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嘆了口氣。
「既然這麼緊急，為什麼他不能自己把東西送過去？」
「真的沒事了嗎。」
咣當！
「嗯。」
椅子磕到骨頭了。
「……」
海星羞愧難當，想死的心都有了。
他爬起身，在床尾坐了一會兒，又將倒地的椅子扶起來，坐了上去。
「一個多小時啊？都這個時間了……」
海星沒說話，挪著膝蓋又靠近一點。
「……」
成瀨猝不及防，直接被推倒在地，腦袋在地板上砸出一聲悶響。
「嗯……」
「對他們來說還早。」
比如重新拉近的距離，還有縱容與默許。
「喂……」
「因為他們要下的副本比較困難，就算全程順利，也至少得打一個多小時。」
「嗯。」
「怎麼會有你這種傻瓜……嘶……」
「我已經沒事了。」
或許也是對身體之外的其他事物的警告，即便是看不見的東西。
隨意的視線，又不自覺地落到一旁的白|嫩雙足上。
「對不起……」
「也就是兩邊肋骨撞到的地方比較痛……」
「別的地方……不要緊嗎。」
「這隻是一個普通的委託任務而已。」
「是這裏嗎……」
雙手往上，各佔一邊，撫摸著他結實的胸膛，再是鎖www.hetubook.com.com骨，肩膀。
「……海星。」
「你還不困嗎。」
還好，沒出現那種一手血的情況……
在椅子上趴了一會兒，胸腹間的劇痛終於有所緩解，成瀨又慢慢抬起身子。
她突然有些害怕尚子和松千秋其中任何一人的出現。
摸了摸腦後，他又下意識地看了眼自己的手掌。
「嗯。」
海星跪坐在旁邊，咬著嘴唇看著他。
「又不去嗎？」她也看見了他回復的內容。
「……」
這大概是海星唯一能看懂的部分，只是要稍微照顧一下她的閱讀速度。
「如果能讓你好受一點的話……」
「啊！」她一個激靈，陡然驚醒，身體不受控制地歪倒向另一邊。
「嗯。」
「看到了！那時候還醒著的……」
「疼疼疼疼……跟她靠得太近果然沒有好事。」
「為什麼？」
見他臉上仍帶著幾分痛苦，海星又試探著慢慢伸出小手，在他胸口摸了摸。
「你回去睡覺吧。」
她小心翼翼，而手掌柔軟溫熱，覆蓋著，撫摸著。
「是這裏嗎……」
寂靜之中，她靠得更近了些。
她輕輕撫摸著他胸腹兩邊的肋骨，重複著她自己都不知道有多少實際意義ｈtｔps://ｍ.ｈetｕboｏｋ.ｃoｍ.ｃｏm的動作。
「……對不起。」海星又低下頭。
「真有事也不是你摸幾下就會沒事了的。」
「……」
「唔……就是挑戰怪物，獲取獎勵的地方。」
「因為前面說了，他得留下來看守城門，不能擅離職守。」
「馬上就能做完了。」
他差不多已經掌握了她接受文字信息的速度，隔幾秒點一下滑鼠，讓對話繼續下去，最後點擊確認，接受了這個最常見的跑腿任務。
不知不覺，時間已經過了零點，在不間斷的鍵盤聲里，流動的速度似乎也變得更快了些。
「真疼啊……」
將椅子搬回餐廳，他回到房間，關了電腦，倒頭睡覺。
成瀨在疼痛最明顯的地方按了按，雖然還有些疼，但已經不像剛才那麼明顯了。
「……活該。」
跪坐了半天，腿都已經麻了，她剛起身，腿又一軟，直接趴到了他的身上。
「……」
他張了張嘴，望著天花板。
「對不起，我……」
「……」
兩隻腳|交疊在一起，踩在椅子邊緣，因夜的寒冷而時不時相互摩擦，產生熱量。
成瀨沒說什麼，繼續做任務。
感受著背後的冰涼，還有腦後的疼痛，以及她慢慢https://m.hetubook.com.com伸到他腦袋下墊著的手，成瀨兩眼一閉。
「你連開頭都沒看到吧，已經不是之前的那個任務了。」
「……你早點去睡不就沒事了嗎。」
疼痛是身體的警告。
成瀨控制角色加速往前跑著，爭取儘快做完最後兩環任務。
強烈的內疚令現在的她任打任罵，絕不還嘴，雖然他也不會對她做什麼。
噠噠噠，噠噠噠——
「那我等你做完再說……我想看看最後的結果是什麼。」
成瀨連忙伸手抓住她的胳膊，而她連人帶椅子都已失衡，拉人不成，反受其害。
「……」
他低頭看著她的手，疼痛並未消失，只是已經失去了自我保護的警示意義。
比起摔在地上的疼痛，她受到的驚嚇更多。
看到她嘴角露出意味不明的微笑，成瀨還是沒忍住。
她爬過去，不知道該幹什麼好。
「嗯……」
好在她們都沒有被吵醒。
而他的沉默對她來說與鼓勵無異，海星又挪了挪雙腿，靠得更近，手掌往下撫摸著。
雖然不願意承認，但隨著注意力轉移，疼痛也似乎減輕了不少，成瀨也就默許了她的舉動。
「對不起……」
「對不起……」
「什麼是副本？」
成瀨敲著鍵盤，回復和圖書著遊戲里的消息。
「說了嗎？」
再多的睏倦也在此時煙消雲散，海星連忙爬起來，又有些手足無措。
察覺到他的疼痛似乎已經漸漸消退，她又摸向別處。
深深吸了口氣，成瀨站起身來，稍微活動了一下四肢。
成瀨低頭看著她緩緩移動的小手，「你還是回去吧，我休息一下就沒事了。」
而成瀨忍著疼痛，抬頭對她揮了下手，讓她趕緊回去睡覺。
海星低著頭當沒聽見，手掌隔著睡衣，在他的胸腹間繼續撫摸。
海星緊閉著眼，縮成了一團。
夜越來越深，海星的話也越來越少。
「啊？……噢……任務不是還沒做完嗎？」她看著屏幕說道。
「你在幹什麼。」
成瀨又望向遊戲里，點開新收到的消息，隨手回復一句，拒絕了對方的組隊邀請。
望著敞開的房門，成瀨在冰涼的地板上又躺了一會兒，然後才坐起身來。
「有消息。」海星忽然說道。
「海星。」
「真是夠了……趕緊從我的房間離開。」
椅子倒在地上，兩人也都沒能倖免。
成瀨望著一旁，她的越界來自他的默許，可這已經不只是安慰了。
沒穿襪子，睡褲只到腳踝上方一點。
她倏地睜眼。
某一刻，成瀨扭頭看了一眼，才發wwｗ•hetuｂook•com.cｏm現她保持著環抱雙腿的姿勢靠在椅子上，而眼睛已經閉上了。
再睜開眼，成瀨伏在她的椅子上，捂著胸腹之間的位置哼哼不已。
「……嗯。」
「……」
「……」
「——你再不回去，我就讓你也磕一下。」
「這裏？」
「……啊。」
「噢。」海星抱著雙腿，靠在椅子上，繼續看著。
「……バカ。」（ba ka）
他扭過頭，她搖晃著腦袋，又閉上了眼。
疼痛難忍，他又趴到了椅子上。
「這邊也是嗎。」
跟以前的朋友交流了片刻，對方下線休息，他也雙手離開鍵盤，身體往後靠了靠。
海星有些不舍地鬆開雙手。
海星又沒聲兒了。
「很多任務都是這樣，劇情雖然長，但也沒什麼內涵，只是維持在線時間的一種手段……」
成瀨啞然。
她又望了望房間外面，也不知道剛才椅子倒下的巨大動靜，有沒有吵醒其他人。
控制角色在異世界的大地上奔跑著，從一處到另一處，再到下一處，如此重複，一個任務結束后是另一個任務。
她看了看他，又慢慢點頭。
海星再不敢停留，跌跌撞撞地爬起身，逃回自己的房間了。
海星瞬間清醒過來，臉色通紅，雙手又回到原來的位置。
「我要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