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山魁夷要感謝御射鹿池給他帶來的靈感，御射鹿池更要感謝東山魁夷為它帶來的人氣……」
「起床吧。」
「家裡沒人收件呢，讓一葉幫忙先收一下吧。」尚子忽然提議道。
從松本站過來，落差是十分明顯的，兩人直到走出茅野站，也沒見到幾個人，處處透著冷清。
確認完畢，再付了錢，兩人空著手進來，又空著手離開了特產店。
「是呢。」
在點進消息之前，他先看了眼走在前面的女朋友。
這一點如今也未改變，在池塘附近能看到大片的農田，灌溉水源便來源於此。
起床后，去樓上的全景餐廳吃了個早餐，兩人才慢悠悠地出門。
只是多看兩眼，乍見的驚艷感很快消退，眼前就是一個普通的池塘。
「嗯。」
成瀨找了個高處眺望一眼，發現附近就有一個停車場，大部分人是自己開車過來的。
他又拿起放在另一邊的手機，未讀消息足有幾十條。
「還不如不告訴大家呢……反正也不太可能會過來，不如留個美好的幻想。」
一下電車，兩人就看見站台上圍砌著的一塊石頭，走到正面，才發現是用來展示的信州黑曜石。
「過來一趟可不容易，多拍幾張照片吧。」
「可以摸嗎。」
「其實這裏也差不hetubook.com.com多是鄉下了。」
他點進消息。
「我看春海還沒睡夠的樣子。」
她正在群組裡講述他們上午是怎麼一路辛苦地過來的，而過來之後又有多失望。
而親眼見到眼前的池子，成瀨心底忽然冒出一種上當了的感覺。
巴士緩緩啟動，一路東行，向著山區駛去。
池塘並不大，周圍卻擠滿了人，帶著專業器材，尋找各種角度，對著碧綠的池子猛拍。
一葉：今天在看這本書。
一葉：明天我會繼續推薦的。
「是啊。」
他放下手機，撫摸著她的臉，「七八個小時，也差不多了。」
「嗯哼。下去吧？」
「嗯，說不定會以為都是給她的。」
在酒店的房間里醒來，成瀨扭頭看了眼床頭的電子鐘，時間已經超過九點了。
「這種店實在太危險了，花錢如流水，又一點實感都沒有。」
「不是……」
「誒，要爬山嗎？」
幾人還在繼續討論著，成瀨這邊忽然收到兩條私聊的消息。
首先要去的地方是御射鹿池，而要去那邊，得先坐半小時的電車，南下去茅野市。
嗡嗡——
尚子當然也看到了群組裡的消息。
尚子沒說什麼，點了下頭，一副都行的樣子。
「那我們不是白來了？大家和_圖_書一起失望吧。」
「還挺好看的，不過……」
「先遠后近，先去最遠的御射鹿池，從那邊逛回來。」
還有裙子的長度——原本到小腿間的半身裙，提到了剛剛露膝的位置。
尚子忽然回頭望了兩眼，挽住他的胳膊，說道：
兩人望著窗外，沿途的風景隨時變化著，時而是田野，時而是樹林，天藍草綠，讓人放鬆。
池塘很漂亮，四周幽林環繞，碧水倒映如鏡，與東山魁夷那副名畫里的意境相差無幾。
還是一本書，一本放在長裙包裹的大腿上的書。
而翻著翻著，他忽然看到了尚子的消息，時間是八點多。
點開看了看，果然也沒什麼意外：
見男朋友探著腦袋對窗外左張右望，尚子問了一句，「怎麼了？」
成瀨對著底下拍了張照片，「就當是隨便逛逛了。」
「八點多就醒了，怎麼不叫我。」
車站冷清，商場里同樣沒什麼人氣。放眼望去，都是些服裝店或是信州土特產。
清醒了一會兒，成瀨坐起身來，看了眼枕邊的女朋友，她閉著眼，似乎還在睡著。
「還好有尚子在。」
此時站台上的人稍微多了些，排隊上車，成瀨落座后回頭看了看，一起上車的都是些穿著戶外裝備的中老年人，看樣子準備去爬https://m.hetubook.com.com山。
巴士很快重新啟動，又過了七八分鐘，在一片池塘附近將包括兩人在內的剩下大半車乘客都放了下來。
他們今天要去松本周邊遊玩，晚上回來還是住這裏，因此早上並不匆忙。
居高臨下，御射鹿池更顯普通，周正的輪廓也全是人工的痕迹。
「完全見不到人，跟鄉下差不多呢。」
「……」
「大家都抱了很高的期待呢。」尚子悄聲道。
「嗯嗯。」
他很快明白過來，是這將近一兩個小時的行程，拔高了自己的期待。
書是昨天的書，裙子也是。
「找對角度才能發現美，這裏更適合喜歡攝影的人呢。」尚子說道。
「……」
兩人分別摸了摸黑曜石，感受了一下原石粗礪的手感，才離開站台。
御射鹿池實際上是一片人工池塘，而最初開掘的目的，也是為了服務農業——將附近山上引來的冰冷山泉曬暖，再用來灌溉水田。
成瀨翻著手上的明信片，眼也沒抬。
他們昨晚在外面逛到很遲才回來，大半夜的又吃了些東西，上床的時候就已經快到凌晨一點了。
一葉：［圖片］
一邊下山，成瀨一邊將網路上找到的御射鹿池的照片，發到群組裡。
「可以吧。」
兩人對冷清倒是很習慣，畢竟他們和圖書過來的那個地方，一年四季都比較冷清。
「差不多夠啦，我們還要去別的地方呢。」
果茶、明信片、餅乾乃至一些長野特產瓷器，因為不用自己帶回去，成瀨挑選起來無所顧忌，只要看著順眼，就往購物籃里放。
「我在找附近有沒有可以爬的山。」
一條清溪從山間奔流而下，歡快地躍入池塘。溪水清淺，一眼就能瞧見水底的泥沙，兩邊的石塊爬滿青苔。
聽到有人這麼說，成瀨扭頭看了一眼，是幾個滿臉失望的大學生。
「她不一定待在書店這邊，還是讓海星收吧，她肯定整天都在家裡待著。」
扭頭一看，她已經睜開眼睛，對他微笑著。
去御射鹿池還要坐四十分鐘巴士，而巴士班次比較少，發車時間與電車的抵達時間也不匹配，眼下還得等上半個多小時，兩人便在車站附近的商場里逛了起來。
沿途經過一個溫泉鄉，車上的老頭瞬間下去了大半。
御射鹿池真的就只是一片池子，附近並沒有其他景點，卻吸引了相當多的人過來。
天氣很好，視野也很開闊。
「還『是呢』，春海剛才一副打算將整個店包下來的樣子，店員嘴都笑歪了。」
「走吧。」
變化的是環境，她似乎在自己的房間里；
等幾百公裡外的幾人都驚嘆得差不多了，和-圖-書他又發出自己剛才拍的照片，女孩子們頓時心碎了一地。
早起的瀧川光發來一句問候，再說說自己今天的行程，森見和海星也跟著聊了幾句。
「哼哼。」
「真壞。」
呼吸著森林里獨有的草木芬芳，兩人沿溪而上，正好接上一條上山的步道，便又順著步道繼續攀爬，來到一處展望台。
「先跟海星說一聲吧，不然她會嚇一跳的。」
她翻身過來，抱住他的腰，腦袋蹭了兩下。
逛了一會兒，兩人回到站台，巴士也差不多過來了。
「起床嗎？」
不過別的東西倒是可以看看，比如蘋果、藍莓之類各種口味的果茶，還有東山魁夷以御射鹿池為靈感而創作的名畫《緑響く》的明信片。而在特產店的前台，就可以直接將東西寄往全國，成瀨跟尚子乾脆在這邊挑選起伴手禮，準備直接寄回津前。
其中不乏一些茅野本地的美食，看起來十分美味，只是成瀨和尚子剛剛吃過早餐才出門，聞到食物的香氣，甚至想主動避開。
尚子話只說了一半，想要表達的，大概也是跟他心底一樣的想法。
來都來了，兩人放低期待，在池子邊慢慢轉了一圈，反而能發現一些驚喜。
拿著東西去前台結賬，順便辦理寄送的手續，成瀨要了張單子，直接將海星家酒店的地址填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