瀧川光往前趴在尚子的座椅靠背上，看著兩人，「說到旅遊，我們之後要去哪裡玩嗎？」
這樣下去就好。
「睡得脖子有點疼……」
「銀山溫泉……有了。」
倒退的樹林。
成瀨回過頭，看了看她還有幾分濕潤的短髮，「和剛才那些女生一起嗎。」
「嗯？沒說哦。」
還沒點到瀧川光，森見和海星便已分別發來了回復。
「那就去吧。」
可以就這樣開始嗎？
一個中年女人走了出來。
她翻看了一會兒，忽然抬起視線，「春海和尚子都是要去的吧。」
他獨自清醒著，視線無處著落，又回到身旁，久久停留。
成瀨看了她一眼，「泡糊塗了嗎，之後要回學校了。」
寒假的時候去泡溫泉嗎……
巴士搖晃著，她倒頭靠了上來。
「不知道，去網站上查一下吧。」成瀨說道，卻發現瀧川光不為所動地看著自己。
「她們倆可不一定會答應。」
視野的前方也是如此。
她近在眼前。
成瀨看向尚子，她也在看著他。
回到教室，中原雪將今天的遠足布置成作業，又簡單交待了幾句從明天開始的三方面談，便宣布放學了。
同時，也是一位各方面都很出色的異性。
「你果然是不想幫忙準備新年。」
只要這樣就好……
「畢竟現在是旅遊淡季，沒什麼遊客。」
成瀨稍微有些意外，回頭看她，https://www•ｈｅｔｕbook•ｃom•cｏｍ
「你跟她說了我也會去嗎。」
「不行。」
「回家吧。」
「你上車就睡著了。」
「哪有那麼快……」
成瀨抿了下唇。
「好啦，之後再聊吧。」
「太貴了，我還想在那邊住上一個星期來著。」
找到C班的巴士，成瀨和尚子上車后又坐了好一會兒，其他同學才陸續過來集合。
第二次自由行動結束后，津高一年級各班再次集合的地點，也轉移到了淺蟲溫泉站附近的大型停車場。
烏黑的長發隨意地披在肩上，散發著淡淡香氣，肩臂相抵，不斷傳來她的體溫。
幾分鐘后，她將手機還給了成瀨。
「呵呵呵……」成瀨乾笑。
鶯鶯燕燕環繞在側，瀧川光站在車門處將上未上，光是跟別班的女孩子們道別就用了好幾分鐘。
瀧川光又往前一趴，「春海和海星還是不能和好嗎，今天還一起玩了。」
他相信尚子，也相信自己，然而曾經見證過的種種「開始」，都是奔向結束的第一步。
「我是說有空的時候，比如寒假。」
肌膚細嫩，臉頰飽滿得讓人忍不住想要伸手一捏，單薄的嘴唇淡紅明潤，在睡夢中微微吐息。
「具體的日期，你自己決定吧。」成瀨將手機遞給她。
尚子看了他一眼。
「現在考慮還太早了吧。」
「當然有名，以前有一部hetubook.com.com很有名的電視劇《阿信》，就是在那裡拍的。」他頓了頓，「我媽也在那裡的能登屋拍過廣告。」
「還沒放棄嗎。」
憑現在的他，又能讓戀愛這種脆弱的關係維持多久呢？
她是鄰居家的孩子，是從小陪伴他一起長大的人。
沒有開始，就不會結束。
她的一切，都觸手可及。
「年前去，還是年後去？」
「說得真過分。」她笑了起來，「我不是帶了月嗎。」
「海星說不去了。」
麗子大概是剛才跟她一起跑溫泉的女生之一，成瀨沒聽過這個名字，並不認識，「山形那邊？什麼溫泉？」
「所以是她那邊的問題。海星不去就算了，別管她了。」
瀧川光接過手機，翻看起來。
彼此關係的轉變，只要邁出一步，就再也回不去了。
「發消息問吧。」
她拿著手機就要下車，然而卻被站在車門處的擔任教師攔住了。
如此忙碌，又如此短暫，彷彿一切都是徒勞無功……
去超市買了食材，成瀨拎著，回到家門前，尚子在包里翻著鑰匙，隔壁自家的房門卻忽然打開了。
快到下午四點時，外面忽然傳來一陣喧鬧。
中原雪最後一次起身：
又過了一小會兒，嗡嗡的引擎聲響起，大巴車輕微地震顫著。
「是光。」
他拿出手機，替她查了起來。
瀧川光只好回到座位上。
「嗯哼。」
和-圖-書尚子搭著她的手，微微偏頭，「光是有想去的地方才這麼說的吧。」
因為有些疲倦，社團那邊也沒什麼事，成瀨和尚子也就沒去部室。
成瀨低了低腦袋，又湊近一點。
「在……」
成瀨稍微想象了一下，也有些期待。
隨著旁邊B班的巴士駛出停車位，C班的大巴也很快跟上，踏上了遠足的歸途。
「春海和尚子去泡了溫泉嗎？」
成瀨扭頭看了看她，又看向窗外。
「……行吧。」
「沒。要填的東西好多，還是回去再弄吧。」
瀧川光又往前趴了趴，低著腦袋，無意識地輕嗅著尚子的發香。
「畢竟是旺季呢。」
「這樣啊……」
「啊……對！是這個名字來著。春海也知道，很有名嗎？」
瀧川光眼睛睜大了些，「所以，春海要去嗎？」
被人喚醒，瀧川光一下車就又湊到了E班那邊。成瀨上樓前，看到她叫住了森見和海星。
「所以可以早做準備啊。」她放下胳膊，輕輕抱住座位上的尚子，「尚子覺得呢？」
行駛到這段路上，縣道兩旁只剩下不斷倒退的樹林。
胸口沉悶，成瀨深深吸了口氣，一把拉扯住自己的思緒，阻止它朝著幽暗深處繼續無止境地下沉。
……
彼此間似有若無的距離，是他們從未開口的默契。
「預訂好了？」
「瀧川同學要去哪裡，我們準備回去了哦。」
「小雪～」和*圖*書
「尚子。」
「那現在說。」
畢竟一個忙著學習，而另一個不待見他。
「冬天是那邊的旅遊旺季，房間不太好訂。」
看著仍在睡夢中的尚子，成瀨放下自己的手。
成瀨看了她一眼，「居然在這麼忙的時間丟下家人去泡溫泉。」
「是啊。在『淺山湯』遇到了，大家就一起泡了。哎呀，溫泉池裡都是津高的女生呢。」
「……又在想這種沒用的事情。」
她也是這麼覺得的。
「一葉說沒時間，不過海星答應了。」
「嗚哇，住宿費好貴！」
終於上了車，她往後面走來，也很快注意到瞭望著自己的兩人。
「OK～」瀧川光露出笑容，又想了想，「也叫上一葉和海星吧。」
中原雪一邊點名，一邊走了過來，將瀧川光按回座位上。
或許是在泡溫泉時得到了充足的休息，成瀨此時沒什麼倦意，而車上的其他同學，在巴士啟動后的十幾分鐘內就陸續沒了動靜。
樹林。
尚子探頭看了一眼，是瀧川光在一群女生的簇擁下過來了。
「嗯。」
一個小時后，載著一年級各班學生的幾輛大巴先後駛入縣立津高，在主樓前停了下來。
瀧川光抬手撐在一旁，中原雪得抬起腦袋看她，「回去坐好，老師要開始點名了。」
「嗯。」
說到底，人生的意義究竟是什麼？
而那個在開始與結束之間疲倦奔波的人，還是他那位完美的和*圖*書藝人母親。
一旦開始，就沒辦法後悔了。
「我去問問吧。」
「……」
瀧川光低頭髮消息，再抬頭時，也皺起了眉。
她想了想，「好像叫白銀溫泉。」
必將結束的開始，又有什麼意義？
成瀨慢慢抬起手，在指尖即將觸碰到她的臉頰時，又停了下來。
「很不錯吧。」瀧川光在後座坐下，「徒步過後泡個溫泉，真是舒服。」
「瀧川。」
「不·行～」
瀧川光笑了一下，「因為剛才在泡溫泉，所以想著要是冬天也能泡到溫泉就好了，我也想帶月去放鬆一下，然後麗子就推薦了山形那邊的一個溫泉呢。」
成瀨皺眉，「白銀……銀山溫泉？」
她低頭編輯著消息，另一邊，中原雪在車內走了個來回，掃視一圈便開始點名。
「唔……年前吧。」
「我去一下E班那邊，馬上就回來……」
銀山溫泉有不少旅館，而從十一月開始，就已經有了大量的預訂。
「怎麼了？」身側的成瀨也探著腦袋。
「哎呀。」
在車窗外的景色逐漸轉為一成不變的樹林時，她也終於放棄了對睡意的抵抗。
「唔……那現在預約還來得及嗎？」
「馬上就要出發了，大家都在自己的座位上坐好——」
肩上的少女閉著眼，面容恬靜，胸口微微起伏，呼吸聲低不可聞。
回去的路線與來時稍有不同，但路程依然漫長。
身旁的尚子，呵欠也愈發頻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