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寬水淺，離水邊四五米的地方，都可以直接看到底部的石塊。一朵朵雨花在水面接連綻放，細密的波紋不斷擴散，又融入波浪之中，水面不平靜。
一下電車，成瀨拉著尚子抓緊時間出站，險而又險地擠上了幾乎已經坐滿的巴士。
「好……」
「今天下午就過來嗎？」
她忽然有些緊張。
下午四五點鐘，在巴士中心，兩人等到了跟助理小姐一起過來的松千秋。
下午要逛的地方也就河童橋上方的明神一帶，兩人索性多坐了一會兒，準備到兩點再出發，無論雨是下是停。
「到那時候，我們就沒時間出來啦。」
松千秋她當然並不陌生，可她與他交往之後，還沒有再見過她。
他在行程里給上高地這邊安排了一天半的時間，晚上就住這邊的酒店，因此也不急著去逛其他地方，填飽肚子后又休息了好一會兒，結果外面的雨又下起來了。
走在這樣的美景里，是不會讓人疲倦的。
成瀨點了下頭，「她說她現在就在輕井澤，接下來的兩天都沒有工作，所以打算過來和-圖-書找我們。」
「畢竟大家都不想拖著行李遊逛，只能先到這邊來，把行李寄存了。」
「往回走吧。」
成瀨也回了下頭，跟他們往同一個方向走著的遊客，有不少都是剛才那輛巴士上的。
「明天還能逛那麼久嘛？」
「真漂亮……」
兩人出來旅遊這件事，松千秋是早就知道了的，應該不是對這件事有所不滿吧……她暗自猜測著。
「嗯，再坐一會兒就出發吧。」
「趕在十一月中旬封山之前過來，還是能見到的。」
兩人在此寄存了行李，然後撐傘走進雨中，沿著溪流走起了回頭路。
「她問我在哪裡。」
靈山多秀色，空水共氤氳。
散了兩個小時的步，景色再美，到底還是有些累人的，他們肚子也已經餓了。
「……」
聽出他似乎鬆了口氣，尚子多望了他一眼。
是單獨發給他的消息。
上有雲霧縹緲的群峰，中間的原始森林隨著山體上下起伏，錯落有致，底下則是一條呈現出寶石一般的色彩的溪流，上下三個部分層次分明，又在這場hetubook.com.com
微雨的串連下完美地融為一體，令人心折。
嗡嗡——
兩人回去的時候走得快些，只用了四十多分鐘。回到巴士中心，雨也停了下來。
輕井澤離這邊並不遠，開車兩個多小時就到了。
他只能期待發消息的人也能維持之前的分寸感。
巴士中心附近，就是吃飯休息的地方。
彼此坐得很近，尚子似乎也聽見了，平靜地望了過來。
巴士中心設置在這段精華路線的中間，而到大正池就有下車的站台，如果不是為了寄存行李，成瀨早在那邊就下車了。
甚至每晚七八點鐘，進入上高地的道路就會封閉。
又一條消息發了過來。
成瀨再不能假裝沒注意到，摸出手機，臉上繼續維持著平靜，都快僵硬了。
「……嗯。」
從松本站出發，電車抵達新島島站的時間，與進山的巴士出發去上高地的時間，銜接得十分緊湊。
「誒……嗯！」
水上漂著幾隻手划船，饒是正在下雨，依然有人熱情不減，怡然自得地撐傘繼續漂著。
一個多小時后，在微風細和*圖*書雨里，巴士順利抵達上高地的巴士中心。
上高地一帶，美景基本都集中在梓川沿岸的溪谷之上，而其中又以大正池到明神這一段為甚。
「過來……到這邊來？」
「這麼點距離就收一千日元，真黑心。」
而這邊每年對外開放的時間也有限，從四月中旬，到十一月中旬，入冬即封山——當然，這主要也是受大雪的影響。
「不想花這個錢，當然也可以自己拖著行李一路逛過去。」
「待會兒順便把行李也拿去酒店那邊寄存吧，不然還得回來一趟。」
「噢……啊？」
上高地一帶對環保的要求十分嚴格，乃至有些苛刻，比如不允許自駕進山停留，成瀨和尚子走到現在，也沒見到幾輛進來的私家車。
成瀨嘆了口氣，只是看著眼前煙雨蒙蒙的山林，還有底下流淌的碧溪，一點鬱悶也很快一掃而空。
「嗯。」
兩人在雨里走了將近一個小時，才到底下的大正池。
雨落在傘面上，發出細微的啪嗒聲響。
「明天退房之後，還可以把行李再存到這邊，然後逛到下午
和_圖_書四五點再去平湯溫泉。」他說道。
「有消息。」尚子說道。
旁邊那家店則提供更豐富一點的食物，成瀨要了份炒麵，尚子試了試店裡的炸豬排三明治，彼此都很滿意。
巴士中心人來人往，聲音嘈雜，尚子說了第二遍，成瀨才聽清，屁股一抬，又坐得離她更近了點。
「阿姨說了什麼？」
尚子眨了下眼，繼續愣神。
「那等上大學之後，再來玩一趟吧。」
梓川上有座河童橋，就在不遠處，頗有名氣，這邊也有一家專門提供河童燒的店，造型還算可愛，口味倒是挺普通的。
「如果讓我來經營，我就在大正池的站台附近設置一個行李託運點，一千日元，就可以送到巴士中心。」
他抬起頭，「我媽說她要過來。」
「怎麼了？」尚子問道。
「好吧。」尚子也無所謂，只要跟他在一起，在這裏待到暑假結束也行。
「不然就只能跟我們一樣，要多走一遍回頭路了。」
兩人在這邊望了一會兒，順便休息。
「這邊入冬之後的降雪量，比青森那邊都差不了多少。」
結果消hetubook.com.com
息並不是森見發來的。
手機忽然振動了一下，而旁邊尚子的手機，卻沒有半點動靜。
尚子愣了好一會兒。
「快到兩點了吧。」她開口道。
「難怪要封山了……不過真想看看這裏落滿積雪的樣子呢。」
「她要來就隨她吧。」成瀨握住了她的手，「還有兩個多小時，我們總不能一直等著，先玩自己的吧。」
兩人沿著散步道一路往下走去，大部分時間，梓川就在觸手可及的位置，離得很近。
「對面好像過不去？」
「我挺喜歡這裏的，多逛幾遍，感覺也不會膩。」
嗡嗡——
「我媽的消息……」
「拖著行李的話還是有點遠了……四五公里呢。」
尚子挽著他的胳膊，目光上下掃望，也有種看不過來的感覺。
成瀨也平靜地望著外面的雨。
「嗯，一個人都看不到，應該是不能過去的。」
見停留在岸邊的手划船都已經被雨水打濕，成瀨還是打消了租船一游的念頭。
尚子回頭看了幾眼，說道：「有很多人跟我們一樣呢。」
「她是這麼打算的。」
成瀨低頭回復了兩句，忽然皺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