他是怎麼死的？」
對此淵不感興趣，李易又表示自己是人類所以很感興趣，你感覺不好嗎？
淵前世也見過先天生靈相愛，有一對一的，有一對多的。其中有一個規律，前者大多是實力相當，後者則是一超多強。
如今不是不需要了，而是已經麻木了。在場都是聰明人，明知不可敵後，都開始思考退路。
他喜歡熱鬧，可也不想天天看打架。
雖然核彈解釋是用來炸水庫就是了。
間接導致淵覺得自己虧了。
香火神庭。
「到這個字全部改掉，工作量不多，就兩個字而已。」
「地母娘娘，天劍道人就是這麼被核彈炸死的？」
天地的殘酷冰冷至極，連法則這種存在被判定為劣者后也會被拋棄，只有他會把一縷陽光灑向弱者
積點陰德，以後死了好辦事。
他僅僅是出於自身生存的考慮，希望殺死李長生這尊存在，這種可能站在自己獵食者位置的存在。
如此名字便定下了，就如同新的輪迴一般，是依照李易熟悉的人類鬼神傳說建立的。
「當時天劍道人是有逃命機會的，燃燒一下精血損耗幾年壽命，完全可以短暫遁入虛空。可他沒有，妄想以築基修為斬斷核爆。」
說到底他們西域好像沒有明面上出手，並且其中的因果小的可以忽略不計。天底下的強者，有能力助力輪迴化身，10個中少說有8個在放陰招。
姿態輕鬆，彷彿沒有任何消耗。
那5年時間，神州記錄的所有恐怖事件，其實都是一場超凡與官府的戰爭。稍微有能力的人調查一番，都能察覺其中的不對勁。
淵不由得問道：「李兄，你不覺得累嗎？」
現在更是托舉起一方法則。
就像人類的一句話，權力永遠不會空缺，法則也是如此。
如此高手被凡人炸死多少有些滑稽。
盤瓠忽然開口，頓時吸引了所有的目光。
「天劍道人活了。」
經過將近兩個月的忙碌。李易終於能喘息一會兒。
懸挂在高空之上，整個神州都能看到。
而人們對於酆都城的消失並沒有太大意外，對其討論和圖書早在幾天前逐漸淡化。因為他們的日常生活沒有受到影響，並不是所有人都有一顆刨根問底的心，況且也不是所有人都有能力去追問。
畢竟酆都城剛剛穩固，他要觀察幾天時間，防止出現什麼意外。
衛兮與東雲舒性子一個比一個烈，獨自面對一人的時候是乖巧聽話，東雲舒都像個跟屁蟲。可自從兩個人碰面，很少給李易好臉色。
淵分得清誰是老闆，這些活都是做給對方看的。他確實不用彙報情況，只要不出大問題，李長生向來是放權的。
如果用得上，丟掉半條命也是值得的。
「不錯，做得非常嚴謹。」
生靈啊，總是不知悔改的。
他已經做好粉身碎骨的準備，一千年又如何？
「況且只是因我而起。」
「衛姐姐，有什麼事情回去再說，在外邊又摟又抱的成何體統……」
淵忽然想到一個比較特殊的人際關係。
天地法則如羅網，點點星光將酆都城托舉起來。
眾人聽聞這句話，神態各異，多以驚訝為主。
還有他燒掉了200年壽命，這本不是什麼令人心痛的事情，可一想到沒有起到任何作用，一股莫名的絞痛便湧上心頭。
十天過去，酆都城虛影消失，新的輪迴法則成功確立。
其實從第一步開始，與輪迴法則的角逐就已經讓李易感覺疲憊，到了構建酆都城更是讓這種疲憊無以復加。
……
恐懼源自於對生存的需要。
他抬頭望向外邊看著酆都城，不明所以的感慨道：「天氣不錯。天氣不錯的時候，晒晒太陽就好。」
地母深深的嘆了口氣，道：「他鬥法之強超乎我們想象，恐怕只有那位天劍道人才能比肩。可是我聽說他死了，被人類一發戰術核彈打死。」
這段時間淵也沒有閑著，他正在安排新的陰司，將神州所有城隍納入酆都城，同時讓他們把神州律法相關的知識學一遍。
面對手下人的疑問，盤瓠看到他們又燃起了一絲希望。
旁邊的淵默默地看著這一幕，最近他也在學習人類的各種知識，其中自然少不了人際與家庭關係。
「李長生沒有發現？」
靈光一閃，她想到了一種可能。
因為以後陰神多了賞善罰惡的責任。
可問題是沒派上用場，全餵給這些和-圖-書當背景的法寶了。一個兩個氣息放的倒是很足，可一點忙都沒幫上。
李易哂笑，天地一下子彷彿明媚起來。
淵內心不知為何鬆了口氣。
淵無言，對方樂意他也只能順從。
她的意圖東雲舒與衛兮都能察覺到，但正所謂伸手不打笑臉人。這人美嘴甜的兔子，總好過一直與自己作對的小三（村婦）。
這種大殺傷武器頻出。
對於起名這件事情，淵反正對黃泉那叫千好萬好哪都好，酆都城真不熟。
「道友，這座城你打算托舉到什麼時候？現在放下去休息吧，法則更迭的餘波，就讓其他人來解決吧。」
淵抬頭仰望，在他的眼眸中不僅僅是酆都城的宏偉，還有來自天地的法則向此處匯聚。
官府用的武器不像是反恐的。
盤瓠沒有否認，道：「他們以為自己做的很隱秘，或許道尊知道我不會說。」
在好與壞之間，中間者才是大多數，就如同大多數沉默者一樣，他們這些大能強者也不是個個殺人狂魔。
可不給老闆看，老闆怎麼知道我在做事？以後怎麼升職加薪？
李易搖頭道：「既然我能做到，且在場，那自然不會放任不管。我雖然不想當到處跑的救火英雄，但至少見義勇為還是做得到的。」
當年的混亂她也是經歷者之一，甚至可以說是核心成員。地母早期與官府打過，但後來並沒有選擇硬剛到底，而是出走神州。
「他啊？一心撲在輪迴上，哪裡會理會一個天劍道人。就算知道了又如何，以他傲氣到極致的性子，不會把天劍道人怎麼樣。」
如果沒被發現什麼事都沒有。
也沒人規定官府只能出一招，一顆核彈不行再丟一顆。當初的情況雙方都殺紅了眼，有官府甚至在自己的城市用過中子彈。
天劍道人屬於留存派，他在想什麼地母不清楚，只是隱約間感覺到此人極端的劍意。
這一連串下來，單獨一樣拎出來都能讓自己精疲力盡。雖然自己曾經歷過一次輪迴，熟能生巧，也是他們能成功的一大原因之一。可現在自己的修為只有元嬰，連巔峰時期1／10的力量都沒有。
那他們最大的一戰，古之大聖人盤瓠是否也會被打死？
他缺不缺義子？
李易指尖落到第一個字，隨後一路滑到最後和*圖*書一個字。
比如狼。
眾神已經不再說話，他們各自閉目養神，這一刻倒沒有太多的驚恐與震驚。
一拔劍，沒有回頭路。
「活了？當時那種環境，神魂根本無法獨立存在，怎麼活的？」地母面露疑惑，腦海中萬千思緒閃過，屬於大能強者，恐怖的思考能力展現。
至少李長生不是真的無所不能，至少他會疲憊。
東雲舒與衛兮本來是想上前噓寒問暖，順帶抱一抱。但由於兩人的動作過於同步，導致撞到一起，互相對視一眼彷彿能擦出火光。
又由於其本身異常高大，相當於一座世界脊樑的大小，單論佔地面積甚至更大。
酆都城。
「尊上，李長生贏了。」
如果說他們是出走派，那麼天劍道人就是留存派。前者意識到凡人官府當時無可匹敵的實力，後者則是認為自己不會輸給凡人。
「從這裏一個字……」
雖然回去肯定又打起來。
所以淵哪怕只是從旁輔助，也已經精疲力盡。
酆都城看起來宏偉就多看，天還沒塌下來，塌下來也不需要凡人去負責。
在這些老教授的指導下，淵完成了第1份酆都城《工作報告》。
與自己抽離原有的輪迴，又在其框架上注入新的法則，最後還與輪迴化身大戰一場。
內心不由的感嘆，李長生對待家人簡直寬容到了極致，幾乎是縱容。
而他回答是看情況。
地母無意間透露出了一件秘聞，立馬勾起了其他人的好奇心。
夫妻關係從來不是人類的專利，眾多飛禽走獸中也存在許多婚姻關係。
淵早已經看清輪迴的本質，這天地根本沒有給自己成道的機會。還不如先炸個稀巴爛，說不定破而後立。
嗯……其實還是有點想的，大概每天打一場就好。
李易不由得給兔兒點贊，沒有對方調和，這個家估計難以支撐
如今勉強算是一種磨合。
一通解釋后，老教授們徹底放下心來，甚至有些興奮。
「……法律不是為保護好人而生的，而是維持秩序。說難聽點，法律只保護有證據的人。」
李易注意到了淵，一邊托舉著酆都城，一邊向對方問好。
是一個有溫度的陰間！
原本輪迴的位置正在被酆都取代，此刻哪怕李易放手天地也會自動的接納酆都。當李易殺死輪迴化身的那和*圖*書一刻，酆都城的到來就不可阻擋。
大一下學期開學早已過了三天，各大高校校園內熱鬧非凡。
至於輪迴化身，這屬於是讓自己清醒的熱身運動。
「東姐姐，現在仙長太累了，舉著一座城也不好跟你聊天……」
而且自己並不討厭這種，只是不會主動去做罷了。
隨後東雲舒等人從地上飛來，自然是一陣噓寒問暖。
天地是一個無意識，代表眾生的存在，每個人都是他的一部分。而輪迴不分好壞，只分優劣。
隨後是東雲舒三人，由於她們的特殊關係，對於李易的關係更加親呢，如此少不了一番爭鬥。
天劍道人之名，就算是遠古時代都略有耳聞。因為此前對方號稱開天闢地以來斗戰至尊，一生之中未嘗敗績，手底下死的大能強者不計其數。
「看來道友回去得好好休息了，與天斗，又與人斗必然消耗巨大。」
「淵兄，如何還受得住嗎？」
如今他只能安慰自己，好歹自己上了一層保險，如果李易打不過這些至寶還可以幫上一些忙。比如天劍為李易擋了一下，自己的壽命肯定是起到很大作用。
情緒是一種漸進的。
清玄先是禮貌性的請安，詢問李易需不需要丹藥療傷。他本人是相信對方的實力，但有些東西可以不用，絕不能沒有。
李長生屬於後者，但相處方式又屬於前者。
李易則表示酆都蠻合適的。
……
眾人無言。
兔子立刻化身端水大師，對於兩人拿出了不同的說辭。
這並不是淵起的名字，他覺得這個名字聽起來不錯，但卻不適合黃泉二字。其中夾雜著太多人類的文化，本身就是現實的一個地名，由於歷史的演化逐漸成為傳說。
淵從虛空中走出來，離開了已經殘破不堪的香火洞天。入眼的是無邊無際的虛幻酆都城，由新的輪迴法則投影而成，幾乎是要籠罩半個城市。
「自然累。」李易毫不猶豫的回答，「我也不過是有一些能力的凡人，不可能不知疲憊。」
天地眾生，法則秩序等等都不重要，人類的善惡觀是否符合天地更不重要，重要的是李易覺得應該這樣。
「那我們該怎麼辦？要不要幫一把天劍道人？」
為此淵把現實幾個神州法學系大拿的神魂請來酆都城。
這份報告很快就送到了李易手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