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海先回去吧——」
她又拿到鼻子前聞了聞。
成瀨也跳了下來。
「回去了。」
成瀨捏了捏她的手，望向遠處。
「嗯。」
「嗯。」
「回家吧。」
「好苦……」
當農田裡都是金黃的稻穀時，他還沒覺得有什麼，突然收割乾淨，秋天到來的感覺一下子強烈了起來。
「還好啦……要說興奮倒是有一點，就算是二年級的，今天也有些按捺不住了。」
瀧川光看了看他，望向前方。
「……」
「稻穗割下來之後，插水裡還能活嗎。」
好不容易騎過去，轉了個彎，沿著一小段上坡來到鋪了水泥的路上，成瀨一抬眼，就看到了停車站在田邊的瀧川光。
「拜拜。」
「光現在跟我在一起的時候，笑容都變少了。」
尚子點點頭，「是哦。」
「春海……」
「往前看吧。」
瀧川光無聲地笑了一下，又盯著稻穗看了一會兒，起身上樓了。
拉著他的手上去，他又拉起她的手，在手背吻了一下。
「明天見。」
「這種口味的實在有點苦，下次不會買了。」
「稻穗。」
繼續往回走，回到高出稻田一米多的水泥路旁，瀧川光正要爬上去，旁ｈｔｔps://ｍ.ｈｅｔubｏｏk.ｃoｍ.cｏm邊的成瀨已經先一步翻上了路面，拍拍手上的灰，又朝她伸出手來。
「……」
盯著她的背影看了兩眼，成瀨又看向遠處的縣道。一輛藍色的小摩托車，正朝著更前方的宅院騎去。
「人能過去，車應該也能過……試試吧，大不了車停在路邊。」
「早上路過這邊的時候，好像還停著一輛收割機來著。」他扭頭看向身後的女朋友，跟她確認。
森見離開后，成瀨獨自待在部室里，一直到五點多尚子忙完事情上來，也沒等到找上門的問題和麻煩。
「嗯。」
「送給光吧。」
成瀨三兩步跟上，將她的手握住。
她在那邊停下來，回身望著他這邊，短暫凝望后揮了下手。
「回去吧。」
「也有。」
「我回來了。」
她接過稻穗，在手裡晃了晃，碰撞的穀粒發出沙沙聲響。
她停留在原地，等他也跨越田野走過來，又挑著最短的路帶他往回走去。
「這樣……」
騎上車，一路回到青柳，領頭的瀧川光忽然在路邊停了下來。
「什麼味道。」
「撿了一束稻穗。」
「大家都先回去了嗎。和-圖-書」
「說起來，今天收割機過來了呢，在這邊忙活了一整天……是在路邊撿的嗎。」
她也望了過來，張了下嘴。
距離消弭了摩托車前進時的突突聲響，她專註地往前，一如大多數時候的模樣。
「都說了很苦了……」
騎上車離開學校，路過咖啡廳，叫上坐在這邊的三人，海星今天居然沒有被拉去幫忙。
「今天店裡生意不忙，人手完全足夠。」她解釋道，「不需要我。」
成瀨吸了口氣，握緊她的手。
成瀨也就讓她先下了車。
「是嗎。」
「都這個點了，學校里還有這麼多人。」
「一直都是這樣的。」瀧川光說道，又看了看他，「尚子知道春海是過來幹什麼的嗎。」
她又看了看他，望向前方。
尚子喝了一口，立即皺起了眉。
他當然不會覺得失望，只希望明天後天直到跳蚤市場閉幕，也還是能一切順利。
尚子看了眼咖啡廳裏面，一樓都還有不少座位空著。當然，現在時間也已經不太早就是了。
「文化祭在即，大家都緊張起來了。」
「有點泥土的味道。」
「因為不少學生都留在學校里準備文化祭呢。」
「嗯。」
目送他騎出小路hetubook.com.com，瀧川光也騎向車庫，停車回到家裡。
小路果然很顛簸，狹窄的部分讓人沒辦法騎得太快，更不能停下來，否則便會失去平衡。
繞開他的車，成瀨在前面停下，也望向收割后的農田，隨即猛然想起今天早上經過這裏的時候，稻田裡還是一片金黃，每一株稻穗都很飽滿，壓彎了秸稈。
「回家吧。」
水稻收割前一段時間就會斷水，田裡也早就幹了，她跳下去，都沒留下太深的腳印。
「手工社那邊是不是也緊張起來了。」
看了看剩下的半罐咖啡，成瀨拿起來一口喝下去，拿著空罐下樓，扔進垃圾桶。
「我過來看看。」成瀨油門一擰，騎到她那邊停下，「這邊果然也收割乾淨了。」
卸下負擔，他丟下一句馬上回來，便繼續往前騎去。
「現在還能聞得到稻穀的味道……就像是剛剛才收割完。」成瀨跟在她後面一步的位置，望著地上每一株即將被自己踩下的短短一茬。
「……」
感慨著春種秋收又是一年，幾人在路邊也只短暫停留了一下，便繼續往前，各自道別分開。
「還是朋友。」她說道。
見樓上只有他一個人，尚子稍微有些意外。
和圖書尚子看了眼桌上的咖啡罐，只當是他自己買的，拿起來才發現裏面還剩了不少。
她沉默了一下，看著手裡的稻穗，「因為我總是會想到另一個被背叛的朋友。」
他停車下來，「真快啊。才一天時間，附近這片就都收割完了。」
成瀨抿了下唇，「別擔心，她知道我只是過來看看而已。而且我本來也就沒想過會在這裏遇到光。」
「稻穀收割了啊。」
她一下子抓緊，又慢慢鬆開了些。
兩人騎上摩托車，小路難行，他跟她一起往回騎去，準備從縣道那邊繞過家。
「嗯，拜拜。」
「沒有稻穀的香氣嗎。」
「嗯哼。」
到了她家，兩人再次道別。
一瞬間，成瀨只感覺自己彷彿又灌下了一大口咖啡。
「這邊忙完，她們就去咖啡廳坐著了。」成瀨說道，也起身收拾東西。
「唔……我就不過去了。感覺就算能過去，也很顛簸的樣子。」尚子說道。
她應了一聲，望著面前收割后只剩下一茬茬秸稈的稻田，又往前一步，跳了下去。
「是秸稈的味道。」瀧川光說道。
他抬了抬下巴，用目光指著前方小路的延伸，「不知道那邊的農田收割了沒有，我想過去看看。」
「不好hetubook.com.com喝嗎。」
「總感覺昨天還在河邊玩水，一轉眼就到這種時候了。」
她還是又喝了一口，微微仰起頭，兩眼看著他。
「歡迎回來……光手上拿著什麼呢。」
成瀨笑了一下，「苦就別喝了。」
他抬起頭，瀧川光在前面停下來等著他。
回到家裡，就要騎進院子的時候，成瀨又一按剎車，停了下來。
「說什麼傻話呢……春海要是能把他的聰明腦袋瓜，也送一點給光就好了。」
吻了一會兒，尚子有些站不住了，兩人才分開。
「嗯。」
成瀨扭頭看她，「我倒是希望，光還能繼續把我當成朋友。」
她輕輕搖晃著手裡的稻穗，「是春海送的。」
又走了幾步，他彎下腰，撿起一束遺落的稻穗。滿滿的一束，穀粒依然飽滿，秸稈也挺直著。
儘管很少走那條小路，尚子對自家周圍還是很熟悉的，「前面那段路，騎車過得去嗎。」
「書包給我吧。」
他還是低下頭，覆上她的唇，低首深吻之間，將她口中更實際的苦澀吞咽下去，還以溫柔。
「我也總是會覺得，我和春海還只是朋友。」
看著森見的身影消失在院牆後面，成瀨才收回視線，而稻田裡，瀧川光已經走到另一邊的田埂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