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望著面前的書，「我不知道。」
「東京那邊的美容學校？成瀨同學對這方面感興趣嗎……真看不出來。」
從衛生間出來，森見甩了甩手上的水珠，在外面的走廊上等著。
等他落座，她直接在他旁邊坐了下來。
「走啦。」
她接過圖表，立即翻看起來。
「……」
「不……我是覺得，現在真是個報名的好時機。」
「都是美容學校，當然不會有太大不同，而差別之處就是它們各自的特色，你要對比的就是這些地方——我都已經標註出來了。」成瀨說道。
「嗯。海星看看吧，基本上你能想到的內容，都列在上面了。」
下午的晚班會結束，森見直接跟小笠原一起離開了。
雙手撐臉，成瀨深深吐出一口氣。
「不，是為別人準備的。」
「看得眼睛都花了……我該選擇哪所學校啊？」
跟中原雪道了謝，成瀨直接前往修復部的部室，結果海星又在門口等著。
望著陰雨綿綿的窗外，她輕輕吐出一口氣。
「你已經把這四所學校的資料記下來了嗎？」海星問道。
四份圖表在她手裡來回翻著，「因為太詳盡，反而不知道該怎麼選了。」
「噢……」
「差和-圖-書不多。」
回到教室，已經吃完便當的幾人依然圍著她和成瀨的座位坐著或站著，繼續聊著天。
他橫眼望來，她的話一下子止住。
差不多十五分鐘后，她放下手裡的圖表，想揉眼睛，又硬生生地停住，閉上眼休息了一下。
「一葉的玩笑開得好認真啊，嚇到我了。」
「話是這麼說……」
「我以為海星對當化妝師這件事是認真的，結果發現並不是。我感覺自己這兩天的努力白費了。」
成瀨沒笑。
她當然也不會主動提起——要是把海星弄哭了就不好了。
森見走出幾步，回頭看她，「開玩笑的。」
他記得昨天放學時，尚子讓她去手工社幫忙來著。
「那我整理這些資料還有意義嗎。」
「什麼都讓我來做決定，是不行的。我已經說了，這是關係到你未來很多年人生走向的決定，只能由你自己做出選擇。」
「我回去啦。」瀧川光走得最快，畢竟她的教室在樓上，而且還在角落裡，離得最遠。
但這種依賴是無法長久的。
海星又靠近一點，「那你覺得哪所學校最好？」
回到座位旁，按住打算起身的海星，森見站到窗邊，望著外面綿綿https://www.hetubook.com.com的雨。
海星睜大了眼睛，怔怔地看著他。
她睜大了眼，「我是認真的呀……」
成瀨沒說話。
「你都記下來了……」
成瀨沉默了一下。
海星一直在觀察著他的反應，忍不住撇了下嘴，稍微沉默了一會兒。
「就是字面意思。」
又過了好一會兒，海星才能開口。
她又看向手裡的資料。
三人在這邊一直待到午休結束的鈴聲響起。
說罷，成瀨打開書包，拿出一本書看了起來。
又過了一會兒，小笠原從衛生間出來，幾次呼喊不應，輕輕撞了下她的肩。
「要排除討厭的內容的話，這四所學校都得排除了，因為都有定期考試，哈哈……」
「沒關係，我相信你……」
尚子過來跟成瀨打了聲招呼，然後便去了手工社。
海星鼓起了嘴，「可我也決定不了，你幫我選嘛。」
成瀨頭也沒抬，「雖然畢業時都順利進入了美容行業，實現了百分百的就業率，但真正能一直做下去的人並不多。」
「我不知道！」
她笑了笑。
他話還沒說完，海星已經抓起桌上的資料，跑出了部室。
「……你生什麼氣啊。」
「你覺得和-圖-書呢。」
「別相信我！」
「哇，好複雜……」
陰雨未停。
她不明白，為什麼自己表現出越多的信任，他反而越生氣。
因為它的根源早已經被他和她連同過去一起拋開了……至少名義上如此。
在她臉上的笑容完全消失之前，他收回了視線。
海星繼續看著。
「嗯。」她跟上來。
「只有你自己做的決定，才會讓你在未來受苦受挫的時候，選擇繼續……」
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她又望向了窗外。
「是嗎。」聽到是尚子的意思，成瀨也就沒有多說，打開部室的門，讓海星進去。
海星一邊翻看，一邊嘀咕著，而成瀨除了一開始的時候有所回應，後面一聲不吭，似乎已經完全沉浸到了書里。
「我去了，尚子說我可以過來……」
「至少讓你對這四所學校都非常了解了呀，我聽你的……」
海星看了看他，不知道為什麼，她總覺得他今天對她的態度，要比昨天疏離得多。
而她對未來輕飄飄的態度，也確實讓他生氣。
「我感覺這四所學校其實都差不多的樣子……」
「那你就慢慢對比吧。不用急著做決定，這件事關係到你未來很多年的命運。」
她伸手在他眼前揮heｔｕｂｏoｋ•coｍ.cｏm了揮，他這才有了點反應。
希望只是自己多心了……
而他自己先去了趟職員室，跟關係更熟的前任擔任教師問候了一聲，讓她幫忙，用職員室的印表機列印一些東西。
「你只是在認真撒嬌！」
「失戀了。」
「哇，山野畢業生的就業率是百分之百嗎……嗯？後面括弧里的『實際情況有待斟酌』是什麼意思？」
「我在想學習塾的事情。」
「……誒？」
「是呢。」
「沒事，海星坐吧。」
小笠原停了下來。
「……」
「就是這個嗎。」
中原雪欣然同意，也不可避免地看到了列印出來的內容。
「所以？」
尚子和海星也各自起身，拿著便當盒，準備返回C班。
利用白天下課休息的時間，他已經將表格的內容填充完整了。
擺在最上面的是山野美容專門學校的資料，這也是四所學校里離松千秋的公寓最近的一所，就在涉谷區。
聽她聲音有些不對，成瀨望過去，她眼眶已經紅了。
堅韌的紙張在她的輕晃之下嘩嘩作響，「在手機上看到的，跟列印出來拿在手裡的感覺完全不一樣。」
她早就看見了他拿在手裡的那幾張紙。
……
「可要當化妝師的人並不是我。m.ｈetｕboｏｋ.ｃoｍ.coｍ這四所都是頂級的美容學校，我沒有任何傾向，也就無從對比。」
成瀨聲音一下子提了起來，又深吸一口氣，壓下莫名的煩躁。
而無論是成瀨，還是尚子，看起來都和往常沒什麼差別，也無怪乎另外兩人還什麼都不知道。
「你昨天不是已經看到過了嗎，雖然那個時候還不是完整的。」
「要麼選擇喜歡的，要麼剔除討厭的，你自己決定標準。」
「一葉怎麼了，一上午都心不在焉的。」
她抬起頭，望著天空中遲遲不散的烏雲。
「一下雨，感覺又變冷了許多啊。」
森見回頭看著那對隱藏的情侶，而他們也只是相視一笑，和平常一樣。
「入學面試的時候會詢問申請的動機，選擇山野的原因，以及對未來的看法……啊，美容學校也有定期考試……原來還可以住在學生宿舍里……嗚哇，房租也不便宜啊。」
「資料都已經整理好交到你手上了，你自己看情況決定。」
畢竟上面的每句話，都是他根據官方網站的資料或者校友的實際經歷，自己總結整理出來的。
「不想去了嗎。」
明明她已經找到如此清晰的方向了。
「嗯嗯，好。」
因為她只是在依賴他，成瀨看著她，心裏想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