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美人沒說話，只是繼續踩著油門前進。
程美人也不知道自己怎麼想的，但就是控制不住自己。
心裏紛雜的思緒也被連並著吐出去了，心頭莫名有些放鬆，很久都沒有這種感覺了。
從程美人家裡跑出來的陳立安思緒有些不定，伸手攔了一輛計程車就往宋庄去了。
車裡還是那樣的安靜，兩個人各懷心事都沒有說話，直到車子進了三環往二環走的時候，陳立安才忍不住開口問道：「你要去哪？」
陳立安有些疑惑不明白程美人什麼意思，站在原地沒動。
過了好一會程美人突然開口道：「給我點一根煙。」
程美人……程美人……現在真的紅了啊，可是心裏為什麼會有不甘心呢，這是自己選擇的路，為什麼會後悔了呢。
會害怕的男人才是好男人，因為他明白什麼是責任，這樣的人或許你很難抓住他，但是只要抓住了就不會跑。
午後的陽光被飄過來的厚厚雲層遮住了，深秋的秋風有些蕭瑟，將路邊的灰塵揚起，迷了陳立安一眼。
陳立安的眼睛也紅紅和圖書的，眼角還帶著濕潤的水汽。
兩人腳步帶起的微風，將剛剛掉落還沒落地的槐樹葉輕輕帶起，打著旋飄向牆邊。
車子很快就到了北城的一條衚衕口，程美人停好車才看著陳立安說：「下車。」
一路上陳立安都很沉默，哪怕司機師傅從大洪水扯到建國門的隱秘事陳立安都一點反應沒有。
「我也怕認真的，以前從來沒認真過，不過我想試試，不帶目的不考慮未來的認真一次，沒有結果也所謂。」
遠處正在往回開的程美人，坐在車裡看著前面的陳立安，忍不住一直在不停地在罵自己。
程美人你就是傻子！回來幹嘛！他又不是什麼厲害的人，你找他這樣的人有什麼用！
陳立安不知道程美人在想什麼，只是忽然感覺她變得輕鬆不少。
這一聲叫喊瞬間讓程美人心裏所有的猶豫和糾結都驅散了，她不是一個瞻前顧後的女人，既然決定了那就不會後悔。
程美人眸光中的明亮黯淡了一下，不過很快又振作精神，認真地說道：「這不是我和-圖-書的手段，我是認真的！」
上車之後，程美人立馬調轉方向，朝著市區開去。
這會的程美人還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自己這些年的選擇和堅持，好像都被打碎了，就因為那個男人的討厭，因為他對自己的嫌棄。
車子很快開到陳立安的面前，程美人搖下車窗眼睛紅紅的看著陳立安。
淡淡的苦澀從陳立安的手指上傳到程美人的嘴裏，是尼古丁的味道，但是程美人並沒有松嘴，還更用力的在陳立安的手指上留下了自己的印記。
兩人對視著都沒有說話，只是陳立安眯著的眼睛和眼角的濕潤，讓程美人心裏原本的糾結和猶豫瞬間消失了。
看著陳立安沒動，程美人心裏忽然像是發泄一樣喊道：「上車！！」
程美人背著手看著陳立安轉身離去的背影，沒有強行挽留也沒有追出去，只是在陳立安快要走出院子的時候喊了一句：「晚上我在這等你。」
叮～清脆的金屬聲響起，青青徐煙飄起，陳立安將煙遞到程美人的手邊。
程美人紅唇微張咬住煙嘴和_圖_書吸了一口，然後趁著陳立安還沒收回手又咬住他的手指。
手指的痛感，讓陳立安的眉頭皺了一下，不過還是忍著沒質問，吃人嘴短，坐人車自然屁股軟。
直到車子在宋庄停下，陳立安來到柏清的小院子，看著那個坐在門口曬太陽的姑娘，心裏突然安靜下來。
要是不認真的話，陳立安倒是不介意和程美人交流一下，但是他有些摸不準程美人現在的想法了。
「上車。」程美人深吸了一口氣淡淡地說道。
陳立安很不適應變得少女感十足的程美人，沒有了處心積慮的心機和試探，明亮的笑臉就像是春天的槐樹花一樣。
程美人嘴巴微張沒有言語，手也扶著方向盤沒有離開的意思。
黑色的豐田佳美還是很醒目的，而且車牌號碼的數字也不錯，陳立安有些奇怪程美人怎麼又回來了。
院子里明黃的銀杏樹葉在微風下輕輕晃動，發出沙沙的響聲，似乎在催促陳立安快點回答。
程美人笑了一下，似乎並不在意，細細的眉毛挑起彎成一個好看的弧度。
曾經很和_圖_書多的流言都傳進過她的耳朵，可是她從來不在意，只想在這個圈子裡走得更高，變得更紅。
陳立安抿了一下嘴唇對程美人突然的強勢有些不適應，不過還是拉開車門坐了進去。
陳立安真的害怕認真，程美人並不是一個可以一起瘋鬧的對象，特別是現在的程美人，他怕陳紅有一天會突然告訴自己，我懷孕了，我們結婚吧。
程美人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然後將吸進肺里的煙都吐了出來。
陳立安看著腳步越來越輕快的程美人，腳步一頓拽著她的手問道：「去哪？你想……」
「這樣不好看，我喜歡你笑著的樣子，以後來見我要笑著來啊。」
一間二進的院子里，程美人拉著陳立安的手鬆開，張開手轉了一圈笑著看著陳立安說：「這是我家，只是很久沒回來。」
程美人猛地轉身用行動說出了自己的目的，陳立安被吻猝不及防，有些獃獃地看著程美人，愣了一下剛準備開口，程美人就拉著他往衚衕里跑，陳立安下意識地跟著程美人。
程美人在明黃色的銀杏樹下踮起腳尖轉了一和_圖_書圈，然後揚起嘴角輕輕笑了起來。
或許是因為自己的不甘，或許是想證明自己並不是天生那麼現實，或許……
「要在這裏住一晚嗎？」
陳立安的腳步往後退了一下，半晌才開口道：「我答應了朋友給她畫畫的，要來不及了，我先走了。」
陳立安眯了一下眼睛，看著程美人說：「今晚不行，而且我覺得你有點衝動。」
程美人跳著小碎步來到陳立安的面前，仰著小臉看著他的眼睛。
陳立安只好把身子往那邊側了側，把煙放到程美人的嘴邊。
「我最怕認真。」陳立安冷冰冰地說道。
柏清轉頭看到陳立安，起身走了過來，伸出手在他的眉間輕撫，清脆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
好像進了這個圈子后，就一直緊繃著，什麼都想要什麼都想好。
下車之後程美人拉著陳立安就往衚衕里走，衚衕邊上的槐樹掛滿了淡黃的葉子，偶爾落下幾片掉落在程美人和陳立安的腳邊。
抬起手揉了揉眼睛，陳立安看清楚了那輛車，也看見了坐在駕駛位上的程美人。
總不能是氣不過想撞死自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