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我理解了，但是做出來的答案，跟正常答案的數字不一樣。」
「稍微多走幾步，也沒什麼不好。這麼長一段路，正好適合整理心情。」
「讓我看看你的過程。」
又過了一會兒，她低著頭說了句「做出來了」。
海星將草稿本和習題本都拿回去，剛要開始動手，又聽他補充了一句：
在他安分下來后，尚子重新靠了過來，「餓了嗎。」
「飯糰。」尚子微微一笑，「餓了的時候大家一起吃吧。」
「這道題有點複雜，不太好說明……我先做一遍吧，然後再跟尚子解釋。」
「開始吧。」
「也是呢……」
成瀨也看了眼時間，才發現已經快晚上十一點了。
又往前走了一陣，成瀨眯了眯眼睛。
她腳步緩慢，磨磨蹭蹭，半天才過來。
「太好了，那就熱一下吧。」
「唔……」
尚子拉著他的胳膊，也抬起視線，森見家就在前面了。
只是他得讓海星也能理解他的思路才行。
她欲言又止，看了她半天了。
「不用，有被爐就夠了。」
而到了森見家，海星才明白她是在開玩笑——她家的老房子里確實沒有空調，但有被爐和電暖器。
尚子笑了一下。
「一葉，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誒，不冷嗎？」
海星吐出一團寒氣和圖書，又縮了縮脖子，「總算要到了……」
但也只能想想而已。
四邊的被爐，三人各坐了一邊，尚子頗為自然地坐到成瀨身旁，跟他一起擠著，將空著的位置讓給森見。
被爐里空了一些，成瀨得以活動自己的雙腿，上半身也跟著舒展了一下。
「誰的消息……嗚哇，都這個時間了嗎。媽媽問我什麼時候回去。」
真木誠一郎有些高興，海星也很快從樓上下來。
尚子爬出被爐，森見也跟著出來，「這麼久了，飯糰已經變得冷冰冰的了吧，廚房裡有微波爐。」
那不就是做錯了？
「……」
「不用……這是什麼？」森見忽然注意到她提過來的東西。
「我樂意。」
「應該有個開關什麼的吧……桌子下面好像是電暖器來著。」
成瀨心裏正想著，回到被爐邊的海星忽然低叫一聲。
聽見這邊的動靜，森見匆匆回到客廳，只見到瀧川光捂著腦袋呻|吟不止，而海星站在一旁，有些不知所措。
「我看看。」成瀨順手接過習題本，放在彼此之間，「哪道題？」
「稍微有點。」
她又往下鑽了鑽，只露出個腦袋。
跟上前面的同伴，海星多望了他一眼，又看向前方。
「唔——要回去了嗎？」森見克制地伸了個懶腰。
和*圖*書「那你重新確認一下，再做一遍試試。」
「這是這學期新學的單詞來著，之前不是考過嗎。」
旁邊是海星，瀧川光坐在對面。
海星將草稿本遞過來，成瀨掃了一眼，便發現了問題的所在。
瀧川光有些艱難地抽出雙腿，剛爬出被爐，又立即鑽了進去。
「海星？」
「不認識。」
來到森見書店，一葉正在整理書架。
「不管有沒有把握，解二次函數題的時候隨手畫個草圖，能幫助你避免很多失誤。」
「吃吧。」
她指了指廁所的方向。
「去廚房裡熱飯糰了。」成瀨說道。
尚子笑了笑，「怎麼會呢。」
她趴了下來，「就一會兒。」
「疼疼疼疼疼……」
「五個人坐得下嗎。」成瀨自己在家時，在房間就開空調，在客廳就開地暖，從來沒用過被爐。
「我家那邊可沒空調。」森見在旁邊說道。
「唔，不一樣啊……」
「我就沒動過……」
「——怎麼了？」
過了一會兒，成瀨聽見她忽然吸了口氣，便明白她發現自己的失誤在哪裡了。
「別壓著我啊……這是誰的腿？」
又調整了好一會兒，才勉強讓所有人都滿意。
跟父母打過招呼，她提上書包，跟著成瀨三人來到斜對面的真木酒店。
「一眼看不出解和圖書題的思路呢。」
「嗯嗯，好。」
森見笑了笑，又指了指放在外面的另一個電暖器，「這個需要打開嗎？」
「求極值之前，頂點的位置你確認了嗎？」
屋外天寒地凍，風雪呼嘯。
兩人再回到客廳時，成瀨、瀧川光還有海星已經鑽進了被爐，而前者正低頭看著裏面。
「你別睡著了。」
「你們說的根本不是一回事吧，別麻木啊。」
「別睡著了。」
「用意志抵抗，就不會覺得冷了。」
「不想回家了。春海，我們晚上就睡在這裏吧。」
成瀨沒說什麼，點了點頭。
「知道了啦。」
成瀨望了望格子門，外面風雪呼嘯，他確實也不太願意離開這溫暖的所在。
屋內溫暖的被爐里，兩個人輔導著三個人，忙碌而不緊張，每個人都各得其樂。
很簡單的一道題，也是常見的類型，成瀨看了兩眼，心裏差不多已經計算出答案了。
時間無聲無息地流淌，某一刻，瀧川光的手機振動了一下。
森見又望了兩眼，忍不住搖頭：「跟尚子在一起的時候，我總有種自己不是女孩子的感覺。」
「一起開學習會嗎，真不錯呢。」
「我去一下……那邊。」
見他翻白眼，森見短促地笑了一下。
「沒事，這題很難，森見都沒辦法一眼看出來。」m.hｅtubｏoｋ•coｍ•com
「問題是要求這個二次函數在這個區間的最小值，哪裡理解不了嗎？」
「啊，熱起來了。」瀧川光很快給予反饋。
「……她們人呢？」
「被爐里待得越久，越不想離開哦。」
「呀——」
「……」
咚！
「噢……」
等森見也坐進被爐，十條腿盤根錯節地塞在被子底下，親密得不能更親密。
又過了一會兒，海星回到客廳，腳步忽然一頓。
她望向成瀨，而他滿臉無奈。
「有春海在我就放心了。」誠一郎說道。
回過神來，海星有些坐不住，不情願地爬出了被爐。
尚子跟過去，「我來幫忙。」
他們五個人居然就這樣一動不動地在被爐里坐了三四個小時。
「擠一擠還是坐得下的。」森見放下書包，「你們先坐吧，我去泡茶。」
「好舒服啊……」
「噢……」
海星看了看他，伸出一根手指，「這個。」
瀧川光理解地點點頭，「如果我出門前要走這麼遠的路，說不定也會對上學這件事麻木的。」
「好的。」成瀨留在後面，「我們會送海星回來的。」
兩人離開客廳，被爐里只剩下成瀨和瀧川光。
「嗚哇，好冷！……還是再待一會兒吧。」
海星看了看他，搖頭。
注意力再回到身邊，尚子糾結的是他都要思考一會兒m.ｈｅｔuｂｏｏk•ｃｏm.ｃｏm的題目。
「要吃飯糰嗎？」
她笑了一下。
「每天走這段路，都得多花不少時間吧。」成瀨在潔白的雪面上踩下一腳，回頭望著森見，「為什麼不住在書店那邊。」
「等一下，春海先別亂動。」
正在給瀧川光講語法的森見，斜了他一眼。
「來了嗎。」
「嗯。」
被爐里傳來一陣笑聲。
桌子忽然往上頂了一下，笑聲戛然而止。
「別管她……遭報應了。」
「我看看……光認識這個單詞嗎？」
「哈哈哈……」
「路上要小心。」
海星、尚子和瀧川光通過做習題來尋找自己的問題，成瀨和森見負責為三人解疑答惑，順便查漏補缺，尋找自己的漏洞。
按照下午在圖書室時的模式，幾人繼續開起了學習會。
成瀨應了一聲，也沒說更多。
漫步雪地，一步一個深深的腳印，森見家本就不近，在這種情況下顯得更遠了。
「差不多快到了。」
「……」
「誒……」
森見一邊翻單詞本，一邊為瀧川光解釋著，某一刻忽然抬頭望向對面的海星：「有問題嗎？」
「時間也不早了呢……」
又不是獨處……
海星拿起習題本，「這道題……」
「春海……」
「開關在這邊。」森見放下杯子，掀開被子，熟練地打開電暖器的開關。
森見看了一眼，「成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