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二章 「謹慎」

「既如此,推出去……嗯?!」
怎麼的?!要套近關係勸降啊?!
但張溪終究是從軍多年,知道將旗的重要性……而且張溪又沒有孫十萬那麼喜歡浪,他膽子可小了,怎麼可能不對自己的本陣加強防護。
張任身後,自然是跟著兩百人精銳士卒,但這些精銳士卒,只是步卒,跟不上張任率領的十幾個騎兵,所以,他們的任務,跟張任不太一樣。
而宗預這時候也意識到自己闖禍了,來不及拔劍,趕緊從後面躍起,一把抱住了張任,聯合盾牌兵一起,再次控制住了張任。
未能洗刷恥辱,連中軍帳的邊都沒有摸到就兵敗被擒,張任已經是抱著一顆必死的決心了……誰知道臨死前,還要受到這樣的羞辱。
而一邊的盾牌兵也是一陣發懵,但好在軍令養成的肌肉記憶還在,張溪一喊,頓時向張溪靠攏。
是,張任現在是沒有兵器,但張任一身武藝,在敵方無防備的情況下,突襲一個張溪還是很輕易能做到的。
一邊的龐統看不下去了,趕忙對著宗預說道,「還不快給張將軍鬆綁?!」
涪城下兩次兵敗,又失守綿竹關,已經把張任釘在了恥辱柱上,現在張任的目的就只有一個——用戰死來洗涮自己的屈辱。
問個字嘛,何必這麼激動呢,都臉紅脖子粗了。
「將軍,可願降?!」張溪這時候,象徵性的開始走勸降流程。
都已經防備到這個程度了,這要是再讓你https://m.hetubook.com•com被流矢所中,那不是功虧一簣了?!
可張任現在很懵……你沒事兒吧,不殺了我,卻問我字?!
而張溪呢……說實話,穿越這麼多年,還是第一次被人盯著將旗打。
砂鍋大的拳頭,也是能砸死人的。
但張任就沒想活。
這種感覺,挺新鮮,也有點毛骨悚然。
如果張任能夠擊殺張溪,解了南門之圍,那不管生死,劉循都會向劉璋請功,善待張任的家人。
所以嘛,還是謹慎一點好。
但張溪這些年領兵作戰的成績放在那兒呢,龐統再怎麼樣也沒法把張溪跟貪生怕死聯繫在一起,只是覺得張溪實在是有點……太過於「謹慎」了。
張溪這才勉強鬆了一口氣,而龐統,也驚的後背發涼。
這些人已經是劉循能抽出來的極限了,多了劉循也給不了了。
謹慎是好事兒,但張元長這個就有點……這算不算貪生怕死啊?!
宗預聞言,立刻上前,給張任鬆綁。
張任是決死突擊,所以這一路上,根本沒管所謂的防守,就盯著張溪的將旗方向前進。
更別說在張溪的本陣外圍,還有一萬五千士卒的保護,就靠張任的十幾個騎兵,怎麼可能衝殺的進來。
倒是龐統看不下去了,趕緊過來拉拽一下張溪,讓他閉嘴。
以前都是張溪盯著別人的將旗突擊的說。
「奸賊,行無信之師,興無義之兵,汝與汝主,早晚死於非命!和-圖-書
再一個,張溪本身很好奇這個事兒,畢竟歷史和演義都沒有記載。
張任突進,帶領十幾騎去攻擊張溪的本陣,而這些士卒,則是順著張任的突擊路線,沖入張溪營地前端的投石車陣地,伺機燒毀投石車。
宗預確定了張任身上沒有任何利刃,這才跟張溪稟報,然後張溪才帶著龐統一起,揮退盾牌兵,出現在張溪面前。
張溪大喝一聲,但隨即,看到張任已經半起身了,頓時一拉龐統,後退兩步,大喊一聲,「護衛何在!」
張任在外面肆虐,也沒有持續多久,畢竟就是十幾個騎兵,一萬多士卒要是能讓他翻出花樣來,張溪就該考慮,是不是在外主持軍務的宗預是徒有其名了。
「元長,不過區區十幾騎兵……何必如此小心?!」龐統無奈的勸說著張溪。
真不是劉循心黑,實在是局勢如此,他劉循也是扔了性命來堅守雒城的,真沒法顧及到這麼多。
嘛,反正這是張任,不管演義還是歷史,都是打死不降的說。
張溪頓時察覺到不對了,這個張任,沒有理由投降的。
「說起來,我聽說將軍乃寒門出身,卻不知將軍之字,為何?!」張溪又繼續問道。
這時候張任已經是無能為力了,只能狂怒大罵。
張任被說的,一臉莫名其妙。
這年月,直呼一個人的名字,是挺不禮貌的事兒,所以張溪問張任的字是什麼。
龐統看看身邊的十幾個長牌兵,再聽https://m.hetubook.com.com聽外面弱到不能再弱的廝殺聲……對方只有區區十幾個騎兵啊。
再一個……勸降也沒有你這麼勸的!!!
這是張任祈求劉循帶自己出征的本意,所以劉循派他去執行這個九死一生的任務,張任一點怨言都沒有。
而且劉循也不是真的要張任去白白送死,他給張任湊了十幾個騎兵,兩百多精銳士卒。
嘛,罵的好……不管你罵的是哪個。
張溪都懵了。
張溪頓時納悶了。
張任自然知道自己現在的處境,也不言語,接過了士卒的指揮權后,一聲不吭的出城。
張溪的本陣,那可都是訓練過鴛鴦陣的荊州士兵啊。
而這個時候,張任已經掙脫了束縛,二話不說,衝著張溪的方向就沖了過來,試圖越過盾牌兵,直取張溪。
正是張溪後退的這兩步,又及時招呼了盾牌兵護衛,險而又險的擋住了張任的去路。
「惡賊,吾……」
嗯,有些話龐統不好說。
但張溪比張任想的還要機警,自己都已經開口投降了,這傢伙居然還沒有放鬆對自己的警惕,居然提前後退了兩步。
這個張元長,未免也太……
如果張任沒有字,那現在張溪追問,反倒是一件相當失禮的事情。
反正是將死之人了,有點小問題,張溪想搞清楚。
不是害羞,是氣的。
領兵突擊敵方本陣,擊殺地方主將,這是一個九死一生的軍令。
「此事于汝何干?!」張任一扭頭,不屑的說和*圖*書道。
龐統都被張溪給整懵了,又讓張溪這麼一拽的,差點失去平衡倒在地上。
不是每個寒門,都跟你張溪一樣,都能有字型大小的。
這年頭的人還能不能有點信譽了,都投降了還偷襲?!
深吸一口氣,看向了南門外張溪營地的帥旗,緊了緊手裡的長槍,然後一聲大吼,一夾馬腹,沒有任何徵兆的,衝著張溪的本陣方向,就沖了過去。
謹慎也不算大錯,但如果跟上次在涪城打張任那樣,可是容易錯失擴大戰果的機會的。
事實上宗預也沒有讓張溪失望,很快的,就帶著五花大綁的張任,出現在了張溪的面前。
張溪那個納悶的,眼睛都瞪大了……這能是張任?!
所以張溪還是比較淡定的,拉著龐統縮在營帳里,在周邊十幾個長牌兵的保護下,跟龐統喝酒聊天。
「且慢!」
別說十幾個騎兵,就是多十倍,也別想突破這樣的防線,進攻到張溪的本陣。
這次真不是膽小,是以防萬一……那是張任誒,天知道是不是有弩兵技能加成的,偏偏你這個鳳雛還坐在我的中軍帳里。
這萬一人家要是風騷走位,一箭射出……張溪倒是不怕這貨能射死自己,但你龐統就不好說了。
不過無所謂了。
因此,他梗著脖子,說道,「……要殺便殺,何須多言!」
「行了,行了,差不多得了!」張溪終於緩過神來,聽張任在那兒叫罵,台詞還那麼的熟悉,不由的介面,說道,「你是不是還要食吾hetubook•com.com肉,寢吾皮啊……你姓馬還是姓朱么?!」
張溪依然沒有讓盾牌兵散開,而是隔著盾牌兵看看張任,詢問宗預道,「可搜身否?!」
人家都投降了,你還在那兒發懵,這多失禮啊。
張溪就是想在張任死前搞清楚這個問題,還真的沒其他的想法。
萬一這貨身上藏著啥「暴雨梨花針」這類的暗器,那不是很危險?!
但張任不這麼想,他現在整個人都羞紅了臉,都紅到脖子根了。
張溪卻是笑笑,不以為意的說道,「看汝亦是一員忠義之將,固然要殺汝,然總要留下個姓名字型大小,以為後世銘記……說說唄,又不是什麼不得了的軍情。」
反正張任又沒想活著離開。
宗預也沒想到張溪居然這麼「謹慎」,無語的蹲下來,在張任身上一陣摸索,把張任給摸的臉都紅了。
如果張任沒能擊殺張溪……呵呵,那他劉循自己的家人都不知道是什麼下場呢,哪有功夫管張任的家人是死是活。
而根據裴松之引《益部耆舊雜記》的記載,說張任是寒門出身,不是百姓。寒門落魄,那也總是寒門,總不該連個字都沒有吧?!
「狗賊,殺我百姓,圖我州郡,汝等不得好死!」
當初在鄂縣,城頭箭雨如注的,我也沒有跟現在這樣讓十幾塊盾牌圍著吧。
「既然被擒,如何不降!」
「大丈夫行不更名坐不改姓,你爺爺姓張名任……狗賊才姓馬姓朱呢!!!」
張溪則是瞄了龐統一眼,心說你以為我是為了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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