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而意識到繼續等待下去她也不會開口說出更多，成瀨有些焦慮。

「……」

「……」

「不，今天上午剛剛絕交。」

「不，是春海這幾天消費的賬單都發到我的郵箱里來了。『AKANE·京都祇園店』，是在京都吧？」

「海星？……誒，尚子沒跟春海一起嗎？」兩個女孩子的選擇都讓松千秋感到意外。

松千秋說著，又笑了笑，「怎麼樣，有沒有一種逃學被媽媽抓現行的緊張感？」

「如果是這兩天的事情給了海星錯覺，那我會道歉……不，我其實是想跟海星改善關係來著。」

「才不是輕井澤，那邊的拍攝已經結束了——而且輕井澤也太近了吧。」

「——只有錯誤嗎？」海星突然開口。

「隨便你。」

「……」

「別故意說這種讓我有負罪感的話。」

「嗯……最後還是沒回來。」

再看向海星，她眯著眼睛，在他望來時垂下視線，盯著手裡剛買的兩瓶飲料。

她一下子抬起頭來，看著他沒說話。

話筒里傳來母親放鬆的聲音，看樣子，她今天可能沒有拍攝，「你在幹什麼呢。」

「唔……」

「在……」成瀨望了望前面停下來等他的三人，用目光示意她們繼續往前，「在忙。」

「啊？」

沉默著，嘴唇上傳來的痛楚將她m.hｅｔｕｂｏｏk.ｃｏｍ•com刺醒。

「唔，『本來』呢。」

「今天沒有拍攝嗎？」

成瀨額頭開始流汗，「你怎麼知道的？」

海星抿了下唇。

兩人在自動售賣機旁邊站著，有人過來買飲料，成瀨沉默地等待了一會兒，結果過來的人越來越多。

「偶爾放鬆一下。」成瀨不希望她多想或是有什麼抱怨，就沒說是瀧川光拉著自己過來的。

「我想著明天就是周末，春海還沒回去的話，應該還會在京都多待兩天呢……真可惜。」

成瀨怔了一下。

是松千秋的電話。

「昨天晚上的事情，只是一時興起嗎。」

「尚子的爸爸媽媽本來要回來住一天，所以她就沒跟來。」

當然不是。

「所以，春海乾什麼去了？」

等周圍沒什麼人時，成瀨停了下來。

被瀧川光搖醒，成瀨提上行李，匆匆下車換乘。

「好了，趕緊去你自己的站台吧。」松千秋在電話里說道。

列車正在提速，匆匆一瞥，成瀨也只來得及揮了下手。

「不可能的。」他更直接宣布了結論。

「……」

他特地拉著她過來買飲料，果然還是為了這件事。

成瀨一邊走一邊打著電話，「輕井澤？」

「在京都？我知道哦。我是問你在忙什麼呢。」

成瀨垂下視線，「無論海星曾和_圖_書經做過什麼，這都是我主動犯下的錯誤。欺騙和傷害了海星，對不起。所以，不要再讓錯誤繼續下去了……」

隱秘且羞恥，可笑又幼稚。

「下午拍完就得回來，畢竟我可不是過去休假的。本來昨天就要過去，下雨了才推遲到今天。怎麼了，春海要在東京留一晚嗎？」

列車抵達東京時，已經快到中午了。

「不，就是問問。」成瀨有些遺憾，也沒多說。

「修學旅行……」

「有啊。」她的語氣忽然上揚了些，「不過不在東京，要去個不算太遠的地方取景，我現在剛上車呢。春海猜猜我要去哪裡？」

我會用這件事提醒自己，以後不要再上你的當。我也不要跟你當朋友。」

「春海這麼喜歡京都嗎，去年的修學旅行不是才剛去過。」

「而那種不正常的關係，早就已經結束了。」

他也不會忘記，僅此而已。

「嗚哇，春海已經三年級了嗎，時間過得可真快啊。」

「本來就已經延遲一天了。你什麼時候回東京？」

取出果汁，成瀨看了看瀧川姐妹離開的方向，估計她們還有一會兒才會回到這邊。

還有一種……扭曲的喜歡。

太近了……

——因為眼睛腫得有些厲害，她今天出門前沒戴隱形眼鏡，看什麼都得眯起雙眼。

成瀨有些無奈，「逃和-圖-書了幾天學，也該回去了啊。」

成瀨將行李都轉移到一隻手上，摸出手機看了一眼。

「——春海還在東京站？」松千秋忽然問道。

成瀨深吸一口氣，「開始是錯誤的，剩下的當然也都是錯誤。」

第18站台就在旁邊，而他跑過去時，鐵道旁的安全門已經合上，開往京都的新幹線列車正緩緩啟動。

來到自己該去的第23站台，瀧川姐妹和海星都沒上車，在站台上等著他。

「嗯……逃學了。」

眼睛好痛。

手機振動。

手機一直振動，是電話。

「春海～」

還是說，真的只有她還在懷念那個時候短暫存在於冷漠間隙的親密？

嗡嗡——

「沒趕上呢。」

「嗯……你在哪個站台？」成瀨也立即反應過來，停下腳步。

成瀨默然，一些電子支付的環節，他用的是松千秋給他的卡。

「……」

「嗯。」目送列車離去，成瀨也往回走。

「她們還有一會兒。」

他只好拉著海星走向站台。

「喂？」他立即接通了。

松千秋笑了笑，「你猜。」

「哈哈。」

「春海，該下車了。」

松千秋忍不住嘆了口氣，替尚子感到惋惜。

說出那些話，甚至主動去親吻他，說成是一時興起，其實也沒什麼問題。

……

「所以，其實是逃學了。」

「……尚子ｈｅtuｂoｏｋ.coｍ•ｃｏｍ告訴你的？」

松千秋在車上，先一步看見了他，隔著車窗微笑著揮了揮手。

松千秋沉吟了一會兒，忽然嘆氣，「算了，春海覺得開心就好。」

此時此刻，缺乏種種情緒的堆疊與推動，她已經失去昨天晚上被他抹去眼淚的動作驚醒時的勇氣了。

「不會忘記……」

看了她一會兒，成瀨移目望向朝著這邊跑來的瀧川光和瀧川月，將別的話語咽下。

她又笑了一聲，也沒讓他再猜下去。

「我只是想說，我不會忘記……我也不想再回到那種關係。

嗡嗡嗡嗡——

她笑了起來，接著又問道：「春海不可能是自己一個人去的京都吧，除了尚子，還有別人嗎？」

「……」

他看著她，「作為青梅竹馬，或者說朋友。」

她張了張嘴，頭垂得更低，「什麼？」

可悲的是彼此都難以忘懷。

成瀨沒有多解釋，而是將話題拋回了她那一邊。

「……」

他換了個直接的問法：「海星想回到以前那種關係嗎？」

「海星呢，春海跟她已經和好到能一起出來玩了嗎？」

投下硬幣，選中飲料，咣當一聲，自動售賣機里掉下一瓶果汁。

「不是……」海星沒辦法沉默太久，又不知道自己該說些什麼。

「尚子沒來。還有光和海星。」

他得在回到津前之前，尤其是在回ｈｔtps://ｍ•ｈeｔuｂｏｏk.com.ｃｏｍ到尚子身邊之前，解決海星的問題。

「那就這樣吧……拜拜。」

「我知道……哈？」

可她不想讓他覺得那只是一時興起。

他左右張望，剛要詢問，站在車廂連接處的松千秋隨著列車出現在他面前。

「……嗯。」

成瀨望了望天。

「當然。」

成瀨望向遠處，很快又收回視線，盯著她眼底的紅腫。

成瀨也聽見了那邊的聲音，拔腿就跑。

成瀨無奈，選擇坦白：「是跟著修學旅行的隊伍一起去京都玩了。」

「海星到底是怎麼想的？」

沒等成瀨開口，她又說道：

海星低著頭，緊咬嘴唇，兩眼一直打轉，讓失望和委屈不至於從眼角湧出。

「……」

「第18站台……不，還是不用過來了。」

他又想了一下，「不會是京都吧？」

「……我到東京了。」

海星抬頭看著他，「我不會忘記的。」

「Bingo～有一段出差去京都的戲，我要去逛一逛京大，然後在鴨川三角洲旁邊的台階上坐一會兒，開導年輕的後輩呢。」

一種建立在懷揣著報復與傷害的目的之上，用謊言與欺騙包裹，結果自己也不知不覺沉浸其中的扭曲至極的情感。

錯誤只是一個開始，而他從中體會到的，並不只是用欺騙來傷害她所得到的快|感。

因為開始是錯誤的，所以之後的全部都要否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