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3章 一出雙曲

蕭令暉坐在院落中的木椅中,吱,那箭靶突然脫開,在靜寂的夜裡發出一陣尖銳聲響。
「一出雙曲?」蕭令暉喃喃念道:「這曲,可是指文曲星?」
那承王府離公主府不遠,只是制式上不如蕭令瑤這位嫡長公主,元帝僅有這一個女兒,卻不缺兒子,在蕭令昭被立為太子后,他們更不敢高調,工部那邊控制得甚是嚴格。
這聲多謝還真有些不好意思接住,秦風笑道:「各有所得。」
所謂大隱隱於世,此人隱藏得極是到位,這張臉上已有溝壑,看著頗有些年歲,可當他走出來時,曹景方能感覺到此人身上令人不容忽視的威勢。
再說那曹景派完暗衛前去通知元氏,想到秦風所說三皇子的情況,立馬換上夜行衣,騰空而起,越上屋頂后直往承王府而去。
如今她那邊有兩個雷,她有前朝血統倒無事,但她手下都是一群前朝後裔,若元帝知曉她糾集前朝後裔搞事,就算她和趙倫流著他和-圖-書的血又如何?
秦風所言不假,三皇子前面出了風頭,又暴露了在公主府安插耳目之事,需得暫避風口。
曹景即刻著人去與元氏接應,著他們半道停下等待通知,秦風心下一松,往西南走原是他計劃中的一環,奈何進度太慢,且,必不能讓這些水師前將士進隋城!
蕭令暉對此人變相的恭維甚是受用,突嘆道:「上回多虧先生指點,剿匪才能大勝而歸,可惜,著實可惜,大皇兄與皇後娘娘如今恨本王入骨,雖那陳家不足以為患,可是……」
若身邊有此等人被元帝知曉,定會被猜忌,這人頗是老道,索性將自己偽裝中府中老廝,他們暗中盯了這許久,從未見過此人跟從蕭令暉進出,差點讓他逃過去。
「承王殿下且再忍耐忍耐。」這個聲音響起時,潛伏在暗處的曹景皺了皺眉,對秦風所言不得不服,此人只是一名老廝打扮,穿著一身粗布衣裳,一直在旁隨www.hetubook.com•com侍。
想到兩人眼下的關係,蕭令瑤啞然失笑,可不是,如今兩人算是徹底穩固了合作關係,比起以前遮遮掩掩,現在兩人反倒直白得多。
承王蕭令暉此時正在院落中拉弓練箭,比起其它皇子,他身強力壯,曾有人言他最有父皇年輕時的風采,可惜庶不敵嫡。
他一飲而盡,熟悉他的婢子見他嘴角抿的弧度便知他心情不佳,隻字不敢言,迅速退下。
「此風光之下,無人可超左右,殿下何必白費功夫,另若是擾了陛下清凈,就冤了這些時日的蟄伏。」這老人家說道:「老夫觀星象從未失過眼。」
一連射了十余箭,紅心被箭插得幾欲破裂,蕭令暉方才停手,一邊的婢子立馬奉上溫熱的水與軟巾,蕭令暉凈完手,又有婢子奉上參茶。
「駙馬身體不佳,就讓下人把晚膳送至房間用吧。」蕭令瑤說道。
可直到此人出聲以前,他竟全無留意!
眼下他尚未https://www.hetubook.com.com布局成功,如何能讓這位殿下暴露?
這蕭令瑤行事太過大胆,他還想活久一點,起碼要在後路鋪好前求個安穩,當然了,他現在的確是缺人,鏢局人手有限,正常的走鏢不能停,那休息站目前進度緩慢,令他灼心。
「上回的絕等時機卻被東宮案破壞,雖大皇兄被廢深得本王之心,可惜也虧去了剿匪之望,」蕭令暉胸膛起伏,只難忍錯失堆積民間威望的機會:「如今先生令我蟄伏到何時?」
「正是,文曲乃北斗第四星,五行屬癸陰水,是天權伐星。管科甲名聲、文墨官場、功名與文雅風騷,老夫觀這文曲星,見其星曜現雙軌,與往年大不相同。」
「哦,何人?」
蕭令瑤顯然沒想到他還有這番用意,轉頭看向秦風蒼白的臉色,道聲:「多謝。」
若非秦風一番提醒,曹景臨時起意到來,還真發現了不了此人。
曹景聽了心下駭然,莫不是今年科考將出兩位狀元?m.hetubook.com.com
西南那邊人煙稀少,且與隋城聯繫少得可憐,更沒哪位權臣出身西南,與其把人安排在江北,不如去幫他建休息站,橫豎他要請人,還能暫時穩住這局面。
「先生可知曉本朝以來從未有過兩位狀元之事,僅憑這星象就斷出結果,未免草率。」
怪不得他們的人幾度找不到駙馬爺所說的三皇子身邊的能人,原是偽裝隱藏至此,比起軒轅北的招搖,此人明顯更深諳陛下心理,不露鋒芒。
蕭令暉也是如此想,雖經歷過此先生剿匪獻了火計,又估算到起風時,順利拿下匪寨,但這一曲雙星之說簡直聞所未聞!
這老人家搖頭嘆息:「老夫僅能言到此,天機不可泄露,若非殿下是皇家之人,老夫也不敢言這多,觀星象者,有三算三不算,若非權貴護不住老夫,幸而是三殿下。」
其二便是這前水師將士了,就算元帝想要重新扶植寒門,把被流放的罪人救出來本就是大逆不道,此事若是曝光,必定吃不了兜著走。
https://m.hetubook.com.com箭正中紅心,再發一箭,再中!
曹景見識頗多,也不得不佩服此人的嘴皮子功夫,泄天機者必遭反噬,但若跟的是權貴,是皇子,還能護得其人周全,這便是借氣運。
他手中拿著弓箭,瞄準前方紅心,嘴角微抿,嘣!
「殿下是擔心那侯世子。」這老人家微微一笑:「不瞞殿下,老夫也忌諱那世子,不過,比起那世子,另一人倒令老夫頗是在意。」
秦風作揖離去,腳步都輕快許多,可算是把這隱患控制在隋城外,心可暫時定下來。
「當朝唯一的駙馬——秦風。」
「春闈過後。」這老人家淡淡地說道:「危星不可造高樓,自遭刑吊見血光,殿下須得再忍一忍,此番春闈,老夫觀星象可知將一出雙曲,是莫大的風頭。」
他頓時惱怒,順手從一邊的箭筒中取出一支箭,不用弓,右手一揮,只聽得鏗鏘一聲,那箭竟是透過靶子,將箭靶與木樁死死地釘在一處。
看似風輕雲淡,姿態卑微,但身上那掩飾不去的氣勢若隱若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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