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羅天大醮篇
第五章 大幕終究落下

隨後,在確認張太初無恙后。
呂頌喉嚨滾動,還想說些什麼,但那連帶著頭顱在內的上半身,卻在沿著胸口那一抹血線,緩緩滑落。
卻在這時。
王靄登時臉色慘白,承受著極大的壓力的同時感覺後悔站了出來,天師的壓迫感竟讓他不知所措起來。
「這些話,不是說給你一家聽得,都傳出去——甲申之亂,到此休矣!」
寂靜之中,瀰漫著一片肅殺之氣。
沉默中,張靜清再度開口:「回去告訴你們家裡的老頭子,今日之後,若再有人因八奇技為亂,我龍虎山不會再袖手旁觀。」
王靄額頭上豆大的汗珠浮現,面容苦澀:「此舉非我王家心有歹意,實屬在一個月前,您座下弟子張太初出山,攪起血雨腥風,斬殺各宗門人弟子無數,今日之戰,也是為了……」
一語落下。
見著這一幕。
而後砸在了地面上,再也沒了生機。
張靜清冷哼一聲:「為了——為了什麼?為了殺了他之後,能夠更好地圖謀那取亂之術?」
張太初臉上慘然一笑,沒有說話。
所以那一道金芒和圖書偏離了軌跡,在更遠處王呂兩家精英弟子的頭頂掠過,斜撩著峽谷衝天而上。
天下震動!
王呂兩家卻無人敢攔。
兩道站立著的殘屍鮮血噴濺,好似小型噴泉。
說著說著,他眼眶卻有些發紅,頓了頓道:「你這是在逼老夫下山吶——幸虧你這小子沒事。」
張靜清回過了身,看向了那風雪之中,被震懾住的王呂兩家殘黨,獨自邁開步子而去。
張清靜兩手垂立,低沉道:「王家的小輩,倒是有點印象。」
張靜清蒼老面皮一顫,待到回過神來,面帶怒氣地一個暴粟敲在了張太初腦門上,低沉道:「你這小兔崽子,私自跑下山來,不過一個月,竟給老夫捅了這麼大的婁子。」
「再說了師父,我這一身本事,可不都是您教的么。」
張靜清眉頭皺起:「不敢——那便是有此意了?」
「師父,你要再晚來兩步,徒兒我可真得去十殿閻羅那報道了。」張太初笑著道,氣息萎靡。
低頭看去,但見那貼身衣物連帶著內著軟甲,表面浮現著一抹細線,一直和圖書環繞過整處軀體。
王靄聲音顫抖:「不敢~」
但終究因為張太初在最後時刻失去了控制,沒有將這一招完全使出。
撲通一聲,有王呂兩家的修士跪倒在地,被嚇的膽寒。
無聲無息之間,那金色細芒蔓延過呂頌與王魈的軀體,切割過兩側的岩壁,毫不停留向遠方而去。
一個人,一個宗門,生生將一場波及異人界的大亂鎮壓。
王呂兩家殘黨全部噤聲,承受著極大的壓迫感。
其實他們在狩獵張太初計劃時,不是沒考慮過這一點。
他們雖為異人界頂尖勢力,但此刻面對龍虎山這個龐然大物,卻依舊沒有底氣。
雪地之中,獨留一個站立著的下半身,好一會後,才咕嚕嚕地冒出了鮮血。
從始至終,他從未出過一招。
在關山峽谷極遠的地方,有一座高達近百丈的仙人指路岩,隨之轟隆倒塌,被腰斬為二。
他回過身,自顧自離開,帶著龍虎山眾弟子與張太初遠去。
良久,待到那風雪中的身影遠去,王靄終於挺直了身,汗流浹背。
「嗯。」張之維臉上複雜,輕和_圖_書聲道:「你小子比我有種,給老田報了仇。」
張靜清說完同時,天邊響起一陣悶雷。
「師兄,你也來了。」張太初眉頭一挑,像個沒事人一樣打著招呼。
聽到這,張靜清身軀一震,藏在黑暗中的臉上,面露欣慰,喃喃自語道:「我可教不出你這樣妖孽的混賬。」
劍指劃過,人滅山崩!
「王家王靄,拜見老天師。」一個身形矮壯的中年修士說著,恭敬地作了一揖。
良久,直到王家的陣營中,有人硬著頭皮走了出來。
這一招過後,全場都寂靜了下來。
除了死去的呂頌與王魈兩個領頭人,以及少數暴斃的弟子,兩家殘餘的人馬其實還剩很多。
在高空將風雪雲層橫斷開,一瞬間好似將天地分為了上下兩半!
那金色細芒橫切而出,從一尺余的長度陡然間延伸而出,猶如擴張的波紋,將空間盪出了漣漪。
「誰給你的本事,竟敢一個人去招惹整個異人界!」
聞言,張太初心底一暖,他那在面對敵人時宛如殺神的冰寒臉色,在看見趕來救援的師門同伴時也變得溫https://www.hetubook.com.com和下來。
這一日之後,隨著消息傳出。
卻沒想到,龍虎山天師竟真會為了一個弟子,打破了中立,走出山門,跨越了數千里來到了關外!
張太初以一人之力,殺穿異人界各大派。
張靜清一路走去,風雪在他周身三寸處消融,被無形屏障阻擋,而後在距離王呂兩家倖存者數丈處停定,沒有說話。
……
更何況,來者是龍虎山天師,就算把他們全部捏死在這裏,恐怕他們的家族也不敢翻臉。
但他們此刻面對那走來的老者,卻升不起一絲反抗的心理,甚至連逃跑都忘了。
王靄垂下頭,把身子伏的更低了:「王魈族老已死,小輩斗膽,替王家眾人與您對話。」
張太初卻捂住胸口,猛地一陣咳嗽,嗆出鮮血。
因為來的人是張靜清——龍虎山第六十四代掌教天師!
見狀,始終在一邊沉默的張之維,立即關切地上前,攙扶住了張太初踉蹌的身軀。
「嗚——」呂頌悶哼一聲,他緩緩低下頭顱,恍惚之中覺得胸口處有些癢。
龍虎山弟子瞪大了眼,瞠目結舌。
大幕終究落https://m.hetubook.com.com下——
至此。
張靜清無奈地搖了搖頭,心想這兩個弟子栽培起來,一個比一個費心。
張太初昂頭看向張靜清,輕聲道:「置身在這場動亂中,獨善其身是不可能的,弟子所為,不是想替您做決定,而是我自己的選擇。」
「且張太初有罪,自有天師府定奪,容不得他人插手。若還有人想向我徒兒尋仇,便來龍虎山找我便罷。」
在兩側峽谷粗糲的岩壁上,同樣有細線蔓延,不知有多深。
下一刻,衣袍碎裂,隨風吹走,緊接著是精鋼內甲,在分為兩半后咯噔一聲墜落在地,而後是噗嗤的輕響,兩隻臂膀隨之脫落,斷口處猶如鏡面般光滑。
將金光咒壓縮到極致,所向之處,一切都被斬斷,這就是張太初對於金光咒的另一個創造。
另一邊的王魈因為身材矮小,在脖子齊根處被斬斷。
龍虎山強勢出手,亮明態度,要將甲申之亂終結。
張靜清繼續道:「王魈這老小子,今日要害我徒兒,若不是老夫趕到,哼——」
先前一戰,他透支了身體,雖在最後時刻穩住了根基,沒有大礙,但此刻依舊無比虛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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