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九十二章 密議北伐

可劉備只回答了一句。
這裏得替劉禪說幾句……劉禪確實是庸主,但不是傻子,他也不想把父親打下的基業就這麼拱手讓人。
緩進派不是不北伐,是指不應該把北伐放在第一位來考量所有國事。
如果你老劉家就是自己出錢出人的去打仗,我們在邊緣喊「666」,那蜀中世家屁話都不會多說一句……可你老劉家每次一北伐,花的可都是原本應該屬於我們的錢糧和丁口啊。
「我今年六十三歲了,二弟也六十一了,三弟也已年近六旬……我兄弟三人都老了,身體也是一年不如一年,時日無多,恐怕看不到大漢復興的那一刻了……但至少,讓我們兄弟三人,能在長安相聚,一起祭奠一下先漢的諸位先帝吧。」
尤其到了蜀漢後期,荊州派和元從派的人都已經死的差不多了,朝廷中再也沒有能制衡蜀中世家的派系后,蜀中世家一家獨大,這種擺爛局面就徹底失控了。
而且實話實說,在當時的情況下,費禕的想法也不算是錯。
有一說一,劉備這個決定,是在意氣用事,根本不是一個君主該有的思考方式,甚至可能因為他的這一次意氣用事,導致季漢非常大的損失。
歷史上諸葛亮去世后,蔣琬接班,還主持過幾次北伐,但可惜戰果都不是很大,每次出兵浪費的錢糧兵馬倒是不少。
這兩個派別一直在互相較勁,一直持續到季漢滅亡。
這次休整兩年,好不容易讓蜀中的世家和百姓緩過一口氣來,這又要北伐……開玩笑呢嘛!!!
和*圖*書在歷史上,緩進派有兩個著名的代表人物,一個是王連,一個是費禕。
在面見劉備的時候,劉備一開口叮囑的,就是讓兩人多加註意漢中的軍械糧草儲備情況……這兩人還能不知道劉備是怎麼想的?!
劉備說這話,已經不是以一個皇帝的身份在說話了,而是以一個主公的身份,跟自己的心腹手下說著自己內心最真實的話了……這時候已經沒有任何再勸諫的空間了。
最終,三個人誰也沒有再討論該不該北伐的問題,轉而討論起,一旦北伐,漢中需要做出哪些準備的問題。
一旦失去了匡扶大漢的大義,那這個政權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割據政權,連自己的立國之本都丟失了,自然也就不會有人支持。
而當鄧艾領兵到了成都的時候,明明只需要依靠成都堅固的城防拖延時間,不出十天就能等來援兵的劉禪,在這群投降派的鼓動下,直接選擇了投降。
這些投降派們,主要是以蜀地的世家大族們為主,最著名的代表人物就是譙周。
這是黃權的態度。
一者,自從諸葛亮去世后,劉禪就取消了丞相這個職位,這個職位只為諸葛亮特設,其他人別想染指。
前兩年才剛剛折騰了一次,雖然也算有收穫吧,但那次傾國之力的北伐,實在有些讓蜀中的世家和百姓都有些吃不消。
一想到這裏,黃權也有些忍不住的抱怨,對著諸葛亮和張溪說道,「權鎮守要地,不知朝中詳細……二君皆乃濟世之才,焉能不知此和-圖-書事輕重?!為何不勸諫陛下一二?!」
而且你覺得就這些投降派,他們會真的去關心這些平頭百姓的死活么?!
歷史上的季漢,一直存在兩個派別——北伐派和反對北伐派。
在劉備下令讓諸葛亮和張溪一起前往漢中巡視的時候,這倆人就發現事情不是那麼簡單的了。
所以北伐派是拼了命的要北伐,不管是不是有實際困難,北伐就是頭等大事。
可惜,諸葛瞻自視過高,劉禪所託非人,把最後的希望徹底給折騰沒了。
這也是為什麼諸葛亮和張溪一起在來漢中的路上心情不好,但依然不斷交流,一到漢中就拉著黃權密議的原因。
比如歷史上夷陵那次大敗,就是這種情況的最好例證。
所以等諸葛亮去世后,「宮中府中,俱為一體」的格局就不存在了,再經過蔣琬執政時期劉禪不斷的收回權利,到了費禕當大將軍的時候,他已經沒有獨斷專行的權利了。
這些投降派真正為了的,就是自己的權利和利益,什麼為了百姓而投降,都是後世人自己腦補出來的玩意兒而已。
所以像王連也好,像費禕也好,他們雖然也反對北伐,但他們反對的是盲目的北伐,實際上,他們認為只有先處理好內部的民生經濟問題后,才能更好的支撐北伐,匡扶漢室。
這兩個人,王連是在諸葛亮執政時期就反對北伐的,理由很簡單,大漢國力不足,不能頻繁用兵,必須要先穩定國內,然後再考慮北伐的事情。
北伐派有自己的理念和堅持——不北伐,https://m.hetubook•com•com匡扶漢室何從談起?!
老是北伐,北伐的,我們還怎麼變著法的侵佔田地,隱匿丁口,所有的事情都被軍管了,那我們的富貴生活怎麼得到保證?!
可見連曹魏都知道,當時的情況下費禕的政策是對的,千萬不能讓季漢緩過這口氣來,否則恐怕又是一個「雍涼不卸甲,中原不釋鞍」的局面。
對此,諸葛亮和張溪也是對視了一眼,同時苦笑。
這是現在的情況下,作為屬下最應該去做的事情。
不是劉禪不想打,他其實是努力過了的,奈何他寄予厚望的諸葛瞻實在太浪,在綿竹把劉禪最後的底牌全都給浪沒了。
幸虧是楊洪,秦宓等人給了軟釘子頂回去了,否則這麼勞民傷財的,就算打下了長安,那蜀中也會元氣大傷的。
因此,當鄧艾帶領不過數千人馬偷渡陰平小道來到江油時,兵力佔優的江油守將直接開城投降,給鄧艾的疲憊之師提供了最重要的休整和補給,順便還給鄧艾補充了兵源。
費禕有費禕的難處。
但……這種情況下,當屬下的,不能勸諫主公的話,那就只能盡量想辦法,制定出一個最完善,最穩妥的作戰計劃來,降低主公意氣用事造成的風險,盡量提高成功率。
這話一出,別說張溪了,連諸葛亮都沒辦法再說出任何勸諫的話了。
真正可恨的是那種兵臨城下,明明還有一戰之力,卻勸主投降的投降派。
現代人都知道,打仗打的就是綜合國力,當時的季漢因為常年征戰導致國力嚴重下降,但諸葛亮和圖書早期執政時期打下的底子還在,費禕收縮兵力防守,恢復生產,既要等個幾年的國力就能恢復,到那個時候再北伐也不是不可以。
因此,到了費禕主政時期,費禕根據自己的治政理念,身為季漢大將軍的他,愣是一次北伐都沒有發動過,甚至他還立場鮮明的反對姜維北伐。
勸過了,不管是諸葛亮還是張溪,都已經很委婉的勸說過劉備了。
「縱是良機,然如今糧草不備,兵甲不齊,怎能用兵?!」
其實阿斗真的不傻,他是懂的權利平衡的重要性的,他敢放心放權給諸葛亮,但絕對不會放心把權利交給除了諸葛亮以外的其他人。
諸葛亮沒聽,因為諸葛亮覺得自己可以兼顧好戰爭和國內經濟,事實上一直到諸葛亮過世前,他都做的不錯。
而且你老劉家要匡扶漢室,關我們這些蜀中世家什麼事兒?!
黃權雖然品行道德都不錯,既然選擇了輔佐劉備那也是盡心儘力,但黃權終究是蜀地人,他多少要為蜀地的世家和百姓們考慮一下的。
但很可惜,費禕根本沒有等到那一天……他被人刺殺了。
你爹當初率領大軍打仗,那也是先拿南中孟獲練手后,才敢出兵北伐的,你丫的初上陣就敢跟名將鄧艾對陣打|野|戰?!
而另一個費禕,則是在諸葛亮去世后,堅定反對北伐的人。
你說你堂堂諸葛亮的兒子,放著優勢的城池關隘不守,非要帶兵出去跟鄧艾野戰……誰給你的勇氣和自信?!
而黃權聽到諸葛亮轉述的劉備的話后,也是默默無語了很久。
二者,m.hetubook.com.com費禕認為,常年征戰,已經讓蜀中的經濟壓縮到了極致,不管是世家還是百姓都深受壓迫,這種時候已經不能再輕易用兵,當前最主要的事情就是趕緊休養生息,恢復民生。
在聽完了諸葛亮和張溪的講述后,黃權雖然能理解劉備要再次北伐的想法,也覺得現在這個時候是個好時機……但黃權還是堅定的轉為了緩進派。
費禕不是諸葛亮,他沒有辦法跟諸葛亮那樣,可以在短時間內收拾好劉備夷陵兵敗后的爛攤子,也沒有辦法像諸葛亮那樣在北伐和民生之間找到合適的平衡點,能做到兩者兼顧……費禕只能做費禕擅長做的事兒。
反對北伐派就比較複雜了……稍微簡單粗略的劃分,可以分為緩進派和投降派。
誰說沒有勸諫了?!
因此,當鄧艾兵臨城下的時候,劉禪已經徹底孤立無援了……他不想投降都不行,不投降也會有人綁了他開城投降的。
還有……真別扯什麼為了百姓,在那個年代,百姓的日子不管是在曹魏還是在季漢,其實都差不多,反正都是被壓迫。
他們根本就不想北伐,因為北伐會影響到他們的實際利益,在他們看來,以一州之地對抗一國,是非常不明智的選擇。
尤其是上次諸葛亮搞的總動員令,當時黃權在前線並不知道,事後回到成都后,知道了這個總動員令,對諸葛亮也是很有怨念的。
但費禕的目的,可不是想偏安一隅,當個割據政權。
嘛,扯遠了,扯回現在。
但凡諸葛瞻聰明一點,學學人家劉循,鄧艾只有被憋死在蜀中一個結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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